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 上貳之死
這一點針對無論做什麼都需要氧氣的人類而言,簡直就是致命的攻勢,並且對於鬼殺隊的劍士來說簡直就是特攻鬼殺隊獨有的呼吸法讓劍士極度依賴呼吸,並且消耗的體力越大,所吸入空氣的頻率越頻繁。
在一開始就悄無聲息將冰霧彌散到整片空間中時,童磨就已經在心中給潛入者判了死刑,根據他曾經殺死過那些鬼殺隊劍士的經驗,倘若一開始就中了他的毒,那麼只要對方打算使用劍術與他對抗,短短几個呼吸,就足以讓脆弱的人類之軀肺泡壞死,毒發身亡。
不過即便已經在猗窩座與上陸兄妹的記憶中對這個金髮孩子的速度有了心理準備,但在一剎那間,向着前方涌出的冰蓮與冰晶少女就毫無徵兆被一刀兩斷,連一秒鐘都用不上的功夫,森冷的刀刃就已經逼近到他的脖頸前,涼颼颼的寒意幾乎貼着他的皮膚,童磨也還是感到了困擾。
照這種速度,他的血鬼術尚且不一定能夠擊中對方,全把勝算壓在瀰漫在空氣中的冰霧的話,在這孩子毒發失去行動能力前,也還有一段時間,速度太快的話,縱使他的血鬼術殺傷力更大,也很難發揮出作用這個孩子,簡直剋制了他一大半的實力。
並不知道後世有一種說法叫做“刺客切法師”的常識,童磨只覺得自己對上眼前的敵人分外棘手,眼看着倒映出他面容的刃面已經近在咫尺,童磨當即迅速一口咬破自己的舌尖,毫不遲疑將一口鬼血吐了出去。
童磨的血鬼術所製造的冰霧,就是由他血液凝結後的粉末散播,因他的血液帶有劇毒,所以緩慢將凍結的粉末隨着空氣吸入肺中,與直接被劇毒血液接觸皮膚相比,必定是後者毒發的速度更快。
並且這麼做還基本都派的上用場鬼殺隊見過他的劍士沒有活着離開的,所以針對他能力的情報必定極其匱乏,假使對方真的毫不避讓,正面撞上這灘劇毒血液的話,只要沒有被這一刀徹底砍斷脖子,童磨的劇毒也完全可以讓能力壓制了他的這個金髮雙子之一徹底毒發,直接失去行動能力。
但對面這金髮的孩子分明看上去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行動上卻莫名冷靜非常,即便已經將刀鋒遞到了白橡髮色上弦鬼的脖頸邊緣,卻極其果斷地毫不遲疑側身一閃避,原本有機會一刀砍掉童磨頭顱的刀刃也不受控制傾斜起來,只斜斜地沒入蒼白的頸項,緊接着就隨着躲避血漬的慣性擦肩而過。
“”
雖然沒被一刀砍斷脖子,但在這短短的一瞬交鋒中,童磨的頸骨也被切斷了大半,只剩下一側還有薄薄的一層皮肉連接着,若非他及時反應過來用手扶住,說不定腦袋就要隨着重力和慣性歪歪斜斜栽下去,被這一層岌岌可危的皮肉連接着掛在頸邊。
“還真是令我震驚啊。”
童磨將自己的頭顱扶正,面上微笑的弧度絲毫未變,彷彿只是單純
掛在臉上的面具,用絲毫不帶其他情緒的柔和語氣開口道
“如此有潛力的孩子,如果願意成爲鬼,拋棄人類脆弱的身體,說不定在變爲鬼的第一時間,就可以替代我上弦之貳的位置。”
他對喫男人沒什麼興趣,畢竟女人在他看來更有營養,長相一模一樣的雙子變成鬼後會是什麼樣,他也還算有些好奇,所以,童磨在一開始,其實是帶着些許想將這對金髮雙胞胎轉變爲鬼,補齊上弦缺口的想法來着。
