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客人到訪
葉流雲與四顧劍進入北齊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天下。
如果說四顧劍宣佈東夷城與北齊聯盟,並且派遣他門下大量九品境界弟子離開,前往幫助北齊獲得戰爭勝利,算得上是極爲罕見的重要消息。
那麼,葉流雲敗在李長瀾手中。
被公認爲無敵存在的四大宗師逝去一位的事情,則徹底震驚了天下。
與全國上下一片歡呼,從朝廷高官,再到平民百姓都舉國歡慶,戰意高漲,國力再次迎來一個小高峯的北齊相比較。
南慶那邊的萎靡不振,則是所有人都看在眼中。
長公主李雲睿被抓走成爲人質,宮廷統領九品箭手燕小乙叛變,範閒帶領的使團被盡數扣押,肖恩和上杉虎重歸軍方,葉流雲又身死,敗給了真實境界乃是大宗師的李長瀾手中。
這些壞消息接二連三傳來,一次又一次打擊着南慶對抗北齊的信心。
慶帝面對如此局勢。
他也是自從登基之後,第一感到了某種強大的壓力與挫敗感。
深夜。
慶帝獨自坐在大殿之內,衣衫微敞。
他用手指慢慢揉着太陽穴,時不時望向窗外,嘆息一聲。
“做了這麼些年的皇帝,沒了真正有資格與我抗衡的對手,我也許是有些過於傲慢了,總覺得能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而忽視了世上有些人的存在本就不合常理。”
“某些機會一旦錯過,後續恐怕就再難找到合適的機會了”
慶帝腦海裏,回憶着與李長瀾相識時的畫面。
他是怎麼也想不到,李長瀾既然想攻打南慶,以他大宗師的身份爲什麼不選擇在馬車裏動手,而是折騰來折騰去,費了如此多的周折。
隨即,慶帝又很快意識到。
他之所堅信李長瀾是九品,或者說距離大宗師有一小段距離,無法對自己造成威脅,選擇放任其在京都行動,並且在暗中觀察,不就是因爲李長瀾沒有選擇在那時動手,展現出哪怕半分的敵意嗎?
可若真是大宗師,他有什麼不選擇在初次入京都時出手?
慶帝皺着眉頭,略作斟酌,快速回憶着過往年間所收集到與李長瀾有關的具體情報。
“不對,說不準李長瀾甚至根本就不認識葉輕眉,他極有可能與葉輕眉相同,同樣是一位生而知之之人,或者說是天脈者!”
慶帝目光微微閃爍,越發覺得這個猜測更爲接近真相。
與另外幾位宗師對比,李長瀾的手段和慾望實在是展現得過於明顯,再加上他對這個時代人的很多禁忌都毫不在意,只在意個人內心想法。
無論怎麼看,都與曾經的葉輕眉有幾分相似。
“若是如此,我應該請那一位出手……”
……
南慶與北齊之間的戰爭全面爆發。
肖恩、上杉虎、燕小乙,三位九品高手帶隊攻向南慶。
再輔以來自東夷城的數名九品高手,北齊的九品高手數量幾乎呈現碾壓般的局勢,使得南慶有些喘不過氣來。
先前那場戰爭之中。
南慶從北齊手中硬搶過來的一州之地,再一次被北齊奪回。
當然,兩國高層將領都明白,自從李長瀾這位大宗師開始不講規矩,涉及國家與國家層面的戰爭之後,這場真正的真正勝負從來就不在軍隊,而是在兩國最頂級高手的博弈。
考慮到葉流雲身死,南慶僅僅剩下一位大宗師。
而北齊那邊明面上就有東夷城四顧劍、踩着葉流雲上位的李長瀾,以及本就是北齊皇室成員的天一道苦荷。
整個南慶都顯露出一種有氣無力的頹敗之勢,軍隊更是萎靡不振。
短短數個月的時間。
北齊的軍隊就已經快要靠近南慶的首都,京都。
面對南慶軍隊的不停敗退,這幾乎本來就是衆人預料之中的事情。
即便慶帝已經對陳萍萍生起了懷疑之心,並且逐漸打壓和限制鑑查院的權利,也爲時已晚。
更何況,在這種情況之下,真要是再動了陳萍萍。
還有資格帶隊出征的軍方人物,估計也就僅僅剩下了老牌將領秦業。
