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偷聽
錢氏數到第九棵樹的時候,驚喜道,“就在哪裏。”
嘴上這麼說着,腳下不停,恨不能一步跑到那裏。
岑大江和岑瑤是興奮不已。
三人一起動手挖,很快就把裝銀票的包袱挖出來。
包袱原封不動,錢氏打開,銀票都在。
就在這時候,樹林裏竄出四個蒙面人,“把銀票拿來。”
白晃晃的刀,晃得人眼睛疼。
岑大江家三個人抱成一團,把裝銀票的包袱遞了過去。
四人很滿意,並未爲難他們,就這麼走了。
等人走後,錢氏嚎啕大哭,“我的銀子,岑大河你這個殺千刀的,這都不肯放過我們。”
岑大江捂住她的嘴,“別亂說話,說不定還要老三的人。”
錢氏掰開岑大江的手,“我就要罵,老三他就是個混蛋,我們可是他哥哥嫂子,他這麼對我們?這是要我們死啊。老三,你這個殺千刀的,你怎麼不死……”
岑大江嚇壞了,又從樹林裏竄出一個人來,一聲爆喝,“閉嘴,再罵殺了你們。”
錢氏被岑大江緊緊的摟在懷裏。
最後蹦出來的蒙面人也離開了,錢氏擦了擦冷汗,“老三現在真的是太狡猾了。他這是怕我們沒有把銀子全部交出來啊。”
“是啊,嚇死我了,你剛剛那麼罵他,我真怕他的人殺了我們。”岑大江真嚇壞了,岑大河現在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娘,我怕。”
岑瑤嚇得直打哆嗦,錢氏把她抱在懷裏,“不怕,爹和娘都在呢。她爹,應該沒有老三的人了吧?”
“應該沒了。”
三人癱坐在地上。
岑大江用力捶了錘自己的腦袋,恨恨的說道,“好不容易能讓你們過上好日子了,這個老三,真的是要趕盡殺絕啊。”
“她爹,我們還沒有被逼到絕路。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錢氏冷笑,“知道我剛剛爲什麼那麼罵他嗎?就是要看看他還有沒有後手。跟老孃鬥,他還嫩點。”
岑大江一喜,“她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咱們還有銀子?”
“當然有。”
她往右邊挪了一步,“咱們挖。”
岑大江和錢氏拼命挖,岑瑤癱坐在地上沒動。
很快就又挖出一個小布包,裏面有一副鐲子和金耳環,還有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哈哈哈,天不亡我岑大江。”
岑大江抱着錢氏轉了好幾個圈。
“快放下我,咱們快走,這裏不安全。”
“對對對,快走。”
“小瑤,咱們走了。”錢氏喊了一聲沒反應,回過頭看岑瑤,她閉着眼睛癱坐在地上,背靠在樹幹上,腦袋斜耷拉在肩膀上。
錢氏一驚,撲到她的身邊,“小瑤,你怎麼了?”
她已經沒了岑柔,現在就這一個閨女了,可不能再有什麼意外。
岑瑤的臉色蒼白,嘴脣都在顫抖,額上都是冷汗。
“娘,我好冷。”
岑大江背起岑瑤,“我們去醫館。”
“大夫,我女兒怎麼樣了?”
錢氏臉上掛着淚痕,她已經失去一個閨女,難不成還要再失去另一個?
岑瑤的樣子真的很有事,就像隨時能離她而去一樣。
“放心吧,沒什麼大事,只是驚嚇過度,喝兩副安神的藥茶就沒事了。”
“大夫,您說的是真的?可我怎麼看着我閨女挺嚴重的?”
錢氏不信任的語氣讓大夫很生氣,“你是大夫我是大夫,不相信就去找別人看,其他人還排着隊呢,沒工夫跟你們囉嗦。”
岑大江不停的賠禮,大夫這纔開了藥方。
出了醫館,錢氏沒好氣道:“這是什麼大夫,脾氣不小。”
“別說了,快點找個地方給小瑤煎藥。”
先找了家客棧,錢氏照顧岑瑤,岑大江去找合適的院子,打算租一套。
路上,岑大江無意間看到縣丞跟一個管家模樣的人進了醉仙居。
他尾隨而入。
當初他沒少給縣丞送禮,關鍵時候他卻坑他。
岑大江心裏憋着一口氣呢。
方大金的管家在醉仙居定了位置,邀請縣丞來喝酒。
縣丞自然是卻之不恭,欣然應允。
他們在包廂裏喫喫喝喝,可憐岑大江在隔壁餓肚子,還擔心隨時被夥計發現給攆出去。
“方管家,您太客氣了。我們什麼關係,有什麼話就直說,還搞得這麼隆重做什麼?”
縣丞嘴上這麼說,手上一點不慢,什麼燒雞,烤鴨,大塊大塊的往嘴裏塞。
方管家道:“大人客氣了,一頓飯而已,不必放在心上。”他不急着說什麼事情,只是一味的介紹醉仙居的招牌菜。
“大人,您嚐嚐這個魚,這魚的味道是極好的,而且價格是以前的一半。也不知道這些酒樓如今是怎麼了,這麼貴的魚,賣的這麼便宜,可能賺回成本?”
