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九叔：沒辦法，年輕好面子啊！
轟——
巨大的雷柱從雷層轟然降下，沿途所過，無論空間，還是空氣，都被其散發着毀滅一切的氣息和些許的煌煌正道之威撕裂。
彷彿滅世般的景象看得文才呆呆的張大嘴巴，哪怕是此時的秋生也是一臉驚駭的張着嘴，他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有話本小說中才會出現的一幕。
秋生瞪大眼睛的看着那從天而降的巨大雷柱，以及前方被雷柱籠罩，瞬間消弭大半的院子，就在他想着這難道就是神仙的時候，一道聲音從文才嘴中發出。
“師父！”
文才紅着眼眶大喊着，他呆呆的看着籠罩義莊的巨大雷柱，眼淚剛流出來，就聽一道聲音響起：“師父又沒死你哭什麼？”
“啊？師父沒死！”
文才聽得下意識回道，回答完畢之後就看到被巨大雷柱籠罩的義莊開始亮起璀璨金光！
金光衝擊雷柱，藍金二色瘋狂碰撞不休，不過瞬間，璀璨金光染頭半個雷柱，讓整體呈現湛藍色的雷柱出現一半金色。
金色並沒有持續多久，伴隨着嘭得一聲，雷柱消弭，金光同樣消弭，有的只是隨着金藍二色消弭而出現的恐怖洪流。
“行了，擦擦眼淚，走！”
趙政落地對着文才說了聲，隨後看向戒備的盯着他的秋生，他的足下一動，身影突兀出現在秋生面前，讓秋生眼瞳驟縮。
“這種速度……”
秋生眼瞳驟縮，右手大刀猛得一動，森冷刀光極速砍擊趙政脖頸，看得趙政搖搖頭。
“我可是修仙的！”
“修仙？”
鐺——
一聲金鐵交擊碰撞之聲響起，秋生眼瞳再次驟縮的看着趙政面前浮現的金色屏障，擋住他手中大刀的金色屏障，就在他下意識想要收刀逃跑，就看到趙政面色古怪的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譁——
過去種種瞬間記起，秋生面色一陣變化難看，或者說，董天寶面色一陣難看道。
“張君寶，我草……”
啪——鐺——
趙政看着進行空中一千四百度轉體後嘭得一下落地的秋生，再看看身前金色屏障的巴掌印，撇撇嘴道：“好歹咱們也算是……師兄弟關係，怎麼老是喜歡打人呢！”
說完，趙政不理會一副傻了，不知道發生的文才，掏出招魂符對着陰間通道一扔。
看着那些鬼魂一個接着一個被招魂符引進陰間通道，他看向地上眼看着就要活不成的人棍版石少堅，開始搶救，
搶救時間不過呼吸，完成搶救的趙政扔出一張可以關閉陰間通道的符紙給文才後，扛着石少堅就跑向義莊道。
“大師兄，記得把陰間通道關了。”
“啊？哦哦，好……”
剛跑到秋生身前，猶豫着要不要給秋生來一記驅鬼符和殺鬼符的文才連忙點頭。
趙政嗯了一聲，幾個閃身來到九成建築都泯滅在雷柱下的義莊，奇怪的看了眼安然無恙的法事堂，暗道一聲祖屍竟然沒事！
他快速的來到原先的內院，也就是如今地面矮了數丈，還晶體化的地面而……
趙政撇撇嘴的看着眼前跟個池塘一樣內院，暗道一聲這得添多少土才能填平，隨後就看到了遠處相隔數米隔空對峙的九叔和石堅。
二人的樣子都有些狼狽，石堅臉色蒼白的跟個膩子牆一樣，左胸上方還有着一道散發着金色光芒的傷口久久不愈。
九叔就比較好了，身上沒有明顯傷口，除了一副跟被雷劈過的樣子有點狼狽外。
“咳咳……好個三教斬仙法，沒想到你竟然……算計這麼深……咳咳咳咳……”
石堅一邊說，一邊吐血，看得趙政暗道一聲奇怪，石堅用的壇前顯聖真法……
哦，
早就用了真身了是吧！！
