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山匪
衆人回到馬車內之後,神情各異。
李淳罡身份暴露,本就是對於車隊隨行之人的一次震撼。
一劍仙人跪這種招式,更是直接讓呂錢塘舒羞等境界不足的人,第一次見到了真正的強者出手是何等場面。
而李長瀾那輕描淡寫的一招,雨後初晴。
與李淳罡帶給衆人的震撼相比,則是讓人心頭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惆悵之感。
隨隨便便就驅散雨水,讓陽光灑落大地。
以他們的境界自是明白與傳聞中的天象境很是相近,但在真正在眼前看到這一幕畫面時,還是久久難以回過神來。
舒羞呂錢塘等人,對李長瀾的態度越發恭敬。
等到了青城山附近。
衆人尋到了一處破破舊舊的屋子,暫時落腳。
李長瀾依然如在北椋王府生活時那般,盤坐在地,眼睛半開半合。
徐鳳年和李長瀾相處久了,知道他是在修行,也就沒有打擾他,專門在他身邊近處燃燒了一處火堆。
其他人則是在另外一側的位置。
等到將剛剛燒好的烤雞分別分與衆人,大家這才徹底放鬆下來,準備藉着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
李淳罡皺着眉,嘴裏還叼着一個雞腿。
他狐疑地上上下下掃視着正低頭小口小口喫着東西趙風雅,看得趙風雅都有些害怕,連忙躲在一旁的南宮僕射身後。
“老頭,你這麼看我幹什麼?”趙風雅雙手搭上南宮僕射的肩膀,出聲問道。
“我看你做什麼?我當然是好奇啊,距離我和他約定的比試都有一段時日了,可我怎麼還看不出你身上有任何練武痕跡?”
李淳罡早就知道與姜泥比試的對手是趙風雅。
雖然他還不至於偷偷打聽趙風雅學習的是什麼具體功法,以便專門傳授姜泥剋制前者的劍道招式,但礙於對李長瀾的實力認可,偶爾也是要稍微看上一眼,好知道對方進境如何。
起初,李淳罡還以爲趙風雅是在打基礎。
還未正式修煉,所以才仍然是那副柔柔弱弱的,體內毫無真氣的樣子,可直到如今過了這麼長時間。
趙風雅體內仍然沒有半分真氣,則是讓李淳罡感到很是不解。
誰料到趙風雅的回答,卻是讓在場衆人齊齊意外。
“比試?什麼比試?和我有關嗎?”趙風雅擡起手指向自己,眨了眨眼睛,看起來很是無辜。
周圍幾人齊齊愣住,轉過頭看向趙風雅。
“我老師他沒跟伱說,你要和姜泥比試的事情嗎?”徐鳳年試探着問道。
趙風雅神情微怔,有些茫然地看向身旁的南宮僕射,想要從這位平日裏都待在一起的朋友口中得到些許答案。
南宮僕射無奈地搖了搖頭,正想開口解釋。
這時。
破舊的大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一羣面色兇狠的大漢,手持鋒利長刀踏進了屋內。
“把錢都交出來!”
“呦呵,人還挺多,其中還有幾個上品貨色!”
