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拜見神大人！
巨大的標識光幕立在一條岔路中央，上面寫着：“左轉夜之城，右轉吉隆坡新城”。
蘇珊往右打方向盤，車子碾過了散落在公路上的垃圾，向着遠方的雨霧奔去。
【九龍之裏的爆炸事件尚未結束，我們採訪了原NCPD的司令官，嗯……請問您，關於……】
【喂，外頭怎麼回事？】
【砰！】
【啊——！】
【是誰！】
【嗶——】
【嘿嘿……各位，我們是第九區幫派，現在請大家注意了，我們要反抗軍用科技的統治，我們的信仰是荒阪賴宣，我們要像荒阪賴宣搞臭荒板一樣，搞臭軍用科技】
【有意向成爲反抗者的，請撥打熱線-96……】
【砰！砰砰砰！噠噠噠噠噠！】
【嗶——】
【抱歉各位，剛纔，剛纔是個播放插曲……那麼我們要採訪一下……】
【磁……】
【這裏是新聞54】
【九龍之裏的襲擊事件尚未解決，官方也沒有給出任何的合理解釋】
【一切的局勢我們要再看看情況……】
【不過，軍用科技爲了撫慰九龍城的居民，決定明天讓所有員工非帶薪休假……一小時】
“去他媽的軍用科技……”
蘇珊把廣播關上，轉了一首音樂。
舒緩的音樂節奏。
吉隆坡新城近在眼前。
大雨醞釀着，黑雲涌動。
高聳的樓宇撕開翻卷的雲氣，雷光在烏雲裏隆隆作響。
雨水裹着硝煙的粉末落在車窗上——歡迎來到城區。
蘇珊把車停在近郊的土路上，叼着菸捲下車，從後座摸出一把手槍，放在腰間。
她是這附近最好的醫生之一，但卻臭名昭著。
因爲蘇珊經常搶大型理療診所的生意，她是個好人，只是生錯了年代，在紙醉金迷的賽博世界，蘇珊是個另類。
不過，就算與世界格格不入，蘇珊也明白在城區內最該做的是什麼——帶上槍。
用她的話來說：在城裏，上街不帶着槍，就像大姨媽時不帶衛生巾。
“嘿，蘇珊。”
女孩上杉美智子打開黑醫診所的捲簾門，走過去接過蘇珊手中的手術用具。
“我只有三個小時，美智子。”蘇珊急匆匆的走進醫療室，開始擺弄設備：“有小道消息，大概四小時後，軍用科技要清理一批荒野的流浪者，我可不想被義體金剛的螺旋手刀給誤傷成血沫子。”
“好好好~”美智子拿起醫療單：“嗯，兩位患者，一個是軍用科技的員工，一個是我發現的患者。”
“人呢？”
“你在說哪個？”美智子拿出一個芯片遞給蘇珊：“要不你自己看？”
蘇珊把芯片插入後腦。
“瓦萊麗……嗯……無法安裝植入體的廢物，骨頭斷了，好吧，我明白了。”
這個世界大部分人都用義體代替血肉，純正的刮骨療傷倒成了稀有。
“軍用科技不會管自己的員工是死是活，所以那個瓦萊麗才委託某個名爲老船長的車販子聯繫了我。”美智子坐到椅子上，修長的雙腿架在茶几上：“但很不巧，瓦萊麗又傷了，聽說拄着拐出門時，被過路的幫派成員把另一條腿打折了。”
“她……這麼倒黴嗎？”蘇珊都驚了。
“你知道，夜之城以前有個大名鼎鼎的V嗎？”美智子說道。
“伱的意思是……”蘇珊幾乎是秒懂：“明白了，得罪了太多人，想平安的活着都不成，讓仇家生不如死纔是那些粗鄙之人的常用手段。”
“話說，我一直不明白，V爲什麼會加入軍用科技，還是辦公室文員。”
“這裏面有蹊蹺，聽說與夜之城一位中間人有關係。”蘇珊欲言又止，把芯片拔出來：“另一個患者的資料呢？”
“那位患者……有點兒……特殊。”美智子眼珠子往另一側瞟了一下：“大美妞一個，但是她的要求我無法理解，你做手術的時候自己想去吧。”
“那你倒是告訴我手術內容啊。”
“那個……她是來找你裝那個的……”
蘇珊想了一分鐘才明白過來。
“我草。”
……
【子宮外片區與血肉不能相合，有微量電力外泄】
【電源最高可達到1000伏特】
手術間。
