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崩壞的鎖妖塔
太清真人作爲蜀山創派祖師。
無論是實力還是境界，都是蜀山毫無爭議的第一。
即便在之後有不少掌門，能夠晉入仙人境界，可要是與這位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傳奇的太清真人相比，還是顯得差了不少。
而那位太清真人能夠與蜀山掌門，在某些時候進行溝通的事情，更是隻有蜀山掌門才知道的祕密。
如今。
劍聖看着李長瀾的目光，再也不符從容淡定。
“你、你到底是誰，爲何會知道這件事?”
“不重要，我想問問你能不能聯繫下伱們這位創派祖師，讓他下來，與我一見？”李長瀾笑了笑，直接說出了他的要求。
劍聖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長瀾。
“閣下，你是與我派祖師有淵源？”
“不曾。”李長瀾搖了搖頭，直接道，“我獨自修行多年，少於時間修爲高深者接觸，另一方面，我一直對於仙人的實力很感興趣，特別是那種已經飛昇進入上界的仙人。”
“神族之人一直待在神界，我不好進去。”
“正好你們蜀山就有一位現成的存在，你把他喊下來，讓我與他切磋一番，事後無論輸贏，我都會離開蜀山。”
聽到李長瀾的真實想法。
劍聖臉色極爲難看。
自從李長瀾踏入蜀山的那一刻起，劍聖就非常清楚的從其身上感受到了過往從未感受過的巨大壓力。
哪怕是已經成道的他，都要遠遠不如。
如果不是李長瀾沒有明確展現出妖魔兩族人身上的特徵，身上氣息也極爲醇正中和，非修行有成的正道弟子所不能有。
劍聖早就回調盡蜀山的全部力量，與李長瀾殊死一搏了。
“閣下這個要求，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李長瀾看了看劍聖的表情，知道後者怕是不會同意他的請求，也就不再多說，直接走出大殿外。
“你不用急着答覆，等我先將這鎖妖塔破開再說。”
劍聖望着李長瀾逐漸離去的背影，表情凝重。
藏匿在後方的酒劍仙也走了出來。
他看着劍聖目光深沉的模樣，已經許多年都沒有看見，皺眉道：“師兄，我怎麼看你表情不太對？”
“這個姓李的，真有那麼厲害？”
劍聖猶豫片刻，搖搖頭說道：“我沒有見他真正出手，他到底有多少實力，我不清楚，可他給我的感覺實在是過於可怕，遠超我生平所見過的任何一人。”
酒劍仙拎着酒葫蘆，往嘴裏灌了一口。
他臉上露出一副滿足神態，砸吧砸吧嘴，反問道：“師兄，這可是蜀山，咱們自家地界，即便不提那些長老，以及藏匿在我們蜀山的各種祕法和法寶，你我二人聯手，怕是就已經天下無敵。”
“這樣你都沒有信心打過他？”
劍聖望着遠方鎖妖塔的方向，面無表情地望了許久。
他目光微微閃爍，沉聲道：“他雖然出手破壞我們蜀山的山門，可造成的破壞並不大，而且真論起來，也是我們蜀山的人無禮在先。”
“敵我未明，還是不要貿然出手的好。”
“不然的話，這李長瀾如果真的如我想象那般，實力早就已經可以飛昇，乃是一位暗中修行多年的厲害劍修，只怕是會給我們蜀山白白帶來一個極爲恐怖的敵人。”
……
鎖妖塔前。
李長瀾望着那所從上到下，總共有十層，塔身外面被粗重的鎖鏈鎖住，外表畫面了各種神祕符文，還貼着大量強橫符籙的高塔。
雖然僅僅只是站在塔外，未曾進入。
李長瀾還是憑藉深厚修爲，感受到了裏面所存在着大量邪祟的氣息，除去妖族之外，甚至還有幾種他以前從未感受過的氣息。
“有點意思啊……”
“鎖妖塔雖然是凡人所建立，可經過上界的加持，還有蜀山歷代的修繕，早就已經成了一件厲害法寶，足以堪稱神器。”
“尋常妖魔被關進這裏，怕是直到死都別想逃出來了。”
李長瀾負手而立，從上到下細細打量着鎖妖塔的細節，並且試探着射出一道細微劍氣，朝鎖妖塔射去。
“嗖”的一聲。
劍氣與鎖妖塔相撞，瞬間衝散。
反觀，鎖妖塔的塔身之上，竟是僅僅出現到了一道白色的痕跡罷了。
後趕來的劍聖和酒劍仙，他們二人看着李長瀾真的準備試探破壞掉鎖妖塔，兩人神色各異。
與劍聖的凝重相比。
酒劍仙拎着個酒葫蘆，指向李長瀾，哈哈大笑。
“師兄，你瞧他，這人擺明了就是個傻子。”
