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破碗妙用，地府疑雲
遠遠望去，石山爲主，偶有古木紮根巖峯間，越顯蒼翠，株株幽蘭清香滿谷，一片寧靜。
王洪武注意到，在八卦羣山的最中心處有一座古洞，在向外冒仙氣，一縷又一縷，很明顯內裏隱藏着了不得的神珍。
在教主化身的幫助下，他成功奪得了弒神蟲，足有上百隻不純的子蟲，被全數丟進了破碗內。
“讓我看看，能返祖到怎樣的地步？”
神曦乍現，這百隻神蟲便被祭天紋路包裹，彼此盤繞在了一起，宛如一座蟲山，更爆發出金鐵交鳴之音，像是上百件兵器在碰撞。
跟着，這座蟲山開始濃縮，內裏的蟲子開始彼此吞噬，勝者越來越大，宛如滾雪球般堆積了下去，直到將餘下的九十九隻蟲子也吃盡，方纔臥成一團球，與祭天之光融爲了一體。
直到片刻後，盤繞成球一樣的神蟲纔開始復甦，展開身體，足有一尺長。
肉眼可見的，它比此前看到的那些弒神蟲長了很多倍，如一條無角的小龍一樣，渾身金光四射，這是返祖達到了半神蟲的特徵，有成就大聖的根基。
當其頭上生出龍角、渾身披龍鱗後，便會成爲真正的弒神蟲，有稱帝之‘希望’。
也足夠用了··王洪武滿意的點點頭，將這半神蟲收入腦後的日輪內潛藏，此物不同於他的修爲，始一出世就是仙一的道行，更兼肉身強大，無物不喫，是一宗潛藏的殺器。
“搞不好，真的是一支覆滅後的古皇族所留遺蹟。”
“想多了，擁有古皇兵的族羣怎麼可能無聲無息的灰飛煙滅？”
“那可說不準，至少眼下知曉的，就有幾支皇族消磨在了歲月中，甚至若不是當年的古皇子力挽狂瀾，原始湖恐怕都要··”
在場的各路生靈亦在探查，很多人都在期待這是皇族遺蹟，若非最後顧忌到原始湖的面子，恐怕還會再多說些隱祕出來。
畢竟當年兩大聖靈齊出，對於皇族來說也是真正的生死存亡關頭。
“環境雖好，但爲何總給我一種陰冷死意？”
王洪武以帝經修煉出的太陽神識格外敏感，掃蕩一圈後發現此地有些不對勁。
崖壁上靈藥吐蕊，飄出幽香，山地間神藤疊繞，花朵晶瑩，有些還生有異果；可就是這樣的環境裏，卻有一種掩藏不住的死意，就像是九幽冥土的僞裝一般，很古怪。
啊！
就在他思量間，前方驀地響起慘叫，有人雙目怒瞪，張大着嘴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當場暴斃。
但詭異的是，其身上並沒有任何傷口，只是喉嚨上隱約有種扭曲感，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扼住咽喉，硬生生給掐死了。
“古怪，魂沒了？誰勾走了它的元神？”一位藍魔族的生靈上前，發現了更詭異的事情。
而可怕的是，就在它靠近的瞬間，詭異的變故再現。
人們眼睜睜的看着它面色大變，整個身軀像是被無形力量給掐着喉嚨提了起來，眉眼瞪大，劇烈掙扎着，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陷入了與前人一樣的險境中。
“快退，你站的地方對於那八卦羣山來說是死門，陰氣盤繞之地！”有斬道者看不過去，出言提醒，這才驚動的一批人紛紛調換位置。
但八卦八卦，八八六十四相自然是不斷變換的，這一刻死門在此，下一刻死門就又變換了位置，出現在了王洪武所立之地。
而那藍魔族的生靈也沒能倖免，只遺留下一聲痛苦的慘叫，便失去了元神，屍體跌落在地。
“是太陽神子？”不少生靈駐足，想要借他之手窺探一番死門的變故。
嗚嗚嗚
肉眼可見的，王洪武周遭颳起了一片昏黃旋風，內裏有毛髮在飄蕩，更傳出了淒厲的哭嚎聲。
“有手··鬼手！”倏爾有生靈瞪大了雙眼，竟然看到旋風中有兩條枯黑的手臂探出，像是冥土爬回來索命的厲鬼，猛地抓向王洪武的喉嚨，但卻一點波動都沒有，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神識都掃描不出來。
