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東倭風雅

作者:未知
(153) 陶然兒顫抖着手指接過信封,渾身哆嗦着打開,忠文看到她彷彿很難過的樣子,長長嘆惜一聲,也不忍心再埋怨她,對她拱手說道:“沒什麼事,我先退下了。” 陶然兒點點頭,忠文便識趣地退了下去。 房間內只剩下陶然兒一個人,她終於打開了信封,展開了信紙,沒錯,是李信志的字跡,龍飛鳳舞,墨汁淋漓,墨水還沒有完全乾,可見是剛剛寫。 這封信也足夠證明李信志確實來過,他悄悄的來,又悄悄的走,也只有這封信,這熟悉的字跡,證明他真的來過,一切是真實發生的,不是一場夢。 陶然兒雙脣顫抖,她哆嗦着手展開信紙,只見上面寫道“然兒,我明白你的心,你放心,給我時間,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陶然兒徵了,大腦中一片空白,李信志的信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給她一個交代,什麼交代? 到今時今刻,他終於明白了她的心嗎? 他又如何交代? 作爲一個現代女人,和一個古代的帝君談戀愛,在愛情上的觀念,簡直是兩個極端,她只認可一夫一妻制,只需要“一生一世只愛一個人”的愛情,古代的男人卻都人人夢想妻妾成羣“有房有田,一日三餐精細白米,穿綾羅綢緞,嬌妻美妾通房丫頭個個白嫩——”這是男人們的終極夢想。 在現代,因爲法制觀念,所以男人只能讓這個夢想變成夢裏想想,可是在古代,這確是鐵一樣的不爭事實。 所以她和李信志是徹底的完了,再也沒有在一起的任何可能! 也許在這個古代,她尋尋覓覓一生,都找不到一個專一的男人。 陶然兒淚盈於睫,將信紙拿到蠟燭面前,點燃燒掉,既然看不懂他信紙上寫的話,那麼看不懂就看不懂吧。 反正從此後,她只是他的臣,他是她的君。 一切的恩愛都成過往,他們只有君臣關係。 陶然兒擦了擦眼淚,深深吸一口氣,對着窗外,心裏說道,從明天起,我要攻打長安城了! 快點攻陷長安城,然後我就可以回臨安看小米粒了,北伐成功,江南統一天下,結束亂世,從此後,就是太平盛世,她再也不用擔心小米粒長大後又要再向沙場拼殺。 等到太平到來,她就可以沒有負擔輕鬆地遠隱,或者自殺了,因爲活着太痛苦了。 陶然兒心意己決,便振作精神,去外面察看軍情了。 走出自己的寓所,才發現江南的將士都在忙碌地分發雜交水稻的種子給獅虎城的百姓。 這次,雜交水稻的種子再次在收買人心方面立下戰功,獅虎城的百姓拿到江南研發出來的雜交水稻的種子,個個笑逐顏開,甚至有些和江南的將士開起了玩笑,簡直就像軍民魚水情,不是一家人,勝似一家人。 陶然兒看到此情此景,鬆了一口氣,心裏還在惦念着李信志,李信志啊李信志,我死後,這些雜交水稻的種子卻會長久地留存在世間,一代又一代地生長下去。 縱使我不在這個世上了,可是這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雜交水稻的種子是我帶來的。 這也許就是種天下的意義吧。 李信志,假如有一天你統一天下了,你的天下有我的一半,你可知道? 我爲江南鞠躬盡瘁,死而後己,你豈可如此氣我,傷我,負我? 陶然兒想到這裏,一顆心又劇劇地痛起來,有淚盈於睫,她立馬深呼吸,叫自己不要再去想她與李信志的關係。 振作了精神,陶然兒站在那裏,遠遠地看到常勝和忠文都在忙碌着,常勝明明一開始看到她,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走到她身邊,向她微笑着彙報雜交水稻分發的情形。 陶然兒心裏有些難過,知道常勝在刻意避嫌,她心想,避嫌就避嫌吧,她是殘花敗柳,無所謂,但畢竟人言可畏,常勝年紀還小,又一表人才,前途無量,北上進京成功後,立下奇功,回到臨安城,不知道有多少大戶人家的小姐排着隊要嫁給他,所以確實需要避嫌,她不能害了常勝。 這樣一想着,陶然兒便清了清嗓子,高聲叫了一聲:“忠文——” 忠文立馬一陣風似的跑過來,伴隨着盔甲的鏗鏘聲。 