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我不能走

作者:未知
(25) 看到陶然兒沉默不說話,孫赫武急了,此時此刻,外面已經響起打更人的聲音,已經四更天了。 所謂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所以窗外的天色漆黑如墨。 孫赫武急切地拿起陶然兒的一隻手,對她說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遲疑什麼,跟本王走。”他拉起她的手,就往大門口大步走去。 他快速的動作帶起一陣風,將陶然兒的衣襬吹得翻飛。 陶然兒才如同大夢初醒,手上用力,掙脫開孫赫武的手,退後一步,對他說道:“不,我不能走,我也不想走。” 孫赫武愣了,巨大的失望感如同潮水一般襲來,一顆心彷彿一粒冰冷的石子,向谷底深處墜去。他原本以爲,李信志一再地傷害陶然兒,這一次,失去生育能力,更是造成了無法補償的傷害,陶然兒應該早就對李信志心灰意冷,所以他要抓緊時間,趕到江南皇宮帶走陶然兒,因爲,如果耽擱時間了,也許陶然兒負氣之下又率軍北征了,畢竟亂世沒有結束,誰主天下仍然是一個未知數。 所以聽說陶然兒流產,失去生育能力,李信志又開始納妃的消息後,他騎着他的千里馬,奔馳如風,馬不停蹄的趕來了,雖然身爲江東的帝君,扮作小偷竅賊,攀檐走壁,有失身份,但是爲了心愛的女人,他也無所謂了。 所以此時此刻,他纔出現在這裏,原想着陶然兒傷心之下,看到他會十分感動,傷心加上感動,她肯定願意跟他走,沒想到,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她仍然不肯跟他走。 “爲什麼?”巨大的痛苦過後,孫赫武只能吐出這三個字,他瞪眼看着面色蒼白的陶然兒,無法理解,有時候,他真有一股衝動,那就是走到她面前,伸出自己的雙手,使勁地擠壓她的腦袋,他想看看她的腦袋瓜裏成天到底在想什麼,爲什麼這麼多年來,她看不到他孫赫武的好和付出,眼裏心裏只有李信志那個不是男人的男人! 他哪一點比不上李信志了? 孫赫武非常的傷心,非常的不服氣。 爲什麼?這三個字,對於陶然兒來說,如同心靈的巨喝,如同靈魂的拷問,她也在想着爲什麼? 是啊,孫赫武說得沒錯,此時此刻,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她還在留戀什麼,李信志傷了她的心,讓她的心碎成了渣渣,李大娘可能有殺她之心,現在五十個年輕漂亮花朵一樣的女人已經進了這皇宮裏了,未來的日子,肯定就是眼睜睜地看着各種女人蝴蝶一樣的環繞在李信志身邊,爭寵鬥法,而她作爲皇后,只能做小伏低,爲了表明皇后的賢德大能,她必須勸妃子們互相體諒,然後告訴皇帝要雨露均沾—— 哈哈哈,這樣的生活有什麼好留戀的!如果她捨不得小米粒,發誓要陪他長大,她可以帶離小米粒離開江南的皇宮,哪怕去民間流浪,也好過這種煉獄般的地方吧,可是,爲什麼,她仍然不肯走呢? 因爲小米粒是江南的太子,江南的太子怎麼可以離開江南的皇宮,因爲她的心裏還有着李信志,她捨不得離開他,生逢亂世,永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會先來,也許這一別,她這一生再也見不着李信志了,所以她不願意離開,也許這一塊玉,這份意外的禮物,告訴她狂風暴雨馬上就要發生了,她心繫江南的安危,所以她不能在這個時候丟下江南不管,總之,以上的種種,全部都是理由。 陶然兒這樣一想着,便堅定地擡起頭來,她的下巴崩成方形,瞳孔收縮成兩個小黑點,她看着孫赫武,對他客氣地說道:“王爺,謝謝你關心我,照顧我,對我好,但是我不想離開,所以,你請回吧。” 聽到陶然兒的答案,孫赫武急了,他氣急敗壞地在房子裏轉了一個圈,再次走到陶然兒面前,苦口婆心地對她說道:“你爲什麼不離開,因爲還捨不得李信志,你有沒有想過你今後的生活,那麼多女人進宮來,她們會生下李信志的兒子,那些小孩長大之後,他們會爭奪帝位,你作爲一個失寵的皇后,你怎麼保護你的孩子,你不如聽我的話,在事情還沒有發生之前,馬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這樣,你的心,就不會痛了!” 