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是抓是請
岑蓁說道。
“哦,你既然承認了,是不是認罪了?”
“大人,民女是承認了,可是民女不認罪。”
“這有區別嗎?”
“大人,能把這枷鎖拿開,讓民女慢慢說嗎?”
岑蓁看上去確實有點不堪重負的模樣,縣令下令拿掉了她的枷鎖。
“現在你可以說了。”
“大人,是這樣的,這人蔘是如意樓的季公子送給我的。”
“那季公子又是從何而來?”
“這民女就不知道了,您可以派人去季府問一問。”
縣丞湊在縣令耳邊道:“大人,岑蓁說的未必是假話,可如果是真的,季如風的身份就值得推敲了。”
“那你的意思是?”
“先退堂。”
“嗯。”
“岑蓁,此事還要等本縣調查之後再說。來人啊,把人先關起來。”
岑蓁這是第二次被關進這縣衙的大牢了。
紀氏聽到岑蓁被關進了大牢,暈了過去。
此時是晚上,縣衙外面沒人,只有岑大海和紀氏。
“她娘……”
岑大海用力掐了掐紀氏的人中才讓她醒過來。
“她爹,這可咋辦啊。”
這時候伍家兄弟和伍鄭氏也趕來了。
然而,他們都不是什麼有權勢的人,此時都只能束手無策。
“我們先回去再說。”
回去後,岑大海讓錢氏把身上所有的銀子都拿出來,還有那人蔘,打算全部給縣衙送去。
葛氏攔住了他們,“你們先彆着急,我看小蓁被抓的時候不慌不忙的,她肯定有她的想法。你們還是先見一面小蓁,看她怎麼說的,再做打算。”
“我覺得葛家妹子說的對,這事兒咱不能操之過急。若是把銀子和人蔘都交出去了,那狗縣令不放人咋辦?”
吳用處插嘴道:“我回張家村找我姐夫,看他有什麼辦法?”
“嗯,咱們都分頭行事,多個人幫忙,多個路子。這人蔘是季公子送給小蓁的,我去找季公子。”
“可現在這麼晚了,季公子肯定早就睡了,還是明天再去吧。”紀氏道。
“不行,現在去,到了這個時候顧不了許多了。”
吳用處連夜回了張家村,陳大海和伍大虎去了季府。
季府的大門被敲開,守門的打着哈欠,沒好氣道:“敲什麼敲,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敢來這裏撒野。”
“大哥,我們不是撒野,我們是來找季公子的。”
伍大虎趕緊解釋道。
守門的更不耐煩了,“滾開,我們公子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快走,再不走,別怪我讓人把你們打走。”
門被關上,兩人根本沒辦法進去。
“大海叔,怎麼辦?”
“先回去。”
兩人沒辦法指得先回去。
岑家一夜燈未熄,一籌莫展,只等着天亮,打點一下獄卒好去看看岑蓁。
縣令睡了個好覺,一大早就叫來縣丞。
“岑蓁怎麼樣了?”
“在牢裏關着呢。”
“她家裏人沒有拿人蔘和銀子來換人?”
“還沒有。倒是一大早打點了獄卒,進去看了岑蓁。”
“他們是捨命不捨財嗎?”
縣令不高興道。
“大人,您別急,昨天岑蓁在公堂上說,她的人蔘是季公子送的。那季公子又是怎麼得到這人蔘的?”
“你的意思是?”
“比起有錢,季如風可比岑蓁有錢多了。”
聽了縣丞的話,縣令也笑了。
想上回,爲了一個王發,季如風出手都如此大方,何況爲了自己的性命。
這季如風確實比岑蓁有價值多了。
“來人啊,去季府把季如風給我帶回來。”
牢房裏,岑大海和伍大虎進來了,其他人都留在外面。
岑大海怕紀氏受不了打擊,沒敢讓她進來,昨天已經暈了一次了。
還好岑蓁沒有受苦,只是牢房的條件陰暗又潮溼,裏面到處都是騷臭味,讓人有點無法忍受。
“爹,你聽我說,我不會有事的。你們什麼都別做,這個狗官就是想要銀子,爲了銀子他肯定要去抓季如風。季如風既然能拿出貢品人蔘,定然有辦法。就算他不能救我,也肯定能自救。”
“那你怎麼辦?”岑蓁這不太肯定的話讓岑大海不放心,如果季如風只顧自救,不救他閨女咋辦?
