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隱去

作者:東山採藥公
第182章隱去

  隨着李長瀾進入京都。

  這場屬於大宗師纔有資格參與的最後決戰,終於徹底落幕。

  而李長瀾的安然迴歸,也間接的表明了那場驚天大戰,獲得最後勝利的人選到底是誰。

  至此。

  大勢已定,再無任何意外發生的可能。

  有陳萍萍、範建、宰相林若甫的全力支持,再加上範閒本就是皇子的身份,整個京都倒是很快平息下來,少了許多反對聲音。

  慶國內部,與北齊軍隊剛進入時的人心惶惶相比,要平靜了許多。

  朝堂上下雖然進行了大量的官員和部隊將領清洗,但有一直在南慶國境內掌控鑑查院的陳萍萍進行穩定局勢,以及曾經身爲葉輕眉隨從,和受到幫助的人員,在得知範閒真實身份,紛紛出面進行協助之下。

  慶國,很快就完成了一輪變革,與全新的官員更換。

  總體來看,一切的一切都已經逐漸重新走上正軌,並且恢復往昔局勢,倒也沒有對大部分的平民百姓生活造成什麼過於嚴重的影響。

  至於北齊那邊。

  戰豆豆確認戰爭勝利,先是舉國歡慶,各自頒下獎賞。

  然後在確認李長瀾徹底迴歸之後,她很是理智地給出了偶感風寒,暫時無法理會朝政的藉口,下令傳旨,讓李長瀾代爲攝政,有權管理北齊上下大小事宜。

  太后是個聰明人。

  即便不考慮李長瀾已經根本無法控制的強大實力,光是他知曉戰豆豆女子身份的消息,就已經足夠讓她在這個時候無條件贊同戰豆豆的想法。

  範閒則是以皇子身份,奉李長瀾爲國師,地位凌駕於所有官員之上。

  陳萍萍、範建等人自是不會有什麼意見。

  一方面,是知道範閒對李長瀾的信任還要在他們之上,無論發生什麼都根本無法改變二人關係。

  另一方面,他們也知道範閒能來到這個位置,少不了李長瀾的半脅迫。

  與對其他人的忌憚和警惕相比。

  陳萍萍不僅時常與李長瀾見面,談論有關於未來慶國的去向,甚至還時不時聊一些和範閒有關的話題。

  倆人倒是出奇的在某些觀點上,達成了驚人的一致。

  李長瀾也不負衆望地登基,權勢無人可比。

  他將北齊與南慶聯合在一起,以及東夷城四顧劍的幫忙,共同發兵攻向其他殘餘的幾個國家,以強大的軍隊,還有數量極多的九品高手,幾乎在極短的時間就徹底征服那些還敢反抗的殘存勢力,成爲了真正意義上的天下共主。

  一時之間。

  整個天下都陷入了變革之中,開始熟悉全新的生活。

  大東山。

  李雲睿身穿白色長衣,長髮隨意垂落,她孤零零地站在懸崖邊,用手中木梳子慢慢梳理着頭髮,神色極爲平靜。

  微風拂過。

  天上的烏雲慢慢移動,遮住了原本照射在李雲睿身上的陽光。

  慶帝臉色蒼白,目光無比兇狠地望着李雲睿。

  “賤人!你這個賤人!”

  “你背叛我!背叛了南慶!我當時該直接殺死你的!”

  慶帝神情猙獰,擡起雙手拼了命的朝李雲睿方向伸去。

  只不過,他氣息衰弱,體內暗藏着極爲嚴重的暗傷,雙臂更是顫抖不已,纔剛剛要靠近李雲睿的脖頸。

  李雲睿便一把甩開慶帝伸出的雙手,惹得慶帝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想不到堂堂慶國的皇帝,居然也會落到這種地步。”

  “說起來,我也沒想到李長瀾居然會履行之前的約定,將伱送到我這裏來,讓我親自決定你該以何等方式退場,或許,我該謝謝他?”

  李雲睿用手將耳邊垂落的髮絲挽到耳後,慢慢來到慶帝身邊。

  “怎麼樣?你一生都在玩弄權謀,算計別人,結果到了臨終卻是落到無人可用,孤身一人,性命都被我這個女子握在手中的感覺不好受吧?”

  慶帝狠狠道:“李雲睿,區區因爲一個內庫財權,何止如此!”

  李雲睿眼見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慶帝還執迷不悟,根本就未曾真正把自己放入眼中,不由露出一絲冷笑,“我恨你,我更恨葉輕眉那個賤人。”

  “當年,或許我是很喜歡你,不過如今我對你的情感只剩下了恨意,特別是知道範閒的身份之後,我更是希望你死得千萬不要那麼幹脆,不然我這麼些年藏匿在心裏的痛苦又該怎麼發泄?”

  她慢慢靠近慶帝身邊,嘴脣微張。

  一個被隱藏多年,絕對不允許被他人所知曉祕密終於被主動說了出來。

  慶帝聽着李雲睿說出的話,瞳孔猛地一縮,彷彿聽到了什麼無法接受的事實,他整個人怒不可遏,雙目更是冒出無法言喻的瘋狂怒火。

  “賤人!你這個賤人真的是該死!”