“那鎖妖塔是什麼？上界加持過的神物，又被我蜀山歷代祖師加強，裏面鎮壓了不知道多好爲禍一方的厲害妖魔，他居然還真想靠着自身力量從外面毀掉。”
“要我說，這人最多就是個有些實力的狂徒。”
“雖然不知道他哪門哪派出身，但肯定和拜月教關係不淺，不如你我直接聯手將其滅殺在這裏，也算是替天行道，爲天下長生做好事了。”
劍聖淡淡看了一眼酒劍仙，說道：“與其關心他，你還不如多關心下你已經提前進入鎖妖塔的那個徒弟。”
“鎖妖塔裏面到底關着什麼怪物，你知道的。”
酒劍仙乾笑一聲，望向鎖妖塔，說道：“沒關係，那小子福大命大，命硬的很，又得了我的真傳，不會那麼容易就死在裏面的。”
劍聖看了看鎖妖塔，不再說話。
讓他們兩個感到有些意外的。
李長瀾在最開始的簡單試探過後，很快就停下手，站在原地，一直望向鎖妖塔，也不說話。
“要我說，這姓李的動也不動。”
“估計也是明白破不開鎖妖塔，又不好意思離開，怕丟了面子，這纔在這裏僵持着，在想辦法給自己找臺階下，我是沒興趣陪他繼續在這裏浪費時間，師兄，我先回去睡覺了。”
酒劍仙看了一會兒，打了個哈欠，便覺得有些不耐煩轉身離去。
劍聖略作思索，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他叫來幾名弟子負責在旁輪流守候，免得李長瀾做出什麼意外決定之後，也跟着轉身離去，重新處理蜀山內的門派諸多事務。
直到三天之後。
李長瀾終於緩緩睜開眼睛。
早就跪坐在一旁蒲團上的沈欺霜，見到李長瀾終於醒來，連忙湊上前去。
不等沈欺霜說話。
李長瀾擡起手摸了摸沈欺霜的腦袋，說道：“七七，你且離得遠一些。”
“哦。”
等到沈欺霜離開了很遠一段距離之後。
李長瀾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鎖妖塔某處位置。
那一處，便是鎖妖塔最爲薄弱的位置，同時，也是李長瀾決定下手的地點。
李長瀾擡頭望向鎖妖塔，終於將手搭上了腰間那柄佩劍，以極爲緩慢的速度，握住劍柄，將劍身從劍鞘之內拔出。
驟然見。
一道無名劍鳴，響徹整片蜀山。
無數強大的劍意瘋狂迸發。
劍聖和酒劍仙作爲蜀山內修爲最高的二人，最先察覺到蜀山內發生的異常，兩人對視一眼，急忙趕來。
可惜。
此時，李長瀾手中劍身已經抽出一半。
一股無可匹敵的強悍威壓，瀰漫在現場所有人心頭。
劍聖距離李長瀾距離最近，也是最能清楚感受到那股威壓有何等恐怖。
他心頭一驚，正欲開口勸阻李長瀾。
下一刻。
一道劍光閃爍，猛地朝鎖妖塔砍去。
轟隆！
隨着巨大的炸裂聲響傳來，一道明亮的光芒爆發開來。
鎖妖塔在衆人的注視之中，塔身瘋狂震動，鎖鏈更是震盪不易，發出嘩啦啦的想象。
片刻後。
大地震動，鎖妖塔中心處的塔身竟是逐漸開始產生了偏差，儼然是被那道凌厲劍光直接劈成了兩半！
酒劍仙怔怔地望着偏斜着倒下的鎖妖塔，緊張得嚥了口口水。
劍聖更是長嘆一聲。
“這天下，怕是要生靈塗炭了……”
話音方落。
無數妖魔鬼怪從塔內蜂擁而出。
戾氣與邪祟之氣，從塔身破順出朝外面接連涌現，一股股黑霧混雜着嘶吼之聲，將鎖妖塔千米染成了一片漆黑，半點光芒都不曾出現。
“和我想的差不多，鎖妖塔並非無敵存在。”
李長瀾站在原地，面無表情。
鎖妖塔確實是神界神物不假。
只不過，鎖妖塔真正的核心並非是製作所用材料，也並非外面那些符籙還有鎖鏈，而是位於最下面一層的核心支撐。
在多年以前。
用以支撐鎖妖塔的五靈法陣，已然損毀。
被人換成了七星盤龍柱，又被用以大量專門對付妖怪的化妖水所包裹淹沒。
面對那些被關押在塔內的厲害妖族。
即便不提七星盤龍柱上面那七條盤龍，光是化妖水本身對於邪祟的威懾力就已經足夠保持七星盤龍柱不受到侵害。
可惜的是。
李長瀾作爲人族，實力又已然超脫，自是無需顧忌這些。
全力一劍揮出之後。
哪怕是鎖妖塔，也不得不在李長瀾經過數日反覆推算的這一擊之下，徹底被劈成了兩半。
“李長瀾，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酒劍仙回過神之後，立刻御劍而行，落到了李長瀾身邊，臉色一片鐵青。