陶然兒發現忠文好像和從前不一樣,愣了愣,看向他,只見他平時烏黑的臉龐白淨了幾分,從前稀稀疏疏的眉毛也濃了一些。 不過因爲他長得醜陋,所以現在顯得比從前更加嚇人了。 陶然兒愣了愣,對忠文問道:“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忠文自戀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對陶然兒笑嘻嘻地說道:“軍師真是天下第一的軍師,眼睛都是火眼金睛哪。” 陶然兒哭笑不得,拿着扇子瞪着忠文,心裏說道,你的臉變化那麼明顯,誰看一眼不就看出來了,我又不是眼瞎! 忠文笑了笑,湊到陶然兒面前,壓低聲音,對陶然兒說道:“昨天去喝花酒的時候,那百花樓的頭牌告訴我,男人化妝可以像女人一樣變得更好看,她還說男人化妝不是事,東倭的男人就有化妝的傳統,被人尊爲風雅之事,所以,我化妝了——” 陶然兒被雷得風中凌亂,外焦裏嫩。她再次看了一眼忠文,確定以及肯定他用了染眉膏,還有粉底,真是亮瞎了她的鈦金狗眼。 她瞠目結舌的看着忠文,好半天才說道:“忠,忠文,其實你的盛世,盛世美顏根本不用化妝——” 她自己都快要被自己的話語噁心到吐了,但是如果她不這樣說,自戀狂忠文肯定不會把臉上的妝洗掉。 我的天啊,一個醜男人化了濃妝會是多麼可怕的畫面。 陶然兒根本不敢多看忠文一眼,再多看一眼,她接下來的三天都不要想能喫進去飯。 忠文的臉想通過化妝變得白淨,就像一個黑人想通過美白粉讓自己變得像白人一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真的嗎?”忠文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將信將疑,他對陶然兒說道:“軍師,那頭牌說,化妝更好看呢,這些胭脂水粉都是她送給我的,然後她還教我怎麼畫眉毛,塗嘴脣,美白,我今天一大早就起來了,對着鏡子折騰了半天,嘿嘿嘿,果然很有效果,和平時有很大的區別,走出來神清氣爽,將士們都對着我笑,他們肯定是被我迷得不要不要的——” 陶然兒聽得想當場吐血,她想着當初她真是腦子有坑,居然親自點名要自戀狂忠文來當北上的主帥。 如果忠文迷上了化妝,天吶,明天攻打長安城,估計隊伍沒到晌午根本無法前進,因爲忠文在化妝! “胡說!”陶然兒板起了臉,“妓女的話豈可聽信,爲哄你袋子裏的銀子,她們可以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你居然信以爲真,軍師的話你信不信,明天起,我們要攻打長安城了,所以,忠文,你不能化妝了,聽軍師的話,把那妓女送你的胭脂水粉全部扔掉——” 忠文卻非常捨不得,護寶似地說道:“這獅虎城挨近京城,時髦程度遠勝過其它城池,她送我的胭脂水粉都是極好極好的。” 陶然兒鼻子裏冷哼一聲,獅虎城剛攻陷幾天,易主江南,這些妓主們就和江南的將軍打成一片,果然是妓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她冷冷地說道:“忠文你聽話全部扔掉,等到我們北伐成功,攻下長安城之後,回到臨安,我賞賜你最好的胭脂水粉,這樣,你可以天天化得帥帥噠,讓你的盛世美顏再增神采!” 哎,她真的快吐了。 忠文才滿意了,立馬拍手笑道:“好的好的,軍師放心,我馬上去扔掉。”說完轉身就要走。 陶然兒說道:“記住,傳我的命令下去,叫將士們今天好好消息,明天隊伍一早開拔。” “諾——”忠文領命而去。 陶然兒感覺有道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有些悲傷,如同春天連綿的梅雨,她擡起頭來,就看到常勝匆匆低下頭,剛纔應該是常勝在看她。 陶然兒在心底嘆息一聲,想着她與常勝,只能這樣了,其它的,她也幫不上什麼,清者自清,相信時間久了,這些平空而起的謠言就會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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