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一模一樣的胎記 作者:未知 (28) 看到陶然兒如同木偶一般,呆呆的,彷彿靈魂出竅,爲了讓她接受這個鐵一般的事實,末朝皇后微微一笑,壓低聲音對太子妃刑寶綾說了兩句話,刑寶綾點點頭,揮退了站在他們四周的黑衣手下。 房間裏只剩下陶然兒,刑寶綾以及末朝皇后三個女人。 她想幹什麼? 陶然兒瞪視着那個長得和她一模一樣的末朝皇后—— 末朝皇后站了起來,開始緩緩地寬衣解帶,陶然兒無比震驚,心裏有一個聲音在狂喊,難道她的背上也有那麼一個明顯的胎記嗎? 李信志曾經輕輕地贊誦過,說那背上的紅色胎記,如同一片雪地上的一朵紅色梅花—— 在陶然兒胡思亂想的時候,末朝的皇后已經脫光了上半身,她用雙手擋住胸部,緩緩地朝着陶然兒轉過身,將一個雪白赤裸的背部呈現在陶然兒面前。 陶然兒看到之後,尖叫起來。 她的背上,一模一樣的地點,也有一個紅色的胎記,而且大小形狀和她的一模一樣! 陶然兒震驚極了,她只覺得周身的血液在快速涌動,所有的空氣在飛快地離開自己的身邊,她的眼睛大睜着,她的胸口居烈地起伏着,她像被拋上岸的魚,在那裏不能暢快呼吸。 她的眼睛險些流出血來,因爲她看到了鐵一樣的真相和事實。 她想大聲喊叫,想放聲大哭,然而,她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裏,如同一個傻子一樣,一動也不會動了。 不可能是真的,這一切不可能是真的! 這天底下長得相像,有一模一樣外表的人大有人生,但是有一模一樣的外表,而且有一模一樣的胎記,這樣的人就很少了—— 難道她真的是末朝的公主,哈哈,命運真是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陶然兒想放聲大笑,但是她突然發現自己再也不能笑出聲來了,她想放聲大哭,想痛快地大哭了。 命運這隻可怕的手,又開始扭轉乾坤,她的世界在崩毀,在塌陷,在重建,她呆呆地坐在那裏,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如同石像一般。 末朝的皇后看到陶然兒不再說話,便知道她知道了真相,已經漸漸接受了這個現實。 她緩緩地穿上衣服,重新在陶然兒面前坐下,對她輕輕地說道:“孩子,你知道嗎,第一次看到你,看到你和我年輕時長得一模一樣,本宮有多麼激動嗎,本宮真想摟着你大哭一場,你送到相府之後,本宮十分想念你,想你想得快瘋了,可是本宮卻見不到你,後來你長大了,本宮只能偶爾藉着一年省親一次的機會,回到刑家看你一次,可是最多也就是短短一個時辰,再後來,相府被你父皇抄家了,你父皇想將你營救回宮中,所以當你被當作女奴拉到街去買的時候,朝廷中的人也混在老百姓裏面,想裝作不經意地將你買回宮中,然而,你長得太美了,很快就被一家妓院的老闆看中,後來本宮又聽說你被一個農民買走了--------" 末朝的皇后哭得泣不成聲,停滯下來擦了一會眼淚才繼續說道:"從此後,本宮就夜夜以淚洗面,不知道你在這個世上是死是活,本宮一生之中,只生了你這麼一個孩兒,叫本宮如何不想念,如何捨得,本宮天天埋怨你的父皇,當年出了那麼一個餿主意,你父皇也一天到晚唉聲嘆氣,再後來,王思明將你尋回來了,你重新出現在本宮面前,那麼美,那麼神氣,那麼年輕,那麼本事,而且你成了天下聞名的女神農,又是天下第一的女軍師,還是江南的皇后!本宮和你父皇多麼激動啊." 