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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櫻桃煎
“嗯?”她腦袋懵了瞬。

  “那些祕方。”

  “……”令約噎了噎,弱聲嘟噥,“我哪有那麼厲害?”

  霍沉一聽,舒了心,又扯來幾根狗尾草,快到小院邊上時才編好交給她,一本正經道:“在一起做個伴。”

  是隻更大的狗尾草兔子。

  令約失笑,接來手上讓兩隻兔子碰了碰耳朵,再擡頭時,是教葡萄椽下引吭高咕的咕嚕引去注意。

  綠葉繁茂,投下的大片陰影裏站着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可可愛愛!兩隻兔兔tla!

  然後我覺得我可能做不到日更到完結了,碼字速度實在追不上存稿消減速度(每一章都在拼命磨,呆滯.jpg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琚年1瓶。

  第52章一枰棋

  來人正是霍洋。

  自從他上回當着衆人面犯病以來,兩人還是頭次見他。

  令約下意識看向霍沉,莫名的,看不出什麼情緒,只好揮了揮綠茸茸的兔子,回前院去。

  仲夏將至,早杏也已成熟,霍洋來竹塢前順道買來一籃,眼下擱在木椽邊,被太陽照得金燦燦的。

  霍沉瞥上眼,走進椽下請人重新落座。

  桌上擺着阿蒙備來的茶果,霍洋不曾碰過,霍沉坐下後徑直倒了兩杯半熱的茶,送一杯到他面前:“大哥緣何來此?”

  霍洋從方纔見到的事上回神,擠出個不像笑的笑:“今晨出府前恰巧撞見鮑管事,父親臨時差他備酒,他遂請我向你傳些話……”

  霍沉轉着杯盞輕笑聲:“我若沒記錯,大哥纔是府上少爺罷,幾時落到需替一個管事傳話。”

  對上霍家人,霍沉一貫牙尖嘴利,即便是小時候與他同病相憐的霍洋也不例外,甚至,每每對上他這位大哥,他總會有那麼一兩瞬覺得是在看自己。

  他不想自己懦弱至此,不論他是霍沉還是霍洋,都不該懦弱。

  可就是他在意得不得了的事,霍洋看起來半點不在意,還弱弱摸了摸茶盞補充句:“事關你母親的玉。”

  “……”

  霍沉語塞,收起眼底的漫不經心,盡力轉變得自然:“大哥請講。”當然,還是有些許不爽,忍不住提議句,“下次有什麼話煩請大哥一次說完。”

  霍洋“哦”了聲,如若不是表情誠懇,霍沉幾乎以爲他是在扮豬喫老虎,有意捉弄他。

  “鮑管事要我轉告你,他春日裏常犯頭疼,實在記不得在哪兒見過那塊玉,還是近日父親生辰將至,他預備邀姨娘回府時纔想起……似乎是在姨娘院裏一個婆子那兒見到過。”

  “回府?”霍沉疑問。

  霍洋知他並不關心府上的事,哪怕是私底下派人打探消息都是不可能的,便向他解釋番。

  原來,霍府那位李姨娘——霍濤的母親——早在兩年前就帶着孫兒搬離霍府,住去郊外的別院裏,每年只霍遠生辰時回來一趟。霍遠不把這位年老色衰的妾室放在心上,由着她去,更甚覺得她不在府上自己過得還要愜意,至於孫兒,他連兒子都懶得理睬,何況是隔着輩的孫子?

  “孫兒?”霍沉額角跳了跳,有些事實在突破了他的想象。

  霍洋鎮定抿了口茶,又做解釋:“二弟……二弟他兩年前喜得麟兒,孩子的孃親是忘塵閣的如夢姑娘,如今也跟姨娘住進別院。”

  霍沉消化會兒,搖頭正色:“接着說罷。”

  “噢。”霍洋說回玉佩的事。

  鮑聰那頭回想起這事後,因不確定究竟是不是那婆子偷拿去,便把那日在九霞齋見到的玉佩畫將出來,派了個小廝去別院悄悄打聽,果然昨夜裏得了消息。

  那婆子生性愛顯擺,離了霍府更沒個約束,這玉佩早就在廚裏兩個婆子那兒炫耀過了,稍加打聽便得了準話。

  鮑聰囑咐說暫勿打草驚蛇,那小廝就以鮑聰的名義將那兩個婆子打點妥當,回來傳話。

  “今早鮑管事想來,便是想問三弟打算如何處置那婆子。”

  霍沉靜默,連鳥架上的咕嚕都學會審時度勢消停下來,過了會兒,他道:“改日我要見她。”

  當年他住在蒼莨館,李姨娘院裏的人就算再膽大妄爲也不會闖他的居室——畢竟那是他那位什麼也不管的父親難得立下的一條規矩。

  而他的玉佩始終藏在孃親的梳妝匣裏,臨走前一日才取出。

  他明白記得,他將兩塊玉佩放在一起,並且執意認爲直到臨行前兩塊都在行囊裏,又怎會落了一塊到了李姨娘的婆子手裏?

