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好轉
並沒有起火,只是岑蓁用火在燒牛肉。
那個喊話的被旁邊的人拍了一巴掌:“瞎嚷嚷什麼,嚇死我了。”
牛肉被切成方方的一塊,用火燒後,外酥裏嫩,色澤金黃,讓人無端就有了食慾。
香氣飄滿廚房,讓人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岑蓁放下手裏的小火把,沒有現代化的烹飪工具,什麼都要自己動腦子。
烤過的牛肉再切成片,一個廚子蹬蹬蹬跑過來,“岑姑娘,我來切吧。”
刀工岑蓁還真不如這些專業的。
“行,你來。”
年輕的廚子躍躍欲試,小心的呵護着他手裏的這塊被烤過的牛肉。
“刀工不錯啊。”
得到岑蓁的誇獎,年輕的廚子開心極了。
其他人也都圍過來,反正今天廚師長也不在。
“岑姑娘,你這牛肉怎麼做的,能教教我們嗎?爲什麼我們每次做的牛肉都是鬆散的,沒有這個這麼凝固?肉質咀嚼起來,也是跟棉花似的。”
牛肉配上年輕廚子的刀工,切的跟薄紙片一樣,精緻的不得了。
“這個嘛,祕密,不能說。”
岑蓁搖搖頭,面帶笑容。
問這個話的廚子撓撓頭,傻笑兩聲。
這個年代更注重傳承,手藝是不能隨便說出來的。
就說這些人跟在廚師長後面這麼久,其實真正學到的東西不多。
岑蓁倒不是不肯教他們,只是教他們要時間,而且很多現代的詞語,讓她怎麼解釋。
她來將軍府的目的是爲了照顧石墨寒,讓石墨寒的身體早點康復,可不是爲了來當廚子的。
她家裏還有好多事情呢,好多天沒回去,她都不放心她的那片地了。
天麻種下去,她都好多天沒見着了,怪想的。
那都是銀子。
她的目標就是賺銀子,賺很多很多的銀子。
“你們在做什麼?”
一聲怒喝,嚇得廚子們一個個作鳥獸散。
好在切牛肉的年輕廚子也切好了,跟着大家一起散了。不過走的時候,對岑蓁還是善意的笑笑。
他們都是廚子,跟岑蓁又沒有仇怨,何況,岑蓁層出不窮的花樣,讓他們對她的廚藝多少有點心嚮往之。
岑蓁並不理會廚師長,繼續忙活她自己的菜。
桌上的幾道菜精緻,卻也像家常菜,但是讓人看了很有食慾。
“刀工進步了。”
爲了不讓廖大夫打擾石墨寒喫飯,岑蓁準備了兩份,一份送去廖大夫那裏,一份送給石墨寒。
她陪着石墨寒在八角亭喫。
“不是我切的,快嚐嚐味道,這道牛肉花了我不少時間呢。”
這道牛肉是岑蓁用製作牛排的方法,又改進了,加上作料,以前試過幾次,覺得味道不錯。重生後還是第一次做。
也不知道水準有沒有差。
石墨寒夾了一片放到嘴裏,問道:“這菜叫什麼?”
“沒名字,我自創的。”
岑蓁面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她不是專業的大廚,做菜可以說用的是野路子,不管什麼路子,反正好喫就行。
想當初,她全世界旅遊,喫過的美食也算多,可是最讓她懷念的居然是羊肉泡饃。
因爲那一次她差點餓死在沙漠,出來後,喫的就是那個,那是她覺得最美味的東西。
她沒覺得自己做的比御膳房的大廚好,可貴在用心。她只是在用心照顧石墨寒,希望他早點康復。
看着石墨寒把菜都喫完,岑蓁笑嘻嘻地說道:“廖大夫說了,你需要營養,可是又不能喫多了。我每份都只做這麼多,喫完分量剛剛好,還營養均勻。悄悄告訴你,廖大夫那份,沒你這個多。”
岑蓁跟只偷了腥的貓似的,好似逗弄廖大夫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石墨寒也牽了牽嘴角,“廖大夫的食量可不小,豈不是每頓都喫不飽?”
“這樣才能讓他每天期待我做的菜啊。”
“是這個理。”
石墨寒煞有介事的點頭。
“你不覺得我這麼做不應該?”
