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女醫生讓蘇予脫掉了衣服,蘇予脫衣服的時候,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已經留下了不太明顯但卻很多道青青紫紫的痕跡。
她皮膚白嫩,又容易留痕跡,力道稍微重了些,痕跡就有些深了。
女醫生在燈光下瞅着她一眼:“這是怎麼了?”
蘇予有點不好意思,小小聲地說:“被打了。”
女醫生擰眉:“你老公打的?”
蘇予的第一反應是想反駁,霍燃不是她的老公,然後第二反應是,這不是霍燃打的,但是等兩個反應都在腦海過了一遍之後,女醫生已經自動地想好了,蘇予身上的傷痕就是簾子外的霍燃打的。
回到了車上,霍燃說:“我送你回公寓。”
蘇予點點頭。
霍燃又道:“對了,週六律所要開年會了,你那天的時間空出來吧,到時候齊老師也會到。”
“好啊。”蘇予週六正好沒什麼事情。
很快就到了公寓樓下,蘇予下了車,往公寓樓走了幾步,快進公寓大樓門口的時候,還是回過頭看了眼車裏的霍燃。
夕陽西下。
他黑眸湛黑,黑色的短髮彷彿氤氳上了柔光,鼻樑高挺,輪廓深邃,他看她回頭,挑了挑眉,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
“回去記得抹藥。”
蘇予點頭,一瞬間,她彷彿看到了少年霍燃。
其實這麼多年,他一直沒有變。
可能是因爲女醫生的話,一整個晚上,蘇予都在做讓她臉紅耳赤的夢,她夢到了和霍燃的第一次。
那是大三的元旦跨年,學校有舉辦元旦遊園活動,就在學校的體育館裏,張燈結綵,每個學院在體育館裏都有一個小展臺,提供每個學院的特色遊戲給人玩,除了遊園活動外,還有元旦晚會,需要排票,但蘇予人緣好,又認識元旦晚會的贊助商,所以她不需要排票就能有票。
那天晚上,她和霍燃一起看完元旦晚會,成功地錯過晚會上的抽獎名額,再一起去了體育館玩了一圈遊戲。
宿舍樓平時是11點關,節假日延長到12點,但元旦跨年夜的那個晚上,爲了讓學生們能一起跨年,宿舍樓的關閉時間延長到了凌晨兩點。
他們兩人玩完了遊戲,是晚上11點多了。
兩人卻誰也捨不得分開,蘇予窩在了霍燃的懷抱裏,兩人就在寒冬的深夜裏,繞着學校的周邊走着,路上來來往往的都是成羣結隊的學生。
北門的糖葫蘆大叔還在搓着手,霍燃買了一串紫薯糖葫蘆,蘇予怕冷,不肯將手伸出來,霍燃笑了笑,他把糖葫蘆拿在了手上,一顆一顆地餵食着她,時不時地低頭親她。
12點正好的時候,遠處黑色絨布一樣的天空中綻放開了璀璨的煙火,學校裏響起了整齊的“新年快樂”聲。
所有人都在倒數,所有人都在笑着,所有人都在對着身邊的人說着最美好的祝福。
蘇予仰頭:“霍燃,新年快樂。”
霍燃低下頭,在昏黃的燈影下,眸光深邃地認真看她,良久,他啞着嗓音,低聲道:“今晚不回去了,好不好?”