“放心吧爹,如果季如風救不了我,我還有後招。你們照顧好自己,相信我,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沒說一會兒,獄卒就催了。
岑大海留下喫的,跟伍大虎離開了牢房。
岑蓁環視了一眼牢房,自嘲道:“我跟這裏倒是有緣,又來了。”
她小心翼翼的賺點銀子,可是還是躲不過牢獄之災。這到底是個什麼社會。
後衙裏,縣令大發雷霆,派去季府的衙役居然被打了回來,說是誰敢帶走他們公子,除非先回去練好功夫。
“這是要造反嗎?好大的膽子啊。”
正說着,外面有衙役來報:“大人,季如風求見大人。”
縣令摸不着頭腦,“他這是要做什麼,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大人,您先稍安勿躁。之前派人去抓季如風,確實是我們失策了。”
“此話怎講?”
“大人,季如風已經在外面等着,您還是先派人去安撫一下,我再跟您慢慢講。”
縣令想了想,還真聽了縣丞的話,讓人去給季如風上茶,就說他一會兒就到。
“大人,如果那人蔘真是季如風給岑蓁的,那麼季如風會是什麼身份?肯定是非富即貴。”
“你的意思是,季如風有可能是皇親國戚?”
“先不管他是不是皇親國戚,他肯定不缺銀子。咱們不用捅破他的身份,只要他給銀子就行。不管是他自己還是岑蓁,只要給銀子,咱們就不追究此事。”
“說的有理。那人蔘?”
縣令的火氣早就沒了,銀子就是治療他火氣最好的良藥。
“先把銀子弄到手,至於那人蔘,不是在岑蓁手裏嗎,咱們關上她幾天,只要提一提,她還能不乖乖交出來。不過,這前提是,咱們千萬不能得罪季如風。就衝季如風今天對衙役這態度,下官覺得,他的身份肯定不簡單。下官聽說,季如風是從京城來的。這如意樓也神祕的很,當初趙掌櫃的身份戶籍就沒有在衙門登記,可他是上面親自放話小心對待的人。”
縣丞對鳳凰鎮的一切瞭如指掌,對縣衙的事情也是清清楚楚。
倒是這個縣令,糊里糊塗的,腦子裏只有銀子。
聞言一拍大腿,“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記了,當初上面還特意叮嚀,要小心對待趙掌櫃。這趙掌櫃一走,我倒是把這事兒給忘了。快,去花廳。”
季如風悠閒的喝着茶,根本不像是來請罪的。
縣令聽了縣丞的那番話,對季如風的態度也是大變樣。
“季公子,讓你久等了。”
“大人,您不怪我把那些衙役打了?”
季如風都沒起身,就這樣坐着跟縣令說話,縣令也不生氣,自己給自己臺階,順勢坐到季如風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姿態放的極低。
“是他們該打,本官讓他們去請季公子來衙門,他們卻那麼無禮,實在是該打。”
“這麼說,不是大人的意思?”
“當然不是,季公子是本官的客人,本官怎麼會讓人去抓你呢。請還來不及呢。”
就算季如風知道縣令說的是假話,可縣令姿態放的極低,這是放了梯子給他自己下,季如風就不好把這個梯子搬走,順着他的話道:“大人,不知道你請我來縣衙所謂何事?”
“不知季公子可否送過一支人蔘給岑蓁?”
“不曾送過。”
季如風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如此答道,讓縣令措手不及,對話不該是這樣的。如今季如風一口回絕了,他還怎麼繼續往下要銀子?
“那岑蓁季公子可認識?”
“自然是認識的,大人不會以爲,就因爲我認識岑蓁,就要說假話承認什麼人蔘是我送的吧?”
縣令的表情很不自然,季如風都這麼說了,他怎麼找他要銀子。
縣丞插嘴道:“大人也說不可能,倒是那個岑蓁一口咬定是季公子您送給她的人蔘,那人蔘是貢品,此事非同小可。岑蓁這罪犯的可不小,大人請季公子來的目的,也只是爲了覈實一下,還望季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他一直盯着季如風的臉色,可季如風臉上由始至終都是一副慵懶的模樣,根本沒有什麼表情變化。
“不會,沒什麼事情我就走了,我來府衙就是要問問清楚,那些衙役口口聲聲說要抓我來縣衙是不是這麼回事。既然是誤會,那就沒事了。”
季如風走後,縣令的臉色沉下來,“看樣子,季如風根本不在意這個丫頭的死活,我們想從他身上得到銀子難。”
“我看未必,大人,季如風是個精明的人,他會不會故意如此?”
“你的意思是,他知道我們想幹什麼,所以假裝不在乎?可本官看不像,岑蓁只是個村姑,季如風一個富家公子,他怎麼會把一個村姑放在心上。”
縣令不信,本來還抱着希望從季如風這裏得到銀子,現在看來有點不可能了。
“是不是,咱們試探一下便知。”
縣丞笑的奸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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