末朝皇后說到這裏欣慰地笑了大眼睛如同得星般閃閃發光她繼續說道:"本宮那次見你之後,回到宮內,本宮向你父皇說起你,本宮與你父皇激動得一個晚上沒有睡好,哦對了,其實最早見到你的是你父皇,王思明帶你進宮,希望你父皇給你們指婚,王思明知道你是末朝的公主,所以千方百計地對你好,因爲娶了你,娶了末朝的公主,末朝已經沒有一個太子,也沒有一個王爺了,全部被王思明害死了,所以王思明娶了你,成了末朝的附馬,他謀奪末朝的江山就顯得名正言順,這也是當年,本宮千方百計地勸你,叫你不要嫁給王思明的的原因,當年的事你還記得嗎,王思明帶着你進宮,希望你父皇同意你和王思明的婚事,你父皇一開始沒有認出你,但得知你就是江南的女神農後,他就認出你是我們的女兒!你現在有沒有想起來,你父皇當時是不是神情有些異樣,他當時很激動,雖然你父皇生性懦弱,但是他不能讓你嫁給王思明,因此他沒有答應你們的指婚,王思明因爲這件事,重重地折罰了你的父皇——” 末朝的皇后說了很多,伴隨着她的訴說,很多早己忘卻的往事陶然兒突然想了起來,沒錯,當王思明讓她穿上宮服進宮希望末朝的皇帝同意他們結婚時,那個老皇帝確實神情古怪,當年王思明對她極好極好,甚至讓她無比感動,現在她明白過來,因爲她是末朝的公主,娶了她,就是得到了末朝的江山。 他對她好,只是因爲他抱着不可告人的功利之心! 彷彿拼圖的最後一塊填入了空格,一切都清晰明瞭,邏輯儼明,陶然兒呆在那裏,張口無言。 她居然是末朝的公主! 這些天,對於李信志來說,失去陶然兒,如同白天的天空失去了太陽,夜晚的天空失去了月亮,一切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當他確定陶然兒已經被綁架之後,便立馬召見自己所有的家臣,告訴他們,他要全天下去尋找到陶然兒。 他坐在高高的朝堂之下,對着下面濟濟一堂的滿朝文武說道:“皇后不見了,皇后在江南的皇宮被人綁架了,這件事如果傳出去,是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所有的家臣都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 李信志的臉上如同開了染坊,青一陣,白一陣,他覺得丟人,從來沒有一個帝君會在自己的皇宮丟了皇后,自古對今,會有宮裏的人從宮裏扮作太監偷偷跑出宮外,但是從來沒有聽說,一國之母,會在皇宮失蹤。 如果天下人知道這件事,真是要笑掉大牙,他李信志的顏面何存,而且是什麼人潛入了江南的皇宮,是什麼人綁架了皇后,是什麼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做了這些,他的目的何在? 陶然兒現在身在何處,是否平安? 李信志想到這些事,一顆心就像在大火上煎烤一般,他難受極了。 看到底下的重臣一句話也不說,李信志憤怒地猛拍桌子,對他們黑着臉怒道:“全都是沒用的笨蛋!江南皇宮的安保力量到底有多差啊,那些所謂的一線護衛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他大喊着怒道:“本王要全部換掉,全部換掉!”此時此刻,李信志的額頭如同烏雲密佈的雷霆。 “忠虎——” 李信志大聲命令着。 一個將軍走出了隊列。 李信志對他命令道:“你帶領人馬,去江東搜尋皇后的下落,沒有找到皇后,不準回來!” “諾!” “忠君——” 李信志大聲命令着,一個將軍走出隊列。 李信志對他命令道:“你帶領人馬,去中原搜尋皇后的下落,沒有找到皇后,不許回來。” “忠世——” 李信志正在大聲命令着,卻聽到一個威嚴的聲音:“慢着——” 李信志呆了一呆,就看到太后帶着幾個宮女匆匆地走進前朝。 李信志在心底皺了皺眉,他是一個十分孝順的人,但是對於太后跑到前朝來,對政事指手劃腳,他依然很生氣。 太后走到李信志面前,李信志出於客氣,叫人賜座,太后對他直接問道:“皇后失蹤了?” 李信志點了點頭,想起此時此刻,陶然兒不知身在何處,不知是否平安,他的一顆心就如同針扎一般難受。 太后對李信志慢慢地問道:“你打算像以前一樣,全天下去尋找,如同無頭蒼蠅一樣?” 