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小黑蛇,走你
面對鳳九怎麼聽怎麼都不像是在裝傻的問題。
李長瀾神色詫異,默默注視着身前這個有着清澈的愚蠢目光的鳳九。
也不知道這丫頭活了這麼久,爲什麼會問出這麼天真的話?
“小鳳九,你去沒去過凡間?”李長瀾問道。
“去過啊,就是次數不多……”鳳九用手掰了掰手指,發現自己滿打滿算好像也沒辦法湊齊一隻手掌的數量,於是,開口弱弱道。
“怪不得。”李長瀾這才恍然。
別看狐族一個個狡猾成了精,特別善於迷惑人心。
可像是鳳九這種涉世未深的天真小狐狸,真要是沒了一身法力,隨便來個稍微有些壞心眼的人,都可以輕而易舉將其騙了去。
更嚴重些。
鳳九被人賣了,說不得都得傻兮兮的說別人人好。
“李長瀾,聽你這麼說,難道人間的人都不報恩的麼?”鳳九皺着眉,不解道。
“分人。”李長瀾解釋道,“真論起來,別說有恩報恩,受人恩惠能不害你就已經算好的了,一些人得了別人恩惠不說,還得反手將其害得家破人亡才能滿足。”
鳳九聽到李長瀾口中的話語,神色錯愕。
她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其間道理。
受人恩情。
不報恩就算了,還要反過來報復。
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鳳九怯懦地瞧了瞧李長瀾,說道:“額,你也是這樣的麼?”
李長瀾瞥了一眼鳳九,鄙夷道:“雖然我這人看似無情,但我這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欠人恩情,每一個真正幫助我的人,我都不會讓他喫虧。”
鳳九聽着李長瀾很是堅定的話,這才覺得心裏舒服了許多。
不然。
一直堅持報恩的她,豈不是像極了一個小呆瓜?
鳳九繼續問道:“那,你覺得我欠你恩情還需不需要繼續報答啊?”
李長瀾看着鳳九,眉頭一挑,說道:“這話聽着怎麼像是你已經報了一半恩的樣子,我要是沒記錯,你也沒向我報恩啊。”
鳳九乾笑兩聲,方纔意識到事實似乎真的如此。
說是報恩。
除去折顏送給李長瀾的幾壇桃花釀之外,她好像還真沒做什麼。
“報恩有先後,你先把欠我的恩情給報了,然後再考慮欠給其他人的恩情也不遲。”
李長瀾倒是與折顏不同,沒有直接說明讓鳳九不要理會東華帝君,而是讓鳳九先把欠他的恩情當做重點,償還完再說。
兩人一邊散步,一邊閒聊。
等到李長瀾跟鳳九講了不少關於人間的趣事之後,鳳九目光閃爍,看上去對人間充滿了興趣,迫不及待地就想去遊玩一番。
李長瀾卻是停下腳步,直接打斷了鳳九的幻想。
“別想了,你先把欠我的恩情還了再說。”
……
一個月後。
李長瀾重返東荒俊疾山。
折顏正在與白淺的父母商議青丘和神族之間的事情,又要考慮該以怎樣合適的藉口上天界爲白天退婚,自是沒有時間來此。
鳳九更是被折顏提回去,送回青丘關了禁閉。
因此,李長瀾這一次歸來除去帶回來了不少上等桃花釀,還有一些日常生活用得上的物品之外,倒是並未有其他人隨他一起歸來。
只不過。
當李長瀾看到牀榻上,白淺身邊原本是屬於自己的位置,上面放着一個手工編織的竹籃,裏面靜靜躺着一條模樣有些奇怪的黑色小蛇。
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消散不見。
李長瀾進入房間,站在牀邊,先是看了一眼已經進入了夢鄉,正睡得香甜的白淺,然後纔將視線轉移到一旁的小黑色身上。
神族太子,夜華?
李長瀾眉頭一挑,第一次對於神族的人生出幾分反感。
東華帝君與他之間,如果說是意外造就了這種情況,他倒還不會過於不滿。
畢竟,以東華帝君的角度看來。
李長瀾確確實實是一個無法掌控的局外之人,這對於身爲即將應劫的天地共主來說,在無法確定對方是否值得信任之前,提前將對方當成敵人來看待,本就是最佳,也是最穩妥的處理方式。
可你這一條小黑蛇,也敢過來參與他和白淺兩人的家家酒?
