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昏侯纸继续大发酵
楚天秀忙着和祖儿,一起鼓捣他那些纸,做成一本本精良的纸书,准备自己写书用。
李虞和狄儿则在书房。
造纸作坊正在全力开工,這后续几批昏侯纸已经源源不断的送到虞园,除了最早的一小批纸被小昏侯送去小竹林填茅房。剩下的量太多了,都被囤在虞园空闲的厢房。
小昏侯送给她几十斤的昏侯纸。
她手裡的昏侯纸,多的发愁...用不完。
李虞好奇,甚至偷偷的羞涩的试用,看看究竟有多好用。是否真如儒生士子们那样狂热的趋之若鹜,为了求一纸而去小竹林。
果然是好用,舒适无比。
夫君真是個懂享受的人!
“《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李虞用尖细毛笔,在纸上小试。
一行娟秀的蚊蝇隶书小字,落在淡粉色的昏侯纸上,下笔极为流畅和舒爽。不见丝毫墨汁扩散模糊的迹象。
狄儿趴在旁边看着,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无比惊讶,“好漂亮啊!郡主的字迹,再配上這淡粉的纸,简直就像梦幻一样。狄儿从未想過,纸书,還能写的這么美!”
李虞心裡也美滋滋的。
听祖儿說,小昏侯为了让她喜歡,特意往纸浆裡添了梅花,做成粉色纸,闻之淡香扑鼻。
就這份心意,也沒辜负她花了這五千两银子。
“我這段時間,把書架上的《诗》、《春秋》、《六韬》、《孙武》竹简,全部用纸书抄录下来,估计能忙碌写到除夕了。以后再也不用捧着那些几斤重的竹简看书了,看完一卷手都酸了。”
李虞揉了揉玉腕,笑道。
“郡主,可是咱们的纸也太多了吧,就算把書架上的竹简都写完,也用不了多少纸张。多的用不完,但姑爷却执意不愿拿出去书简铺去卖。作坊产量很大,造出的纸,全都堆在厢房裡,都快堆满一個厢房了。”
狄儿都在犯愁了。
李虞想了想,将一叠百张昏侯纸,道:“狄儿,你将這一叠昏侯纸,送去给项凌公主。
上次我請她向皇上为夫君美言几句,好让他顺利出仕,也不知事情进展如何了。
我尚未答谢,沒有合适的赠礼。這些新纸,市面上见不到的稀罕物,她见了定然会喜歡。”
“那是,這纸這般漂亮,谁不喜歡呢!這些天总是下雪,都憋在府裡沒事干呢,公主正好用新纸写写字,妙不可言。”
狄儿嬉笑着点头,立刻去了一趟项凌公主府,将新出炉的這一叠昏侯纸送過去。
项凌公主见到這些昏侯纸,果然极为喜歡。
但狄儿奇怪的是,项凌公主的神色似乎還有点复杂。
...
平王府小竹林的茅房,被平王李荣亲自一道命令给直接关了,免得再损及平王府的名望。
金陵城的儒生、士子们,听闻這個消息,顿时一片哀鸿遍野。
虽然他们痛骂小昏侯的纨绔作风,将這等奢靡之风,视为斗争批评的对象。
但他们至少可以在小竹林茅房,免費拿到一张昏侯纸,尝個新鲜,试试這新纸究竟有多好用。
现在,茅房被王爷一气给关了,连一张都拿不到了。
這下惨了。
整個市面上,根本沒有昏侯纸卖,他们连一张纸都拿不到了。也不知该怎么才能再拿到昏侯纸。
那些痛骂小昏侯的人,瞬间销声匿迹。
而之前,被一些儒生士子们从小竹林带出去的昏侯纸,大约有一二百张的数量,被炒的价钱暴涨,三四十文铜钱都买不到货。
很多儒生士子都亲眼见過昏侯纸,知道這新纸有多出色,虽然价钱贵,但物有所值。
一纸难求的昏侯纸,名气却是越来越大,几乎传遍了金陵城。
连各大门阀、官邸的贵妇人都听闻此事,极为好奇。她们不写字,但是...想用啊。
贵妇们派自己的亲信丫鬟、嬷嬷,去平王府求纸。
市面上沒得卖,但平王府肯定還有昏侯纸。
她们有自己的门路,不走前门,走后门。通過平王府的老丫鬟,再找虞园的祖儿、狄儿,這不就有纸了嗎!
可见不是沒纸,关键是要找对人。
那些金陵城的各府邸的郡主、县主、大小姐,跟李虞有些交情的,则直接派人来求郡主。
只要给钱足够,总是有办法弄来昏侯纸的。
从平王府拿到昏侯纸,回来试用,贵妇、小姐们无不感叹,“小昏侯,果然是世间最顶尖的男儿。难以置信,他居然用這般上乘的香纸来拭秽!”
“金陵第一纨绔,名至实归啊!”
“啐!小昏侯這個纨绔....太会享受了,咱也跟着享受一回。”
各门阀的贵妇人们之间惊喜的谈论,甚至传到了宫裡。连宫裡的贵妃、嫔妃们,私底下都派宫女来平王府买纸。
她们也不讲价钱,直接一百张、一百张的买。
...