“都聽着,刀劍無眼,不想死的就乖乖聽話,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
與李淳罡的不屑相比。
姜泥顯然是被嚇了一跳,手中更是緊緊握住了匕首神符。
其中一名領頭的頭,目光肆意掃過南宮僕射、舒羞、青鳥、趙風雅、魚幼薇、姜泥幾位女子,立刻裂開了嘴角,眼中燃燒着的慾望更是毫不遮掩。
徐鳳年心中一沉。
可還不等他開口說話,詢問之前青城山那夥兒自己在和劍九黃遊歷時遇見的笨呼呼山匪,去了哪裏。
角落裏打坐的李長瀾,卻是緩緩睜開了眼睛。
“殺了他們。”
李長瀾話音方落。
白狐臉手中雙刀,毫不猶豫的驟然出鞘,寒芒閃過。
兩道一長一短的刀芒在屋內閃爍,並且隨着白狐臉的一身白衣在空中舞動,留下一道道殘影。
呼吸間的功夫。
白狐臉已然收回春雷繡冬兩把刀,重新坐在了火堆旁邊。
這羣山匪還沒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感覺咽喉間忽然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刺痛,鮮血噴涌而出,一個個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撲倒在地。
很快,一股強烈難聞的血腥氣便瀰漫在整個屋子在內。
地面更是被鮮血染得一片通紅,已然快要將門口附近的地面覆蓋。
趙風雅和姜泥都是公主出身,哪裏見過這等血腥場面。
這二人不說大喊出聲,被嚇得暈了過去,一個個也是小臉刷白,感覺胃部正在翻涌,隨時有可能吐出來。
徐鳳年下意識轉過身,看了一眼舒羞。
舒羞儘管心中百般不願,但也明白如今除去看守馬車的呂錢塘之外,屋內幾人就她最不得信任,只好長長地嘆了一聲,然後老老實實起身去清理屍體。
“白狐臉兒,你的境界進步得挺快啊,出發前我看你還不過是從一品,如今你已然進入一品之境,看來你的天賦確實稍微有資格和王仙芝比一比了。”李淳罡手裏舉着雞腿,語氣頗爲感慨。
“運氣好一些罷了。”南宮僕射淡然道。
聽到南宮僕射的話,李淳罡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怎麼可能不明白南宮僕射進步如此神速,除去在聽潮亭內觀瀾天下武學之外,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得了李長瀾點撥,無論心境還是招數奧妙程度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否則,即便是天才修行也需要按部就班。
哪裏有她這種隨隨便便就踏入一品之內,而且還是絕非弱者的境界?
想到這裏。
李淳罡站起身,隨後將喫剩了的雞骨頭向身後一扔,正正好好砸到正背對衆人彎下腰搬運屍體的舒羞屁股上。
舒羞翻了個白眼,全然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她作爲精通易容魅惑之術的女子,當然早就發現了這李淳罡一路上眼睛總是在她胸脯和屁股上打量,偶爾還和李長瀾開玩笑討論她身材的事情。
李淳罡是劍神,徐鳳年更是北椋王世子。
而她說得好聽是個護衛,說得難聽就是個隨時爲徐鳳年替死的奴僕罷了,在這一行人之中根本就沒有任何地位。
即便發現,她也不敢真因爲這點事就和李淳罡翻臉。
不過,徐鳳年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幕。
可惜的是,舒羞自始至終就不得徐鳳年信任,他也沒把舒羞當成自己人,自是對舒羞內心所想如何,全然都不在意。
之前遇到符將紅甲。
他讓舒羞和呂錢塘先行出手試探,又何嘗不是因爲此等原因?
李淳罡在李長瀾對面火堆坐下,他用手摸着下巴上的鬍鬚,打量着李長瀾問道:“我看你這人平常遇上事情都懶得出手,都是打發徐鳳年去做,今天你怎麼來了性子要剿滅山匪?”
“依我看,你不像是喜歡爲民除害的那種人。”
李長瀾望着身前燃燒着的篝火,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緩緩道:“很多年以前,我一個人遊歷江湖的時候,曾經和山匪之類的惡徒發生過矛盾,讓我挺不愉快的。”
李淳罡用手指勾了勾嘴角,輕笑道:“一羣尋常山匪,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記得這麼深,看來那羣傢伙肯定是做了某些觸碰你底線的事情。”
“要不,你給大家講一講,我們也好聽個樂子。”
李長瀾瞥了一眼李淳罡,再次閉上眼睛。
李淳罡笑了笑,見李長瀾不願意理睬自己,繼續打趣道:“你這人還真是無趣,連開個玩笑都不行!”
說完話,他也只好識趣的離開。
在李淳罡離開後,趙風雅則是快步來到李長瀾身邊坐下,張大了一對如水般溫潤的靈動眸子,可憐兮兮地望着李長瀾。
“對了,剛纔我聽他們說你好像替我定下了和別人比試的事情,我爲什麼不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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