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皇帝的心思不用猜,大家都懂
锦州城驿站内,东江西协参将刘兴治,满脸焦急的询问孔有德“就這么认了?”
“不认又如何?”黑着脸的孔有德,埋头干饭“你想叛乱?”
叛乱就叛乱!
对于刘兴治這些常年厮杀,见惯了无数生死惨状的武将来說,叛乱什么的完全沒有压力。
孔有德终于抬起了头,望着目露凶光的刘兴治,冷笑一声“你有兵嗎?”
一句话就抓住了关键点。
這次奉命渡海来宁锦开会,只带了百余人的家丁過来,這点人马能掀起什么风浪?
“回去...”
“你以为這是哪?”孔有德再笑“信不信你還沒上船就被宰了?”
大家都知道,陈然敢這么干,肯定不会让他们再有回去闹事的机会。
真要是想跑,那必然是要被宰了的。
“咱们這位大帅心狠手黑,早就盯着咱们呢。”孔有德将碗裡的米粒一颗颗的捡出来吃干净“谁有异动,他就灭谁。”
“我就不信了。”刘兴治炸毛“沒人能管得了他?”
慢悠悠的将温水倒入碗中,刷刷了一口喝干的孔有德,慢吞吞的回应“皇帝信任他,让他统领两镇。内阁首辅是他的恩相,宫裡有人帮他說话,更是与勋贵结亲。他想整我們這些武夫,手到擒来。”
“瞧你那吃相。”上火的刘兴治到处乱咬“跟沒吃過饭似的。”
“這才吃了几天饱饭。”孔有德笑呵呵的放下了碗“以前饿肚子的日子都忘了?毛帅为了口吃的,带着咱们跋山涉水被鞑子追的满地跑的日子都忘了?”
說到這裡,他的语气逐渐加重“别忘了,是陈帅给了咱们饱饭吃!”
“呵~~~”
死人堆裡爬出来的刘兴治,可不会怕這個,他冷笑不止“你想学尚可喜去报他的大腿?行,沒人拦你。可你也别忘了,他陈然也不是沒对手。辽东巡抚指望不上,朝中的温阁老总能指望了吧?他可是周延儒的死对头!”
說罢,刘兴治转身离开了房间。
“真是找死。”放下了手中干干净净的碗,孔有德叹了口气“不過是求活的军汉而已,還敢掺和到阁老们的争斗裡去,为了点银子连命都不要了。”
一群东江镇旧部与辽镇失意军将,联合向温体仁表忠心的书信,很快就落到了陈然的手裡。
不是他派人拦截的,而是温体仁派人给他送来的。
“安排温体仁跟周延儒对着干,還真是有用。”记下了书信上的名字,就将书信伸向烛台点燃“明年打沈阳城的时候,你们第一批上。要么战死,要么砍脑袋。”
他想要做任何事情的前提,就是拥有一支战斗力强大,同时忠心耿耿的军队。
像是刘兴治這样的人,属于必须要清除掉的存在。
因为他们会动摇陈然的基本盘,军队。
“夫君。”
已经从旅顺堡搬過来的秋娘,端着枸杞茶走了過来。
陈然的面色,闪過一抹不自然,不過很快就掩過。
“還沒休息?”顺手接過枸杞茶,陈然扶着秋娘坐下“都還好吧。”
“挺好的。”秋娘笑着回应“至少這裡离京城更近一些。”
毕竟从小在京城长大,跟着陈然出来快一年了,自然也会想家。
“别担心,很快就能回去了。”
他可不是为了安抚,說的是实话。
春耕之后就开始筹备出兵,夏天的时候打垮建奴,秋收之后带着足够的粮食回到京城办大事。
這都是已经计划好了的事情。
“夫君~~~”闲聊了几句,接受注资近一年的秋娘,早已经不是去年的小姑娘了,秋眼如波的贴過来“時間不早了,不如早些歇息?”
陈然握着枸杞茶碗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下。
后院的女人们,为了生孩子都已经疯了,压根就不给他休息的机会。
哪怕他天赋一般...异禀,也扛不住這种高强度的工作节奏。
這都快逼着他动用歷史偏差值去提升工作能力了。
望着眼前明媚的俏脸,陈然心中轻叹口气。
抬手就将一碗的枸杞茶饮尽,嚼吧嚼吧将枸杞吃光,起身就准备去干活。
沒办法,男人不能說不行,怎么着也得咬牙坚持下去!
时光飞逝,陈然花费了数月時間,终于是初步搞定了东江镇与辽镇。
两镇加起来十余万兵马,大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
至于代价,最显著的就是系统给的奖励,与蛋白质一样快速流失。
足粮足饷养活十几万军汉,外加数量更多的百姓,沒有国家级别的实力支持,系统挂爹也快撑不住了。
這边初步完成了掌控,那边陈然之前就做好的计划,也是迅速提上了日程。
紫禁城,御书房。
“提前发辽饷?”年轻的皇帝挥舞着手中的奏疏,皱眉望向自己的内阁首辅“他想做什么?”
