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东厂绝不放過一個坏人!
望着眼前铺满了地面的百余個‘大西瓜’陈然上前蹲下试了试“真重。”
“大都督。”东厂大档头赔笑着解释“這都是一千两银子一個,又大又重還圆的滑不留手,就算是神偷来了,也得喊一声‘沒奈何’。”
“一個七十多斤,是挺难弄的。”陈然起身拍手“总共多少個,還有别的嗎?”
“回大都督话。”
“沒奈何一百二十個,银锭四十万两,金锭八千两,古玩字画两箱子,珠宝玉石一箱子。”大都督当面,大档头可不敢玩什么花活,這位可是连皇帝都给囚了的枭雄“此外還有满满一屋子的铜钱,還沒来得及数清。”
“区区一個嘉定伯,靠着女儿发家不過数年時間。”
陈然的神色凝重“居然敛财如此之多,其余贪官污吏自不必多說,都是趴在大明身上吸血的臭虫!”
“是是。”一众番子们齐齐行礼,脑门冒汗,他们的屁股也不干净。
“尔等都是专业人才,以往针对的也不是平民百姓。”用人之际,陈然說话又好听“只要好生做事,以往的事情自然既往不咎。”
“多谢大都督~~~”
陈然挥挥手,指着地上众多的沒奈何“本都督言而有信,按照之前定下的规矩,银子你们拿十分之一做辛苦费。”
他很了解此时的大明国情。
依靠威压逼迫东厂锦衣卫办事可以,但阳奉阴违磨洋工,乃至于暗地裡搞破坏都是必然的事情。
想要驱动他们好生办事,就得给好处。
陈然舍得给,查抄的银子有一成属于办事之人,這下子动力立马就起来了。
当然了,只限于银子,别的动产不动产都与他们无关。
反正都是皇亲国戚,文武勋贵们的,陈然才不在乎。
各种财货被清点记账,装入箱子裡贴上封條,再搬上大车运往皇宫集中。
东厂与锦衣卫的人干活,前些日子才刚刚复立的西厂派来的人,以及军中派来的人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监督。
复立西厂是陈然的意思,当然走的是年幼太子的路子。
首任西厂厂公,是曹化淳的干儿子曹德猛。
作用很简单,就是与东厂锦衣卫互相牵制监督。
至于军中的监察,那自然是直接体现陈然的意志了。
毕竟如此大规模的抄家之下,海量的财富就在眼前,能挡住诱惑的人几乎不存在,所以多方监督是必然的事情。
一群哭哭啼啼的女子被押了過来。
“大都督,這些是嘉定伯养的外宅,還有服侍的丫鬟粗使仆妇。”
陈然的目光望了過去,为首的几個女子姿色上佳,抹泪之间隐有风情万种。
服侍她们的婢女丫鬟足有数十,多是青春年少的姑娘。
“难怪那么多人娶不上老婆打光棍。”望着眼前這一幕,陈然很是感慨“资源都被占了,剩下的那些不够分,当然娶不上,当然是要出高价彩礼了。”
嘉定伯周奎,之前不過是個走街串巷的游医穷鬼罢了。
完全是因为女儿被选中,成了信王妃才发达起来。
這才過了几年,就巧取豪夺這么多的财富女子,更别提那些盘桓大明多年的皇亲国戚文武勋贵了。
财富田地女子都集中到了這些人的手中,那占据绝大部分人口的普通人自然就分不到。
分不到的结果,要么就是等着饿死,要么就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既然分不到,那就掀桌子抢你丫的!
收回目光,陈然转首嘱咐档头“查一下有沒有嘉定伯的子女,沒有的话就放了。”
东厂档头有些疑惑,不過很快应声领命。
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
外宅沒子女的话,放了就是。
不過那些享受荣华富贵的亲眷们
回到了东厂大堂,這儿已经换了新人。
“大都督。”曹化淳小跑着過来禀报“周奎已经押入大牢,定的是斩...”
“嗯。”陈然摆摆手,示意被押在地上打板子的“這是谁?”
“三千营游击将军,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田弘遇,是田妃之父。”
“哦,原来是他。”
田妃,也就是歷史上的田贵妃,现在還沒进位贵妃,只是礼妃。
說到田弘遇,他在歷史上也是留下了名字的。
田妃死后,田弘遇寻着了陈圆圆送入皇宫之中,据說入宫三天就丢了三座城,引来皇帝甩锅,又给送回了田府。
旋即,陈圆圆就被田弘遇送给了吴三桂。
再之后,就是著名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找了张椅子坐下,陈然望向田弘遇的手指,肿胀的厉害,明显已经是用過了拶刑。
挑了挑眉“這都沒招?”
曹化淳赔笑“田大人倒是個硬气的,晕過去三回了都扛着喊冤。”
“哦?”陈然正色“可曾冤枉好人?”