夜華察覺到有人進入到房間之內。
他悄悄探出腦袋,望向李長瀾。
儘管自從因爲與赤炎金猊獸爭鬥受傷,不得不化作原型之後,就一直待在這間小木屋之中,從未見過李長瀾。
可面對白淺整日的自言自語,還有碎碎念。
夜華也是明白這屋子還有個真正的主人,白淺名義上還未曾婚配嫁娶,可心裏早就已經有了個永遠忘不記的人。
他在黑暗中暗自打量着李長瀾,心想道。
“此人,應該就是淺淺一直反覆唸叨的李長瀾了吧。”
“最開始還以爲他應該是族內之人,爲了避免暴露身份,特意化名而成,現在看來,他這名字和容貌應該都是真的,可我爲何不記得我族內有誰是他這幅模樣?”
“難道並非如我猜想那般,是神族的人,而是來自青丘?”
“不對,據我所知,青丘的人很少會離開……”
夜華正思考着他本以爲已經離開,再也不會回來的李長瀾爲什麼會再一次回來,心中有些期望落空的失望感之時。
忽然。
李長瀾擡起手提起小黑蛇的尾巴。
在夜華的錯愕之中,猛地轉動手腕用力朝着窗外一甩,就將其遠遠扔了出去。
嗖——
一道小黑影筆直射出,衝向遠方山林。
李長瀾看着剩下的竹籃,直接輕輕打了個響指。
一道火焰驟然出現,在他的指尖閃爍,然後緩緩落到了竹籃上。
眨眼間,就將那竹籃燃燒殆盡,然後又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過程之迅速,甚至連牀榻的溫度都沒有提高半分。
“一條小黑蛇罷了,也敢過來和我搶位置?”
李長瀾輕輕拍了拍手,對於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
什麼神族太子,未來帝君。
他這個早就不死不滅的魔尊,會在意一條小黑蛇的想法?
李長瀾看了一眼睡得正香,身上也帶着一股淡淡香甜味道,看着就又白又軟的白淺,掀開被子,在溫暖的被窩裏直接躺了下去。
“睡覺。”
第二天。
白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總感覺被子似乎要比往常暖和不少,自己身上變得沉甸甸的,整個人更是說不出來的腰痠背痛。
她側過身子剛要起身。
這才恍然發現,自己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隻男性的手臂。
白淺皺着眉,看向另外一隻枕頭上睡着的正是即便在夢中嘴角也掛着淺淺笑意的李長瀾,總感覺有些不太現實。
人還是那個人。
半夜總偷偷摸摸往別人牀上跑的作風,也是那個人的作風。
可本以爲再也不會回來的人,在自己睜眼後突然出現在身邊,不管怎麼想,都有些讓人短時間難以接受。
白淺擡起手將李長瀾的手臂挪開,然後用一隻手支撐着身子,另一隻手掐住李長瀾的臉頰,用力一捏。
下一秒。
李長瀾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地望向白淺。
“什麼意思?”
“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白淺輕聲道。
“那你應該掐你自己,掐我做什麼?”李長瀾用手握住白淺的手腕,對於白淺這種意圖拿捏自己的行爲表示抗議。
“我這人怕疼。”白淺眨眨眼睛,露出一副無辜模樣。
“就你怕疼,我就不怕疼了?”李長瀾握住白淺手腕,用力朝自己方向一拉,後者重心不穩,直接摔到了李長瀾身上,“我覺得爲了公平,我也應該掐回來。”
話音方落。
李長瀾直接將白淺壓在身下,朝臉頰親了過去。
“李長瀾,你別鬧了!大白天的,你做什麼?!”
白淺臉色一紅,嬌嗔地瞪了一眼李長瀾,連忙拉開李長瀾那雙不老實的手,生怕自己腦袋一熱,還未曾對拜天地就真和李長瀾兩人做出什麼荒唐事。
見白淺語氣多了幾分嚴肅。
李長瀾輕輕笑了笑,沒再繼續逗弄白淺。
無論是那個身爲青丘女君的白淺,還是現在的凡人阿淺,本質都是個知道禮法教養的女子。
雖然帶着幾分狐族獨有的特點,並不刻板。
可有些事情,在沒到合適的時機之前,還是要點到即止,否則白淺翻臉不認人都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你有沒有看見我的那條小黑蛇,我怎麼找不到它了?”
白淺下牀之後,左右看了一眼,發現滿屋都找不到那條被她收留多日的小黑蛇,只好抱着試試看的心態,朝着昨夜回來可能看見的李長瀾問了問。
面對這個問題。
李長瀾伸了個懶腰,淡淡道:“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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