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俠]我自傾城 第104節 作者:未知 不同於大部分聰明人的猜測,李澈一沒有殺張超,二沒有扶少主,主要是他覺得怪多此一舉的。 和袁紹打得火熱的曹操忙裏偷閒派人來賀喜。 曹操是個有點狂的人,早年便覺得天下英雄全是狗屁,無論是當時名望極高的袁紹,還是雄踞一方的公孫瓚劉表等人,他都覺得不能和自己比,直到李澈出世,他纔有了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隔江而望之,天下英雄,唯操與先生也。 李澈沒怎麼在意曹操的賀喜,倒是仔仔細細看了一眼曹操派來的使節。 潁川戲志才。 這位先生四十上下年紀,臉色蒼白,時常咳嗽,咳嗽時麪皮發紅,讓李澈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 上輩子他得奇書《憐花寶鑑》,雖然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攝心術上,但對於書中提及的醫毒兩道還是十分看重的,戲志才這幅模樣,很明顯是重病纏身了。 李澈想了想,給曹操寫了一封信,請戲志才帶回去。 前線打得如火如荼,曹操已經許久沒有休息好,但在得到李澈回信的時候,還是第一時間打起了精神,這些年他和李澈的交流不多,好不容易對方正式成爲了他的對手,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好好回覆一番。 李澈的信仍然由上好的絹帛書寫,曹操爲人儉樸,眉頭跳了一跳,還是用那雙摸慣了竹簡的手打開了輕飄飄的絹帛。 絹帛上攏共百十來個字,一眼到底,曹操看完,目光就飄到了戲志才的身上。 戲志才咳嗽了好幾下,這才注意到隨着主公的目光,衆人全都在看他,不由挑了一下眉,問道:“主公?” 曹操長嘆一聲,把絹帛發下,道:“給志纔看看。” 戲志纔拿到絹帛,荀彧和他關係一貫好,在他看完之後,也接過看了兩眼。 李澈的信中毫無和曹操寒暄交談的意思,只是說戲志才病重,大概過不了明年了,倘若曹操看重此人,可以拿五萬石糧來換一張治他的藥方。 絹帛傳了兩圈,一屋子的謀士神情都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前些年賣了荀彧和荀攸,最近賣了小皇帝,這回不發展販人業務了,開始保修了? 話是這麼說,曹操若沒有拿糧換人的意思,也就不會把絹帛拿給戲志纔看了,一衆謀士商議了一番,最終以曹操的拍板作爲結束,戲志才於當月被送往李營,倘若真能治好,到時候一手交人,一手交糧。 曹操打袁紹打得更起勁了,只有打敗袁紹,他纔能有充足的糧草! 近來他的頭風症也越來越不好了。 第146章 三國(13) 李澈正式掌權之後,四方人才紛紛趕來投效, 如今天下時局動盪, 公孫瓚在經歷了呂布跳反之後, 一躍從最大勢力變爲第二梯隊, 被李澈後來居上。 曹操也湊了個熱鬧, 請了天子御旨,爲李澈加封大司馬, 位列三公。 但誰也沒把這當回事。 自從曹操得了天子, 曹營遍地是高官,封賞更是隔三差五就有, 更何況以如今的形式來看, 李澈稱個帝都不算過分。 李澈不準備稱帝, 他準備稱霸。 公孫瓚遭受呂布重創,曹操和袁紹打得如火如荼, 他面臨了和當初曹操差不多的局面,打公孫瓚,必然能夠撈一大片地盤, 乃至一統北方,卻給了曹操呼吸之機,等曹操拿下袁紹,到時一南一北隔江對峙,而打曹操, 可能佔據江東, 也可能撈不着什麼好。 李澈沒給底下人過多猜測的時間, 休養一月之後,直接去攻公孫瓚。 