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嬴政笑了
一隻機關獸在丁胖子肥大的手上不斷變形，最後變成一隻木質小鳥飛上了天空。
它在有間客棧盤旋了一陣便飛向了不知名之地。
丁胖子舉目看了一陣，這才摸着肚子回了屋。
“希望首領能儘快收到我傳遞的消息。”
而在這之前，丁胖子會拖延着江小白。
至於拖延的方法嘛……
丁胖子得意的笑。以他天下第一廚的手藝，還怕拿捏不住一個小屁孩兒？
饞不死他！
從江小白下山的這一刻，他的蹤跡便被各方勢力關注着了。墨家便是其中之一。
他可是專門做了好喫的在等着江小白呢。
儒家的這些人賊有錢，從上到下個個都是喫貨。
他還能拿捏不住一個小喫貨？
而樓上的江小白對這些卻似是一無所知。
他正躺在牀上呼呼大睡呢。
喫飽喝足，啥事不想也不幹，這是他嚮往的生活。昨天晚上可是太折騰了。
……
……
此時的新鄭城外某處。
渾身纏繞繃帶的衛莊盤坐在一張牀上。身上各處的劍傷讓他面目有些扭曲。
屋外，韓非、紫女在與蓋聶談話。
“小莊，便拜託二位了。”
蓋聶抱劍一拜。
“蓋聶先生客氣。”
韓非笑道，“先生接下來便要去尋找尚公子嗎？”
“不錯。”
蓋聶不帶猶豫的道：“現如今，七國內皆對尚公子虎視眈眈。只他與李大人二人，是無法順利返回秦國邊境的。”
他說話總是不疾不徐，然後……奶聲奶氣。
整個就一古裝扮相的……奶油小生！
“那將尚公子安全送回國境之後呢？”
“我，會留下來。”
蓋聶這次思考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
“這真是一個……讓我不怎麼意外的答案。”
韓非苦笑。
但怎麼說呢？他這次卻沒猜對了答案的高興。
與蓋聶的認識不過幾天，相處更是不多。可韓非卻心中沒來由的信任這個人。
這人身上確實有一種魅力。
可以讓人將一切託付給他。
便如天幕中的那個小孩兒。
爲了一個孩子毫不猶豫放棄了一的功名利祿。不是隨便一個誰都有這勇氣的。
衛莊當然也很讓人感到信賴。
但他的信賴太特麼有鋒芒了。
韓非時常會有種即將被鯊齒梳頭的錯覺。
就……不好伺候。
而這位“大叔”就很好說話。
韓非灑然一笑，“韓非便在此祝願蓋聶先生一路順遂，希望有一天還能再見。”
“一定！告辭！”
蓋聶點頭，隨即身形縱躍，很快消失不見。
望着那道消失不見的身形，韓非很是惋惜：
“如果蓋聶先生也是我們流沙的人該有多好。對抗夜幕就完全不成問題了。”
縱橫合璧，天下無敵。
戰力上不怵任何勢力。
流沙畢竟也才成立不久，近些年以來雖說是聲名鵲起，但還屬於幼苗來着。
與已經茁壯長成的夜幕對抗，太難了！
更不必說夜幕還與羅網息息相關了。
這次一個玄翦，幾乎團滅流沙。
再加上百越天澤等人，也只是堪堪全身而退。
那個百毒王還……
想到這裏，韓非不禁古怪的笑起來，“這個百毒王莫不是被我給詛咒成了？這次據說給打白亦非打得只剩一口氣了。”
紫女也是笑起來。
這個韓非居然還有這本事兒？
“你覺得嬴政會對蓋聶動手嗎？”
對此前波詭雲譎的形式，紫女也有判斷。
但那個嬴政的性情確實不好把握。
帝王之心，太難看破了。
“……不會。”
韓非對這位尚公子有着自己的判斷。
一個能夠統一七國的偉大帝王，又豈是那般的心胸狹隘，無絲毫容人之量？
“他或許不會，李斯呢？”
紫女瞅了他一眼，“你這個師弟可不簡單。他雖然才學不及你，其它方面卻未必。而天幕中所示，他纔是那個勝利者。”
除了江小白這個濫竽充數的。
秦時明月中，知道的，荀子就只是有韓非與李斯這兩個弟子。
誠然荀子對各方面更優秀的韓非喜愛更多。可如果李斯身上沒什麼優點的話，又怎可能被荀子收爲弟子呢。
“想不到出身布衣這點竟成了李斯的青雲之梯。沒有家國所累卻是輕裝簡行。”
韓非失笑，“何必如此悲觀。”
“李斯固然沒什麼牽絆。但他又何曾有我這般的享受。有美酒，有佳人……”
“就會油嘴滑舌。”
紫女輕啐一下，臉頰卻是泛起一抹紅暈。
還記得初見這個公子哥時，自己的漫不經心。又何曾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將一個男人的話這麼記掛在心上。
她一直以爲，除了衛莊之外，自己一生都不會再遇到第二個讓自己心動的男人。
更不會想到居然會是這個傢伙……
……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嬴政和李斯默不作聲的待在一輛馬車上。
周遭沉寂無聲，讓人不安。
“李斯，關於天幕所述，你有何看法？”
嬴政突然問道。
李斯顯然是時刻準備着尚公子問話的，因此絲毫沒有耽擱的便如是說道：
“不論爲真爲假，不可不防！”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便會迅速生根發芽。
很多事情一旦開始，便不能裝作不知道了。
“如何防？怎麼防？”嬴政沉聲道。
“這個……”李斯遲疑着，沒有答案。
嬴政眸中閃過一抹失望。
這李斯才學是很不錯，也慣會審時度勢。從仲父那邊跳反到了自己這邊。
但與韓非比起來，便總覺得差些什麼。
與韓非同時存在的時候，嬴政會先想到韓非，其次纔是這個李斯。又或是現在，沒有韓非在的情況下，纔會問李斯。
而李斯的回答並不能讓嬴政感到滿意。
或許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又或者他知道但不敢說。
可無論如何，都讓嬴政有些不太舒服。
只因如果是韓非，他一定會直抒胸臆。
便如他們在那個小院中的相遇。
那個韓非很大膽的說：你會死！
這樣的話，這個李斯是永遠也不會說的。
或許將來那個秦始皇會喜歡李斯這樣的臣子。可現在的秦王嬴政卻未必喜歡。
人會被時間改變。
但至少在未改變前，他們曾經真誠過。
便如這個披星戴月而來的劍客。
這一刻，嬴政笑了，“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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