看了一眼空中飄下來的塵埃，趙政心中瞭然，隨後看着被他拎着的石少堅默默對着能夠看到他的九叔使着手勢。
“……”
九叔眼皮跳跳的看着指了一下石少堅又抹脖子的趙政，深呼吸一下的懶得再看趙政，而是皺眉且無語的看向石堅。
“有沒有一種可能……”
說着，九叔一頓，眼皮跳跳的看着把石少堅嘭得一下扔在了地上，來到他身邊的趙政，對着彷彿對一起都不關心在意的石堅道：“大師兄，你其實想多了……”
“哼……”
石堅冷哼一聲，不過卻控制不住的回頭看了眼石少堅，發現石少堅四肢被接了回去後，他鬆了一口氣，眼神略帶感激的看了眼趙政，隨後冷笑的對着九叔道：“當年你是這樣，現在你還是這樣！”
“？？？”
我哪樣了？
九叔眼露疑惑，石堅一副都現在這樣了你還裝的道：“我且問你，當年你爲何不選閃電奔雷拳，還有你爲何第二天就下山！”
“……”
九叔面色一滯，眉頭一皺，看得石堅咳嗽幾聲，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樣子道。
“果然，當年你就是故意的，故意不選擇閃電奔雷拳，故意下山的！”石堅冷聲道。
“所以呢？”
九叔面無表情開口反問，隨即不待石堅開口，他就繼續道：“我下山關你屁事？”
“你……”
石堅聽得語氣一滯，吹鬍子瞪眼的看着又說髒話的九叔，看得趙政小聲逼逼：“師父，他是問你當初怎麼不選閃電奔雷拳。”
“不錯，你爲什麼不去選閃電奔雷拳？”石堅見狀開口，聽得九叔用着一副就你話多的瞪了趙政一眼，隨後沉默一會道。
“我不想當掌教……”
說着，他也不管石堅信不信，癟癟嘴，一臉無所謂的道：“這是第一點原因……”
“嗯？”
石堅眉頭一皺，腦海中極速思考後眉頭緊鎖道：“你當年下山是被我師叔他們逼迫的？”
“不是……”
九叔面色古怪的搖搖頭，發現石堅和趙政都在看着他，讓他翻翻白眼道。
“其實……算了，說就說吧，第二個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那天和你進藏經閣選擇功法的時候看得太入迷了……”
行吧，他說實話了，不是看得太入迷了，純粹就是他不知道藏經閣裏的規矩。
不知道選擇功法的時候只要翻了前幾頁就代表選擇那門功法了，這就導致他那時候想選擇閃電奔雷拳也沒有選擇的機會。
因爲一人只能選擇一本功法，捆仙法和斬仙法雖說是兩本，但卻是配套的。
對，其實他當時想看看閃電奔雷拳的，雖說他的雷法天賦一般，不過不代表他不想看看，畢竟這可是號稱攻伐第一的雷法。
可惜，他那時候翻多了，只能選擇斬仙法了，所以他第二天就下山了，他下山沒別的意思，
就是他覺得有點丟人，
對，就是這樣！
當然了，他其實更想罵一下藏經閣那位師叔，瑪德，他都看完了才提醒他這件事。
“因爲……丟人？”
石堅一臉迷茫的看着九叔，九叔一副理所當然點頭：“廢話，不是怕丟人我才懶得下山！”
當然，這和他那時候會說夢話有一點點的關係，所以他下山了，本來他就準備遊歷幾年，等事情平息了，他把仙斬法練好了再回去。
結果，等他快遊歷結束的時候，他來到了任家鎮，在大雪天裏撿到了一個老人精轉世，呸，撿到了被丟棄的文才，
再然後，他又收了體弱多病的秋生當徒弟……再然後嘛，他就在任家鎮定居了！
這一晃就是二十多年過去！
“真的……只是因爲怕丟人？”
石堅不敢置信的開口，臉上充滿着迷茫和不解，他想過很多有關林九當年下山的原因。
