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從長計議

作者:未知
“夏紫鶯是一定要去救得,她身上的虎符,事關我司南國的國體,不能忽視。”南宮烈沉聲說道。 “那依王兄的意思,是要怎麼救呢,是要明着救還是要暗中動手。”南宮翎開口問道。 南宮烈沉默了一會:“若是能夠暗中救出來,那自然是最好的,楚國縱然是最弱的一個國家,但關押夏紫鶯的地方也是楚國最爲嚴密的一個暗牢,想要不動聲色的將人救出來,談何容易。” 話音落下,兩人同時一片沉默。 “王兄,時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南宮翎看了一眼南宮烈,而後起身打了個哈欠,狀似犯困的說道。 南宮烈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心意,於是點了點頭:“你若是得到了什麼消息,隨時通知我。” 南宮翎點點頭,目送着南宮烈出去了。 看着南宮烈的身影在夜色中越走越遠,直至消失,南宮翎的眼神也越發的暗淡,今晚的月色,有些涼薄。 皎潔的月光有些冰冷的灑在面前的地面上,御書房旁邊的湖面上泛起淡淡的白光,水波微微盪漾着,一下一下蕩的他有些煩躁。 不知爲何,南宮翎就是有一種預感,夏紫鶯一事,會是南宮烈和楚璃只見的一個坎,而這道坎,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們過不去。 自從楚璃嫁過來,雖然很少摻和朝廷上的政事,但是相處了這麼久,南宮翎自然是瞭解楚璃的脾氣的。 她看似是大大咧咧的一個人,但卻是極爲護短。 南宮烈這回若是將夏紫鳶就這麼搶了回來,她站在中間,怎能不爲難。 “老遠就聽到了你的嘆息聲,什麼事情讓你半夜一個人站在這裏嘆氣。”陸桑在寢宮裏左等右等沒有等到南宮翎,有些不放心,遂過來看看。 剛走到這邊,便看到了南宮翎一個人站在門口,擡頭看着月亮,默默嘆息的樣子。 “你怎麼還不睡。”見到來人是陸桑,南宮翎的臉上露出些笑容來,開口問道。 “你的嘆息聲恐怕在整個皇宮中都能夠聽到了,你倒是說說,有什麼煩心的事情,我也好開導開導你。”陸桑走上前去,和南宮翎並排站在一起,仰頭看着天上的月亮。 “無事,只是一些朝廷上的事情罷了。”南宮翎笑了笑,隨即將陸桑往自己懷裏一攬,而後說道:‘走吧,回去休息吧。再不睡覺,天都亮了。“ 陸桑側着頭看了他一眼,他雖然是笑着的,但是眼睛裏透露出來的凝重卻無法掩藏。 她記得,楚璃曾經告訴過她,一個人的話語可以撒謊,表情經過訓練之後,也可以撒謊,但是一個人的眼神,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的。 今晚,南宮翎的眼神裏,有揮之不去的愁緒,她能夠看得出來,那是他隱藏不掉的。 “好。”既然他不願意開口說,那她便不問,有時候一個悲傷地人,需要的並不是一個開導者,而是一個傾聽者。 …… 南宮離而一路沉默着走出了皇宮的大門,侍劍見他從裏面走出來,急忙將馬車趕了出來,而後掀開簾子。 “王爺。”侍劍見南宮烈深情有些低沉,不由得擔心的換了一句。 “無事,回王府吧。”南宮烈低聲囑咐道,隨後上了馬車坐好。 侍劍看了他一眼,而後將簾子放下來,駕着馬車往王府中趕回去,一路上,南宮烈都是沉默不語。 方纔在御書房的時候,他自然是明白南宮翎在猶豫什麼,南宮翎擔心的問題,又何嘗不是他這些日子以來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原因。 這件事情,若是一旦着手開始做,不論結局怎麼樣,他和楚璃只見,都會有裂痕,或許,到頭來,夫妻都做不成了。 微微嘆息了一口氣,這件事情又豈是能夠拖延的,拖得越久,那虎符落入敵國的可能Xing就越大。 “王爺,到了。”侍劍將馬車停下來,而後掀開簾子,對着裏面的南宮烈說道。 南宮烈點了點頭,而後從馬車上下來:“劍叔,這麼晚了,你也回休息吧。” 侍劍點了點頭,看了 一眼院子裏面,是烏黑的,默默的垂了垂眸,而後開口說道:“王爺,若是可以的話,幫老奴跟王妃道個歉。” 南宮烈笑了笑:“她心裏自是明理的,定然不會怪罪你,但是她不怪罪,本王心裏卻心疼她,劍叔,你失職了。” 侍劍垂眸:“王爺,老奴……” 南宮烈點了點頭,而後說道:‘你的心,我自是明白的,你也回去早些休息吧。”說完,南宮烈便朝着院子裏面走去了。 房間裏一片安靜,黑暗中傳來楚璃輕微的呼吸聲,南宮烈放輕腳步,而後走到牀邊,和衣躺在牀上。 