公孫瓚原是北平郡守,後來征戰有功,佔了更大的地盤,再後來打跑袁紹佔了冀州,幾年間數次擴張,搖身一變成爲天下最強諸侯,然而用錯了人,一朝被呂布跳反,就去了半條命。 公孫瓚因自身便是一員大將,手下能用的猛人也不少,他有一支精銳輕騎,名喚“白馬義從”,動如雷霆,威震北方,更有四大上將,只不過缺了呂布,四將變三將,難免折了些威風。 聞聽李澈派人來攻,公孫瓚也不避戰,當即派遣手下大將嚴綱爲主將,趙雲爲副將,率領大軍南下抗敵。 從主動出擊變爲抗敵於外,這也是件無可奈何的事。 呂布走時帶走了大量馬匹錢糧,他倒也是個狠得下心腸的人,不僅燒燬軍營民居,更焚燒良田,北方本就不如南地收成好,被這麼一糟踐,公孫瓚的迎戰底氣大幅度下降,故而也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在裏面。 李澈派兵二十萬,公孫瓚便一狠心拿出了五十萬。 然而兵和兵之間是有差距的。 二三十歲的青壯年是兵,四五十歲帶着病,身有殘疾的也是兵,這個曹操最有發言權,他這一次去攻袁紹,氣勢洶洶,號稱雄兵百萬,實際上能打仗的兵也就二三十萬,剩下的多是埋鍋造飯的後勤保障人員還有被驅趕過去當炮灰的老百姓,公孫瓚好一點,卻也沒好到哪裏去,他的軍營裏多是上了年紀的老兵,新兵青黃不接,戰力並不高。 李澈派去的則是徐州精銳之師,年紀最小在二十歲,最大不超過三十五歲,雖號稱發兵二十萬,實則是將軍中青壯精銳盡數派了過去。 兩下一交手,差距再明顯不過。 主將嚴綱有着多年和北方胡族征戰的經驗,若論馬戰,天下之間公孫瓚認第一,他就認第二,然而徐州軍以步卒爲主,面對白馬義從絲毫不慌,以各種特製的針對馬匹的兵器將先鋒部隊打得找不着北。 以硬竹削成的兩人高的長杆快步衝刺而來,可將對面以極快速度奔襲而來的馬匹直接捅穿。 上等麻草搓的粗繩六人一組,一個照面就能拿下一個身經百戰的騎兵。 兩人合力才能打開的一種神臂弓,十步之外一發過去,人馬俱亡。 李澈這邊領兵的主將是太史慈,副將孫策,監軍郭嘉、周瑜,幾乎是壓了箱底,上得戰場之後,效果也十分顯著。 交戰十五日,嚴綱敗守高陽,副將趙雲領兵殿後,被太史慈派人追趕上,此人頗有身手,白馬銀槍在徐州軍中殺了兩個來回,被遠處周瑜一箭射在馬腿上,孫策當即攆上,將人活捉。 孫策很是納悶,問這年輕將領道:“你爲甚回頭又殺一轉來?欺我軍中無人耶?” 趙雲悶不吭聲,閉上眼睛,一副求死模樣。 見他如此,孫策也不再問了,命左右綁縛了趙雲,押回軍中。 嚴綱很有對敵經驗,知曉打不過徐州軍,便守城不出,高陽易守難攻,據城而守可以最大限度拖延敵軍時日,公孫瓚必會派人來增援。 太史慈是個正統武將,召集了衆人商議攻城之事,不料此時外間有傳令兵趕到,衆人視線頓時落在傳令兵的身上。 問:有一個多智近妖的主公是什麼體驗? 答:打仗完全不用動腦子,莽就完事了。 前線戰事瞬息萬變,通常這個時候主公如果不在前線,是很難針對情況作出調整計劃的,就像李澈假如是此時得到消息,傳令兵趕得再快,也要花三天來回,這說明傳令兵是在三天前嚴綱還沒大敗的時候出發的。 李澈要太史慈留兵五萬圍高陽,其餘兵馬立即出發,直奔公孫瓚所在的北平郡。 主公果然神機妙……等等! 這是個啥打法? 衆人面面相覷,就算是一貫聰穎的郭嘉和周瑜都是一臉懵。 敵方據城而守,原來可以不打直接繞過去的嗎? 李澈自有李澈的道理。 高陽距離北平不遠,公孫瓚得知嚴綱被圍,必定會派大軍來救,這就打了個時間差,那邊大軍向高陽進發,北平郡一空,到時公孫瓚人都沒了,再收拾些許殘兵敗將,也就不算什麼了。 