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她好凶啊
一直到眼前落下兩隻男人的鞋子,她才眼珠向上看去,發現一個帶着斗笠的高個子男人肩膀上扛着兩把刀,正用難以言喻的神情居高臨下俯視着她,墮姬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在剛剛那一瞬間,無論是身體還是思維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她的頭就被砍下來了。
“你這傢伙給我好好聽柱的話啊既然當了我的繼子就該全都聽我的少做點擅自行動的蠢事,你個麻煩小鬼”
宇髄天元落地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先衝着旁邊那個不省心的金毛怒吼了一聲,隨後才低頭看了看差一點就碰到他鞋尖的腦袋,面色這才嚴肅了許多,接着又表情凝重地看了眼一邊脖頸切面很平整的軀幹,眉毛高高地挑了起來。
“你一刀就把這隻鬼解決了”
我妻善逸以爲宇髄天元要因爲自己沒聽指揮這件事找他算賬,當即嚇得一激靈,慌里慌張解釋起來
“對、對不起,但是因爲感覺很可怕啊這可是鬼啊就算是擅自行動也應該符合任務要求吧不能因爲這個扣工資的”
另一個自己和宇髄這傢伙倒是都說了禁止他隨便對除了“鬼”以外的人動手,不過這一次確確實實是遇到“鬼”來着,因爲太害怕所以下手太快雖然是他的錯,但這怎麼說也不算是搞砸了什麼事吧
“沒說你這個。”
宇髄天元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隨後低頭盯着躺在地上這顆女人頭顱,額角抽動,忍不住捏住了下巴
“這麼弱的鬼嗎感覺不像是上弦啊,我想要找的鬼可不是這種程度”
從他關注吉原開始,種種蛛絲馬跡就透露出,藏在吉原的鬼多半是一條大魚,畢竟能夠不間斷地使大量遊女“抽足”,並且持續了許多年,就算只是一隻剛被製造出來的鬼,這麼喂也該喂出點名堂來,所以宇髄天元一直認爲,吉原藏匿的鬼應當是“上弦”來着。
結果現在躺在這的分明就是被一刀秒的貨色,雖然說善逸那小鬼的一刀也不是誰都能接,這隻鬼說不準也有個下弦的實力,但上弦與下弦的差距可謂是天壤之別,無論是二者的實力,還是其對於鬼殺隊的意義。
“哎是這樣嗎”
相較於宇髄天元的沉思,我妻善逸卻猶猶豫豫偷瞟了他一眼,然後遲疑地小聲開口
“但、但是,她的眼睛裏我看到有那種奇怪的字跡了”
而且爲什麼要說“弱”呢他感覺好像也沒什麼明顯的區別啊,每一次殺鬼好像都是這樣子吧,一刀砍過去頭就掉了,上一次也是,這一次也是,對他而言都只是砍一刀的事,或者說砍幾刀的事。
當然這種話他直覺似乎不應該說,總覺得如果說出來就會被現在的頂頭上司用眼睛兇惡地去瞪,所以嘴脣動了動,最後還是瑟縮着揪緊了自己的衣角,一直到鬼殺隊的自己扛着兩把日輪刀氣喘吁吁追到這,從天花板的破洞看到兩人後吱哇亂叫起來。
“你們也太過分了拋下我一個人,在那種地方都可以跑那麼快明明腳下踩着那麼窄的橫樑,光是躲避四處翹起來的斷木頭就已經很麻煩了,你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啊”
“太吵了”
宇髄天元回頭怒吼了一聲,一個金毛小鬼就已經夠吵了,要是來上兩個一起嚷嚷,他華麗的耳朵豈不是就要被震得耳鳴
這麼想着,他準備責令一下這兩個金毛叫他們不許吵鬧,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還沒等他繼續說點什麼,原本地上躺着的腦袋突然間有了反應,搶在他之前,怒氣衝衝地提高了音量
“胡說我纔不弱,我喫掉過好多個柱,我明明就是上弦的鬼上弦之陸”