但這孩子能夠強到這種程度,尚且是人類時就足以把他逼迫至大半血鬼術都無用的地步,假如成爲“鬼”的一員說不定黑死牟的上弦之壹也可能動一動哦
童磨的心思轉動起來。
假使對面是正經的鬼殺隊劍士,恐怕在聽見童磨的發言時第一時間就會憤怒至極,畢竟他的話對於以滅殺惡鬼爲己任的鬼殺隊劍士而言,簡直就是折辱了支撐其靈魂的侮辱,直接當場震怒到不顧中毒對他發起攻擊也是完全在預料之中的事,但眼前這傢伙,卻看起來完全沒受到什麼影響。
上衣的白襟在剛剛沾染上了些許童磨吐出的血漬,猩紅的一塊,在純白弓道服布料上異常顯眼,手握造型古怪寬刃長刀的金髮少年連一丁點兒多餘的反應都沒有,彷彿童磨剛剛說的話沒有侮辱到鬼殺隊劍士的靈魂,反而只是一段不必理會的雜音一般,只是毫不遲疑重新旋身提刀,兀自低聲嘟囔着“去死”,鎏金的瞳仁由外向內蔓延着猩紅的血絲,死死盯住童磨剛被切了大半的脖領,身旁縈繞着刺眼的金色電弧,將昏暗無光的空間都隱隱照亮。
完全就是一副時刻準備再來一刀的架勢。
童磨心下一頓。
如果再來一次,他可不一定還有剛剛那麼好的運氣,只是被砍斷了一半的脖子了。
這金髮小鬼的日輪刀上還攜帶着針對鬼的毒素,慣常來講他被切開的脖子只需要瞬間就可以癒合,但此時不僅沒有恢復的趨勢,甚至還在順着斷面逐漸往四周散去灼燒,他的身體恢復的速度與毒素對軀體的侵蝕不相上下,甚至後者還隱隱要佔據上風,因爲童磨已經有了一種感覺,從脖頸開始,屬於鬼的強韌皮肉開始向着四周漸漸糜爛。
這傢伙,爲何還沒倒下
鬼殺隊的呼吸法會讓冰霧中的毒素吸入肺腔更多,他近在咫尺吐出的那一團血即便沒有直接接觸這傢伙的皮膚,但濺在貼身的衣服上,也會潛移默化得帶去毒素,如果是正常的鬼殺隊劍士,即便是毅力更堅韌的“柱”,此時也應當呼吸困難,沒了什麼行動能力纔對但這個金髮小鬼爲什麼看起來完全不受什麼影響
強烈的危機預警充斥着童磨的腦海,他當即毫不猶豫就用出了自己的壓箱底血鬼術,對扇猛地一扇,一尊數丈高的寒冰巨佛倏地拔地而起,甚至直接頂破了這棟建築的屋頂,直直地暴露進白日的豔陽中,同時也徹底成爲一大堵將兩邊徹底分隔開來的寒冰巨牆,攔截在二者中間,暫時擋住了需要近身才能攻擊到他的傢伙。
與此同時
,他也果斷用扇骨一挑,將一塊屋頂坍塌下來的木板頂在了自己頭上,在陽光灑在他身上之前爲自己營造出了一小塊陰影,毫不遲疑就向着牆角的陰影處掠去。
他也並非打不過仍舊要拼死戰鬥的類型,無慘大人又沒有下死命令,更何況他剛剛起就察覺不到與無慘大人和其他上弦的聯繫多半是他的思緒又被踢出了上弦網絡,現在這麼倒黴碰到了完全剋制他血鬼術的類型,又是極其不利的白天,趁機快點離開這個不利戰場纔是要緊事。
哪怕只是踏入山林中的影子,沒有了防止脆弱建築坍塌讓陽光泄進來的顧忌,他也不必束手束腳,那種情況都要比現在強得多,屆時無論是反擊還是撤退,也都由他遊刃有餘控制,便可以脫離這種被動的局面。
抱着這種想法,童磨毫不猶豫飛速向着與萬世極樂教最近的一處樹林的方向退去,身後的寒冰巨佛在陽光下融化得飛快,更是在落雷聲“轟隆隆”響起後自下而上整個開始破碎。
整尊寒冰巨佛猶如遭受了什麼強烈的攻擊一般,巨大的裂紋挾裹着金色的電弧,飛速順着蔓延龜裂的縫隙困擾到整個巨佛,緊接着就是巨大的轟鳴聲,於原地化爲無數碎塊砸落下來,數名在屋外的萬世極樂教信衆驟然見到這種情況,紛紛驚恐尖叫起來,四散向着外面逃去。