到了那時,整個慶國的衰敗必然會再一次加速,甚至就連整個朝堂上殘存的官員們都會極力爲其開脫。
畢竟。
國家層面的戰爭,早就不是勾心鬥角那些東西了。
儋州。
如今儋州已經被北齊,或者更準確的說李長瀾所佔領。
與南慶地界內,其他地方的冷清與蕭瑟相比,儋州老百姓的生活倒是受到什麼太大的影響,仍然過着與往昔相同的日子。
再怎麼說,李長瀾和範閒在儋州生活了十餘年時間。
儋州的居民對這什麼大家公子架子的二人,早就熟悉得不能熟悉,與那個從未見過,生活在京都高高在上的慶帝相比,總歸還是自己人要更容易相處一些。
更何況。
此處戰爭絕非僅僅南慶與北齊之間的摩擦與試探,雙方都是全力出手,目的就在於天下一統。
有戰豆豆明確下達的指令。
再交由對李長瀾言聽計從的肖恩、上杉虎、沈重、燕小乙等人配合,軍隊大部分倒是遵守軍規,不敢對平民做出什麼違規行爲。
這幾人雖是軍方出身,可算不得上好人。
一個個都是心狠手辣之輩,對手下違抗命令的事情絕不容忍。
真要是私下有些做出騷擾南慶平民事情的官兵,基本上在被發現之後,都難逃被公開處刑的命運。
因此。
一路上南慶被攻陷的城市,會選擇負隅頑抗的倒也不多。
範府宅院之內。
李長瀾仍然是躺在那張由範閒親手製成,已經過了很多年,卻依然完好如初的竹子躺椅之上。
海棠朵朵無聊地蹲在地上,手裏捧着糕點。
她面無表情地看着李長瀾,問道:“差不多一個月了吧?咱們北齊的軍隊就差一步就能踏破南慶的國度了,你就光在這裏待着什麼也不做?”
李長瀾微微張開眼睛,反問道:“做什麼?”
海棠朵朵見李長瀾不像是在與她開玩笑,她將糕點放在地上,拍了拍雙手沾上的食物殘渣,說道:“四顧劍不出手,是爲了警惕慶帝忽然出手,這我能理解。”
“可你一個大宗師就這麼在儋州耗着,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
李長瀾嘆了一聲,說道:“南慶軍隊接連敗退,京都被圍困,他們又堅持不了多久時間了,敗亡已定,你爲什麼一定要這麼着急?”
海棠朵朵不服氣道:“那伱也不能就這麼光耗着啊,最近範閒在前線那邊負責勸降,聽說南慶已經有不少官員立場發生了動搖。”
“可根據我們在城內的探子傳來消息,慶帝那邊卻是異常安靜。”
“不要說整頓朝堂,或者調動最後殘餘力量進行反撲,他簡直好像是放棄了南慶一樣,根本就不理會政務,你不覺得這有些奇怪嗎?”
李長瀾笑了笑,說道:“我說過的,這場戰爭的勝負根本不在軍隊。”
“不在軍隊?”海棠朵朵被李長瀾說得一愣,“不在軍隊,那在哪裏?我師父苦荷要留在北齊保護我那小師侄安全,前線那邊派出了這麼多軍隊將領,還聚集了來自東夷城的數位九品高手。”
“如果慶帝有其他什麼計劃,我們是不是要重新調動人手?”
李長瀾站起身輕輕一甩衣袖,解下腰間長劍。
“面對大宗師這種級別的高手,派再多的九品也沒用,還是需要處於同等境界的大宗師出手。”
話音方落。
李長瀾提起長劍快步朝前走去。
海棠朵朵見李長瀾擺明了是懶得解釋,不由輕蹙着眉頭,趿拉着鞋子,快步跟在李長瀾身後。
“喂,李長瀾,你雖然是大宗師,但咱們好說歹說也是相處了很久的好朋友,你看在朋友的份兒,要不跟我解釋下?”
海棠朵朵剛剛擡起手,小跑兩步。
前方的李長瀾忽然停下腳步,海棠朵朵大意之下直接撞在李長瀾背後,險些被撞到。
“李長瀾,你是不是故意的?!”
海灘朵朵揉着額頭,正要質問兩句。
下一刻。
她緊跟着立刻閉上了嘴巴,神色異常緊張地盯着前方。
範府大門前的空地上。
一名布衣漢子,與一名氣勢不凡的中年男子正並肩而來。
“李長瀾,我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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