話說得太透反倒沒什麼意思,郭嘉不多時就明白過來,見太史慈和孫策還是一臉懵逼,嘴角不由上揚幾分,和周瑜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 十日之後,北平郡破。 公孫瓚士族出身,不甘受辱,在大軍破城之際準備舉火自焚,被手下將領攔住,雙方僵持之際讓人包了餃子,其子公孫續率軍援救不及,也被徐州軍生擒。 公孫父子和趙雲坐了一輛囚車往徐州。 這倒不是太史慈摳,而是公孫瓚不甘受辱,想一死了之,憋着勁尋死。 第一次自盡,公孫瓚被沒收了渾身的銳器,連束髮的簪子都給擼了,胡人披髮,公孫瓚認定這些人要以此羞辱他,於是更氣。 第二次自盡,公孫瓚一頭撞向囚車,由於沒什麼經驗,除了把頭撞出個大包來,也就暈了兩天。 第三次自盡,公孫瓚準備咬舌,但還是沒什麼經驗,把自己咬了滿舌頭的血,最後被堵了嘴。 公孫瓚的兒子公孫續不知道從哪裏聽到自家父親數次欲自盡的消息,十分羞愧,於是也準備自盡,折騰了兩次之後,沒有辦法,只能把這兩父子五花大綁放在一處,由趙雲照料。 押送這一批俘虜的是孫策,太史慈大軍鎮守冀州,輕易不能動。 孫策就很納悶,不明白公孫瓚爲什麼那麼固執地認定自家主公要羞辱他,自家主公多好的一個人啊,別說他公孫瓚了,就是張超張邈兩兄弟,主公也沒說過一句重話就放他們走了,誰有那閒工夫陪他折騰。 他也找過公孫瓚兩次,試圖和他溝通,但公孫瓚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根本聽不進話,他這些日子又在鬧絕食,趙雲沒有法子,只能等自家主公餓暈過去,再喂他一點米粥。 公孫瓚是真的想死,他早年鎮守北方,組建白馬義從,胡人望白馬則避,威勢不下當年冠軍侯,天下亂世,他便順理成章割據幽州,後來又佔冀州,曾經有多威風不可一世,如今就有多落魄,他甚至不敢去看自家兒子和下屬的眼神,怕從他們的眼裏看到憐憫和悲痛。 戰場幾經生死,他從沒想到尋死會那麼難。 到後來公孫瓚也不折騰了,他認定只要自己不投降,必然會被殺死,除了要受一點奚落,死在自己手裏和死在別人手裏沒什麼區別。 囚車到達徐州境內時,受到了徐州百姓的熱切歡迎。 歡迎的自然不是公孫瓚,而是孫策。 作爲年輕的、單身的、英俊的大齡武將,孫策在徐州極其受士族歡迎,經歷過豫州一戰,即便是普通的百姓,也知道他戰無不勝的名聲。 孫策騎馬入城當日,百姓夾道歡迎,少女合歌而舞,比過年還熱鬧幾分。 迫於形勢,李澈不得不走出家門,迎了孫策半城,反倒令公孫瓚更加警惕。 這個李澈長得倒是……呸!他一定是要來羞辱老夫了! 如此年輕,又如此貌、呸,這個李澈一定十分得意,十分想要羞辱老夫來取樂! 公孫瓚看着李澈一步一步接近過來,眼裏的警惕之色越發濃重,直到李澈一步走過囚車,扶起了正要行禮的孫策。 孫策有些激動。 能讓主公這個雷打不動一年纔出一趟門的人出半城來迎,四捨五入就是出城相迎了啊! 這可是大將才有的待遇! 孫策被扶起來之後,打了打腹稿,清了清嗓子,張開了嘴,準備用他六年私塾的文化水平來表達一下感動之情。 然而李澈不準備讓他說話,搶先開口褒獎了幾句,便再也忍不下去,匆忙道:“日頭正曬,回營說話。” 孫策的激動卡了一下,隨即理解地點點頭,跟在李澈身後。 不遠處的公孫瓚硬生生坐在囚車裏看完了這場略有些倉促的君臣相得。 公孫瓚有些懵。 這就是徐州的歡迎凱旋武將的方式嗎? 第147章 三國(14) 公孫瓚父子被關了整整三天。 期間除了送喫食的下僕來過幾趟, 再也沒有旁人過來, 彷彿他們就那麼被遺忘在角落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