“你破開鎖妖塔，裏面關押着的妖魔鬼怪必然會逃離此處，進入世俗之間，到那時，天下間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受其牽連，白白沒了性命！”
李長瀾瞥了一眼酒劍仙，反問道：“我之前說過，你們不把趙靈兒帶出來，我就直接破開鎖妖塔。”
酒劍仙瞪着眼睛，大喊道：“你就不能自己進去把趙靈兒帶出來麼？！”
李長瀾眉頭一挑，說道：“不能。”
酒劍仙聽着李長瀾的話，被氣得用力抓了抓腦袋，只感覺火氣幾乎都快要控制不住，繼續道：“你這人怎麼這麼難溝通，就算你不想進，可我徒弟李逍遙都進去了，等幾天，他把趙靈兒帶出來，你再搶人，也比直接損壞鎖妖塔強啊！”
此刻。
他已經沒了心思繼續糾結拜月和趙靈兒，那點事兒。
身爲蜀山弟子。
酒劍仙當然明白鎖妖塔倒塌，到底意味着什麼。
前後兩者進行比較，根本就沒有什麼需要糾結的地方，兩者對於天下蒼生的重要性，全然不在一個層面上。
說得難聽些。
拜月教，拜月那個大魔頭。
他蜀山還未曾放在眼裏，最多就是處理起來稍微有些麻煩的敵人罷了。
可鎖妖塔倒塌，即便是蜀山全力處理，把整個門派都堆上去，都未必能做出完美善後。
酒劍仙望着漫天飛舞的鬼怪，早就沒了和李長瀾都鬥氣的心思，更是已經不在意李長瀾身爲拜月教徒的身份。
這時。
蜀山弟子們察覺到意外出現，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御使飛劍。
“人道渺渺，仙道莽莽。”
“鬼道樂兮，當人生門。”
“仙道貴生，鬼道貴終。”
“唯願仙道成，不願人道窮……”
隨着蜀山弟子們口中唸誦真訣，一道半圓形禁制快速生成，將鎖妖塔附近盡數罩住，將那些欲要逃離的妖魔限制在了一定範圍內的空間。
不過，這也僅僅是暫時的無奈之舉。
酒劍仙目光之中流露出擔憂之色，望向身旁劍聖。
“師兄，鎖妖塔塌了，我們怎麼辦？”
“不知道。”劍聖面無表情地望着大量妖魔鬼怪正從裏面往外用處，已經變成了祟氣滔天，早就不復之前仙家之地的蜀山，反倒是平靜了下來。
之前，他還一直擔心鎖妖塔會不會真的被李長瀾破開。
等親眼看到鎖妖塔損毀，劍聖心裏卻是不再和之前一般那麼在意了。
李長瀾對於眼前景象，絲毫沒有什麼自責的想法。
他笑了笑，說道：“酒鬼，你不如你師兄。”
酒劍仙沒好氣地看了一眼李長瀾，不耐煩道：“別廢話了，禍是你闖下來的，你趕緊想辦法處理！”
此刻。
酒劍仙雖然看着李長瀾仍然極爲不喜，卻也明白了李長瀾能夠一劍破開鎖妖塔這等神物，便足以證明他的實力，不僅在自己之上，甚至還要超過他師兄這位蜀山最強戰力許多。
真想控制住已經隱隱崩潰，失去了控制的鎖妖塔。
整個蜀山之內，除去李長瀾之外再無他人。
聽着酒劍仙半催促的話語。
李長瀾彷彿早有準備一般，看了看劍聖和酒劍仙。
“我幫你將這些逃出來的妖魔鬼怪，處理掉，你們蜀山的人就算是欠下了恩情，以後我需要你們幫忙的時候，你們可不要推脫。”
聽到這句話。
酒劍仙怒氣衝衝道：“你把鎖妖塔毀了，還要我們欠你恩情？”
聞言。
李長瀾二話不說，轉身便要離開。
酒劍仙見到李長瀾如此灑脫，連討價還價都不願意，似乎是真的要離開蜀山，他連忙看向一旁劍聖。
劍身擡頭望了望已經面對衆多妖魔快速衝擊，明顯正在逐漸崩解，快要消散掉的禁制，無奈地嘆了一聲。
“閣下，還請出手吧。”
“若是任憑鎖妖塔如此，莫說我蜀山從此不復存在，到時候妖魔遍佈天下，你的拜月教應該也會受到不少侵害。”
“趙靈兒歸你了，我們蜀山不會再阻攔。”
李長瀾停下腳步，回頭望向劍聖。
“這麼說，你同意了？”
劍聖點點頭，沉聲道：“閣下若是能處理掉這些妖魔，或者重新修繕好鎖妖塔。”
“我蜀山可以將閣下視爲座上賓，只要你在南詔國的拜月教，不要做出爲禍世間，亂殺無辜的惡事，從此往後，我們蜀山的人，與你拜月教井水不犯河水。”
李長瀾笑了笑，說道：“井水不犯河水，倒不用，你們記住你們欠了我一分恩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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