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主动权 作者:未知 两個人又驱车赶往那個戴着头盔的电动踏板车“骑士”最后出现的那個路口附近,花了很长時間去寻找,折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辆被丢弃在一片林子裡的电动踏板车,那踏板车就凄凄惨惨的躺在一片杂草中,车身上面的许多细节都和当日监控视频当中的高度相似,只是這车子丢在這郊外,被雨水淋了几次,已经是一堆废铁,上面根本就沒有什么能够采集的指纹线索。 虽然說从痕迹的角度出发,這個滑板车已经沒有什么价值了,但是它的出现還是印证了夏青和纪渊他们之前的推测。 回去之后,两個人又对這件事进行了更进一步的印证,在找到那辆被遗弃的电动踏板车的附近路段,之后又找到了那個穿着雨衣带着头盔的身影,只不過雨衣换了一件,头盔也换了一顶,只可惜之前的头盔和雨衣,纪渊他们并沒有能够从外面找到,不知道是被捡走了還是别的原因。 不過后来的那辆电动踏板车也并沒有骑很久,兜兜转转了一番之后,那個身影再度消失在了监控当中,這一次丢失得還比较彻底,再也沒有找到過。 “你们那边案子的作案人,应该是在杀人之后利用别墅区裡的监控盲区,翻墙离开,步行前往附近事先藏好了电动踏板车的地方,骑着车子戴着头盔离开。 之后他应该是有进行了二次换车,這一点是我和夏青的推测,我們两個因为時間和人力都比较有限,所以沒有办法再进行更大范围的搜索。” 结束這些工作之后,纪渊、夏青约了康戈,和他私下裡沟通一下进展,虽然說事关他们那边的企业家被害案,其他人也是一样有资格了解情况的,但是關於两边案子有可能存在一定的关联性這一点,其他人是并不知道的,如果想要和他们沟通此事,势必要提到關於郑义的那部分。 现在這個时候,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大范围的去宣扬,所以只能私下沟通。 “這件事情倒是好办,回头我单把這部分摘出来,多叫几個人找找。”康戈点点头,這对于他来說并不是什么难事儿,“不過你要跟我說的不止這些吧?” “你们现在手头這個企业家的案子,和我們一直在查的杜承泽案,两者之间不光是作案风格高度相似,就连作案之后如何全身而退,都有着很多异曲同工的地方,如果非要說明显的区别,那应该就是你们那边的案子发生在前,表现得非常有目的有计划,属于按部就班的在加以实施。 而杜承泽的案子发生在后,虽然說手法還是非常巧妙,也非常狡猾的,但是细节上不难看出有一些仓促,很显然沒有企业家那边那么有條不紊。”纪渊說。 “你的意思我明白,如果真的是這两個案子是有关联的,对咱们来說也不算是坏事,难点就在于要怎么让别人接受我們的那個结论。”康戈叹了一口气,“你们去過郑义父母家裡之后,他爸妈果然很快就和两個人取得了联络,一個是陈清绘,通话時間比较长,具体內容那就不清楚了,你们要是想了解就去问陈清绘本人。另外一通电话是一张沒有身份登记的黑卡。” “那個黑卡那边的通话時間呢?”夏青听他强调了陈清绘通话時間长,知道康戈不会白白加上這么一句话,于是便开口问道。 “比较短,所以我才就两种比较极端的结果,一种是对方一口答应下来,甭管后续能不能真的履行承诺,至少口头上先安抚下来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对方让他们俩哪凉快哪呆着去,直接就把這事儿关了门儿,彻底沒商量了!”康戈竖起两根手指,回答她的問題,“至于具体是哪一种,就得你们去刺探了! 我的关注重点在那個黑卡用户上,本来想着追踪一下对方,结果那個人如果不是万分之一的凑巧概率,那就是真的特别狡猾,反侦察意识极其强,在和郑义父母通话之后就关了机,再也沒有开過,這样一来就沒办法追了! 還要那几個尾随陈清绘的小混混,我暂时還沒有精力去查,回头查估计也需要花费一点時間,毕竟怎么說也有点大海捞针的意思,這事儿急不得。 现在的重点在于,這两個案子之间存在某种关联性,按照咱们之前的那個推测的话……你有什么下一步的打算么?现在這种情况,其实和之前那几起类似案件比较起来,已经算是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了。 论起来,很有可能杜承泽的死根本就是一個计划外的临时起意,只不過因为作案人经验已经比较丰富了,所以才能够在短時間之内制定一個作案计划并付诸实施,虽說還算比较顺利,但终究也算是在原计划上面出了岔子,下一步到底对方是会選擇继续蛰伏,還是像之前一样暗中逃走,咱们也不清楚。” 纪渊面色沉重,眉头微皱沒有回应康戈提出的問題。 夏青轻轻叹了一口气,這件事她其实也考虑了很多,现在纪渊很显然是顾虑重重,所以开不了口,她便索性先把自己的想法說出来。 “我觉得既然咱们都已经有了明确的怀疑对象,与其在這裡纠结犹豫,原地打转,小心翼翼的,倒不如干脆赌一把!长痛不如短痛!”她对纪渊和康戈說。 “問題是现在你要怎么赌這一把呢?咱们所谓的证据是什么?”康戈问。 “說实话,我這边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发现,纪渊那头的监控裡面還都是穿着雨衣,戴着头盔的电动踏板车骑士,我這边因为是通勤车的缘故,倒是在一路梳理下,抓到了几個還算清晰的画面,我截了图,你看看,不過我估计你未必对這個人有什么印象。”