李信志擡起頭來,他孃的話是什麼意思? 太后不看李信志,而是看着朝中的衆臣,板着臉慢慢地說道:“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就好像大海撈針一般,眼前太平了大半年,各個國家蠢蠢欲動,又要再起紛爭,現在浪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找皇后是非常不智的行爲,哀家不同意!” 如同五雷轟頂,李信志呆了一呆,他看向他娘,太后的臉上已經面罩寒霜,昏黃的老眼如同冰雪一般寒冷。 李信志張了張嘴,憤怒讓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看到太后出來說話,原本想說話的家臣現在有了太后撐腰,立馬有了勇氣,一個家臣走出隊列,對李信志朗聲說道:“啓稟皇上,太后說得十分在理,另外,微臣也聽說皇后在後宮十分失德,不像一個皇后,聽說妃子們去她宮裏請安,她都在牀上睡大覺不接見妃子,妃子找她主持大事,她也當作沒聽見,試問這樣一個皇后,還能叫皇后嗎,她現在自己失蹤了,我們何必浪費人力物力去找她?” 李信志氣得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一張俊臉變得鐵青。 那個家臣有一個女兒在宮中作妃子,他最大的夢想是讓自己女兒當皇后。 忠文這個時候站了起來,冷冷地說道:“唉喲喂,你不肯找皇后,是因爲你女兒在後宮作妃子,你想讓你女兒做皇后吧。” “忠文你——”說話的那個家臣氣得渾身哆嗦。 李信志大喊一聲:“好啦。”他看向李大娘,對李大娘說道:“額娘,陶然兒是小米粒的親孃,她對我們江南有大功,她是我李信志名媒正娶的妻子,本王怎麼能置她於不顧,一個人的正室只能有一個,妃子可以有五六十個,縱使後宮有三千佳麗,但是正室只會有那麼一個,陶然兒是朕永遠的皇后,她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所以不管你們怎麼反對,本王一定要找她回來!” 聲音不大,卻擲地有金石聲。 這裏所有的人不知道,陶然兒是他李信志的靈魂所在,是他生命的基石,失去她,如果丟了魂魄。 李信志說到這裏,猛地站了起來,神情十分的堅定。 “你——”李大娘氣得渾身亂抖,對李信志尖銳如針地說道:“你想氣死我是不是,陶然兒在宮裏一日,你就不碰那些妃子,她不走,本宮都要攆她走,現在她自己走了,你還要丟下國家社稷不顧,要找她回來,李信志,你是不是瘋了,你還是我那個孝順的兒子嗎?” 李信志也生氣了,冷着臉大聲說道:“娘,你做得太過份了!陶然兒不能生育,是你導致的,她流產也是你導致的,她現在肯原諒我,與我和好,你卻要我對她不管不顧,我做不到!” 李大娘氣得臉色鐵青,對李信志說道:“你想氣死我,唉呀,我心口疼。” 李信志彷彿沒聽見,看到之前吩咐的忠虎和忠君仍舊站在前朝,便怒道:“你們還不去執行命令?想砍頭是不是?” 忠虎和忠君兩位將軍立馬大聲說一聲諾,帶領人馬滿天下找陶然兒去了。 李信志看到那些家臣,繼續命令道:“忠左。” “在——” 一個將軍站了起來。 李信志威嚴快速地命令道:“你帶領人馬,到江西去找皇后娘娘,沒有找到,不要回來。” “諾。” “忠右——” “在——” 李信志面無表情地命令道:“你帶領人馬,到江北去找皇后娘娘,沒有找到,不要回來。” “忠文——” “在。”忠文走了出來。 李信志命令道:“你與本王一起,帶領人馬,搜守整個臨安城,一定要找到皇后娘娘,我們馬上行動。” “諾!” 李信志站了起來,往宮外走去,忠文戴着咣噹響的大刀,緊緊地跟在李信志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