  “你竟然做出這種事情,等到死後有何顏面去地下見列祖列宗,李雲睿你個瘋子難道就不怕招到天譴嗎?!”

  李雲睿面對慶帝的怒罵聲,不怒反笑。

  她緩緩站起身,看向一旁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只感覺心裏是說不出來的暢快,甚至比她曾經第一次獲得內庫財權的時候還要開心。

  “我確實不喜歡範閒,不過到了這一步,我再做什麼也晚了,你再罵我也沒用,反正那些事情我也做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看着你露出這種平日裏絕不會有的失態,我心中甚爲愉悅!”

  “你……”慶帝氣喘吁吁,汗水止不住的冒出,似乎僅僅只是大聲怒罵就已經耗費了不少的體力,整個人表現出異常的虛弱。

  他這是一生中第一次這麼生氣,如此憎恨李雲睿。

  他對李雲睿的恨意,甚至還要遠遠超過那個親手毀了他一切的李長瀾不知道多少倍。

  李雲睿則是靜靜望着遠方懸崖的白色雲霧,目光逐漸平靜。

  多年恨意,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宣泄。

  一番發泄過後,剩下的只有平淡與無盡的落寞,更無半分對活下去的渴望。

  她回頭望了一眼躲在視野遠處,勉強只能看到個身影的狼桃,轉過身看向慶帝,莞爾一笑。

  “行了,我們該一起上路了。”

  ……

  三年後。

  範閒睜開眼睛,看着房間裏李長瀾留下的信件。

  他瞪大了眼睛,彷彿看見了什麼無法相信的事情,大喊道:“開什麼玩笑,當皇帝一共就當了三年,別說有什麼大的建樹,就連大部分政務還都是把事情甩給了別人做,如今,忽然留下封信就要跑了?”

  範閒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旁邊還未睡醒的林婉兒。

  他想也不想的便急匆匆地穿上衣服,躡手躡腳離開房門,想要趕緊去尋找李長瀾,問個清楚。

  誰知道範府內。

  陳萍萍彷彿早就已經等待多時,身邊還帶着大量官員。

  範閒見到陳萍萍出現,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就要急忙離去,卻是被眼力極好的王啓年發現,大喊了一聲,給硬生生又叫了回來。

  “範閒,收拾收拾,一會兒我帶你進宮。”陳萍萍輕笑着說道。

  “進宮?進宮做什麼?”範閒心知肚明,卻是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反問道。

  “範閒,你也不是個小孩子了,不要任性。”陳萍萍說道,“你身爲皇子本就該住在皇宮,以往偷偷跑回來也就算了,以後可不許這樣。”

  “不是,我任性?我再任性也不能有那位任性啊!說打天下就打天下!說跑就說!你給我評評理!有這麼玩鬧般的天下共主嗎?”範閒翻了個白眼,對於陳萍萍的安排根本就不想接受。

  他只覺得自己幸福而又平靜的生活,很有可能即將被完全打破。

  陳萍萍卻是對範閒的想法,早就有所預料。

  “他離開前曾經見過我一面,他說你要是不接受的話,他就會回來把你的妻子林婉兒帶走,給他自己留下當做侍女,並且一輩子不讓你們見面。”

  “你到底是想接受,還是拒絕,自己看着吧,我也不逼你。”

  陳萍萍說完話,輕笑着望着範閒,絲毫不擔心範閒會拒絕。

  範閒用手捂住額頭,大感無語。

  “我真是服了,我老師他都老大不小個人了,怎麼還玩這套?”

  王啓年瞧着陳萍萍的神態,知道此事應該是成了,確認範閒不會再有什麼明顯反對的意願,便連忙帶着幾個手下,來到範閒身邊,那副找招牌般的笑容,都快裂到了嘴角。

  “殿下,哦,不對,是陛下,咱們換衣服吧?”

  ……

  某處不知名的山谷之中。

  李長瀾半倚在馬車上,眯着眼睛,享受着太陽的沐浴。

  海棠朵朵則是架着馬車,時不時看向一旁的李長瀾。

  “喂,李長瀾,咱們什麼時候回去啊?”

  “回去?我們這不是纔剛出來嗎,這麼早回去幹什麼?”李長瀾緩緩睜開眼睛,有些詫異地望向海棠朵朵。

  在他記憶裏,對這次外出遊歷最興奮的就要屬她和範若若兩人。

  以範若若對冒險的熱情,會堅持很長時間並不是什麼太難理解的事情,而海棠朵朵本來就是個懶散之人,再加上如今朝堂有非常多的事情需要處理。

  她這個九品高手,也基本上會被安排大量事務。

  海棠朵朵藉機偷懶,完全都在情理之中。

  海棠朵朵又怎麼會莫名其妙,突然就說要回去?