方管家隨口說道。
縣丞嚥下嘴裏的肉食,喝了口酒,這才說道:“方管家,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些酒樓的掌櫃可精明着呢,怎麼可能賠錢,只是因爲他們這魚便宜罷了。”
方管家不信,“不可能,每日府裏的開銷都是我管,買魚的銀兩從來都是菜品裏最多的,怎麼會便宜?”
縣丞招了招手,示意方管家附耳過來,隔了一道牆,岑大江聽得不是很清楚。
“方管家,不光是醉仙居,其他酒樓的魚也是這個價格。只有從市場上買的魚,價格才貴,鳳凰鎮酒樓的魚都是從如意樓季如風手裏進的貨,價格是市場的七成。”
方管家一臉喫驚,“季如風又是從哪裏得來那便宜魚的?”
“是從一個鄉下丫頭手裏買的,她有一個魚塘,以前是死水塘,後來經過她的手,竟然養起了魚。不僅養了,魚的品質還能好。你嚐嚐這個魚,就是死水塘的魚,肉質肥美鮮嫩,一點不比市場的魚差。不僅如此,今年馮記乾貨,大批的銷售魚乾,都是從她手裏買的魚。”
“如果真是這樣,那些魚販子還不吃了她?”
方管家心裏震驚不已,從未聽說過有人能用死水塘養魚的,死水塘不用交稅,這得是多大的利潤。
“這就是她的聰明之處,她的魚只賣給酒樓和馮記乾貨,所以普通人買不到她的魚,也就損害不到魚販子的利益。”
“那個鄉下丫頭叫什麼?”
方管家心道,不會跟他想的是一個人吧?
縣丞也不傻,這麼重要的訊息他怎麼可能輕易透漏給他,“方管家,你問這個做什麼,難不成方老爺對養魚也感興趣了?”
“這倒不是,就是好奇問問。”
方管家想起一件事,當時他讓人去張家村找岑蓁的時候,似乎也說什麼魚塘馮記乾貨的,只是當時沒有放在心上。
難道縣丞說的鄉下丫頭就是岑蓁?
喫飽喝足,縣丞以爲方管家有事要說,誰知道什麼都沒說,就讓他走了,這倒是新鮮。
岑大江一中午啥也沒聽着,還餓着肚子。
“你幹什麼的?”
夥計打量着岑大江,岑大江也精明,衝着夥計一通發火,“吼什麼吼,我是方管家請來的客人,你沒見到方管家剛剛走嗎,我喫飽了隨便走走消消食。”
夥計一聽,立馬陪着笑臉。
岑大江指了指剛剛方管家和縣丞喫的那桌菜,有一盤子紅燒豬蹄還沒動過,他讓夥計給他打包了。
跑了一上午,一處合適的院子也沒有找到。回到客棧,岑大江打開打包的豬蹄,還有幾個燒餅。
“好香,醉仙居的豬蹄這麼貴,怎麼買這玩意?”
錢氏看到打包的紙袋上有醉仙居的標記,心疼道。
“不是買的,一文錢都沒花。”
“難不成是偷的?”錢氏震驚了,岑大江好歹也當過私塾先生,怎麼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也不是偷的,想哪裏去了。”岑大江不高興了,說到偷,他就想起他爹孃壽材的事情。特別是錢氏的眼神,好像他是個慣犯似的。
“她爹,你快說吧,不然我喫的都不安心。”
“我今天見到縣丞和一個管家模樣的人進了醉仙居,我就跟了進去。他們走後,我看着豬蹄沒動過,就打包回來了。”
“縣丞不是個好東西,他又憋着什麼壞呢?”
錢氏當時去求過縣丞,縣丞恁是敲詐了她一百兩。
如果不是他,後來他們會受那麼多苦嗎,也不至於還有把柄落在岑大河手裏。
“我在隔壁的包廂,聽不太清楚,好像聽到說什麼魚塘,鄉下丫頭的。誰知道呢,不管他們,反正跟咱們沒多大關係。快喫吧,這醉仙居的豬蹄味道好極了,以前爲了跟縣丞套近乎,我還特意請他去醉仙居喫過。”
錢氏瞪了岑大江一眼,“都餵了狗了。”
“好了,過去的事情別提了。”
“娘,我餓。”
岑瑤聞到香味,嚥了口唾沫。
“哎哎,娘扶你起來。”
岑瑤有胃口,錢氏開心不已。看到岑瑤喫的開心,她又想起了岑柔。
“要是小柔也在就好了,也不知道她現在過的怎麼樣。”
錢氏又開始抹眼淚,從張家村出來,銀子沒掙到,福沒享到,人還受苦了。岑柔也丟了,她這心裏多少有點後悔離開了張家村。
可已經到了這一步,也只能往前,好在如今手裏有銀子,日子一天天的好起來。
經歷了這些,錢氏比以前堅強多了,也有主意多了。
不像以前,岑大江的主意就是她的主意,她頂多在一邊提提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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