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範閒這名字,聽起來就愛管閒事兒
李長瀾笑吟吟地望着範閒,也不說話。
範閒眼睛轉了轉,大包大攬道:“先生,我爹在京都是個大官,應該特別有錢,等到了地方,你想要什麼就直接拿,都算我的!”
李長瀾將木扇握在手中,輕輕轉動手腕。
“我想要什麼你就給我什麼,你不後悔?”
範閒得意地笑了笑,說起話來極爲爽朗,彷彿根本就不在意李長瀾想要的是什麼。
“先生,咱們誰跟誰啊,這麼些年,我何曾有在喫穿或者錢財方面讓先生受了委屈?”
“別看我與我爹素未謀面,暫時還弄不清他對我這個私生子是什麼態度,不過都不重要,沒了他,我也有的是賺錢法子,先生伱的榮華富貴絕對跑不了!”
李長瀾意味深長地看着範閒。
可憐這孩子,還不知道玻璃、肥皂、白砂糖這三樣東西早就被她老孃造了出來。
他想憑此發家致富的夢想,早就被自家人打得稀碎。
“你最好記得你今日說過的話。”李長瀾也不點破,悠悠道。
“先生放心,我範閒說過的話絕對不會反悔!”範閒用力拍了拍胸口,一口保證。
可惜範閒對於李長瀾的瞭解,還是有些片面。
否則的話。
範閒要是能猜出李長瀾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他肯定會站起身指着李長瀾,大聲呵斥道“人心險惡”!
半路中。
範閒本來想跟李長瀾介紹一下滕梓荊。
結果,誰知道李長瀾淡淡掃了一眼便舉起一隻手,示意範閒不要繼續說下去,範閒見李長瀾擺明了是不想聽,只好悻悻然地將滕梓荊帶走。
之後,車隊偶遇不小心接受到虛假傳令,而派出滕梓荊刺殺範閒的肖冰雲車隊。
範閒早就散出去了滕梓荊假死的消息,他爲了避免傳言被人當面揭穿,而不得不讓滕梓荊進入馬車內暫作躲避。
滕梓荊見到車內有些奢華過了頭的裝潢,以及李長瀾和範閒二人所坐位置之間的微妙差異之後,立刻明瞭車內顯然是李長瀾說了算。
他坐在馬車裏,沒敢多說話。
範閒和滕梓荊二人都不是什麼沉默寡言之人,可瞧着李長瀾一直微微閉着眼睛的模樣。
倆人幹瞪着眼睛,硬是強忍着想要聊天的想法,緊緊閉上了嘴巴。
直到正式進入京都。
車隊恰好遇上了在城門處主動上來打招呼,準備出售地圖的王啓年。
這二人可算是找到了一個能夠光明正大說話,打探情報的理由,笑得異常燦爛。
範閒藉着這個機會,一口氣說了個過癮,將京都城內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打聽了個七七八八,直到李長瀾微微皺了下眉頭,這纔有些不依不捨地離開。
與之相反的是。
或許是,範閒的熱情實在是有些炙熱過了頭,特別是那火辣辣的目光,更是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大有問題。
王啓年被嚇得臉色蒼白,連銀子都沒敢要。
等到範閒的車隊入城之後,他抱起起地圖的破竹筐,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連下午的生意都不敢繼續做下去了。
進入京都。
滕梓荊爲了再也不在馬車裏忍受這種煎熬。
他尋了個藉口,迫不及待地離開。
範閒想要開口叫住對方,誰知道滕梓荊早有有預感,一溜煙地跑下馬車,速度之快更是堪稱人生巔峯,眨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經跑得沒影。
範閒只好百般無奈地將剛舉起來的手,又放了下來。
好在車隊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進入到範府。
一時之間。
範閒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他見一旁的李長瀾睜開了眼睛,透過馬車車窗外邊,正打量着京都街道景象,還以爲李長瀾也對京都來了興趣。
“先生,你真是第一次來京都?”範閒問道。
“確實是第一次。”李長瀾視線往外面掃了一眼,隨後停在了右側某間大門微微敞開,卻不見人影的庭院之內。
範閒沒有察覺到李長瀾表情的細微變化。
他臉龐上依然帶着一副笑容,好奇道:“京都是個好地方,要比儋州繁華多了,是咱們慶國內最大的城市,穿的用的也都和咱們那兒不太一樣,我估計先生你肯定喜歡這地方。”
“沒覺得。”李長瀾搖搖頭說道。
範閒與李長瀾相處時間極長,又一直負責照顧李長瀾的生活起居,很容易就從其語氣裏聽出來了某些言外之意。
他趴着車窗,探出腦袋拼命朝外看去。
“先生,我見這地方也沒有打架鬥毆,又或者是偷搶之類的事情,你怎麼不喜歡啊?”
在範閒印象中。
李長瀾花錢如流水一般,怎麼想都應該會對京都繁華景象很是滿意纔對。
李長瀾看了一眼範閒,隨後望着窗外,悠悠道:“是沒有鬥毆爭吵,可直接就拿武器殺人,一殺還就是一大片年輕姑娘的奇特景象,估計也就京都這種地方會有,儋州怕是想看也看不到。”
範閒聽到李長瀾的話,神情一變。
“還有這種事兒?”
李長瀾隨手朝着右前方十餘米處一指,算是回答。
範閒性格與李長瀾不同,雖說也或多或少受了薰染,但有些在骨子裏的東西是很難改變的。
他當即跳下馬車,就要朝一旁的宅院走去。
誰知道就是這會兒的時間。
本來一直在馬車前面的紅甲騎士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說起話來聲調有些奇怪的老者。
他見範閒離開馬車,馬上行了一禮。
“護衛另有要職,小人送少爺回府,還請範少爺重新回到馬車之上!”
範閒停下腳步,略顯猶豫。
他視線在眼前這名老者,以及就在身旁不遠處的庭院大門間快速掃了一眼。
這時。
李長瀾也走下了馬車。
李長瀾將扇子合攏,遞給範閒後說道:“雖然你叫範閒,聽起來就是個喜歡管閒事兒的人,但我還是建議你不要給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煩。”
範閒站在原地,沉聲道:“先生,你說如果這閒事兒我偏要管的話,有可能遇到性命危險嗎?”
李長瀾拍了拍範閒的肩膀,對於範閒這明顯多此一舉的問話有些不喜。
可考慮到範閒從未見過他出手,對於自身實力還處於不瞭解狀態,爲了謹慎起見,再次詢問一遍倒也在情理之中。
“有我在,你死不了。”李長瀾無奈道。
當然。
李長瀾也明白,這句話聽起來像是範閒在詢問李長瀾的意見。
實際上,李長瀾對於身爲自己學生的範閒很是瞭解,範閒已經決定了的事情,並不會僅僅因爲有危險而隨意就改變想法。
範閒願意問上這麼一句,主要還是想看看自己態度罷了。
這種閒事兒,要是換成李長瀾孤身一人遇上,他定然是管也不會管,全然就沒看見直接路過就是。
得到李長瀾明確答覆後,範閒有些嚴肅的表情一下子就輕鬆了下來。
他感覺自從進入京都之後胸口就一直壓着的一口氣,立刻就消散了不少。
“先生,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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