蘇予答應了,她原本想的是,這時候了,學校周邊的酒店肯定早就沒空房了,她就算不回去,也只能和霍燃去附近的麥當勞黏黏膩膩地互相擁抱一晚。
但霍燃說,他有辦法弄到房間。
一直到了酒店房間,酒店的房門從裏面落了鎖,霍燃慢慢地從後面走了過來,蘇予才迷迷糊糊地意識到,她是不是被套路了?這哪裏是他有辦法弄到房間,分明是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預定好了這個房間,就等着今晚哄她不回宿舍。
一開始,氣氛有些尷尬,兩人都是新手,都不知道該做什麼。
蘇予先去洗漱了,房間裏,就只有一張大牀,空氣裏的氣息透着濃郁的曖昧,她洗漱完,穿着裏衣,嚴嚴實實地躺在了牀上,尷尬地聽着洗手間裏傳來的水流聲,還有隔壁房間,隱約的曖昧*聲。
霍燃從洗手間出來了之後,他乾咳了聲,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說:“我關電視、關燈了啊。”
蘇予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很悶:“嗯。”
燈和電視一關,整個房間更安靜了,空氣越發逼仄,黑暗將人的感官都放大了,明明兩人隔得有些距離,但蘇予卻彷彿能感受到霍燃的灼熱氣息。
酒店隔音不太好。
隔壁屋子的情侶還在折騰,女生的聲音嬌媚,帶着撩人的難耐,伴隨着他們牀板的嘎吱聲,穿透薄薄的牆面,鑽入了躺在牀上心思詭異的兩人的耳朵裏。
蘇予熱得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她翻轉了個身體,一下就撞入了霍燃堅硬灼熱的懷抱裏。
兩人的視線在黑暗中對視,蘇予很快地移開了視線。
她也不知道,後來是怎麼開始的。
反正,她看着霍燃脫掉他身上的衣服,心臟緊張得懸在了嗓子眼,她縮進了棉被裏,下一秒,就被霍燃從棉被中,整個人撈了出來。
他的吻纏綿地落下,動作是剋制的溫柔。
疼是肯定疼的。
但疼的記憶並不清晰,清晰的是他對她折磨,慢條斯理地親吻,不緊不慢地耳鬢廝磨。
那個小小的房間裏,牀板不好,一動就嘎吱響,隔音不好,隔壁情侶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蘇予分神想,那隔壁是不是也他們倆的動靜,聽得很清楚?
她想抗議,但所有的抗議都被吞嚥進了霍燃的脣裏。
霍燃其實是失了神智的,他分不出心神來聽她說了什麼,她只要一說話,一動手,她的小手就會被他攥在了掌心裏,被他有一下沒一下地吻着,他無條件地哄着:“好……是我的錯……”
年少,不知節制。
蘇予睜開眼,盯着臥室的天花板看着,隨便地動了動手臂,都覺得痠疼,有一瞬間,她以爲自己還在夢中,還在經歷那次跨年夜第二日動彈不得的清晨。
臥室門外,林姨敲了敲她的房門,聲音溫柔:“阿予,醒了嗎?”
蘇予回過神,揉了揉自己發紅的臉頰,連忙應道:“起來了。”
林姨說:“我開門進來了?我給你上點藥。上完藥,你再起牀去洗漱上班。”
她的話說着,已經將門打開了,腳步聲越來越近。
蘇予懶洋洋地翻了個身,脫掉了上衣,露出了纖細乾淨的背部,好方便林姨給她上藥。
林姨坐在了牀畔,看着蘇予身上的痕跡,皺起了眉頭,因爲經過了一夜,那些痕跡已經越發的深了。
她嘆氣:“怎麼當個律師,還搞得一身都是傷,阿予啊,要不你就配個保鏢,也好保護你。”
蘇予笑了:“林姨,我是當律師,不是當千金大小姐,要是配備了保鏢,哪裏還有當事人敢找我辯護代理?”
林姨也笑,她搓熱了掌心和指腹,然後才輕輕地沾取了藥膏,塗在了蘇予背上的傷痕處。
她指腹柔軟,保養得當,手上的力道適中,藥效揮發,按摩得很舒服。
蘇予閉上了眼睛,輕聲道:“林姨,我好愛你啊,要是身邊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活了……”
林姨說:“林姨也不能沒有你,我還要照顧你到老呢。”
蘇予搖搖頭:“不,等你老了,我來照顧你。”
林姨的眼眶一熱,眨了眨眼,她笑嗔:“就你嘴甜。”
蘇予在喫早飯的時候,客廳的電視正在播放謝申案件的報道,謝申被無罪釋放了,電視上的畫面正是他走出了法院,身邊陪着的人是謝老和謝申的太太。
謝申面無表情,倒是謝老的臉上一直掛着笑容。
林姨瞥了眼電視屏幕,問:“你們案子贏了是嗎?”
蘇予點了點頭。
林姨皺眉:“都無罪釋放了,那這個小夥子怎麼還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蘇予無意識地咬着筷子,沒說話。
年關將近,雖然手裏的案子多,但大家也都在期待着週六的年會,等着好好的放鬆放鬆。
江寒汀的案子估計會排到明年。
蘇予和霍燃手頭也沒什麼大案子了,她也忍不住期待起週六的年會,週四下班後,她約了林羨餘一起去逛街買東西,爲週六的年會做準備。
林羨餘也忙得一塌糊塗,好不容易纔能鬆口氣。
林羨餘到的時候,蘇予已經到了商場一會,看到她過來,就將手裏的奶茶遞給了她。
林羨餘接過了奶茶,一口一口地喝着,潤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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