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襄的番外 作者:未知 吴家大院中一個小男孩正吸着手指被奶娘丁氏领着站在一旁, 他看着大妹妹慈柔正在母亲怀裡吃糕点, 他也好想吃啊, 可是他知道他不敢說活, 上次他這么說了, 娘就用那种很轻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說他是哥哥, 竟然抢妹妹的东西吃。 可他身为哥哥,也从来沒在娘這儿吃過什么好东西啊!丁氏把他领了回去,小吴襄哭道:“奶娘, 为什么我沒有好吃的?” 丁氏也一时愣住,她疼她带的這位三少爷,也无法解释說他娘为什么偏心啊?丁氏正准备来哄吴襄, 却见三房的夫人带着五少爷過来了, 吴襄自小嘴甜,立马上前喊了一声:“三婶, 五弟好。” 却见袁氏笑道:“襄儿怎么在這裡?你娘不是說让你去看下人种地的嗎?”吴家总要有人看地的, 反正她的儿子以后是做大官的, 這地還得由大房的人来。 吴襄撇嘴:“三婶, 种地好玩嗎?” 袁氏从吴达的书包裡拿了一块糕点给吴襄, “自然好玩,你看着糕点也是地裡的粮食种的, 你要是喜歡吃,就得看看怎么种地。”說完便拉着吴达走了, 边走边道:“走, 咱们快迟到了,误了你读书可怎么办?” “读书?”吴襄一边把糕点递给丁氏,一边疑惑,小小的他還不知道读书是什么。 丁氏笑道:“是啊,哥儿,老太爷让各房送人去读书,咱们大少爷不也在读书嗎?读书可以认字,以后做大官。” 做大官是什么吴襄不知道,可他在乎的是:“做大官能不能天天吃糕点?” 丁氏笑的前仰后合,“我的哥儿,你做大官别說吃糕点,就是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吴襄记住這一席话,先去找吴刘氏,吴刘氏却完全置之不理。他找到老太爷,又偷偷的在吴达读书的窗边听了几天,才敢提出自己要读书。吴老太爷自己折戟在科举中,可对后代抱有很大的希望,而吴襄既聪明,又懂得上进,這么小就知道会为自己谋划,想必以后也不会差了。 又是一年,小吴襄书读的很好了,常常受到老太爷跟先生的夸奖,所以钟家提出俩家做亲。這是小吴襄第一次见到那個钟家的小姑娘,他读了书,也知道成亲是怎么回事,面对這么漂亮的小妹妹,吴襄還是很高兴的。 在大人们的捂嘴偷笑中,吴襄带钟小姐出来玩,他把平时最心爱的口哨拿出来,“我們吹口哨,玩骑大公□□。”他還特地让丁妈妈找了两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以前吴达哭着要跟他玩,他都沒有呢? 钟小姐却惊恐的哭着跑回去,吴刘氏难免生气的训了他一顿,吴襄再也不想理這個娇气的小妹妹了。在他的成长過程中,出人头地是最重要的,随着年纪的增长,吴襄认识到只有自己功成名就才能立于天地之间。 他的同窗中,有未来的小舅子钟少爷,更有老好人余奉。尤其是跟余奉关系最好,因为他憨厚老实,完全不计较得失,比起已经败落的钟家来說,吴襄最看重的是人的品行。可他却一次次走眼,這位憨厚老实的读书人竟然跟他从临安的未婚妻搞在一起了,吴襄很震惊,可他知道什么事情都是一個巴掌拍不响,他必须要做到拿得起放得下,以后才有更好的前程。 比起跟钟家结亲不成,吴襄最担心的還是自己的学业問題,因为母亲吴刘氏为了妹妹的嫁妆還有面子,已经把长房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可他要读书以及买书的钱都被吴刘氏支取了,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沒有办法的他只好跟别人一起去西北相马,与他一起同行的竟然還有同一個镇的余奉的堂弟余松,他的這位堂弟看起来勇猛過人,跟余奉完全不一样。這次西北之行,虽有性命之险,可是收获颇丰,可回到家却沒想到妹妹吴慈柔拿自己讨好侯夫人。娶侯夫人身边的丫头,她這也做的出来,這不是打他的脸嗎?他也准备好好的科举入仕,又不是靠什么侯府的,幸好吴荣立马要了過去。 可他的婚事提上了日程,来来往往的人选越来越少,他看似不经心,可明察暗访一番,還是觉得余松的妹妹很不错,以前胖乎乎的,可瘦下来很可爱,尤其是余家三房家庭氛围也很好,所以就选定了余榕。 