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要錢
“兩個白眼狼,咱們養了她們多少年,這麼點小忙都不肯幫。怎麼着,以爲自己能耐了?說到底還不是丫鬟。”
這個婦人就是冬兒和冰兒的舅媽,她前幾天去找冬兒和冰兒,想借銀子,可是冬兒和冰兒哪裏有銀子,她們喫住都在將軍府,平時零花都是岑蓁給的,手裏也就零花錢。
“那兩個丫頭肯定還記着你把她們賣了的事情,早知道咱們當初就該對她們好點。”
“你個窩囊廢,壞人都讓我當了。當初不賣她們,咱們拿什麼過日子,家裏的都揭不開鍋了。”
冬兒的舅媽氣呼呼的說道。
冬兒和冰兒的舅舅平時就怕他老婆,加上這次他老婆在冬兒和冰兒那裏受了氣,他就更不敢多說什麼了。
一個人罵罵咧咧的也沒意思,冬兒的舅媽正色道:“我看那兩個丫頭現在混的很好,不能就這麼算了,咱們得再去,怎麼樣也要把這些年的撫養費要回來。”
這次去就不是借錢了,而是讓她們還錢。
冬兒的舅媽越想越覺得靠譜,心情一下子好起來。
“別去了吧,你都賣了她們了,她們還要給什麼撫養費啊。”
到底是老實人,聽到他老婆的話他都覺得不恥。冬兒和冰兒好歹是他的外甥女,他這個當舅舅的護不住她們也就算了,這都被賣出去了,還要被壓榨,實在是說不過去。
“你這個窩囊廢,要不你拿銀子出來。”
冬兒的舅舅蔫了,他哪裏有銀子,平時在地主家大長工,銀子都交給他老婆了,手裏是一個子兒都沒有。今年乾旱,地主的家的地裏沒活幹,把他辭退了,他只能回家。
岑蓁很少有空待在藥鋪,今天是個例外。
她不僅來藥鋪了,還陪着幾人喫飯。
現在是喫飯的時辰,外面已經沒有什麼病人和客人了,總算能閒下來一下。
“東家,咱們藥鋪的名聲越來越好,生意也越來越大,我在想要不要再擴大一下規模。旁邊漁具行要轉讓,咱們不如盤下來,擴建成鋪子。”
張合提議。
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怎麼把藥鋪經營好,以前的拿次失敗的經歷,讓他現在更有經驗。
岑蓁贊成張合的提議。
“這事兒你去辦吧。”
張合聞言,高興的飯都顧不得喫,立馬去找隔壁賣漁具的掌櫃商量轉讓價格去了。
“東家,你的堂妹和二嬸果然來了。”
邱大夫說道。
“岑瑤的臉怎麼樣?”
鳳凰鎮就這麼些醫館,慶春堂突然對岑瑤的臉沒辦法,他們也只能來試試她的岑記藥鋪。
這麼久沒過來,肯定是因爲她的緣故。
不過岑蓁篤定,她們遲早會過來。岑瑤的容貌跟面子比起來,還是容貌更重要點。
如果她們知道,那些喫的是她送的,又會作何感想?
依照錢氏和岑瑤的性格,不但不會感激,反而會認爲她在示威。
這種麻煩岑蓁並不想惹,以她現在的財力,資助她們點已經不是大事。岑瑤弄成這樣,岑蓁多少有點同情,能幫一幫的,她還是樂意幫一幫。
“東家上回跟我描述岑瑤姑娘的情況後,我就針對她的情況研製了幾個藥方。給她把過脈後,我覺得其中一個比較合適,開了幾服藥讓她回去試試。也讓冬兒配了點外敷的藥,等她下次過來給她帶回去。”
“東家,那些藥二兩銀子一服呢。咱們就收二十文,是不是太少了?”
冰兒多嘴,她聽了不少關於錢氏和岑瑤的所作所爲,對她們的印象並不好。
“她們現在哪裏還能拿得出二兩銀子,這銀子你們就記在我的賬上就行。”
岑蓁隨口說了句銀子的事情,叮囑邱大夫:“邱大夫,岑瑤年紀還小,您一定要儘量治好她的臉。”
“東家,您真是一副好心腸。我會盡力的。”
岑蓁沒說什麼,她只是順手幫幫忙,如果觸及了她的底線,她也未必能做到損害自己的利益幫助別人。
冬兒似乎有心事,倒是冰兒嘰嘰喳喳的,一直在說。
她們的醫術有所精進,就連邱大夫都誇獎她們有進步,冰兒特別高興。
她的目標就是以後留在岑蓁身邊。
岑蓁對她的這個目標不置可否,反正她一開始也沒想那麼多,讓冬兒和冰兒學醫術,純粹是因爲她們有這方面的天賦和興趣。
然而岑蓁不知道的是,在冬兒和冰兒的心裏,她就是給了她們第二次生命的人。如果不是因爲她,她們就不會被將軍府買回去,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家受苦呢。怎麼可能有機會學醫術。
外面有人吵鬧,於六揚說道:“東家,我出去看看。”
很快於六揚就回來了,他看了眼冬兒和冰兒,“東家,有個婦人來鬧事,說她是冬兒和冰兒的舅媽,還說讓冬兒和冰兒還給她撫養她們的銀子。”
冬兒的臉色變了,她站起身,“東家,對不起,我去看看。”她匆匆去了鋪子前廳。
冰兒緊隨其後。
岑蓁也放下碗筷,“我們也去看看。”
冬兒的舅媽見到冬兒,換了副嘴臉,“冬兒,舅媽來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你現在這日子過好了,也想想舅舅和舅媽撫養你們姐妹的情分。”
她心道,要是冬兒識趣給了銀子,她也就不鬧了,要是不給,她非要把這個藥鋪鬧得天翻地覆不可。
“舅媽,你和舅舅的撫養之恩,我們姐妹是不敢忘記的。有什麼話,我們換個地方說好嗎?”