  其中必有波折,他需要問問。

  霍洋不問緣由,只點頭:“我回去便轉告鮑管事。”

  “……”霍沉忍了忍,沒忍住,“我記得大哥從前功課不錯。”

  霍洋愣住,顯然沒料到會從他口裏聽到這樣的話,或說,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有人與他提及往事,並且說他兒時功課不錯。

  “三弟爲何提起這事?”

  “我是想,大哥業以及冠,有些事便無需過分倚賴鮑管事,大哥意下如何?”

  “三弟誤會了,”霍洋漲紅面龐,“只是這事最先是鮑管事做的,我若不轉告他於理不合。”

  “……”

  霍沉揉了揉眉心,想不通自己從哪處撿來的熱心腸,不厭其煩道:“我指的並非此事。”

  他雖不過問霍府家事,生意上的事卻知曉不少,直問道:“你如今管着城北的生藥行跟灑金街的解當鋪?”

  “正是。”

  “兩間鋪面每日得益幾多,每年每月合計幾多,你可知曉?”

  聽到這兒,霍洋隱約猜到了他要說些什麼,垂眸道:“從我管事起,鮑管事幫過我許多,算是我半個師父,他替我盤算料理,絕不會弄虛作假。”

  可惜他還是理解錯。

  “我談的並非鮑管事爲人,而是大哥獨當一面的能力。”

  擲地有聲的一句迫霍洋擡頭,侷促勁兒又冒將出來。

  “鮑管事管的可不止大哥一人,他堪過不惑之年,卻老得厲害,你當他還能爲你主持多久?”

  霍洋脣瓣微翕,沒說出話,霍沉也收起他的爛好心,言盡於此。

  好一會兒,才聽霍洋道謝:“多謝三弟提點,往後我……”到底沒能說出句激越話語,停頓會兒,他轉了話鋒,“還有一事。”

  霍沉不接聲,示意他直說。

  “你大抵不知,近日二弟從揚州府領回個瘦馬帶回府上,父親無意中見到,喜歡得不得了,如今兩人爭風喫醋,鬧得府上雞犬不寧。”

  此事荒謬,即便霍沉覺得與他無關,也還是會以事外人的身份爲這兩人語塞一陣。

  霍洋臉色越發凝重,握上茶盞以緩解某種畏怯:“從春日裏父親痊癒起,他們就撕破臉,府上下人們都在傳,二弟與父親互相揚言要殺了對方。”

  聞言,霍沉不禁想去那日在木作坊後巷遇到霍遠的事——

  “可我活不了多長時日了,他們都想殺了我……我看見了,他們都發了病,都在夢魘,眼裏全是殺意,他們都想殺了我。”

  是以,霍沉冷不丁地問上句:“你呢?”

  話落,但見霍洋端茶的手一顫,猛的從座上彈起身,茶水翻了一手,幸好已經不燙。

  霍沉仍在接着說:“你也想殺了他嗎?”

  霍洋掙扎在原地,良晌答道:“我不想,也不敢,但我知道另一個我想……你知道嗎,我身體裏還住着個鬼。”

  他說話時目光閃爍,“有一晚我犯了病,我拿着匕首去找他了,最後是被鮑管事發現帶回院裏的,若不是他,我大概已經進了地牢,或者被父親打個半死。”

  他說完打了個哆嗦,又陷入沉默之中。

  迂久,一陣熱風吹過,葡萄椽頂風鈴搖響,他忽地神思清明過來,不再說什麼,只跟霍沉拱手告辭。

  霍沉靜坐不動,目送他向外去,約莫七八步時,霍洋又回過頭來。

  “那你呢,你想他死嗎?”

  霍沉面無波瀾,窺探不出甚麼心情,只用極平淡極平淡的語調答他,想。

  “……如果明知道會有人殺他,卻不阻攔那人,你我都是幫兇,倘使後悔,便是一輩子。”他像是在說服霍沉,又像是在說服自己,說完後真正告辭離去。

  雲影徘徊,木椽下忽明忽暗。

  霍沉從盤中取出顆琥珀紅的櫻桃,捻着櫻桃蒂轉了幾圈,在沒人看見的地方,皺起眉頭。

  他是不會多管閒事的,就算霍遠真的死了,也是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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