此前的高手，恐怕就是這樣隕落的，無聲無息，根本不能防備。
“此前的感覺，果然未錯。”
王洪武瞭然，常人神識無法觀測，但最爲陽剛純淨的太陽神識卻是這類鬼物的剋星，當那雙鬼手貼近他脖頸時，突現赤焰滔天，當場將立足的矮山給震塌，亂石穿空，整個昏黃旋風都被衝散，凌亂到百丈遠才重組。
“他的神識有異，包含有太陽神力，是怎麼錘鍊出來的？”很快就有斬道者發現了這位人族聖子的神識不同，太過陽剛霸烈了，簡直是一輪小太陽，難怪無懼鬼風。
而眼見奈何不了對方，那昏黃鬼風一分爲二，猛地卷向其他兩處地方。
“哪裏走！”
王洪武直追而來，路過兩座相連的山崖時，突然徒手拔山，一手托起一座，將兩座山崖都給拽了起來。
他的太陽神力如火海一樣翻滾，高溫扭曲蒼穹，灌注間讓兩座山崖都在發光，繼而猛地一擲，雙山齊齊砸向旋風所在地，巨大陰影直接碾壓下來，看的人心慌慌。
砰！一聲巨震，那兩團陰風誰也沒能逃掉，當場被火山鎮殺，燒了個乾乾淨淨。
“什麼體魄這是，擡手就擲山！”
遠處，許多觀戰者驚呼，兩座山崖通體發光，熾盛無比，真的跟一輪烈陽一樣劃過長空，很駭人。
“你改叫大力人魔算了。”
好不容易纔從遠方飛回來的大力牛魔見狀一愣，忍不住搖了搖頭。
人族這體質可真稀奇古怪，不知道有沒有那種純粹的力量體質？
吼！緊跟着，前方傳來雷鳴聲，是一片更爲恐怖的禁地，那裏的煞氣化不開，道道血色閃電飛舞，聲勢驚人，深處有生靈被激怒了，朝着王洪武的方向猛然吼出了一片澎湃殺光。
“還有蟄伏的鬼物？”“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怎的這麼陰森。”
不少生靈詫異，快速後退，不敢沾染，天知道里面還有多少鬼物，搞不好還養出了鬼王與鬼聖呢！
砰！而就在這大能一擊將要落下時，一抹金光倏爾天降，擡腳就踏碎了殺光，從中顯露出一尊黃金聖猿來，渾身毛髮如火飄動，仙肌玉骨，霞光騰百丈，揹負着一口金箍銀棍，落到了王洪武的身旁。
“聖皇子？”“咦，鬥戰皇族怎麼與人族走的這麼近？”
“這··不太對勁，人族有什麼值得聖皇子看重的地方嗎？”
見到這一幕，到來的各族高手都敏感謹慎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兩人，想要從中看出些貓膩來。
然而，王洪武很坦然，聖皇子亦很隨意，根本沒有解釋他們疑惑的意思，反而自顧自的交談起來。
“朋友，你怎麼也來了此地，這裏牽扯太多，很多皇族都降臨。”
“我爺爺有言在先，你我二人氣運不凡，福緣深厚，若一起行事能避免很多麻煩，得到機遇，所以我就來了，你還蠻對我胃口的，一個人收拾了百族精英，很痛快，下次我也要試一試。”
聖皇子言語間倒是直率灑脫，也是因爲它的火眼金睛能看出人的惡意與陰暗，而王洪武身上沒有這些，只有純粹的火熱，加上性子作風相合，這纔不介意稱呼朋友；王洪武亦然，只是沒料到老聖猿會安排這麼一趟。
看來這片遺蹟下面真有些好東西。
略略溝通後，兩人便決定同行，率先闖入了石門之後的八卦羣山中，要去探尋機緣。
“快！快跟上，這兩人絕對能撞到大機緣，跟在後面沒肉喫也能喝口湯！”登時就有不少有心人快步跟上，想要跟在後面渾水摸魚，省下開路的力氣。
亦有人環顧周遭，找尋着大人物們的蹤跡“喔？似乎見到了黃金窟高手的蹤影，他們也來了嗎？”
“不止，三大天王族之一的始王族傳人也來了，始宗元，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大能！銀化龍呢，聽說他要約戰元古，大戰前肯定不能錯過此地的機緣吧！”