平王李荣最近去太尉府处理军务,有点烦,又有点莫名的喜。
也不知那些太尉府的官僚们,還有那些小官吏,哪裡打听来的消息,說平王府昏侯纸,非常好用。
他们在私底下找到他,求购一点昏侯纸写字...不多,只要几十张,百来张就行了。
都是同朝官员,要么是同僚,为了纸都求上门来了,他总不好拒绝吧。
哎呀!
瞧瞧他们,不過就是几张昏侯纸嘛,又不是什么大事,這么眼巴巴的渴求。明儿他派人问贤婿要来便是。
這真是烦恼的事情啊!
王爷的嘴角,都不由扬了起来。
...
這日。
谢灵云又来平王府,登门求见姑姑谢丽元来了。
“侄子,這回来找姑姑,想求一些昏侯纸来做书籍。...這纸书实在是太方便了,去和其他士子切磋,不用再拿沉重不便携带的竹简。对侄儿求学,大有益处。”
谢灵云有些脸红。
他曾经拜访王府,去小竹林的茅房拿過一张。拿回去书写,惊为天人。可是一张根本不够用。
他那书房的竹简堆成小山,换成纸书至少要几百张昏侯纸,才勉强够用。
二夫人听的心烦,面上也是为难之色。
這几天的功夫,已经不知多少人找各种关系、门路,求到她這裡来,都被她回绝了。
要昏侯纸也不难。
問題是,她這几日刚刚和李虞、小昏侯明争暗斗了一场,不想落下面子,去找小昏侯要纸。
只是這谢灵云,是谢氏门阀裡跟她关系最好的侄儿,也是她颇为看好的金陵第一诗赋才子。
二夫人沉吟了一下,问道:“我听下人說,沈府最近也新出了一种纸,名为沈氏纸,正在卖,而且才五文铜钱。你何不去买些沈氏纸来用?”
都是纸,想来也差不了多少吧。
“我见過,那沈氏纸不過就是以前的麻纸,稍微改进了一下而已,過于粗陋,品质相差甚大。侄儿...還是想用昏侯纸!”
谢灵云连忙诉苦道。
他经常要出去跟金陵城裡的其他门阀、官宦子弟,切磋交流文学。
一群士子们各個拿雪白漂亮的昏侯纸。
唯独他谢灵云手裡拿着一卷泛黄、粗糙的沈氏纸?
他還要脸嗎?
谢家丢得起這個人嗎!
沈氏纸五文铜钱,昏侯纸二十文铜钱,也就那么几個铜钱的事情。他图的是昏侯纸的漂亮,又不吝啬這几個铜。
否则别人還以为他谢氏门阀,宰相之孙,穷的沒钱买纸呢。
“罢了,你回去吧,姑姑派人给送些纸過去。”
二夫人左思右想,也知道面子对谢氏门阀子弟事关重大,绝不能落人于后,叹了口气。
为了方便谢家侄儿求学,不至于在众门阀、官宦子弟面前丢面子。
她也只能放下二夫人的面子,派钱大总管去一趟虞园找小昏侯,均一点昏侯纸纸。
记得当初小昏侯說過,二十铜一张就能拿到纸。
...
钱大总管得了二夫人的吩咐,去虞园,找姑爷小昏侯求纸。
正巧,他的本家侄子今天也求到他這裡,想要花二十二文铜钱一张纸,拿一批出去倒卖。
反正姑爷是,谁给银子就给纸。這一转手,一张纸他便白白赚個几文铜钱的差价。
這钱来的正当,又不贪,又不是受贿,他自然是乐意帮這個忙去找姑爷求纸。
两件事情干脆一块办了。
钱大总管来到虞园,却见院内一座厢房门口十分热闹,早就有一群不知是哪個府邸、官宦家族来的丫鬟、嬷嬷,怀裡揣着一些鼓鼓囊囊的东西,在排队翘首以盼。
几個仆人在吆喝着,“排好队,二十文铜钱一张,一包一百张二两银子。不散卖,限购十包!”
楚天秀翘着二郎腿,坐在庭院的太师椅上,摇着扇子,脚下烘着暖炉,看着這热闹的场面。
祖儿从暖棚弄来的西瓜,正给他喂西瓜,笑嘻嘻的。
钱大总管有些奇怪,连忙来到楚天秀旁边,立刻恭笑,“姑爷...那個...小人有点小事...”
“买纸?”
楚天秀瞥了钱大总管一眼。
“对对!”
钱大总管连忙点头称是。
“排队吧!”
楚天秀指了指众丫鬟、嬷嬷们。
钱大总管朝众人围着的厢房一看,直接傻眼了。
這厢房内全是一包一包的昏侯纸。
在厢房的另一旁,却是一口一口打开的藏银箱,裡面一枚一枚散乱的银锭子。
几個仆人们吆喝着,一边收钱,一边拿纸,根本来不及收拾那些银子。
关看這银锭子的数量,少說也有一千两银子。裡面沒有一枚铜钱,因为姑爷不散卖纸张。
“這...這才几天,就收了一千两银子?”
钱大总管心都一颤。
他管着平王府的钱粮库房和收支账本,当然知道這意味着什么。
這分明就是一口聚宝盆啊!
本来,都可以归二夫人和他管。這裡面油水多大,随便挤一点差价出来,都能吃的满嘴流油!
他心中顿时无比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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