第96章 魏忠賢來訪
李長瀾平常很少會管理司內事務。
但是,關於南北鎮撫司的具體職責,他心中也知道得非常清楚,偶爾會適當的過問一下。
他見司內略顯忙亂,卻井然有序,便沒多說什麼。
不過。
當李長瀾纔剛剛走出南鎮撫司大門,就瞧見一輛轎子和數輛馬車,在衆多錦衣衛和東廠番子的護衛中,停了下來。
“魏公公?”李長瀾瞧見魏忠賢從馬車下來之後,神情詫異。
他雖說身爲南鎮撫司鎮撫使,名義上是魏忠賢的屬下。
可過往一年時間之內,魏忠賢基本就從未下過什麼命令或者指示,彷彿忘記了南鎮撫司一般。
少有的幾次會面,也均是在外面地點。
像是他出現在東廠,又或者是魏忠賢來南鎮撫司拜訪的場景,一共只出現過寥寥數次罷了。
“呵呵,李大人,我正有事要找你,來之前還擔心你不在南鎮撫司,沒想到你正好讓我遇上了。”
魏忠賢看到李長瀾要出門,露出一副和善笑容。
他稍微打量了一眼鎮撫司正接二連三往裏抓人的錦衣衛,一旁的錦衣衛總指揮使田爾耕連忙上來,靠近魏忠賢耳邊,將昨夜北鎮撫司貿然要進入南鎮撫司抓人的事情講了出來。
魏忠賢一擡手,示意不必再繼續說下去。
“魏公公能來我這裏實屬難得,快請進,我這就讓人設宴好生款待。”李長瀾一招手就要請魏忠賢進去。
魏忠賢笑了笑,連忙拒絕,“不了,李大人,我這次來是有事要請伱幫忙的。”
“魏公公還有解決不了的事情?”李長瀾不解道。
“不瞞李大人,此事比非尋常,若是讓其他人接手難免有失敗的風險。”魏忠賢也不在意李長瀾的語氣。
他快速將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說給了李長瀾。
“其他案件讓東廠的人處理也就算了,但自從上個月皇帝陛下落水之後,身體就一直不太好,這個月夜晚更是反覆咳嗽,整夜都難以入睡。”
“信王的地位,在這個時機顯得可就有些特殊了。”
李長瀾想了想,問道:“魏公公就這麼相信我,認爲我一定能抓到這批人?”
魏忠賢見李長瀾神色不爲所動,顯然是不想幫這個忙。
他也不惱怒,而是輕輕拍了拍手掌。
身後幾輛馬車在車伕駕駛之下,微微上前。
“我知道李大人平日最喜好閱讀各種書籍,我便命人收集來不少稀世珍本,還有各大家族中一直私藏多年,不肯交於外人觀看的古書。”
“其內容之多,天文地理、陰陽五行、術法符籙等諸多雜項,幾乎無不囊括在內。”
魏忠賢說着話,一旁的侍衛掀開了第一輛馬車車簾。
寬敞的馬車內部空間,用厚重柔軟的上等皮毛墊在底部,上面竟是堆滿了各種書籍,一眼望去數量不知道有多少本。
除去紙質書籍之外,甚至還有不少竹簡和布帛。
李長瀾慢悠悠地來到馬車前,隨手拿起一本翻開看了看,然後沉默了片刻。
魏忠賢再次說道:“希望李大人能給個薄面。”
“這三輛馬車裏面滿滿都是,你若是覺得不夠,或者看完了,過段時間我再專門派人去外面走一趟,我想大部分人還是願意將圖書暫時借給我的。”
李長瀾看一看魏忠賢,輕輕一笑。
“魏公公客氣了,我身爲南鎮撫司鎮撫使,聽你命令辦事本就是常理,你又何必弄這些東西,反倒是顯得我唯利是圖了。”
魏忠賢笑了笑,沒在這個話題繼續談下去。
他將對方的地點和路線,以及需要抓捕人員的名字和樣貌特徵詳細形容了一番之後,見馬車還停在門外,不由冷哼一聲。
“沒眼力的東西,還不趕緊把東西給李大人送進去。”
李長瀾靜靜打量着幾輛馬車,也不說話。
等到三輛馬車都停在鎮撫司內部,李長瀾方纔滿意地點點頭,令人將自己長劍取來,又取來包裹之後,騎上鎮撫司內專爲其準備的快馬,正準備出發。
魏忠賢再次說道:“李大人!”
李長瀾雙手握住繮繩,控制馬匹停下,“還有事嗎?魏公公?”
魏忠賢微微皺眉,沉聲道:“事關重大,涉及朝廷上下,這些人務必不能放跑,要是能抓活的還是活的最好。”
李長瀾輕笑道:“無妨。”
一路上。
許顯純的隊伍早已提前出發。
他們許是得了命令,幾乎每隔一段路就會安排數名錦衣衛在行進路線上等待。
李長瀾速度本就極快,更不用說每到一處補給點,便有人幫忙更換快馬。
還未到威海衛。
李長瀾就已經來到了位於野外的一處斷橋之前。
許顯純等人藏匿在樹林之中,身邊潛伏者大量來自東廠和錦衣衛的人手,除去刀劍、戰馬、弓箭之外,李長瀾甚至還看到了一隻人數火器配備完整的火槍營。
“許大人,你這一趟帶這麼多人?”
李長瀾很少出面,認識的人不多,可他容貌特徵還有衣着模樣,整個京城內都是獨一份兒。
荒郊野外的。
哪裏有人敢沒個眼力,在這種情況下攔下他。
“李大人,你來了?”許顯純見到李長瀾,略顯意外。
他本以爲李長瀾應該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大概率不會答應義父的請求,而是會找個理由推脫。
此刻。
他見到李長瀾明顯是爲了相同任務而來,立刻想到魏忠賢怕是又給出了不少好處。
身邊錦衣衛讓出一塊位置,讓李長瀾來到許顯純身旁。
他們二人看着不遠處懸橋前,北鎮撫司百戶沈煉正爲了護住身後一名女子,而與千戶陸文昭和丁白纓等人交戰。
許顯純蹙着眉,很是難以理解。
“爲了個女人,至於麼?連命都不要了?”
“當然不至於,但有的人就這樣,見了女人就走不動路,賣完朋友賣兄弟,最後連上司都得一起賣了去。”
“聽大人一說,似乎還真是如此。”
李長瀾與許顯純兩人有一句沒一句閒聊着。
北齋名義上是一名畫師,實際上卻是信王朱由檢的人。
沈煉受命抓捕身爲東林黨的北齋,也不知道這人怎麼想的,爲了救下北齋,先是殺了與他同行出任務的總旗凌雲凱。
隨後,他又爲了換回消失不見的北齋,與丁白纓做出交易,火燒案牘庫,殺死了東廠來查案的魏總班。
說他是爲了自己,什麼好處都沒撈到。
說他是爲了北齋,可北齋從單單被錦衣衛定爲東林逆黨,到現在錦衣衛東廠,東林黨的人都要她死,其中還真少不了沈煉所發揮的重要作用。
“喜歡女人,沒什麼,我也喜歡,但到了他這喪心病狂的地步,可就有點惹人厭了。”
李長瀾悠悠說了一句。
許顯純扭過頭看了一眼李長瀾,腦海飛速運轉。
他李長瀾是不是在示意我什麼?
明着管我索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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