“快看，那是萬龍巢的傳人！”正適時，天狗族的一位大能回眸，正見一位年輕的紫發生靈邁步走入了八卦羣山間，其手腕腳腕都綁着紫鈴鐺，每一步落下都帶起陣陣漣漪，同樣屹立在仙台二重天上。
其動作極快，還不待衆人仔細打量就消失不見，在場中留下了一片遺憾的嘆息。
另一頭，最先出發的王洪武與聖皇子卻是不知曉這些，他們一路飛馳，卻發現這八卦羣山在外面看着小，實際上內裏卻是別有洞天，八八六十四，每一重卦象都對應着一方天地，而當兩卦輪轉重合時，他們便又會被轉移到另一處地界中，很是詭異。
“朋友，你的火眼金睛能看出來什麼問題嗎？”王洪武開口，對於這情況他也不好下手，總不能一路以太陽帝拳開道，轟穿個路來吧？
奈何聖皇子也搖了搖頭，這裏疑似佈置過特殊的陣法，連它也看不穿，這樣一來，兩人也只能硬着頭皮深入。
他們前行百餘里後起霧了，而且很濃，左右十丈內不見人影，很是妖異，山中一片幽寂，沒有一點聲音。
灰色霧靄起的很詭異，兩人像是來到了黃泉路上，一步一步將要抵達一片不爲人知的冥土。
他們謹慎前行，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終於進入一片開闊之地，到處都是屍骸，甚至變成了化石。
這似乎是昔日戰場的遺蹟，因爲聖皇子出言，認爲這是昔日護衛皇族的附屬王族屍骸，只不過全滅了，一個也沒剩下。
“什麼樣的劫難，讓皇族成空，附屬王族也全滅？如原始湖那般嗎？”王洪武聞言沉思起來，可惜自己所知曉的歷史裏並未有相關的點滴，只能靠自己去探索了。
不過，他也沒有浪費這些屍骸，腰間的破碗旋起，驀地張開漩渦，對着這些化石一吸，便將它們全部吞入碗內，配合着堆積成山的異種源開始淬鍊，肉眼可見的屍體全部化爲飛灰，其體內殘留的道痕、記憶等卻被提取了出來，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個小光團。
這一幕很隱蔽，因爲破碗遮掩的緣故，連聖皇子都沒有發覺，但王洪武卻忽地有了一個新想法，他開始揉捏這個光團，將之塑造成了一顆果子的模樣，並在深處留下了自己的一角祭天陣紋。
“留下這個陣紋後，無論誰服用這顆‘道心果’，都會分出一部分好處來獻祭給我，這是無形的傳遞，且之後連帶着自己的經歷、感悟一起混同共鳴，無損分享過來。
如此一來，我教也好真正在萬族之中打壓一批，拉攏一批，逐步打開局面，直到無懼所有人，一統萬族！”
他握住這以道痕、經歷捏造出來的果子，目光漸漸深沉，現在局勢就是，人族佔了別人的利益，所以纔會被圍攻、敵視。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有兩方面，一方面就是幹掉一個王族，徹底清理出一部分利益，但是這般大動作容易後續不穩，強大的侵略性容易被更多族羣忌憚；所以大開殺戒的同時，也需要做大蛋糕，一邊施壓，一邊合作。
合作就是互利互惠，就是交易，想要合作，就得有一定程度上惠及其他族羣的產品，萬族不接納人族是因爲蛋糕定型了，各自的板塊已經確定，但是如果人族一邊打出來取代原有的，一邊拿出新的東西，合作的可能性自然大大增強。
而各大族羣最重要的是傳承，是培養中間力量以及最傑出的天驕，那麼對天驕、對中流砥柱最重要的是什麼？
是時間，是道心，是閱歷，是資源，這些都需要經歷與沉澱，不能快速達成。
但王洪武不一樣，他的祭天之碗有提煉提純的作用，能夠直接跨越這一過程，提供這些人最需要的東西，甚至可以處理很多消散的，現在很難感悟的道痕，把它們匯聚加工起來變成易於感悟的“道心果”。
這些原料也很簡單，殺人亦或獻祭尸體，打下一片族地後是絕對夠用的，敵人亦很多，而且很多敵方的記憶，特別是那些老東西的，他們活的夠久，主打一個量大管飽，產出資糧變成新人的養分。
最重要的是，別人服用後也會給他上貢一半，並且共享自己的經歷與感悟，這好處大大的有，甚至可以藉此一窺萬族隱祕。
