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俠]我自傾城 第125節

作者:未知
不過就算是李澈,也沒想到大赦的日子會來得這麼快。 遼國久歷戰事,即便剛剛和女真戰過一場,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擊敗的,傳來捷報的是吐蕃戰場,因爲實在很難從宋國的降將裏挑出什麼好苗子,李澈便命喬峯帶兵,打的其實是拿人頭堆的主意,不料喬峯看似粗豪,頭腦也不是很靈活的樣子,上了戰場卻完全換了個人,他原本率領丐幫一衆弟子時就很有威望,入了軍中更是人人敬仰,不多久就拿下了吐蕃半境。 之所以拿下半境就要大赦,是因爲吐蕃皇室被喬峯一窩端了。 吐蕃國師鳩摩智自詡武功出色,也不是喬峯的對手,被打傷之後灰溜溜逃走了。 此事過去不久,有關李澈的消息卻忽然在江湖上傳播開來。 竊國的那個李澈本名慕容澈,乃是慕容世家的養子!慕容世家當年陰謀陷害天下英雄,挑撥宋遼戰爭,如今卻還是讓慕容家的人得逞了! 李澈不用問都知道這消息是從哪傳出來的。 慕容復才從西夏回到燕子塢不久,前番亂局之時,他也趁機收攏了不少江南富戶的家業,此時消息傳來,令一直心情大好的慕容復失態地拍碎了面前的桌案。 慕容復對李澈的印象不多,他每次歸家,但見李澈不是喫喝玩樂就是閉門睡覺,莫說什麼帝王氣度,就是尋常人家的上進子弟都比他要勤勉,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怎麼就會忽然得到了宋室江山? 慕容世家祖祖輩輩惟願復國,他以復爲名,復國的執念大過了任何人,甚至於能夠拋舍姓氏尊嚴,如今他拋棄一切都做不到的事情卻被一個從未瞧得起的人做到了,這種滋味,當真可恨! 江湖上的傳言一開始只是那些入了監牢又被放出來的江湖刺客放出來的,後來就慢慢變了味道,李澈得國不算正,卻也是憑着算計和籌謀一步步得來,卻被傳成了偶得昔年秦皇玉璽,天下至寶和氏璧,因此能竊宋室,使得一份失落多年的寶物重新映入了衆人的視線中。 明眼人自然不信這個,和氏璧真那麼有用,還輪得上什麼宋室?天下沒準都傳到秦幾十世了。 但江湖人還真就信這個。 自謠言傳出,李澈就遭遇了比先前更加猛烈的刺殺,即便身份暴露之後,連帶着也暴露了李凝,但就是有人認定自己天命所歸,要來試試運氣,不出意外都做了李凝的刀下鬼。 江湖人這種東西,殺一茬長一茬,殺一茬長一茬,就算是李澈都沒想出什麼好辦法來,從得國之初到吞併吐蕃,大理,徵遼滅金,一統草原部落,再到四海昇平,天下禁鐵,也還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有江湖人出現來殺他,又或者是來偷什麼不存在的和氏璧。 直到晚年的時候,李澈也沒給一直兢兢業業搞事的慕容復一個眼神。 泥鰍心再大,也掀不起風浪。 第177章 青蛇(1) 清明時節雨紛紛。 饒是李澈不大喜歡下雨天, 也覺得這個時節下幾場雨正應景。 西湖雨景比之別處更有韻味。 李凝坐在船艙裏百無聊賴地看雨景,少女雙眸裏帶着淡淡的冷意, 一臉漠然。 李澈從前覺得她和自己不像, 如今越來越像,他倒是不那麼高興,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也有三五年了, 除了練武,李凝幾乎斷絕了外界的任何的交流,平時也只有他開口, 她纔會願意和他出來走一走。 這是反着過來了。 幾年前他們一道醒在杭州西湖岸邊,按身體的年紀算來,倒是沒什麼大的變動。 總歸都很年輕。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李澈已經不再計算年歲, 即便稍微想一想就能算出來,他也不願去算,怪煩的, 像是無端端成了個妖孽似的。 來到這裏之後,李澈索性不再去忙別的事, 簡簡單單做些生意,天氣好的時候就帶李凝出去曬曬太陽,也不走遠, 畢竟世間風景大多殊途同歸, 哪還有什麼景是他們沒見過的呢? 