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寵(重生) 第22節 作者:未知 “一切都在進行當中,還算順利,殿下放心便是。” 蘇慎言滿意的嗯了一聲,對他的能力頗爲肯定,“放長線釣大魚纔是硬道理,此事交給你,我甚爲放心。” 後面的蘇提貞沒再聽了,她跌跌撞撞的重新回到書房門口,將又髒又溼的襪子取下拎着,光着腳踏進屋內關上門,只覺得整個人墜入了高深的冰窖,冷的她發抖。 這個時候,一切的疑問都得到了回答。 怪不得八月十六早上她去放他,較於擄走時的他態度大變。 將計就計? 放長線釣大魚? 真是一出好戲啊。 他還是他,根本沒有任何的改變,只是比起前世來,他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 所有的說辭都是他矇蔽她的伎倆。 不能聽信一丁點。 聽到外面有動靜,蘇提貞連忙往裏間走。 門發來聲音,卻沒被打開。 她腳步一頓,仔細聽了一下,是鎖門的聲音。 看樣子是因爲蘇慎言突然來,這書房的門沒來得及鎖。 不過即便如此,這房間還是那般中看不中用。 蘇提貞推開密道的門回去,回到內室,她只覺得雙腳仿若沒了知覺。 擦了擦腳,在炭火盆高處暖了好大一會兒才覺得舒服了些。 她的雙手撐在自己的身子兩側,微微仰起了臉,只有這樣,眼睛裏的霧氣纔不會變成水下來。 * 送走了蘇慎言後,沈斐端來一杯安神茶給沈既白,“三爺,慕家八月派內應到我們的陣營中,起先您讓給其錯誤的導向,自從中秋節後又一直給其對的消息,若三殿下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咱們的。” “他又不知那人是誰,如何確定消息是從咱們這放出的?” “這事兒先不說,就說跟侯府聯姻這個事兒,他今兒這番話,明顯是讓您不要再有任何動作反對婚事,好好等待明年六月成婚,到那時候,您是結還是不結?” 沈既白將茶杯放下,徐徐道:“就算我肯結,那也要看方瑞珠有沒有命跟我結,有人不會讓她活到那一天的。” 沈斐糊塗了,“誰?您是說嶺平公主嗎?” 沈既白不悅,“在你心裏她就是這樣的人?” 嚇得沈斐忙解釋,“屬下的意思是隻有在意您纔會阻攔您的婚事啊,除了嶺平公主,屬下倒不知還有誰了。” 沈既白的面色有所緩和,“哪怕她與侯府勢不兩立,她也不會隨意殺害方瑞珠。具體是誰,屆時你便知曉了。” “恕屬下直言,就柳家這件事上,屬下覺得嶺平公主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她與太子殿下已經快被衆多敵人追上了,別人一心想要置他們於死地,她再婦人之仁,除了等死,再無別的路可走了。” 沈斐問,“三爺把賭注全押在她們姐弟身上,值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值不值呢?” “可是……試錯了就再無機會重來了。” 沈既白輕笑,“不管是什麼結果,都是要死人的,只看死的是我們還是別人了,你害怕嗎?” “屬下不怕死,屬下怕的是三爺到時候兩頭不落好。” 對於這一點,沈既白毫無後顧之憂,“太子殿下若是非不分,就算有朝一日他坐上了那個位置,也不會長久的。” 沈斐想了想,“也對。” …… 次日天空不但沒有放晴,反而下起了雪,只是風停了。 高氏獨自坐轎子來了,再晚來片刻,沈既白就去衙門了。 母子在門口遇見,高氏說,“有話對你說,屋裏去。” 不等沈既白說話她先往院內走去了。 望着母親的身影,沈既白讓沈斐暫且在這等着,也往裏走去。 屋裏的炭火已經滅,但暖氣還在,暫且不會冷。 高氏坐下,“早起三殿下差人去府裏送了信兒,說與侯府的婚事你不再反對了,你父親讓我再來問你覈實,確認是否當真如此。” “三殿下都已送了信兒,母親何須再跑這一趟?” 