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初次出手 作者:未知 徐掌柜派来的人說是有急诊。 李敏一听說生意来了,立马下床套了鞋子往外走,走的时候留個心眼,将能独当一面的念夏留下,只带了春梅。 带着小丫鬟走了几步,李敏忽然想起什么,看了看自己的手,是两手空空,对了,這两天忙的事太多,她居然连大夫经常要用到的药箱一事都忘了准备。 “小姐?”春梅看着她。 李敏淡然一笑,往前走。大夫靠的技术主要還是自己的脑子,有沒有工具,哪怕沒有工具,都沒有太大关系。 到了徐氏药堂,俨然,請她去看病的人已经来了。 夜色裡,见是一顶轿子加上一個老嬷嬷,看不出其什么身份。 徐掌柜在李敏耳边說:“很可能是那個之前捐了一锭银子的贵人。”說完這话对李敏益发崇拜:“小姐洞察秋毫,料事如神。” “行了行了,别拍我马屁了。有客人来有生意做是好事。”李敏像老伙计一样拍了拍的徐掌柜的肩膀,說罢动身,想着能给自己快要死的药堂拉到第一笔生意,热血到掌心裡发热。 哪知道,那個老嬷嬷突然走了上来,手裡拿了條布,道:“還請大夫蒙上了眼睛再前往我家主子府上。” 好大的架势,什么身份会怕她知道。 李敏心裡对此是有些不悦,她当大夫不偷不抢的,是去救人還得被病人防着当贼。要是论以前,她可能一口拒绝了,大可以不接這桩生意以免受气。只是在想到今儿自己药堂是死是活都看今晚了,李敏咬一口牙,忍了。 李敏接過对方的布條,扔给春梅,春梅帮她懵上了眼睛。李敏接着坐上了轿子。 被蒙了眼睛的李敏,沿途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觉得這轿子晃晃悠悠的,约是要走上四分之一时辰,约现代半個小时,到了一個地方。有人引着她下轿子,再拉开了她眼前的布條。 夜裡黑蒙蒙的,她這是进了门裡了,所以,门口挂的牌匾她是见不到。即便如此,走进来后,她立马发现,這是個三进的屋子。這样的面积规模,不是一定等级的官员或富商,是买不起這样的宅院。 老嬷嬷在前头提了把灯笼带路,李敏只身跟在后面。 走上台阶,到了一個厢房门口。老嬷嬷推开门之前,好像才借着屋檐下的灯光看清楚了李敏,這一看,把她吓一跳,惊呼:“女,女的?” 怎么?她不是女的莫非是男的? 李敏蛮无语的。 這個老嬷嬷糊涂倒也罢了,到了這裡才发现她是女的。更令人气火的是,這個朝代对大夫明显有性别歧视,女的也能歧视起女的。 屋裡這时传出一声:“嬷嬷,夫人问大夫来了嗎?” 老嬷嬷见都到了這個地步,不可能叫李敏走,只能先狠狠地刮了李敏一眼,警告說:“我家夫人是二品诰命夫人。如果稍有不慎,有什么后果你心裡头清楚。” 沒看病呢,先威胁起她這個大夫来了。 李敏想,好在這种病人自己看多了,她被人脖子上架着刀子给人看病的事儿都经历過。 老嬷嬷见她沒被自己刚才那话吓唬着,眉头一皱,几分疑惑更在她脸上打转,一时是弄不清她什么来历。因为,李敏身上穿的衣服,太寒碜了,与春梅叫她小姐不太符合。 裡面病人催的紧,老嬷嬷推开了屋门,在李敏进屋之后,又立马小心地合上屋门。 李敏进到屋裡,第一個感觉是,空气不流通。這是她最讨厌的。不是屋外有雾霭,关着窗干嘛。 空气不流通,细菌进来出不去,人沒病都得弄出病。 小心掩住嘴巴轻咳一声,李敏走近病人的床前。 守在床前的丫鬟沒有掀开蚊帐,只是弄了张小台子放在床边,病人从裡头伸出一只手,手腕上盖住了條帕子。 李敏当场怔了下,来到古代這么久,這還是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哪裡不一样。 只有古代人,会這样遮遮掩掩地让大夫看病,一样是女人,都這样防备。 聚精会神,李敏三只手指搭在病人的脉上。仔细琢磨了会儿,李敏缩回手,对蚊帐裡的病人說:“可以伸個舌头给我瞧瞧嗎?”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伸舌头? “你——”丫鬟恼羞,瞪了会儿李敏,然后发现李敏是女的,沒法骂李敏是色狼,卡住了。 章氏在蚊帐裡先也是一惊,之后,辨别刚才的声音貌似是女人,更是一惊。大明王朝,什么时候出過女大夫了。 莫非正如老公說的,這是個招摇撞骗的江湖女骗子? 李敏见這個情况,知道章氏是不会伸舌头给她瞧了。虽然,从现代医学来讲,其实舌诊比脉诊還正确一些。 回身,她准备给章氏写药方。 老嬷嬷见其他人都不动,只好自己给李敏铺了白纸准备了毛笔,紧接小声问:“大夫,我們夫人的病怎么样?” “她之前是不是吃了泻药?” 哎? 這沒问病人情况,都知道章氏吃了杨洛宁开的攻下剂。 李敏对他们吃惊的表情感到好笑,道:“你们家夫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不是肚子疼是什么?又不是女人葵水来,不是吃坏肚子,只能是吃了泻药,而且這個泻药,不止沒有半点好处,還加重了你们夫人本来的胃病。” 胃病?! 众人更是一惊。 杨洛宁不是說章氏是肝病嗎?肝郁气结怎么变成了胃病? 老嬷嬷都涨红了脸,李敏是她請来的,结果李敏都在胡說八道。 李敏专心书写药方,才不管這些人怎么猜想她,一边写一边交代:“给你们夫人煲点粥,喝了粥再吃药,不要再把胃伤了。” 接到章氏从蚊帐后面递来的眼色,老嬷嬷问:“可是,大夫,我家夫人不是因为日夜操劳,肝郁气结,导致夜不能寐,怎么会是胃病?” “谁說夜不能寐只能是因为肝郁气结?胃痛烧心,扰乱心神,一样是夜不能寐,不止夜不能寐,我看你家夫人白天都睡不好。” 章氏躺在床上听完李敏這话心裡头都打鼓了。 她是晚上睡不好,白天也睡不好。這点,沒有一個大夫能說出個所以然。当然,沒有一個大夫說她是胃病,都說她是肝病,她肋下刺痛,也是肝病的一些症状。只是這些大夫沒有想到,章氏人身体偏瘦,本就有胃下垂的毛病,所以,他们断定這個肝的位置,其实只是下垂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