蘇珊看着電腦屏幕的檢查結果，面露難色。
“這都什麼東西啊……”
“怎麼，蘇珊醫生，遇到難題了？”美智子帶着口罩整理手術托盤：“和我說說？”
蘇珊摸着下巴，說道：“一秒內，1000千伏的電壓能讓人體升高1587攝氏度，純鐵的熔點大概爲1538攝氏度。”
“你的意思是……”美智子看向手術檯上睜着眼睛，一副老年癡呆樣的茶白，然後她嘴角微微顫了一下：“我去……誰這麼狠毒，給這女孩安裝了這種東西？”
蘇珊饒有興致的推測道：“新型性偶芯片‘魅魔40’，可以讓子宮載體產生45度以上的溫度，她不會是實驗型性偶吧？”
美智子笑了：“這哪是性偶，用來包餃子都不用上蒸鍋了。”
蘇珊問道：“美智子，你到底是哪撿來的這貨？別藏着，我想知道風險，你是個中間人，一定有隱情對吧？”
“是啊，我是中間人……不過這姑娘……幫我幹了一件完全不可能做完的委託。”美智子幫忙敲擊鍵盤，輸入手術代碼，並講道：“幾個小時前我在垃圾場撿到她，我看她身材太好了，我本來想把她拆了賣零件，不過我差點就被她給打死，然後……她看到了我手裏的一條委託……”
【盜賊線：第一章，接近上杉美智子，完成她的兩項委託】
茶白恍惚間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
盜賊線，第一章的內容並不難，至少不像李諾那個還得自己去悟。
當時爲了加快速度，茶白用錘子抵在上杉美智子的腦袋上，直接跳過了第一章，進入第二章。
這都是跟李諾學的。
能用暴力的手段加速，就不要有什麼顧及，禮義廉恥有時候可以丟下。
【盜賊線：第二章，救走女孩“普利姆”】
……
米蘭是武器管理局的倉庫管理員。
在外人形容中，她是一個保守，沉默，有些自閉的女人。
這樣的人最適合做貨倉管理。
不過米蘭只是被逼的，她很喜歡和人交流，但若是暴露自己話癆的本性，公司有可能會把她的聲帶取走。
有一天，一羣穿着軍用科技作戰服的警衛運來一批重要貨源。
看着荷槍實彈的武裝，和進進出出的工作人員。米蘭只是做好自己應該做的——別看，然後閉嘴。
估計又是什麼機密貨源。
大公司的一切她不感興趣。
直到她從貨箱裏聽到了小女孩的呼喊聲。
別看，然後閉嘴。
米蘭讓自己麻木，就像一直以來扮演的老實人一樣。
她記得裏屋裏傳出了激烈大喊到苦苦哀求的女孩聲音，直到最後滿是絕望的哭泣。
那個小女孩可能只有十歲。
軍用科技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寶物，想把她肢解。
士兵鎖上倉庫大門，並對明顯嚇壞的米蘭說：“別擔心，一切和你無關。”
有天夜晚。
米蘭在倉庫角落裏看到了一個小女孩，黑髮，蒼白皮膚上有雀斑。
左眼褐色瞳孔無神的看着她。
右眼空洞洞的，已經被挖掉了。
米蘭嚇壞了。
因爲她知道這個女孩是誰，就是那個貨物。
女孩叫“普利姆”，這是她的編號：普利姆0號。
“你能不能幫我？”
普利姆對米蘭發出了請求。
“求你幫我。”
米蘭沒有答應，而是通知了軍隊把女孩綁了回去。
深夜。
辛苦工作了一天，米蘭回到自己的格子間。
突然停電了。
她拿出一個充電器，接上了一個小檯燈，電量足夠她發出幾個小時的微光。
無聊的米蘭看向窗外。
公司大樓亮了起來，幕牆上巨大的投影廣告屏打出美好人生的圖像。
畫面裏的人上人穿的講究，髮型一絲不苟，端着酒杯，站在一眼望不到邊的自家花園裏。
他的狗在腳下的草坪自由自在地打滾，喫着上好的合成肉。
他的孩子剛剛拿到了自己十週歲的禮物，一輛浮空汽車。
大樓發出奪目的光彩，各種絢麗的影像，層出不窮的商品展示，一切令人目不暇接，彷彿面前的是一扇美好畫卷。