有故意噁心他的，也有故意讓着他的，也有他師叔等人逼迫林九下山的，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林九下山的真正原因竟然是因爲怕丟人，怕丟人才下山的。
“沒辦法，年輕好面子啊！”
九叔面色唏噓的感嘆，聽得趙政側目瞥了九叔一眼，他沒別的意思，也不是說九叔現在不好面子，嗯，行吧行吧，
他就是想說九叔現在也好面子！！
九叔斜眼看了一眼隨着他注視而低頭的趙政，隨即奇怪的看向石堅，不太確定道。
“你不會以爲我是爲了故意噁心你才下山的吧？哦，還真是這樣啊，嘖嘖嘖……”
“……”
石堅沉默了，一臉迷茫的陷入了沉默了，不過很快，他就眉頭一皺的恢復冷靜道。
“你當初也想過選擇閃電奔……”
“別誤會，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當掌教，我想練純粹是因爲閃電奔雷拳名氣大！”
九叔實話實話，說着，他也不管石堅說不說話就自顧自的繼續道：“我和你不同，我對茅山掌教沒興趣，因爲掌教很累的……”
光是想到茅山掌教每天都得處理茅山上下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就感覺到一陣頭疼，更何況讓他當掌教了，這不可能！
“你……真的不想當掌教？”
石堅眉頭一皺，九叔點點頭，隨即欲言又止的猶豫下，看着一副皺眉樣子的石堅。
“大師兄，我想，你應該很疑惑明明你的實力乃是我們這一代弟子中的最強，可是掌教真人卻從來沒有提及讓你接任下一任掌教的事吧？”
“嗯……”
石堅下意識的點點頭，九叔猶豫一下，還是指着被趙政扔在遠處地上的石少堅道。
“大師兄，該直面過去了！”
他沒有直接說石少堅是石堅的兒子一事，只是委婉的開口提醒，他相信石堅會……
九叔沉默皺眉的感知着石堅身上散發的一些殺意，一閃而逝的殺意，他皺眉道。
“大師兄，你應該知道我說什麼！”
石堅沒有開口回答，只是皺眉的看着林九和趙政，他不傻，他自然知道林九在說什麼，不過他沒有回答，只是道。
“林九，這次你贏了！”
說着，石堅轉身就走，看得趙政無奈搖頭，在發現九叔看向他後，他撇撇嘴的上前道。
“大師伯，你不會覺得這件事總壇不知道吧？還是說，你其實根本不敢想他們知不知道？”
石堅的腳步一停，緩緩扭頭看向趙政瞬間，一道怒雷憑空匯聚，轟得打向趙政。
九叔看得面色一變，還沒動手，就看到趙政伸手一抓，捏住怒雷一搓丟進嘴裏咀嚼幾下呸的一吐，吐出一道雷漿口水。
“大師伯，你難道忘了我很早之前就是八成雷靈體了？”說着，趙政頓了一下道。
“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
看着四面八方出現的怒雷，和眼前瞬間化作一方雷霆煉虛的環境，還有石堅情緒的變換，趙政眉頭一挑，扭頭看向九叔。
“大師兄，認了吧！”
九叔面色複雜開口，聽得背對九叔的石堅眉頭緊鎖的看着石少堅，過去種種不由得浮現眼前，讓他緊皺的眉頭再皺，與此同時，他的心中一道道聲音響起……
“哦，難怪你成不了掌教……”
“原來人家都知道啊……”
“哈哈，難怪你當不了掌教……”
一道道魔音灌耳而來，聽得石堅眉頭猛皺的冷哼一聲，身上湛藍雷霆一亮，耳邊魔音消失不見，隨後，他擠出笑容看向林九。
“你說的……不錯！”
“哦？是嘛，可是你爲何不敢認？”
“……”
石堅眉頭一皺的看着突然變成他的樣子的林九，擡手一記雷霆轟出，隨着另一個他炸開，他只看到趙政也變成他的樣子道。
“嘖，膽小鬼……”