反正這東西不會有人嫌多，創造這道心果後，普通族羣天驕就會自然而然向着人族聚攏。
到時候人族可以藉着鬥戰皇族之名頭與大勢，順勢推出“天驕榜”，給當世的這些傢伙排列出個位次來，有競爭纔好賣貨。
而且，天驕榜單製造後，紫微教就可以好好運營一番，排名靠前的天驕可以每隔一段時間領取一次道心果，平時限量售賣，以此來推動競爭，當然也需要鬥戰皇族的名頭與招牌來庇護。
這樣一來，人族天然就可以拉攏那些小族，組成勢力聯盟，甚至當紫微教實力足夠，他自己成聖後，亦可以頒佈新規，願意以天驕身份加入人族者，可以獲取人族支脈身份，視同人族屬族。
他不僅要以萬族爲血食，更要將萬族的人才全部引進，洗練血脈，化爲人族的支脈，喫幹抹淨加可持續發展。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還是實力，實力不夠都是妄想，剛實施時也必須要藉助一大皇族的力量與勢頭，還需要多多準備。
“你怎麼了，突然笑的很扭曲？”適時，聖皇子看了過來，發覺王洪武的表情頗有些猙獰，忍不住提了一嘴。
“沒什麼，只是想到高興的事情，未來的北斗萬族，會很精彩啊。”王洪武哈哈一笑，沒有多言。
自己當天驕固然很滋潤，但將萬族天驕玩弄於股掌之間，看着他們在安排下自相殘殺，那種滋味可是更加令人愉悅呢。
而當行走到這條路的深處時，他忽地又神色一動，背後映照出十大洞天的虛影，當中前字洞天內的天尊似是感應到了什麼，開始誦經，宏大之音遠近可聞，像是在指引。
這裏，與古天尊遺留有關？王洪武有所察覺，看了一眼在旁的聖皇子，這不正有個活着的百科全書嗎？乾脆開口問道“對了，聖皇子，我一直有一事不明，神話時代九大天尊開創出來的九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身爲證道的古皇，這些存在應該有能力收集齊纔對，爲何北斗的七大皇族卻沒有顯露過？”
“這個其實不是沒有古皇收集過，甚至不少古皇族裔收集過，只是其一：九祕終究是外人開創的，甚至其中不少都是人族的尊者，所以天然更適配於人族而不是其他族羣，皇血也很霸道，與之有時會衝突。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古皇所開創的禁忌祕術在‘本族運轉時’並不弱於所謂的九祕，甚至因爲血脈的緣故會更加得心應手，修行簡單乃至威力強大，故而也沒什麼去找尋的必要，不然你練個半天、累死累活，也就跟人家輕輕鬆鬆學的本族祕術差不多，那幹嘛要浪費這個時間與資源？
其三，樹大招風，自從神話時代古天庭崩潰後，一直有人在嘗試收集完整的九祕、並阻止其他存在將九祕合一；古皇族懷疑是天庭殘留、地府以及八部神裔在做這些事情，因爲很可能帝尊與不死天皇都做到了這一點，隱藏有大祕密。”
聖皇子耐心告知，這在七大皇族之間也不算是祕密，神話時代古天尊開創的九大祕術，能夠合一，也能獨領風騷，甚至很多人對之趨之若鶩的原因是覺得其合一有成仙的祕密。
知曉了這些，王洪武也心裏有底，倒不是極道勢力不收集，而是權衡利弊後覺得沒那個必要，至於荒古時代，就另算了。
突然，就在兩人交談九祕之事時，前方爆發出一股驚天的氣息，陰冷懾人，強大如他們也都渾身冰寒，如墜冰窖中。
發生了什麼？！
兩人同時運轉神力，璀璨赤霞與金光撲卷着向前激盪，頓時照亮了那片區域。
只見一隊又一隊的陰兵整齊劃一，穿着古老的服飾，或持鐵戈，或持生鏽的戰矛，大步前行，足足能有十萬，殺向無盡遙遠的前方。
陰兵借道？！
來了來了，明天依舊是雙更嗷
感謝書友們的建議與指正，太古末年動亂時間改爲了幾百年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