孫赫武的聲音不大,一句句卻像警鐘一般,在陶然兒頭頂響起。 孫赫武深深地凝視陶然兒,說出這一席話出來,陶然兒聽到最後,她的心果然哆嗦了一下,如同針扎般的痛苦。 孫赫武說得沒錯,但是——她微弱地辯解道:“李信志一直在保護我,他是我的保護傘,就算我們沒有了夫妻名份,他也會保護我的,他還說——”她本想說李信志沒有碰那些女人,後來覺得在孫赫武面前替李信志辯解,顯得十分沒必要,因此她沉默了。 孫赫武冷笑起來,大眼似探照燈般,冷冷地看着陶然兒,對她反問道:‘“李信志是你的保護傘,那麼這把保護傘將你保護好了嗎,他保護你流產了,保護你失去了生育能力,保護你的心碎了?” 孫赫武的聲音不大,卻像鞭子一樣抽打在陶然兒的身上。 陶然兒呆了一呆,猛地擡起頭來,大眼內崩出淚光,她對孫赫武咬牙說道:“總之,不管你怎麼說,我不會離開江南!我生是江南的人,死是江南的鬼!” 孫赫武長長嘆息一聲,對她溫柔地勸道:‘“然然,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李信志真的是你保護傘,他能護你一生一世嗎,你的孃家沒有後臺沒有背景,而進來的妃子全部是江南重臣的女兒,她們是在爲家族而戰,你必須會被她們欺負,還有,李信志這一次因爲孝順傷害你了,他下次很有可能因爲別的原因傷害你,你受傷那麼多,爲什麼到了現在還如此信任他,你有沒有想過,這是亂世,他既然在家事上都保護不了你,以後在別的地方,他又如何保護你,李信志,並不值得你依賴和信任!” 陶然兒沉默了,幾分鐘後,她擡起頭來,對孫赫武說道:“王爺,謝謝你的好意,總之,我心意己決,你多說也無益,天快亮了,你還是快點走吧,江南的安保力量在你的眼裏不值一提,但是天色亮了,你恐怕也不容易脫身,所以再見。” 聽到陶然兒這樣說,孫赫武無奈地搖搖頭,只能放棄帶陶然兒離開江南的想法,他對她評價道:“你真是天下最蠢的女人——”他轉身就走,剛走幾步,又回過身來,對陶然兒說道,“對了,你剛纔說有人送你禮物,什麼禮物,給本王看看,也許本王能認出來。” 孫赫武雖然很生氣陶然兒的選擇,但是再難過,他仍然控制不住自己,不去關心她,他愛的女人,就不能讓她擔驚受怕。 陶然兒這個時候卻想到孫赫武是江南的敵人,有些事情不能告訴他,因此,她胡亂地應付道:“我已經知道送禮的人是誰了,所以不勞您費心了,再見!” 孫赫武只好點點頭,轉身大步離去,爲了不給自己留戀的機會,他走得很快,身子如同一隻蒼鷹一樣,往上空一縱,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陶然兒站在房子中間,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只覺得剛纔發生的一切,就像在夢中。 那一天晚上,陶然兒一夜未曾閤眼,她如同烙餅一樣,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直到東方天空露出魚肚子白,她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第二天晌午才醒過來,李信志處理完前朝的政事,來到立春宮與她一起喝茶看書聊天喫晚飯,又到前朝忙去了。 陶然兒一個人呆在立春宮,夜幕降臨了,外面黑得像一個礦井。宮女和太監們也都各自休息去了,房間裏只剩下她一個人,她再次拿出那塊玉,放在桌子上仔細端詳着。 可是她對於玉器也是外行,在現代,連一隻玉手鐲也沒有,所以,對於這塊玉,她實在是看不出什麼名堂,不知道送玉給她的人到底是誰,又是什麼名堂?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幾個世紀,陶然兒突然覺得房間裏好香,她起初以爲是夜風把外面花的芳香吹進來了,後來猛地醒悟到大棚裏早就沒有鮮花了,現在全部種的是蔬菜水果,那麼,這異香是從哪裏來的? 意識到這一點,陶然兒彷彿被開水燙腳似的猛地站了起來,剛一站起來,立馬覺得頭腦昏昏沉沉,意識開始一片模糊,兩條腿也軟得像麪條,她像一個空空的面口袋似的,身子不由自己控制,重重緩緩地坐了下去,渾身無力,四腳痠軟。 陶然兒想着自己是怎麼了,難道着了道了?可這上江南皇宮啊,門禁深嚴,怎麼可能有外人進來,難道是孫赫武嗎,因爲昨天晚上,他勸說她離開被拒絕了,所以他今天不死心,再次來了,使用歪門邪道想帶走她? 