  面對李長瀾的打量目光,海棠朵朵不好意思道:“其實也不是我,主要還是我那位小師侄問你什麼時候回去。”

  “苦荷有什麼動作了?”李長瀾神情微怔。

  “那倒不是,我師父他一心修煉,早就不關心朝堂上的事情了,就是不知道哪個缺德的把我那小師侄女兒身的事情給傳了出去,雖然朝堂上的官員彼此都裝作不知道,但私底下也有些不太好的傳言。”

  海棠朵朵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長瀾,有些話沒好意思直接說出口。

  “說起來,前段日子太后還跟我說,她好像挺喜歡小孩子,說我那小師侄要是能有個孩子就好了。”

  “以她的年紀,倒也確實該嫁人了,不然總這麼拖着也不是個事兒,早晚有露餡的那一天,危險倒是不至於會發生,但總歸還是有些麻煩。”

  “要不你給我分析下,天底下誰能配得上我那小師侄?”

  “我看範閒就挺好的。”李長瀾聽明白了海棠朵朵的意思,輕笑着說道。

  “範閒看得上我那小師侄,我小師侄也得能看得上他啊,更何況,他如今在南慶那邊忙得要死,聽說還經常私底下罵某個姓李的不講道德,做出了某些讓人極爲不恥的事情,一直四處派人到處搜尋那人蹤跡。”

  海棠朵朵眼睛轉了轉,嘴角憋着一抹笑意。

  “如今再讓他去合婚,我估計打死範閒也不會同意的。”

  “沒想到,被你小師侄看上的這人還挺搶手,我估計應該這人各方面應該都挺優秀的吧?”李長瀾得意地笑了笑。

  “看你這德行!”海棠朵朵笑罵道。

  這時。

  一身淺粉色薄紗服的範若若從馬車裏走了出來。

  如今的範若若跟着李長瀾修煉了許久的功法,一身氣質更顯脫塵。

  她身形靈巧,輕輕一躍,便來到了馬車頂的邊緣。

  她慢慢坐下,晃悠着兩條纖細的雙腿,笑吟吟地打量着周圍山清水秀的優美景色,眼神明亮異常。

  “若若啊,我剛纔還和李長瀾說呢,說我那小師侄想和他生個孩子,不知道你怎麼看?”海棠朵朵望了望一旁的李長瀾,故意生起壞主意,準備給他找些麻煩。

  可範若若聽到海棠朵朵的話,依然是笑盈盈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更顯婀娜身姿。

  “我無所謂啊,反正我能陪着先生就好!”

  “男人嘛,三妻四妾的本就正常,我哥說是隻喜歡林婉兒一個,可奶奶還不是給他安排了個柳思思?”

  海棠朵朵聽到範若若的話,輕笑道:“沒想到,你還挺想得開?”

  範若若嘆了一聲,哀怨道:“其實也不是那麼想得開,但想不開也不想行啊,你說是不是?”

  說話時,範若若看向了李長瀾。

  李長瀾索性倒下,一把靠在海棠朵朵懷裏,惹得海棠朵朵極爲嫌棄。

  海棠朵朵見慣了李長瀾這幅敷衍模樣,繼續不依不饒道:“對了,我聽說司理理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總一個人發呆,根據我小師姑形容,就連睡覺的時候嘴裏都念叨某個人的名字。”

  “你說說,這種情況應該怎麼治療會比較好一些?”

  李長瀾翻了個身,將臉埋了起來。

  海棠朵朵見李長瀾繼續耍無賴,擺明了是覺得麻煩。

  正當她想繼續詢問時,李長瀾忽然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身形一飄就已經落在了範若若身邊。

  他聞着身旁範若若身上自己最爲喜愛的獨特胭脂味道,很是滿意。

  李長瀾不知道從何處拿出來的一小瓶酒水,自顧自地引了一口,忽然有些回憶起在北齊那邊宅院裏種下的桃花樹,還有果園。

  桃花酒,再搭配範若若親手製作的糕點,味道確實極爲不錯。

  李長瀾想了想,說道:“天下雖大,但說到底景色都是那些,並無根本區別,還是有人的地方最有趣,既然你想回去,那我們就回去吧。”

  “你確定?”海棠朵朵狐疑道。

  “當然。”李長瀾點點頭,視線望向遠方。

  本來海棠朵朵還有些不確信,李長瀾到底說得是不是真話。

  直到她聽到李長瀾以極其微弱的聲音,貼近範若若耳邊說的某些引人浮想聯翩的私密話語,她的臉龐染上了一抹紅暈,暗罵一聲無恥。

  隨後,雙手握住繮繩,直接調轉方向。

  李長瀾生怕海棠朵朵裝傻充愣,又特意朝着海棠朵朵大喊了一句。

  “朵朵,你也不用太擔心,這事情你也有份兒!”

  話音方落。

  海棠朵朵更是低着頭,臉龐一片緋紅。

  李長瀾、範若若同時輕笑出聲。

  不久之後。

  那間位於北齊山清水秀之地的宅院,再一次充滿了來自人間的煙火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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