“沒什麼不好,可以順便幫助廖大夫也調理一下身體。”
岑蓁特別高興石墨寒無理由的站在她這一邊,反正就是歡喜。
石墨寒正在練武,岑蓁氣呼呼的跑來,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石墨寒差點一腳踢飛她,好在及時收腳。
站定後,石墨寒蹙眉,帶着慍怒,“你這樣很危險,要是我收不住腳,你會受傷的。”
何止受傷,他那一腳要是收不回來,估計岑蓁小命都難保。
“將軍,我的小命沒了都不要緊,可你再這麼下去,就真沒命了。廖大夫說了,你現在不能有這樣大的運動量。對你的身體是及有害的。”
岑蓁小臉緊繃,跟平時嘻嘻哈哈的模樣完全兩樣。甚至眸子裏還有一抹痛心,她這麼大的反應,倒是讓石墨寒微微錯愕。“你回去吧,我的身體不用你操心。”
石墨寒轉身去擦汗,並不願意去看岑蓁的眼睛,看到那雙眸子,讓他心裏莫名的一痛。
岑蓁氣死了,她這麼多天絞盡腦汁爲了誰啊。可她還不能發脾氣,石墨寒是病人,再說了,又沒人讓她過來,她就是自作自受。
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石墨寒以爲她走了,擦了擦汗去沐浴更衣。
水霧瀰漫着整個屋裏,讓人睜不開眼。
在塞北的時候,石墨寒最享受的事情莫過於能洗上這樣一個澡。
可那裏條件艱苦,喝的水都有限,他怎麼會奢侈到每天這樣去洗澡。
躺在浴桶裏,石墨寒的思緒飄遠。
“墨寒,回了京城我就嫁給你。”
“好。”
“墨寒,我好看嗎?”
“好看。”
“哪裏好看。”
“哪裏都好看。”
“騙人,怎麼可能哪裏都好看,哪裏最好看?”
石墨寒笑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話自相矛盾嗎。又說不是哪裏都好看,又要問哪裏最好看,口是心非就是女人的專利。
“眼睛最好看。”
“墨寒,救我。”
“對不起……”
猛地睜開眼睛,眼裏從掙扎痛苦到平靜,好像剛剛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噩夢。
浴桶裏的水已經冷了,他居然睡着了。剛剛真的是夢。
嘩啦一聲,從水桶裏起來,手隨手拿了件衣服,是岑蓁上回送來的。
這衣服穿着確實比別的衣服舒服,只是樣子有點古怪,穿出去是不合適的。
手停頓了一下,還是拿了件自己的衣服穿。
離開了浴室,他看到岑蓁正在他的屋外忙活。
他以爲她走了,原來沒走。
“對,都搬走。”
岑蓁在院子裏指揮着,程幕見到石墨寒,恭敬的站在一邊,停下手裏的動作。
岑蓁回頭,她的火氣已經全部沒有了,又恢復那副嘻嘻的模樣,
“我幫你把這些木樁啊啥的,都搬走,以後你要是想練武功,我可以陪你練。”
她想好了,她的功夫在石墨寒面前就是三腳貓的功夫,要是不行,她就裝受傷,讓石墨寒練不成。這樣石墨寒就不會輕易被誘發身體裏的寒毒。
程幕擔心的看了眼岑蓁,石墨寒從搬來將軍府,從未有一天不練武的,這些木樁,木人的,平時碰都不要別人碰。
“搬走吧。”
石墨寒朝着書房走去,沒再多說。
岑蓁不知道程幕擔心的事情,繼續指揮着。
她每天都很忙,忙着絞盡腦汁做菜給石墨寒喫,又忙着怎麼改變石墨寒現有的生活習慣。
比如說,廖大夫說,石墨寒每天四點鐘就起來,對他的身體也不好。
於是岑蓁四點鐘,瞌睡蟲還在使勁兒睡的時候,她就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去石墨寒的院子守着。
通常這樣,石墨寒就會回自己的屋裏,而不是在院子裏練武。
她有點明白,石墨寒這麼厲害,原來不是偶然啊。真的是太勤奮了。
忙活了一個月,廖大夫都發現岑蓁瘦了,而且眼睛上都是黑眼圈。
“還能撐下去不?”
“能,我做事從沒有半途而廢的。”岑蓁堅定的握握拳頭。
廖大夫笑了,“你這丫頭,這點倒是不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今天給將軍把脈,他的寒毒好多了,已經潛伏下來。這都是你的功勞。”
岑蓁簡直要淚牛滿面,今天已經是臘月初六了,再有大半個月就要過年了,要是石墨寒的身體還不能有所好轉,她該鬱悶了。
知道石墨寒的身體有所好轉,岑蓁做事更有勁兒了。
來到廚房,哼着小曲,打算生火給石墨寒做飯。
可她發現柴是溼的,掃了眼廚房的人,一個個接觸到她眼神就迅速移開,明顯的心虛。
她來一個月了,能忍這麼久才使絆子,倒也算沉得住氣。
只是換了溼柴,沒啥大不了的。
這一個月,岑蓁一直是我行我素,那些廚子不太敢跟岑蓁走的太近。就是之前給岑蓁切牛肉的那個年輕廚子,第二天岑蓁就沒見到他。可能被打發出府了。
岑蓁沒有爲他出頭,在哪裏當廚子都一樣,留在廚師長這種人的手底下未必就是好事。
再說,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小丫頭,留在這裏只是爲了照顧石墨寒,她可不會認爲自己是什麼都能擺平的救世主。
她所仰仗的不過是石墨寒對她的那點不同,對,就是那點不同。
她也覺得奇怪,石墨寒不可能對誰都這樣吧。
反正管他呢,有一個這麼有權勢的人當靠山也是好事。
不過她是真挺擔心他的身體的,現在聽到他的身體好轉了,她是從心裏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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