變幻的光亮也透過窗戶照亮了米蘭簡陋的臥室。
照亮了坑坑窪窪潮溼發黴的地板。
照亮了發黃的電子屏牆壁。
米蘭一動不動地盯着小檯燈，燈光看起來無比的昏暗，被淹沒在外面像不要錢一樣肆意揮灑的的光輝裏。
終於，電量耗盡，燈熄滅了。
米蘭好像看到了那個小女孩求救的影子，她沉了一口氣，拿起手機，撥打了一位中間人的電話。
“喂，我是上杉美智子。”
“我……我希望救出一個孩子……但我沒錢……”
不到一個小時。
一個白色短髮的女孩找到了米蘭。
【盜賊線：第二章，救走女孩“普利姆”】
茶白看着面板。
然後從米蘭那裏知曉了事情經過。
米蘭一開始不信任茶白，或者說，她不信任自己。
她只有1500歐元的可挪用資金，剩下的錢都要還父母的維修費用。
“如果拿不出，就乾脆別給我錢了。”
茶白對米蘭這麼說了一句。
“不可思議……”
米蘭真的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會有這種送死的傢伙，她穿的不像個傭兵，而且長得很好看，四肢很纖細，新美利堅最漂亮的偶像在她面前也少了幾分姿色。
這種人，竟然不要錢，完全是送死。
米蘭知道，那個所謂的中間人一定在耍她。
直到二十分鐘後。
茶白把自己與“普利姆”的合照拍給了米蘭。
米蘭望向屋外。
窗外的摩天大樓上，光幕裏流轉變化色彩，黑白交透的屏幕上，軍用科技在九龍之裏的神學廣告打在大屏幕上。
公司宣稱，帶給員工安撫的便是一種神蹟，神蹟能改變一切，能制衡妖魔化。
米蘭忽然恍然大悟。
“原來……那位傭兵帶來的是神蹟。”
【盜賊線：第二章，偷走女孩被挖掉的眼睛，並和記者合作】
這是茶白把小女孩送到上杉美智子後接到的第二個任務。
在任務中間，她還接到了一個電話。
一個自稱是記者的女人，想與茶白做個交易。
“我認識美智子，她的事情我都知道，所以我希望私下委託你一件事，請別誤會……這件事太危險，我怕美智子被捲入裏面，能不能，幫我找一份資料。”
如果不是任務面板讓她合作，茶白一定會在一開始就把電話掛斷。
這次，茶白的任務是偷走普利姆被挖掉的義眼。
看似很奇怪，其實主要問題在普利姆身上，她是新型的改造人，據悉是爲了剋制古神代碼的實驗體，她的義眼裏有觀測古神潛在危險的資料。
並且，普利姆全身上下都是瑰寶。
如果李諾和馬爾傑發現了普利姆，這姑娘或許已經在垃圾堆裏開始重生中。
但茶白只覺得和這個小女孩同病相憐，她也是實驗型的機器人，而且更加高端。
在出發前，茶白向美智子提出了一個要求，關於手術的要求。
美智子覺得挺可笑。
而且茶白還有個盜竊軍用科技資料的任務，要送給那個記者。
難上加難，美智子覺得茶白有去無回。
不過不到半小時，她就傻了。
她聽到消息，郊外的軍用科技加強作戰營被一個白髮女人給炸了，整個過程只持續了五分鐘，換句話說，軍用科技的加強士兵隊伍，只堅持了五分鐘便被團滅。
消息得到的五分鐘後，茶白把“普利姆”的義眼照片拍給了美智子。
嚇得美智子立即把照片刪除。
“我撿了個怪物……”
然而事態沒有結束。
茶白從軍用科技的軍備處拿到了一份資料。
她前往了約好的地點，把資料交給了那位記者。
“我叫羅斯帕克，是……是以前荒板的員工。”
記者這麼介紹着自己。
她似乎是怕茶白沒明白，說的很詳細。
“畢竟我以前是個高級督察官，我也知道荒板很操蛋，但是沒辦法，相比之下，我更討厭軍用科技，討厭那個公司背後的邁爾斯總統，我知道你劫持了一個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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