李澈自個兒出神了半日, 忽然畫舫一震, 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李澈僱來彈琴唱曲的名妓卻很有幾分見過世面的模樣,只是稍稍停頓一下,悅耳的絲竹之聲便連同柔柔的歌聲在湖面上響起。 人聲借水聲,倒比平日更動聽。 這大約是杭州身價最貴的彩雲姑娘接過的最奇怪的單子。 自來名妓都有些擡高身價的小手段,例如前幾年只賣藝不接客,例如只接樓客不接外宿,但終究是要向銀子低頭的。 一般的單子在樓裏睡過就算,花了大價錢請姑娘外宿,要麼就是接待不便去青樓花銷的貴客,要麼就是別有花樣,收了人家一千兩的金票,彩雲本已是決定哪怕還剩一口氣,都不會讓客人掃了興致的了。 不料來了之後,並沒有什麼需要接待的貴客,也沒有幾個湊在一起琢磨花樣的惡客,有的只是一位神仙似的公子,要她唱些小曲給裏間喝茶的姑娘解悶。 彩雲也不敢多問,撿了些閨情風雅的小曲唱着,不知什麼時候,連稍稍不太整齊的衣裳都被她攏得緊緊。 李澈派人去外間看了一趟,回來報說是一艘小船撞上了,如今是清明時節,不少人家要去過墳,趕上大雨又急着歸家,湖面上船隻多了去了,難免有些磕碰。 李澈並不在乎這一點小摩擦。 畫舫主人不要索賠,這對擺渡的老船伕來說,也可以說是逃過一劫了,他連連向那家僕道謝,又問善人名姓,家僕懶怠地擺手說道:“我家公子日進斗金,豈會計較這三瓜兩棗的,老人家去吧,留點神以後小心些。” 說完,打了個哈欠。 別說,這綠珠閣的花魁娘子唱得挺好聽,就是聽久了讓人困得要命。 老船伕千恩萬謝,想到船上還有客人,鬆了口氣,撐船離遠了些。 尋常擺渡用的船隻不大,兩三個人倒坐得,如今三個船客分坐兩邊,卻是個二十來歲極美的婦人帶着個俊麗丫鬟,盈盈含笑,柔聲細語,朝那對面的年輕人道:“那船主人倒是心善,合該日進斗金的。” 年輕人相貌也好,聞言並不敢去看婦人容貌,只含糊應了一聲。 婦人嘴角微勾,含嬌帶媚道:“奴家去爲亡夫上墳,原也是幾步路的事,不想遇着風雨,卻不曾帶銀錢,官人可否暫借一二,奴家家住雙茶坊,夫家姓白,問問便知,跑不得官人去。” 年輕人起初吶吶,等反應過來,卻是連連點頭,又道:“一點船錢,算不得什麼的。” 婦人便又笑了,一雙媚眼宛帶細鉤,鉤着人心癢難耐,又不敢去看。 倘若這時年輕人擡一擡頭,除了千嬌百媚的美婦人,只怕還要看到那俊麗丫鬟眼裏的冷意。 世間道法萬千,妖鬼滋生,這一條小船上,除了年輕人和老船伕,便再沒個人了,美婦人原是一條修煉了一千五百年的大蛇妖,因見凡人美色,便動凡心,化成個婦人模樣,欲和這年輕人做一場夫妻,因沒人和她搭戲,便從西湖橋下拖出他這條青蛇妖,要他化成女相,給她做個丫鬟。 他也是千年修煉,不曾犯下罪行,一心修仙得道,不料被拖入這場紅塵是非,五百年的道行差距令他當機立斷放棄反抗,然而演技是天生的,他除了能給自己化一張笑臉,旁的什麼都裝不出來。 也就是這白蛇妖媚色入骨,常人一見便恨不得把眼珠子落在她身上,若是細看,自然會發覺這個叫青青的丫鬟一張笑臉壓根不動。 白蛇滿意地打量着這個鮮嫩可口的小許官人,她修煉有成不久,正是向道之心最薄弱的時候,今日一見這人便生了心思,相貌倒在其次,妖物的模樣少有差的,她最喜歡的還是這年輕人身上的陽氣。 還是個在室之身呢。 一看就知是個可擺弄的小東西。 白蛇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合心意的地方,嘴角越彎越大,險些咧到耳後根。 青蛇一張死板的笑臉,伸手替她遮了一下。 白蛇立刻收斂嘴角,在小許官人看過來的時候,便又是一副嬌俏丫鬟替主人攏發,主人娘子淺淺含笑的美妙畫面了。 不久小船靠岸,白蛇輕捏術法,驅散了本就是她招來的風雨。 不多遠的岸邊,畫舫也靠了岸,正巧風停雨住,李澈便下了畫舫,李凝跟在他身後,踩他走過的路。 李澈走過的路有岸邊青草遮蓋,沒人注意他所過之處雨水乾涸,地面幹得發硬,並不髒鞋。 連兩個妖物也沒注意。 白蛇本是無意掃了一眼過去,先前靠近畫舫時她就聽見了那靡靡的樂聲,人間紈絝她見得多了,並不在意,然而就是那麼一眼,她卻呆怔住了。 西湖岸上,公子青衣。 她見過妖,也見過仙,西海的龍子,男相的觀音,同門的師兄……沒一個比這人好看。 美色還在其次,最打動她的是這人的眼神,清澈得彷彿水洗過的天空,溫柔得像是春日裏帶着花香的暖風。 