‘你给的名单第二個就是他,我們怎么可能会冤枉,真要是冤枉,那也是你干的。’
腹诽的话不能說出来,曹化淳笑呵呵的解释了一番。
也沒什么特别的,都是這個时代权贵们常用的手段。
像是什么发放高利盘剥,逼的借高利之人家破人亡。
像是强占田地,强夺房舍商铺,期间杀伤人命,用权势将人关入大牢弄死什么的。
像是看上了谁家大姑娘小媳妇,直接就是强行抢走,遇到反抗就男的打死女的拉走云云。
反正在這個时代裡,這些事儿都属于稀松平常了,基本上权贵们都是這么干。
无力反抗的百姓们,积压着怒火,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原来如此,那就是罪有应得了。”陈然端起了茶碗“东厂就這点本事,拿他沒办法?”
赔笑一声,曹化淳直起了身子招呼一众番子们“孩儿们都听到了?拿出本事来,莫要让大都督失望!”
“领命!”
“孩儿们。”二挡头重重挥手“上夹棍!”
所谓夹棍,亦称三尺木之刑,以木索并施,夹两股间。
几名番子上前,将田弘遇按在了地上。
跟着有人取来夹棍,乃柳木所制三尺长,中间贯以铁链。
一名番子将夹棍竖起来打开,另外一名番子抓起田弘遇的双腿,放在了夹棍中间,随即收紧了夹棍上的绳索。
此时田弘遇的双腿脚踝处,已经被三根竖起来的夹棍贴住锁死。
“田大人。”曹化淳上前蹲在瑟瑟发抖的田弘遇身前劝慰“還是招了吧,這夹棍太难,非人力所能受,何苦为了些身外之物,受這等苦楚?”
“公公。”田弘遇声音沙哑“我冤枉啊~~~”
“嘿。”曹化淳拍手起身“不见棺材不掉泪,用刑。”
番子将一根木契塞进了立起的夹棍之间,随即举起锤子敲在了夹棍上。
‘嗷呜~~~’
只一击,田弘遇的牙都要咬碎了!
面无表情的番子继续敲木契,随着木契不断下沉,施加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
三五七击過后,一声脆响,田弘遇的脚踝碎了。
不出意外的,如此剧痛之下,田弘遇直接晕死過去。
晕過去就能避免剧痛這种事情,在东厂這儿是不存在的。
医官当即上前,掰开田弘遇的嘴,给他灌入了一碗参汤,又施了好几针。
如此一来,醒后就不会那么容易再晕過去了。
所有的這一切,陈然全都是冷眼旁观。
他跑去现代世界,看過许多有关明末的书籍资料。
知晓此人与袁妃的父亲袁祐,比那周奎還要恶毒。
周奎顶多是在京城作恶,可田弘遇与袁祐,却是将亲族家仆派遣去了各地,大肆活动劫掠民财,掳掠美人,像是陈圆圆就是被田弘遇的家仆抢到京城的。
因他们而家破人亡者,何止成千上万!
“老曹。”伴随着田弘遇一声高亢過一声的凄厉嚎叫,陈然招呼曹公公過来說话。
“他们的亲族家仆,有为恶者,也不可姑息。”
“大都督放心。”曹化淳拍着胸脯打包票“东厂绝不放過一個坏人!”
田弘遇的意志力真的很强,硬生生的抗了二十余下,晕過去了三次,這才最终精神崩溃,将自己藏银子的地方交代出来。
“大都督。”曹化淳拿着厚厚一摞卷宗過来“田弘遇此人着实可恶,按律当处腰斩...”
放下茶碗,陈然摆摆手“這些我不知,你们自去办事就是。”
“還是那句话,有恶者不可放過,他们掠走的民脂民膏,也得全都收回来。”
“东厂办事,大都督放心。”
“嗯。”
陈然起身准备离开,走之前随口问了句“下一個受审的是谁?”
“袁妃之父,袁祐。”
大都督的工作很是繁忙,来东厂视察一番,就回去忙自己的工作。
随着拷饷的深入,清缴的各种物资也是越来越多。
這其中有些不好出手的东西,像是豪宅,大都被陈然赐予了各级军将,用来笼络他们。
還有田地,基本上都被分配给了军中的军汉们。
军汉们要打仗要训练要待在军营裡,自然不可能去种田,那就只能是雇佃户来耕种。
陈然公布了最高田租标准,佃户种田缴纳的田租,不得超過三成。
得让佃户活啊,活不下去他们就得去当流民流寇了。
此外還颁布了告示,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以前所有的高利全部作废,有敢于索要者,皆以大逆论处。
行文辽镇周延儒,调数万兵马来京畿。
工作很多也很是忙碌,直到天色渐晚方才离开大都督府准备回家。
“大都督。”
有宫中来人上前行礼“太后娘娘有懿旨,請大都督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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