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養驢
四十多歲的年紀,頗有威嚴。
他打量着岑蓁,“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金馬車行的東家金好運。小丫頭如此鎮定,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不害怕?”
岑蓁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我爲什麼要害怕?害怕得罪了金馬車行,以後沒馬車可租?如果是這個原因我要害怕,那麼現在已經是這個後果了。金馬車行不僅自己不租車給我,還不許別的車行租車給我,這是要斷我財路。也別怪我鬧事。”
岑蓁說的義憤填膺,金好運笑道:“你這話倒是把我排除在外了,我可是金馬車行的東家,此事是不是應該怪我?”
岑蓁口口聲聲都是金馬車行,卻沒有說是眼前人的錯,也算是恭維了眼前人。
“我這個人恩怨分明,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金馬車行掌櫃的錯,你是金馬車行的東家,又不是掌櫃,跟你沒關係。不過既然你知道了這件事,如果還要縱容,那麼就是你的錯。”
金好運面不改色,還是帶着淡淡的笑容,“可是你想過沒有,不管誰的錯,我若是都認爲是你的錯呢?以我在鳳凰鎮的人脈地位,想要給你找點麻煩我想並非難事。”
“這麼說你跟你那個掌櫃是一路貨色,如果是這樣,那也沒什麼好說的。反正人我已經得罪了,你要想怎麼對付我,悉聽尊便,不過要是以爲我會束手就擒那就錯了。你儘管放馬過來,我也儘管接招。”
岑蓁冷笑,絲毫沒有因爲金好運的威脅而有半分的害怕。
“小丫頭好大的口氣,我的掌櫃做錯事,我自然會處罰他,但是未必我就會放過你。希望你剛剛的那些話是真的有底氣說出來的,而非只是空口白話。”
回去的路上,岑蓁很鬱悶,這次的事情有點偏離了她的預料。
前半部分她猜到了,這件事確實傳進了金馬車行東家的耳朵裏,金馬車行的掌櫃的也要倒黴了。
可是後半部分她沒預料到,那就是她沒有想到金馬車行的東家是這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性格。
做生意不是以和爲貴嗎,按理說這種事情,東家出面了,應該大事化小,大家相安無事,以後好合作。
可聽金好運的意思,他雖然會清理門戶,可是也不會放過她這個始作俑者。
她要做好接招的準備。
一個金馬車行的掌櫃都能做到讓鳳凰鎮所有的車行不租車給她,何況是金馬車行的東家。
這個金好運到底是何許人也?她好像對他一點都不瞭解就設了這個局,難怪人家不高興了。
岑蓁想了想,去了馮記乾貨。
沒有誰比孫掌櫃更瞭解鳳凰鎮的這些勢利了。
孫掌櫃也是憂心忡忡,“岑東家,你怎麼就得罪他了?這個人不好惹啊。”
“孫掌櫃,你給我講講,金好運到底什麼來頭?”
“金好運的背後勢利沒人知道,只知道他曾經是馬幫,後來開了租車行,生意遍佈全國。”
“那他豈不是跟鏢局有些相似?”
“不同,鏢局就是給人押鏢,可金好運的租車行每個鎮,每個城,每個府,甚至京城都有分店。”
孫掌櫃同情的看着岑蓁。
岑蓁也覺得自己這次是捅了馬蜂窩了。
回去後,岑蓁跟伍大虎打聽,“大虎,你知道買一匹馬需要多少銀子嗎?”
“東家,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一匹馬的價格可不便宜,如果是好馬那就更沒個底價了。”
岑蓁嘆氣,“我這次可能真的得罪人了,以後要是租車行都不租車給我們,我們就麻煩了。所以我想是不是自己買馬?可是馬這麼貴,還要專門的人飼養,還要蓋馬廄,成本太大了。實在不行買驢吧,養幾頭驢車,要送的貨儘量提前送。”
金馬車行的掌櫃換了人,可岑蓁買驢養驢車的事情也傳開了。
這次的事情,讓鳳凰鎮的生意人再次見識到了金馬車行背後的勢利。
不過對岑蓁的勇氣也是佩服的不行,居然把金馬車行的掌櫃給拉下水,實在有能耐。可自己也沒討到好,這以後都要靠驢車拉貨,不便之處實在是多。
有人說岑蓁蠢,有人說岑蓁還是太嫩,怎麼能得罪金馬車行這樣的龐然大物。
不過不管外面說什麼,這件事都這樣了,金馬車行也沒有放出什麼狠話,岑蓁也沒有去求別的車行,事情就這麼不溫不火,任由別人議論着。
反倒是金馬車行和岑蓁都該幹什麼幹什麼,該做自己的生意做自己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想看熱鬧的,也沒熱鬧可看了,慢慢的這件事也就淡了。
轉眼半個月過去,石墨寒還是沒回來。
岑蓁有些擔心。
可擔心也沒用,獅吼山那麼大,她一個女孩子不可能去找石墨寒。
岑大河約了岑大海在茶樓見面。
“三弟,你找我出來是不是出事了?”