白蛇忽然很想給這個人生一窩小蛇蛇。 先前同船的許小官人也怔了一怔,隨即頭垂得更低了,竟是連一眼都不敢多看似的。 只有青蛇毫無反應。 他只是一條蛇,雖然修煉出了人形,但並沒有屬於人的審美。 晚間時候,許小官人忘了去取船錢,好在白家娘子也忘了借錢的事,壓根就沒去。 青蛇冷眼看着白蛇用蟒蛇身在地上打滾發瘋,只覺得入眼的都是荒唐。 一個修煉了一千五百年的大妖,居然在見過一個男人之後沉迷成了這個樣子,除了每天例行的偷窺,甚至連上去問問人家要不要和她生小蛇都不敢,就知道待在窩裏打滾。 青蛇閉上眼睛認真修煉了一會兒,等他睜開眼,卻見白蛇正對着鏡子變化面容。 妖物化成人形並非隨心所欲,就像人生來有一張臉,妖化形時也是一張天生的臉,叫做人形本相,有美妖,自然也有醜妖,至少青蛇就覺得自己的人形本相醜得要命,眼睛上面要長眉毛,鼻子挺得高高,嘴也沒法咧得吞下一條魚,奇怪得要死。 白蛇一直都以本相示人,認爲幻相再美也美不過本相,但見過那位李姑娘之後,她就對自己的本相不滿意起來,以她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出那李姑娘是人非妖,那張比天上仙子還要美麗許多的面容竟是天生的。 白蛇對着鏡子擺弄了多時的幻相,又把李姑娘的容貌幻化出來,想照着捏一張相似的,卻對着哪裏都下不去手。 這張臉上,何曾有一絲一毫的缺陷。 她若是男身,必然也要爲了這樣的佳人癡迷。 白蛇一時眷戀一時沮喪,看着青蛇眼裏只有發瘋兩個字。 足足折騰了十幾日,白蛇才勉強化出一張合心意的幻相來,她也不再執着於要和李凝比美,而是朝着成熟美豔的方向去幻化,畢竟對於妖來說,一次不成,還有下次下下次,總有能讓李公子喜歡的那張臉。 青蛇沒有捏臉的愛好,卻還是被強逼着換了一張,理由是怕李公子還記得那天的相遇,萬一認了出來,不好解釋。 青蛇覺得那天的情況,除了白蛇一直在盯着那兩人看,別人可是一眼都沒看過來的。 青蛇嘆了一口氣,繼續修煉。 以白蛇這個壞道行的速度,他大概很快就能修煉有成,從這條瘋蛇手裏逃出去了。 白蛇換了張臉,做足了心理建設,又盜了一筆官府庫銀抹去印記,買下了一座緊鄰李府的宅院,仍舊自稱寡婦,她在人間見識無數,自然知道比起未出閣的少女,還是這樣的身份更容易招惹男子惦記,她圖的又不是旁的,李公子那樣的品貌,即便只是和她逢場作戲睡幾次,也是她賺了的。 搬進新宅的第二日,白蛇就嫋嫋婷婷地出門了,正值李澈出門辦事,她也令車伕跟上,一路綴在後頭。 第178章 青蛇(2) 杭州風景獨絕, 最好的酒樓也是最好的觀景之處,今日李澈是赴宴。 自古政商不分家, 商人想安安穩穩做生意, 打點關節是少不了的,李澈對生意並不上心,除了短銷鹽, 此外便是一些珠寶絲綢之類的雜貨。 賣鹽和其他生意不同,要經過官府認證,官府每年給各地州府分發鹽引, 分爲長引和短引,鹽商花錢從官府手裏買鹽引,就可以售鹽,手裏有多少鹽引就能做多大生意, 長引可以遠銷其他州府,短引只能在本地出售,李澈做的就是短銷生意。 但不管長銷短銷, 和官府打好關係是基礎。 所謂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杭州知府許文聘新官上任一年不到,身家卻早過了這個範疇,自他來到杭州之後, 就把手伸向了鹽課, 鹽商無論大小, 都要從他手裏花十倍價錢買鹽引。 兩月之前, 有個鹽商轉託人把家中女兒瞞成賤籍贈給許文聘做了妾室,不久就搖身一變成爲了杭州鹽會的會長,如今州府裏六成的鹽引都在他手裏。 李澈倒不在意這個,他也不是隻做鹽業,何況不管別人手裏有沒有鹽引,總不會短了他的。 今日便正是許文聘請的客。 李澈和許文聘相識不到一年,這人自稱學過一點相面之術,認爲李澈不是久居人下之人,不惜折節同他下交,旁人若得知府青眼,早就千恩萬謝,李澈對許文聘的態度倒是很淡,除了正常的交易往來,幾乎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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