因爲頭顱被砍掉所以會被默認爲即將死亡,就連宇髄天元都沒有對這顆腦袋投注太多關注,一直到這顆頭顱突然間大聲嚷嚷起來,聽聲音還中氣十足,完全沒有即將消失在世間的恐懼和憤恨,這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嗯”
宇髄天元眉間一皺,重新低頭向着那顆早就該化爲飛灰的頭顱看去。
脖頸的切面平整,一看就是砍頭技術已經臻至化境,甚至連鬼血都沒有溢出多少,此時這顆腦袋乾乾淨淨地躺在地上,努力讓自己翻到正面來,惡狠狠地用鐫刻着上弦陸的眼睛來瞪他,卻詭異地沒有一丁點兒應該化爲灰燼的趨勢。
“”
宇髄天元皺着眉看向邊上乾脆利落一刀砍了上弦的腦袋,卻仍舊一副驚慌失措表情的我妻善逸,納悶地問道
“什麼情況,你小子用的不是我給你的苦無嗎”
鬼被日輪刀砍掉頭顱或是碰到陽光纔會死亡,普通兵器即便砍掉了它的腦袋,也完全不影響它的生存,他讓這倆小鬼潛入京極屋的時候雖說的確讓忍獸老鼠保管日輪刀,但爲了以防特殊情況,他的繼子也還是塞了把日輪刀材質的苦無,就算剛剛那小子砍掉這隻鬼的武器不是正經的日輪刀,應該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纔對難不成這小鬼自己偷偷去搞了什麼普通武器不成
糟糕,這麼一想可能性也挺大啊,這小鬼老是嚷嚷着“沒安全感”什麼的,在他的音柱宅邸時就順走他不少東西,跑到這兒不能露出日輪刀,就整天惶惶不可終日,像松鼠囤糧一樣收集了不少其它短刀具也不是說不通的情況
這麼想着,宇髄天元的表情越來越猶疑起來,隱隱透出一股“當我的繼子竟然連砍鬼要用日輪刀都不記得也太丟人了”的意味,直看得我妻善逸慌忙連連擺手
“不是啊雖然我的確帶了其它的安全感,但是用的的確是日輪刀的苦無來着,噫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好可怕”
用日
輪刀材質的苦無砍掉的頭顱爲什麼不會死亡
宇髄天元倒也沒覺得這小子會說假話,當下就品出不對勁來,頓時提起了濃烈的警惕,胳膊擡起直接握住肩膀上日輪刀的刀柄,隨時準備應對任何特殊情況的發生。
然而這顆頭顱就像是腦袋不太靈光的樣子,完全沒意識到旁邊站着的宇髄天元已經開始思索要不要再把脖頸的斷面給砍掉一截,仍舊像是一副格外委屈憤怒的模樣,眼眶甚至都已經含起了眼淚,抽泣着衝着幾人大聲叫喊起來
“別無視我都說了我是上弦的鬼我可是上弦纔不是什麼很弱的鬼,我很強的你們砍掉了我的腦袋不說,還自顧自地在那裏說話忽視我,欺負我都給我去死啊”
“嗚哇她好可怕”
我妻善逸像是被嚇了一跳,連忙跑到了摸不清楚情況的另一個自己邊上,縮在鬼殺隊善逸後面,只小心翼翼從一邊露出半張臉,驚恐地嚷嚷起來
“好凶啊,好可怕明明只剩下腦袋了,還要叫我們去死,怎麼辦啊她和上一次的鬼一樣,砍掉腦袋也沒有死,如果被她一直這樣罵下去我絕對會被嚇哭的,絕對”
宇髄天元“”
這小子,殺鬼的時候沒覺得可怕,看着地上躺着的腦袋也沒覺得可怕,偏偏被大聲喊幾句就覺得嚇人,也不知道這小子的腦回路究竟怎麼長的,無論如何也是前二者更恐怖吧
“你閉嘴不許在我說話的時候插嘴你這傢伙更討厭”
然而一聽見我妻善逸的聲音,這顆腦袋似乎是委屈得不得了,還怒氣衝衝地努力往他這邊瞪過來,一邊抽噎着一邊說道
“明明顏色就很討厭了,還砍掉了我的腦袋,在我說話的時候大吵大鬧,討厭好討厭”
我妻善逸“”
這下子,就算是我妻善逸也不由得露出震撼的表情
“爲什麼我的顏色就很討厭啊金色也不是很難看吧雖然說肯定沒有粉色可愛啦不過你好霸道啊有點過分了你說話的時候都不允許我說話的小學生嗎”
“居然還反駁我”
原本就已經是一副被氣極了的模樣,在聽見我妻善逸的反駁之後,墮姬更是委屈到了極點,就在幾人面面相覷的注視下更是乾脆嚎啕大哭起來
“我的頭被砍掉了又被討厭的獵鬼人無視還要說我不是上弦的鬼在我講話的時候插嘴,又要反駁我的話,你們都在欺負我”