不不,不可能,孫赫武雖然長得一般,心術也極深,但是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不可能幹出這種見不光的小事。 陶然兒搖頭,頭腦越來越昏沉,越來越沉重,她再次確定以及肯定自己是着了道的,她使出渾身的力氣,呼救:“救命,救命——”可是發出來的聲音細若遊絲,簡直嚇了她一大跳。 這個時候,如同兩條蛛絲一般,兩個黑影子從屋頂飄落下來,落在陶然兒面前。 陶然兒嚇得想大喊大叫,可是此時此刻,她的身體一點力氣也沒有,別說呼喊的力氣,她甚至連睜開眼皮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感覺到兩個黑衣人互相看看,然後走到她的面前,一個人拿出一個面口袋,往她頭上一套,她就直接暈了過去,人事不知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對於陶然兒來說,彷彿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陶然兒悠悠地醒轉過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在一張陌生的牀上。 她的面前坐着兩個黑衣人,與此同時,也站着兩個黑衣人,坐着的兩個黑衣人,身材高挑瘦削,曲線錯落有致,不太像男人。 陶然兒知道自己被人綁架了,此時此刻,她在陌生的地方,早就離開江南皇宮了。 能夠溜進江南皇宮綁架皇后,已經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所以他們不可能繼續留在江南皇宮,他們綁架她,肯定是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陶然兒轉動着眼珠,讓自己極力鎮靜下來,除死無大事,既然她現在還沒有死,那麼,短時間她也不可能死亡。 因此,陶然兒看着那兩個坐着的黑衣人,對他們問道:“你們到底是誰?爲什麼要綁架我?” 一個黑衣人站了起來,走到陶然兒面前,陶然兒眨了眨眼睛,只覺得對方的身形她十分熟悉,彷彿在哪見過。 那個黑衣人看了看陶然兒又看了看另外一個黑衣人,黑衣人點點頭,那個黑衣人便扯掉自己的面罩,陶然兒呆了一呆,差點尖叫出聲,綁架她的人居然是末朝的太子妃,刑寶綾! 天啊,這真是太讓人震驚了,陶然兒的一雙大眼,因爲極度震驚,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裏掉出來。 刑寶綾對她微微一笑,輕輕地問候道:“妹妹,別來無恙乎?” 陶然兒因爲生氣和意外,短時間沒有說話,她心想,你都綁架我了,我還能別來無恙? 刑寶綾彷彿看穿她內心的想法,對她充滿歉意地說道:“江南皇宮可是重地,門禁森嚴,我們要想見到你,與你說上幾句話,簡直比登天還難,所以我們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只能走了這條不太見光的路,還請妹妹見諒,妹妹請放心,你我從小一塊長大,我刑寶綾對妹妹絕無壞心,再說,我就是想有壞心,我也不敢啊,妹妹是名稱動天下的女神農,又是天下第一謀略的女軍師,現在更是江南的皇后,我怎麼敢對妹妹有壞心。” 刑寶綾微笑着說了很多親切的話,左一個妹妹,右一個妹妹,陶然兒一顆慌亂的心漸漸安定下來,只是她仍然不明白,那就是刑寶綾爲什麼要綁架她,爲什麼要見她? 她擡起頭來,一雙水晶般閃亮的大眼看着刑寶綾,刑寶綾在陶然兒的注視下,神情有幾分不安,她咳嗽了一聲,退後兩步,站在那裏。 陶然兒從牀上半坐了起來,此時此刻,大概藥效已經過去了,她覺得自己的身上有了力氣,但是手腳仍然被麻繩捆着,動彈不得,她舉起自己被捆得像豬蹄一樣的手,諷刺地問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刑寶綾一張俏臉突然生紅,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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