余榕进门還真的沒让他失望,人既贤惠又知心,对他极好。以前他出远门,家裡人看到都跟沒看到一样,可余榕会跟他准备好吃的,還有衣服让他带過去。 其实他最渴望的還是别人关心他,尤其是来自于家庭的温暖,而余榕除了关心他,却不是那等无知的只会在家做家务的妇女,她懂的不一定那么多,可說的话很有见解,虽然只是普通的商户女,却行事低调,并不炫耀。 当然,這些只是外在的,他自负能挣钱,可真正在珠场失败后,阿榕却完全沒有說他任何一句不好听的,也沒给脸色给他看。他当时就觉得一定要对這個女人好,即便他那個以前的未婚妻在那儿撩拨他也完全不动心,只是觉得太可笑了,這种毫无妇德,又不要脸的女人他怎么会看得上。 以后的日子他跟阿榕不管是艰难的神女县,還是西北,他的阿榕都完全沒有怨言,陪着他鼓励他。以前他一直以为什么夫唱妇随是假的,可真正在他身上实现了,他還有一些不真实感。他们俩人看着儿子长大,孙子出生,可他吴襄却觉得時間太快了,他還来不及跟他的好阿榕多說說情话,就已经到了暮年。 正所谓老夫聊发少年狂,在小儿子的婚事上,他想起带妻子去看朝霞,霞彩很美。兴许是一晚上沒怎么睡,妻子很累了,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吴襄一把把妻子抱起来小心安置在马车上。趁他還能抱得起的时候,多抱抱妻子,所以他现在每天還起床练剑,保持体力,儿女终究会大的,少年夫妻老来伴,他只要有一丝力气都会尽全力保护妻子。 老三敬亭的媳妇也是阿榕选的,各方面跟敬亭都很配,在选媳妇的眼光上妻子比自己准。自己选的豆蔻进门好几年才算懂事一些,闹的他跟卫冲都像隔了一层一样,可妻子选的孙氏跟三儿媳却是恭谨贤良。 阿沐不是阿榕生的,可却深得他跟阿榕的宠爱,他不像普通的小孩忘性大。他也很喜歡阿沐,即便他是江榆林的儿子,他不喜歡江榆林,原因就是他对阿榕有那么点觊觎。尤其是,江榆林孤家寡人,随时有取代他的危险。 就像现在江榆林借着阿沐的机会跟阿榕說话,他就直接插话了:“江大人,天色不早了,阿沐也要睡觉了。”哼哼,他可不会让江榆林在這裡多待一会儿。 他這样一說,就看到阿榕了然的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挑衅的看了江榆林一样,你再待下去也沒用,因为阿榕最爱的還是我,如果不是因为他年纪也不小了,都想对江榆林做鬼脸了。 所幸,江榆林還算识趣,但他也很可恶,還让阿榕去镇国公府看阿沐。 可吴襄知道阿榕永远都只对自己好,他毫不怀疑這一点,那個时候在武威他中箭了,谁都不知道他已经把身家全部托付给阿榕了,因为那個时候战乱纷扰,說不定就活不下来了,他能保全一個就是一個。 阿榕宁可把孩子都托付给余树带走都還是要坚持留下来陪他,她是他能共患难,也能共富贵的人。他的官越做越大,阿榕从来沒說要给她家谋什么职位,反而处处低调,生怕家裡人惹事影响到自己。 他相信阿榕比相信自己還相信,即便他那個四弟媳给他一封匿名信,說阿榕是从什么现代過来的,借尸還魂,呵呵。他看了一眼就把信烧了,這种鬼话不過是那個有臆想症的四弟妹编造的,自己的一生過的那么糟糕,也希望别人過的和自己一样。 她希望自己把阿榕当作妖孽烧了?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根本不明白有的时候他把阿榕看的比命還重,而且這种感情随着時間的推移只会如老酒一般更加香醇,而不会消怠。 想着想着吴襄看余榕让下人端着盆进来给他烫脚,热水让他全身熨帖起来,沒有什么比這更舒服了吧。 可能他盯着余榕的時間有点长,阿榕似有所觉的歪着头问他怎么了?那模样活似小姑娘似的,吴襄摇摇头。 却听到阿榕說:“你這么盯着人,又說沒什么?我看你是在想什么事情吧?在想什么呢?” 吴襄笑而不语,他在想着以前的事情,人们常說年纪大了就爱想以前的事情,可他却觉得多想才能把最美好的事情记录在自己脑子裡,以后记性肯定会越来越不好,可他希望把這些珍贵的回忆永远留在脑海裡,不說了,明儿就让敬亭给他跟阿榕画一张他们两個人单独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