自從岑大河鏢局開業後,岑大海就沒有見過岑大河,這突然約他見面,他很擔心。
“大哥,你就不能想我點好,我能出什麼事。我這次找你出來,是給你送分紅的銀子的。這是一百兩的銀票,這些日子賺的分紅的錢。”
岑大河把銀票推到岑大海的面前。
岑大海面露驚訝,“才這麼短時間就賺錢了?”
“那是啊,我就說鏢局是暴利,你還不信。我讓你入夥肯定不會害你啊。怎麼樣,看到好處了吧。”
岑大海其實根本沒想過入夥,他也不缺銀子。那五百兩,岑蓁的意思是借給岑大河,可岑大海心軟聽了岑大河的,把那五百兩入了鏢局的夥兒。
本來心裏一直都有點不安,可是現在看到賺銀子了,岑大海放心了。哪怕岑蓁知道那些銀子是入夥的,他也有話可說。
“大哥,小蓁還不知道那些銀子是入夥的吧?”
“還不知道。”
岑大海沒有迴避,他的性格就是這樣,雖然覺得家裏女兒當家丟臉,可也不至於在別人面前流露出來不滿。
“那就先不要告訴她了,繼續瞞着,等以後賺了大錢了,你再說。”
等岑大海走後,岑大河打算去怡紅院,鏢局有人來找他,湊到他耳邊道:“三當家,二當家來了。”
二當家這個稱呼在外人面前是肯定不能說的,說出來就知道他們是土匪。
“二掌櫃來了?走,回鏢局。”
臥龍山不能沒有人坐鎮,岑大河負責鏢局的事情,二當家負責留守臥龍山,至於臥龍山的大當家,岑大河到現在都沒有見過。
“二當家,你怎麼來了?”
“大當家回來了,我也就能偷閒兩天,不過明天就要回去。”
“大當家回來了?二當家,你怎麼不讓人給我捎個信,我一直沒有拜見過大當家,這次我跟你一起回臥龍山。”
“不行,鏢局這攤子事情不能沒人。賺銀子重要。這也是大當家的意思,你也彆着急,以後有的是機會見大當家。只要你把差事辦好了,能讓咱們賺銀子,讓兄弟們有好日子過,大當家的肯定不會埋沒你的功勞。”
岑大河嘴上說着是,可心裏到底是不痛快。
大當家的從來不露面,其實就是不信任他。
幫裏見過大當家的人屈指可數,見過的人都是幫裏的老人。大當家基本上不去臥龍山,去的回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可是就算是這樣,幫裏大事全部都是大當家的做主。什麼事情都逃不過他的耳目,誰也不知道現在幫裏的哪些人是大當家的心腹。話都不敢亂說,說不定就傳進大當家的耳朵裏。
上回有人說大當家的壞話,第二天就被處死。
“老子好不容易下山,你不招待一下?”二當家一隻腳踩在椅子上,身邊兩個丫鬟給捶背捏腿。
“當然要招待,走,去怡紅院。”
岑大河尋思着,這次大當家的去臥龍山做什麼,難道又有什麼大事要辦?
去怡紅院的路上,馬車裏,岑大河試探着問道:“二當家,你說大當家的這次回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辦?”
“這個你就別管了,大當家的心思不是我們能揣摩的,你把鏢局這攤子事情辦好就行。你不是說中間來幾筆大的嗎,這樣小打小鬧什麼時候才能賺大錢?”
“最近沒什麼大鏢,就算劫了也沒賺頭。還損壞鏢局的名聲,等有了大的,我肯定通知二當家的。到時候就等着收銀子。”
“你心裏有數就好,好好爲大當家辦事,不會虧待你的。”
二當家的斜睨着岑大河,似乎是爲了之前拒絕讓他見大當家的事情安撫他。
“二當家的放心,我的命都是你和大當家的給的,還讓我當臥龍山的三當家。你們對我的恩情,我是不會忘記的。我肯定會好好辦事,努力賺錢,讓兄弟們都有酒喝,有肉喫。”
二當家的很滿意,沒再說什麼。
岑大河揣摩着二當家的意思,是不是嫌他動作慢了?難道是大當家的意思?二當家的這次來是爲了敲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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