一道金色閃電輾轉騰挪地直接跳上了空中的大塊碎冰,在其尚未落地前以完全超出下落的速度順着向上竄去,並且飛速接近地上頂着一塊木板正在後撤的童磨,距離以極快的速度被拉進,在踏上最後一塊用於借力的碎冰時,我妻善逸的腳下猛然迸發出極其猛烈的一道電弧,以格外接近於電爆的姿態剎那間逼近。
童磨見狀,毫不遲疑又扇動了手中的金扇,冰晶少女與冰晶蓮花不要錢一樣浮出,皆化爲一路上的層層阻礙,甚至在那一尊寒冰巨佛崩塌之後,另外再有一尊巨大冰佛在凝結,只不過速度比起先前要慢上不少,也不知道是血鬼術消耗過大,還是脖頸處的毒素已經影響到了他的實力。
但如此不計消耗的應對也的確見到成效,童磨絲毫沒有戀戰,果斷衝着教會外不遠處的樹林退去,那個金髮小鬼即便速度再快,也是需要近身才能攻擊的類型,要穿過這無數阻礙也勢必要被層層阻攔,而這短短几息,也足夠他穿過這一片區域,將陽光的威脅消弭於無形了。
然而,在他即將遁入樹林的陰影時,兩把寬刃尖頭日輪刀卻毫無預兆出現在他的身後,身穿僧侶服的男人手握兩振日輪刀猛然揮落,帶着似曾相識的轟鳴聲,目標明確,直奔他頭上遮擋陽光的木板而去。
“”
童磨硬生生止住了前進的勢頭,面上的表情此刻已經沒有心思再維持了,徹底露出了他毫無任何波動的神色,他毫不遲疑向着一邊躲去,硬是頂着半邊身子被砍中的傷勢,保住了頭頂遮住陽光的遮擋物,隨後緊接着身邊猛然颳起一陣濃郁的冰霧,直奔着突然出現襲擊他的傢伙漫去。
然而在下一刻,一把格外纖細,半段都被去除劍刃的日輪刀卻無聲無息
從斜斜的方向刺出,力度弱小,只能淺淺扎進童磨的軀體一小截,看似只是對鬼而言忽略不計的小傷,連一個呼吸都不到就可以癒合,卻緊接着就讓已經退進了樹蔭下的上弦之貳猛然一個踉蹌,全身飛速從刺入的創口開始蔓延出詭異的紫色。
緊接着,空中的雷電轟鳴聲仍未停歇,只見刺目的金光猛然一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從上弦鬼的頸中飆過,下一瞬,一顆早該落地的頭顱也從脖頸上歪歪斜斜掉了下去。
即便是宇髄天元和蝴蝶忍攔住了即將逃竄進山林的上弦鬼,但我妻善逸現在卻也看起來完全沒有什麼和兩人說話的打算,縱使已經成功砍掉了敵人的頭顱,卻完全沒有停歇,兀自低聲唸叨着“砍掉頭也不一定會死”“想要喫掉姐姐的傢伙必須消失”“殺了他”之類的話,金色的雙瞳仍舊瞪地大大的,死死盯住腳下頭身分家的軀體,高高舉起濺着猩紅血漬的柴刀,重重地一下又一下不停砸下。
在鬼的身體尚未消失之前,這等兇猛的劈砍讓上弦鬼的血肉飛濺,光是看起來都是一副格外驚恐可怖的場景,比起驚悚的恐怖片也不遑多讓,即便現在是白天,豔陽高照,空氣溫暖,也仍舊會讓見識到這幅景象的人感覺後背發涼,額頂滲汗。
本來還想說一句“姐姐我給你報仇了”蝴蝶忍陷入了沉默,她靜默地看了正魔怔一樣唸叨着“殺了”“消失”“去死”的傢伙一眼,隨後轉過頭,和神色同款凝固的宇髄天元對上了視線。
宇髄天元“”
這不華麗的小鬼現在這種模樣,真不是他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