尖銳的嚎啕隨着尾音的落地猛然上揚,又尖又細的哭號聲透着委屈與泄憤,像是不乖順的小孩子哇哇大哭着大喊保護者的名字一樣,委屈大哭的頭顱抽噎了一下,隨後尖利刺耳的音調驟然騰起
“哥哥”
就在這聲尖銳的“哥哥”響起的瞬間,一邊那具無頭的身軀後背突然生長出了粘稠古怪的無規則血肉,在短短一剎那飛速成型,隨後詭異的猩紅色順着血肉黏連處飛快蔓延,只過
了不到一個呼吸,就從無頭軀體上分裂出另一隻身材高大卻骨瘦如柴的綠髮男鬼。
無論是我妻善逸還是宇髄天元,見到這幅景象的第一反應都是下意識提刀,這隻鬼的壓迫力顯然要比地上嚎啕大哭的頭顱強得多,那麼現在該做的事,就是在這隻鬼徹底成型之前,將新出現這隻男鬼的頭顱砍掉。
但對面似乎是早有提防,隨着血肉的增殖膨脹,有猩紅粘稠的鬼血也緊跟着一起溢出,在男鬼尚未徹底成型之前便汩汩蔓延出一片血泊,覆蓋在整具軀體上,且毫不猶豫地凝成無數薄如蟬翼的血刃,果斷衝着四面八方密密麻麻飛速斬去。
“”
宇髄天元當即目光一凝,警惕心一瞬間被提到最高誰也不知道這無數血刃的威力究竟如何,究竟帶不帶毒,但光是察覺到其劃過周圍空氣時的嗡鳴,就知曉人體肯定是會被熱刀切黃油一般,輕而易舉一分爲二。
此時密密麻麻的血刃幾乎遍佈整個空間,完全沒有留出任何閃避餘地,就算是以善逸那小子的速度也不能輕易上前,更何況旁邊還有煉獄的繼子,那小子他哥哥的實力沒那麼誇張,很難躲過,顯然這就是對面明晃晃的打算逼迫他們退後。
所以,目前應對這種情況的最優解,就是儘快發起足夠大範圍大面積的攻擊,清除這密佈的鋒利血刃,爲了留出足夠的活動空間而快速清場。
這麼想着,宇髄天元手心一翻,兩枚黑色丸子就被夾在了指尖,這是他用黑火藥製造出的彈丸,只要受到足夠力度的壓迫,就可以瞬間席捲起大範圍的爆炸,囊括整片空間,以達到清場的效果。
然而,就在宇髄天元手腕一轉,準備將這兩枚危險的黑火藥彈丸扔出去之前,側後方突然響起了讓他神經緊繃的空氣被穿透的嗡鳴聲。
緊接着,就在他的近在咫尺的地方,幾顆他格外眼熟的黑漆漆彈丸狀物體,就這麼擦着他的臉側飛了過去,在撞上空中飛舞的血刃後,引起了驟然騰起的劇烈爆炸。
剎那間,恐怖的熱浪挾裹着爆破的猛烈氣流席捲而來,將四面八方飛舞的血刃衝得七零八落,全部失了準頭,“篤篤篤”釘進了四周的地板與牆壁之中。
並且這仍舊沒有停歇,強大的氣浪繼續沖垮質量堪憂的建築,灼燒的氣流順着牆壁的碎片一同飛濺出去,將整間屋子炸成了一片搖搖欲墜的漆黑廢墟。
“轟隆隆”的聲響告一段落,灼熱的氣流將燃燒的灰燼打着旋衝上半空,空氣裏滿是木頭燒焦的味道。
提着兩隻金毛的後領口撤出一大段距離後,宇髄天元凝神看去,一片灰燼煙塵裏,隱隱能看到那隻綠髮男鬼的後背已經被燒焦了一層,透着碳化的漆黑,卻仍舊以保護者的姿態伏在女鬼的軀體上,甚至還沒忘了把那顆頭顱撿起來護在懷裏。
“”
此時似乎更應當儘快上前去,與新出現的惡鬼搏殺,畢竟這種程度的攻擊已經足夠被歸類爲“上弦”的危險程度,就算是宇髄天元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應對。
但在這麼做之前,宇髄天元最終還是沒忍住,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壓抑着想要給誰一暴慄的打算,緩緩提起右手拎着那個四個小辮的金毛,低頭盯住自己這個仍舊一臉懦弱無辜,完全看不出來剛隨手扔了直接超量危險黑火藥彈丸的繼子,額角青筋突突直跳,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磨着後槽牙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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