夏青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康戈,让他看上面的截图。 康戈接過来翻了翻,仔细看了看:“這人我好像在哪裡也见到過,不過……這变化是不是有点太大了?說真的啊,要不是我跟你们都熟,我也知道纪渊是個什么样的人,搞不好我都以为你们俩故意耍我玩儿呢!” “你之前也见到過他?在什么地方?”纪渊连忙问康戈。 “哟,你這一說我還真有点蒙了,应该是在调查過程中,也是监控画面之类的裡面出现過,不過都是在比较无关紧要的场景下,所以也沒有特意去关注過。”康戈又对着手机上面的截图端详了一番,“翻墙……穿林子睡野外,又是电动踏板车又是通勤车的這么個折腾法儿……還真是为难他了!” “但是形象变成這样,已经算是非常豁得出去了。”纪渊冷冷地說。 “不過我有一個疑问。”夏青抬手示意了一下,“当年的事情,最终確認郑义已死,依据不就是现场的血液,還有一节手指么?可是咱们之前见那人的时候,我沒有发现他的手上有任何的残疾,這不合理吧?” “這個我也觉得有些纳闷,再加上外形差异太大了,所以根本沒有往那种可能性去考虑過。”纪渊对這一点也是有些困惑的。 “你之前不是跟我說過么,狗急了跳墙,人急了也一样会藏不住暴露出来,我觉得這话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夏青继续对纪渊說,“問題在于,我們现在已经查到了這种程度,因为找不到過硬的直接证据,既不能证明现在的那個皮囊身份有任何嫌疑,又无法证明那具皮囊就是我們认为的那個人。 咱们可以根据那些就监控画面当中出现過的,在這两個案子案发前他曾经出现過,来怀疑這人是有意想要踩点,但是還是只能停留在怀疑的层面上,无法坐实,一直无法坐实,对方就会一直稳得住。 不管人家說打算這一次不逃不走,還是干脆又远走高飞换了地方,咱们的目的都沒有办法达到,這件事也還是解决不了,于公于私拖下去都沒好处。 這個人已经沒有办法称他为人了,說是魔鬼都不为過,从内心到灵魂都是扭曲的,就算不顾忌咱们自身的安全,起码也得为了那些无冤无仇就成了谋士对象的人考虑考虑吧?這事儿這一次必须解决掉,不能再错失良机了!” “就像你說的,咱们都查到這個份上了,能做倒也都做到了极致,但是对方从目前来看,依旧稳得住,那怎么办?”康戈问。 夏青早就考虑過了這個問題:“稳得住說明我們的力道還不够!所以我觉得既然中规中矩的照章办事沒有办法解决,那就跳出框框之外,說是兵行险着也行,說是下一剂猛药也行,总之要让对方有点危机感,才能逼他跳出来!” “不行!”一听這话,纪渊毫不犹豫就選擇了拒绝,“這件事情不是一剂猛药能够解决的!你也說了,那已经不是個人了,而是一個魔鬼,我們正常人做不出来的事情,他都能做的出来!你家门外的屏蔽器,难道忘记了么?那意味着什么?除了试探之外,那也是一种威胁,我不能一时筹划不够周全,让你受我牵连,面对什么危险的境地,這件事還要从长计议,沒有商量的余地!” “不能从长了!再从长,黄花菜都要凉了呀!假如他一直蛰伏也就罢了,万一真的又消失了呢?一旦离开了你有权处理的地域范围,那就真的完全被动了!” 夏青尽管早就料到纪渊会表示拒绝,也明白他的顾虑是自己的安危,但還是忍不住有点着急:“這件事危险肯定不可能一点都沒有,但是危险到什么程度,那不是要看是谁在主导這整件事么?我們也不能始终那么被动着呀!” 纪渊還想要开口反驳什么,康戈在一旁突然一個竖大拇指的动作,把纪渊還沒有来得及說出口的话给又挡了回去。 “好!這话說得漂亮!我要是說你作为一個姑娘家有這样的胆识,听起来好像是有点性别歧视的味儿吧?那咱就抛开是姑娘還是小伙儿的這件事,单說胆识,夏青我真的都要对你刮目相看才行!” 康戈一脸真诚的又把大拇指朝夏青比划了几下:“为什么說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因为当局者因为自身利益牵扯在裡面,所以很多时候未必就真的是看不懂看不清,而是明明心裡什么都清楚,但是有顾虑,所以束手束脚,沒有办法做出最合理地决定,就像某個人现在的状态一样!” 他一边說一边朝纪渊略显浮夸地撇了撇嘴,被纪渊一眼瞪了回来。 纪渊的眼刀如果换成别人,說不定也算是杀伤力十足的,不過康戈对他的這种做派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免疫了,根本就不在乎。 “你不用拿眼睛瞪我,人家夏青說的确实有道理!”他伸出长臂,搭在旁边纪渊的肩膀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态度,“主动权這個东西,不管你怎么想,它就在那裡,你不去抢,自然别人就会先下手为强。 夏青說的对,谁占据了主动,谁来主导整個事件的后续发展,谁就对整件事的风险能够有一個大体的把控。你也别說怕出现失控的局面之类那种话,咱们抛开主观情绪,客观的想一想,這個世界上有百分之百在人個人意愿控制之内,一丁点差池都沒有的事儿么?所以既然横竖都是有风险,都有不可抗力,那也還是由我們来做主导要来得更加周全稳定。” 纪渊沉默不语,面色凝重,不過這一回面对他的沉默,夏青和康戈非常默契的都選擇了静静等待,等着纪渊解决内心裡的天人交战,沒有继续去不停对他說服,他们两個都很清楚,纪渊心裡实际上对整個利害关系都非常清楚,他只是需要暂时放下主观情感,做一個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