石堅沒有開口，只是同樣的擡手一掌，隨着環境陷入詭異的寂靜，他開始盤膝坐下，掐印唸咒，擺脫這詭異的心魔狀態，只是他剛閉上眼睛，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一道，只有在他做夢的時候纔會聽到過的聲音，他至今也忘記不了聲音響起。
“石頭，你喫飯了嘛？”
石堅閉上的眼皮一顫，手中掐捏的法印亂了，口中唸誦的法咒也在瞬間停了。
“石頭，那是少堅嘛？怎麼他在地上躺着啊，他成親了嘛？有沒有遇到好人家啊？”
熟悉的聲音再起，充斥耳畔，充斥心田，縱使知道這是假的，石堅也忍不住的睜開眼睛，僵硬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看向面前望着石少堅的一個普通打扮的婦人：“沒呢，少堅他還小，不適合成親，我已經聯繫了，過幾年，帶他去龍虎山提親。”
“啊？姑娘家也是修士啊！”
“他太頑皮了，只有給他娶個比他厲害的老婆，才能治住他！”石堅溫柔的開口。
“嗯嗯，還是你懂的多，嗯？你怎麼受傷了？你又去找那個山君了？”婦人蹲下，心疼的看着石堅位於肩膀下的傷口。
“沒……沒有，不小心碰的……”
石堅語氣不自然的停頓，他沒有看向婦人那隻傳過他傷口的手，只是看着婦人的臉。
“阿柔，你……沒變……”
“你也沒變……”
婦人溫柔一笑，眼睛唰的一紅，就在她準備動手的時候，她就驚駭的發現……
她動不了！！！
“我變了……變老了……”
石堅笑着開口，說完，他無視婦人眼中的驚慌失措，緩緩伸出手，溫柔的摸了摸婦人的臉，隨即收手閉上眼睛嘆息一聲。
“可惜，你……不是她……”
“你……你是怎麼發現我……”
婦人驚恐的尖叫，石堅的眼中露出一閃而過的不屑的說了下發現，隨即又化作柔情的並指點向眉心，淡淡的道。
“我的心魔……只有我！”
“你……”
婦人驚恐的看着石堅眉心中，或者說被石堅鎮壓在心中的自己，看得石堅嘆息道。
“唉～”
轟——
璀璨的湛藍色雷霆亮起，出現在石堅的心魔世界，等石堅睜開眼睛，意識迴歸現實，他眼前哪裏還有那個假的婦人，
有的只是他變得更嚴重的傷口，
以及遠處昏迷的石少堅。
“大師兄你……”
九叔皺眉的看着石堅左肩突然變得嚴重的傷口，石堅沒有開口，只是一步邁出來到石少堅身前：“記得好好修煉……”說着，他笑着回頭看向林九和趙政。
“你們說的沒錯……”
“大師兄”
九叔臉上露出笑容，不過很快，他臉上的笑容沒了的看向一掌拍向自己腦門的石堅，面色大變道：“大師兄，不要！”
“錯了……就要認……”
石堅收手開口，原本就蒼老的面容在此刻變得更加蒼老，不過呼吸，老了十多歲，並且還在不斷的衰老，這卻是他廢了自己的修爲，廢了自己多年的苦修。
看得九叔瞬間來到石堅面前，扶住站都站不穩的石堅，他只見石堅看向茅山方向道。
“我……對不起總壇……”
說着，又變老了十多歲，彷彿百歲老人般的石堅喘了口急促呼吸的望向昏迷的石少堅。
“也對不起……他……和他娘！”
說完，他臉上擠出笑容的看向來到他旁邊的趙政，用着懇求的目光說道。
“幫我……照顧下……他……”
“免了，還是你自己照顧吧！”
趙政搖搖頭，聽得九叔擡頭怒視趙政，不明白趙政這次怎麼這麼沒有眼力勁，就看到趙政斜眼看了他一下道。
“你們應該喊我一聲祖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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