這裏是鋪子的前廳,雖然她心裏並不覺得自己要給她舅媽什麼撫養費,然而外人不知道,她怕她舅媽鬧下去會影響鋪子的生意,這就是她的罪過了。
冰兒生氣道:“姐,我們憑什麼給她撫養費,她已經把我們賣了,我們還要給什麼撫養費?而且我們住在舅舅家的時候,她對我們非打即罵,整天讓我們幹活。”
冬兒拉了下冰兒,“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換個地方說。”
冬兒的舅媽眼珠子轉了轉,不肯聽冬兒的去別的地方說,她算看出來了,冬兒和冰兒很害怕她在這裏鬧事,這對她來說是好事。
“去什麼別的地方說啊,就在這裏說。大家給我評評理,我是她們的舅媽,她們的爹孃死後,就是我跟他們的舅舅把她們養大。後來,我們實在沒辦法,就託人讓她們去了大戶人家當丫鬟,你看,現在她們過的多好。不說讓她們養我們吧,我只是找她們要一點當初撫養她們姐妹的錢,她們都不肯給。”
冬兒的舅媽邊說邊抹眼淚,而且把賣了冬兒和冰兒的事情輕描淡寫的就說過去了。
重點就是說,冬兒和冰兒現在過的很好,看着他們過窮日子不管。
畢竟窮人多,聽了冬兒舅媽的一面之詞,有些已經開始議論冬兒和冰兒了。
“這姐妹一直都很好,上回我的腿被蛇咬了,還是她們給我包紮的,真沒想到,她們能做出這種沒有良心的事情來。”
“就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也難怪,你看這姐妹,現在過的多好,誰還會理會那些窮親戚。”
議論聲越來越大,冬兒和冰兒氣的臉通紅,可是她們是姑娘家,不知道怎麼反駁。
說起來,冬兒的舅媽就是知道這兩姐妹的性子,纔敢這麼明目張膽的顛倒黑白。
然而她忽略了一個人,那就是在一邊站着的岑蓁。
“各位不要聽她一派胡言。這位大嬸確實是冬兒和冰兒姑娘的舅媽,可是現在冬兒和冰兒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因爲她已經把她們賣了,試問,賣了自己的外甥女,銀子花了,現在還要來問被賣的外甥女要銀子,天底下哪裏有這樣的道理?”
岑蓁的聲音鏗鏘有力,而且句句在理。
“可憐啊,原來是被自己的舅媽賣了。”
“幸虧遇到好人家了,不然兩個姑娘的日子可不好過。”
羣衆的議論就是那牆頭草,風吹兩邊倒,被岑蓁那麼一說,議論聲又變了。
冬兒的舅媽看着岑蓁,並不知道她是誰,覺得是她壞了她的好事,不高興道:“你是誰啊,我家的事情用得着你管嗎?”
“你的家事我沒有興趣管,可是冬兒和冰兒現在是我的丫鬟,你跑來跟我的丫鬟要錢,你說我能不能管?”
“你胡說什麼,冬兒和冰兒在將軍府當丫鬟,什麼時候成你的丫鬟了?”
冬兒的舅媽不相信,她其實這次來不光是要錢,她瞭解冬兒和冰兒的性子,她這麼鬧,最後肯定會大事化小,冬兒肯定會給她銀子不說,這兩姐妹就甩不掉她這個孃家了。
到時候,好處肯定不止這些。
將軍府的丫鬟啊。
她剛剛鬧的時候,只是說大戶人家,都沒有說出她們是將軍府的丫鬟,就是爲了一會兒好用這個要挾冬兒。
冬兒害怕損害將軍府的名聲,肯定會妥協,這突然冒出來說話的是誰?看上去也就十幾歲的年紀,她纔不信她說的,冬兒和冰兒怎麼可能是她的丫鬟?
這會兒她說出來,純粹是被逼急了,當將軍府的丫鬟,和跟當眼前人的丫鬟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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