牀上的人動了動,而後往旁邊讓了個地方,等到南宮烈躺下了之後,她又重新縮到了南宮烈的懷裏。 這是他們睡眠最習慣的姿勢,楚璃原本是將臉埋在南宮烈的胸口的,呼吸了幾口氣之後,猛然將南宮烈推開。 南宮烈一愣,而後便明白過來了,連南宮翎都能夠聞得到的味道,楚璃怎麼能夠聞不到呢。 “我去脫掉。”南宮烈起身說道。 楚璃翻了個身 背對着南宮烈,她的情緒有些低落,今晚她一直都沒有睡着,她一直在想,自己原本張揚的Xing子,到底能夠爲他忍到什麼時候。 猛然翻了個身起來,楚璃看着在外面**服的南宮烈,開口說道:“南宮烈……”話開口說道一半,卻又挺住了。 房間裏是一片可怕的沉靜,轉而又傳來楚璃微微的嘆息聲:“算了,睡吧。” 南宮烈點了點頭,脫得赤赤條條的走到牀邊,看了一眼背對着自己的楚璃,默默的躺在她身邊。 楚璃沒有像以往那樣翻身過來到他的懷裏,而是一直背對着他。 南宮烈知道,這是一種抗拒的姿勢。 看着楚璃那背對着自己的肩膀,她微微弓着腰,這樣脆弱卻又倔強的楚璃讓他心裏狠狠地抽痛着。 伸出手,不由分說的將楚璃攬到了自己的懷裏,胳膊緊緊地摟住楚璃,胳膊彷彿是用盡了畢生的力氣。 懷裏的楚璃被他勒的生疼,但她愣是生生忍着,一聲不吭 。 她越是這般模樣,南宮烈的心裏越是害怕,楚璃每次都是這樣,對待別人的時候,是張牙舞爪,別人動我一分,我對別人就斬草除根。 但是對於她愛的人,她只是默默的忍受,默默地承受,等到她心裏的傷口積累到一定的程度的時候。 她就會放手。 那時候,她或許是徹底的絕望了吧。 想到將來的有一天,楚璃看向他的眼睛裏再也沒有了柔情,再也沒有了溫度,南宮烈便心口劇烈的撕扯了起來。 他將頭埋在楚璃的頸間,默默的收緊着自己的雙臂,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心裏安心。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璃兒……”南宮烈湊在楚璃的耳邊,不斷的輕聲呢喃着,那語氣,是他拋棄了所有的自尊,放到最低的姿態來祈求她。 楚璃緊閉着眼睛,縱然是如此,她的身體還是在不斷的顫抖着,她心裏的委屈,或許永遠都無法訴說出來。 但她知道,身後的這個人懂,懂自己所有的委屈,懂自己所有的隱忍,懂自己所有的退讓,懂自己所有的妥協。 正因爲他的一個懂,楚璃才心甘情願,默默的一個人承受着所有的難過。 眼角劃過一滴淚,默默的順着臉頰,低落到了南宮烈的手臂上,楚璃很少落淚,但她每次落淚,眼淚都是滾燙的。 那滾燙的淚,想一團燃燒的正旺盛的熔岩,低落到了南宮烈的心尖上,燙的他生疼,卻又絲絲縷縷,持續到很久。 “睡吧。”長長的嘆息了一口氣,楚璃低聲說道,她的聲音裏又濃濃的鼻音,南宮烈聽得出來。 伸出另外一隻手來,幫楚璃將眼淚擦掉,南宮烈的手也是滾燙的,觸碰到楚璃的臉上,生生的讓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楚璃是有潔癖的一個人,不論是哪方面的,她的東西,從來都不喜歡別人碰,若是別人碰了,她便會丟掉。 原本生活的二十一世紀,她是天之驕女,對於她的潔癖問題,她的老爸從來都不會多言,每次總是笑眯眯的柔柔她的腦袋。 “若是不喜歡,便丟掉,老爸再給你買。” 微微嘆息了一口氣,楚璃有些惆悵,到這個世界來又多久了,她有多久沒有見到過自己的爸爸了。 那個揉着自己腦袋安慰自己的爸爸,或許自己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了。 爸爸,我有一個很喜歡,喜歡到他可以是我的整個世界的人,但是他髒了,我該怎麼辦。 “璃兒,他對你好嗎,不管怎樣,楚國的將軍府,永遠都會爲你敞開大門。”這是楚璃上一次回到楚王府的時候。 楚天涯和楚嘯兩人對她說的話,讓她在這個異世界裏,又重新感受到了另外一種親情。 二十一世紀的爸爸,是溫柔的,總是像一團陽光一樣溫暖着自己。但是這裏的爹爹和哥哥,是厚重的。 他們平日子不會多言語,但卻像是一座大山一樣,永遠立在那裏,給自己最堅實的後盾。 楚璃把他們當做是自己最後的一個歸宿,因爲不論在哪裏,當你被所有人都拋棄的時候,只有你的家會爲你無條件的敞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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