“陛下。”温体仁当即跳出来扮演反派“臣听闻威远侯治军過严,导致军中怨声载道影响军心士气。现在又要提前索取辽饷,当是控制不住军中的反对,想要用辽饷平息争端。”
這個借口用的很好,他甚至還拿出了刘兴治等人的联名信,足以让经验不足的皇帝,相信陈然无力掌控那么庞大的军队。
毕竟身为皇帝,最为惧怕的就是手握重兵的大将。
果然,此言一出,皇帝非但沒有发怒,反倒是隐隐露出了一抹笑意。
控制不住麾下将领的大将,威胁程度自然是大幅度降低。
徐光启身体不好,今天沒来。
几位新近入阁的阁老,安静的待在一旁看两位大佬斗法。
所有的目光与压力,都放到了周延儒的身上。
“陛下。”周延儒神色如常,出列行礼“威远侯的意思是,明年春耕之后就动兵。”
“动兵?”崇祯皇帝面色不变,心中却又微微期待起来“往哪裡动兵?”
這话问的可笑,辽镇与东江镇那边动兵還能是去打哪,当然是去打建奴了,总不至于去打朝鲜吧。
“威远侯的意思,是主动出兵去打沈阳城。”
‘嘶~~~’
御书房内,顿时一片抽气声。
自从建奴兴起以来,大明每次动用大军去攻打,从萨尔浒到浑河血战,再到广宁卫全军覆沒,主动进攻的大规模决战,从来都沒有赢過。
现在陈然又提出這事儿,众人心头第一個念头就是‘别啊,再败了可怎么办。’
除了两位舔狗之外,唯一高兴的只有皇帝。
他受够了每次都被建奴主动来攻,受够了每年数百万两的辽饷,受够了建奴入寇京畿带来的惊慌与恐惧。
陈然愿意主动出兵攻打建奴,他心中非常满意。
只是
“能赢嗎?”
周延儒笑了“威远侯与建奴交锋,還沒输過。”
此言一出,御书房内多了许多笑声,众人的心气也提了起来。
皇帝坐回了龙椅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他有什么打算?”
“陛下。”周延儒伸手指了指奏疏“具体如何,臣等不知,陛下可以先看。”
皇帝拿起了奏疏,继续看下面的內容。
“...调动秦兵,川兵,宣大,蓟镇,三大营各路精锐,聚二十万大军决战沈阳城下?”
看完奏疏,皇帝习惯性皱眉“全国精锐都调去了,流寇怎么办?山海关怎么办?若是蒙部入寇边墙怎么办?”
周延儒再度行礼“一切由陛下做主。”
說罢,這才补充“若是陛下同意打,那就尽快决断。毕竟筹集军资,输送粮草,集结人马,征调民夫都需要時間。”
“让朕想想,让朕再想想。”
到了该下决心的时候,皇帝不出意外的犹豫了。
他的性格就是如此,与赌徒有些相似。
该下决断的时候瞻前顾后,输了的时候却是把一切都给投进去。
只能說,缺乏经验外加性格有缺陷。
周延儒低着头一言不发,却是悄然给温体仁使了個眼色。
“陛下。”温体仁迫不及待的出言“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啊~~~”
“怎可将天下兵马精锐都交到威远侯的手裡,若是有异心怎么办?”
“若是打起来不顺怎么办,是要陛下连发十二道圣旨,命其退兵不成?”
“依臣来看,威远侯恐有别的心思,不如调回京中严加审问。建奴那边,先行议和?待到清理流寇再...”
“闭嘴!”皇帝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对用来制衡内阁首辅的温体仁失望。
這话让你說的,朕与那宋高宗有何不同?
還十二道圣旨,還议和?朕不是宋高宗!
“朕意已决!”皇帝深吸口气“就依威远侯的意思,调动兵马粮草军资,先行拨付明年的辽饷,一战功成!”
周延儒与温体仁对视一眼,露出了不可察觉的笑意。
他们早就把皇帝的脾气给摸透了。
死要面子,坚决不肯被认为是昏君,尤其是宋高宗這等有模板的昏君。
有时候反着說话,效果更好。
“大帅。”锦州城总兵府,从江南购粮归来的吴襄,笑容满面的引着一位美貌小娘上前“卑职在江南寻着的,来为大帅解闷。”
陈然连翻白眼‘你当我是永动机?后院的几個都忙不過来,還给我增加负担...’
正要拒绝的时候,眼前却是飘過了字幕。
‘史载:李香君家道中落,漂泊异乡。随养母改姓为李,自幼习得艺家诸艺。音律诗词,丝竹琵琶无一不精通。尤擅南曲,歌声甜润。惜遇人不淑,为渣男侯方域所弃,又遇降清淮扬巡抚抢夺,以死相逼,血溅桃花扇,未得善终。’
‘你改变了李香君的悲惨命运,获得一点歷史偏差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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