高氏其實是想給自己一個臺階下,才藉此理由過來的,“總得再問你一遍纔行。” “是,我不再反對了,母親還有旁的事兒嗎?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 “你着什麼急?我算着時間呢,再說會子話你也不遲到。”高氏指着椅子,“你且坐下,母親有話對你講。” 沈既白把官帽放在桌上,掀袍坐下,目不轉睛的盯着她。 “你姐夫出事至今,你二姐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一提起就哭,你是大理寺的,也想辦法找找他人主使的證據,好爲你姐夫開脫罪名。” “事情過去半個月了,況且陛下那邊已找到了確鑿的證據,想要推翻陛下手中的證據談何容易?” 高氏快言快語,“再難也要幫忙,難道你就忍心看你姐夫被處死?你二姐現在還懷着孩子,你忍心你外甥一出生就沒了父親?!” “聽母親這番話,父親到現在對查找幕後主使一事仍毫無頭緒了?” “你父親說若實在找不到幕後主使,誰挑起來的這事兒就讓誰來承擔。” 沈既白垂眸,“此事事關重大,父親還是謹慎小心的好,別沒幫姐夫成功脫罪還把自個兒搭進去。” “你父親心中有數。”她叮囑,“你要跟三殿下處好關係,將來我們極有可能成爲一家人。” “我早就猜到父親打算把希音送進宮裏了。”沈既白淡淡的說,“兒女的幸福算什麼,能成爲他手裏的好棋纔是要緊。” “我不許你這麼說你父親,光耀沈家的門楣很重要,讓你們娶好嫁好同樣重要,希音若成功嫁三殿下爲妻,將來三殿下登高位,那希音可就是皇后了,這是多大的榮耀?怎麼到你嘴裏都成了棋子?” 沈既白知道跟她多說也無益,他拿起官帽站起,“我趕時間,就不多跟母親多說了。” “既白,先別走啊,我還沒跟你商討下月你的冠禮之事。” “母親看着安排就是了。” 高氏也沒在此久留,隨後回了沈府。 “母親,您見着三哥了嗎?” “見着了。”高氏順便告訴沈希音,“你三哥對侯府的婚事不反對了。” “爲什麼不反對了?”沈希音對其中緣由並不知情,“您是怎麼說服他的?” “我沒說服他,是他自己想通了。”高氏坐下,舒了口氣,“我瞧那方姑娘也是個乖巧的人兒,你三哥沒怎麼跟她接觸,等以後日子長了,他會更加覺得這門婚事好,這距離成婚還早着呢,有夠他們相處瞭解的。” “雖然比不上煙柳,但瞧着也不錯,只可惜煙柳了,就要嫁給別人了。” 高氏遂問,“嫁誰啊?” “趙家的二公子趙賢良。” “什麼?”高氏呵了一聲,“溫家怎麼想的,怎會讓她嫁給經商的?” 士農工商,不管經商的多有錢,還是會被看不起。 “趙家買賣做的挺大,溫家想必也是經過權衡利弊的,這個事兒早就提了,煙柳心裏有三哥一直拖着,聽聞三哥婚事定了下來,她也不想再等了。” 高氏嘆了口氣,“我還挺喜歡那孩子的,到底是我們沒緣分不能成爲婆媳,定的婚期是什麼時候?” “跟我三哥的生辰一天。” “看來是她要求的,難得對你三哥一片心,等她大婚那天,咱們得好好備份禮。” 沈希音答:“備禮什麼的就要母親您張羅了。” “你二姐起了沒?” “還沒。” 高氏叮囑她,“你好好開導開導她,肚子裏的孩子再有個三長兩短,她更是傷心。” “母親,我曉得的。” * 回宮的路上,蘇提貞在馬車裏睡着了,阿嫵看她眼下一片烏青,想着她昨晚肯定沒睡好,心裏自責不已。 到了傾雲宮,紫屏想喊蘇提貞,被她攔下了。 “讓公主在這睡會吧,醒了估摸又睡不着了。” 紫屏點頭,給蘇提貞仔細蓋了蓋毯子。 馬車裏有暖爐,倒也冷不到哪裏去。 蘇提貞睡到巳時才醒,這會已半晌午,“怎麼沒喊我?” “奴婢見公主睡的香甜,便沒讓紫屏喊您。” “外面雪還下着麼?” “還在下。” 倆丫頭先下了馬車,再扶着她慢慢下來,地面已經厚厚一層積雪,腳踩在上面發出咯吱的聲響。 林嬤嬤撐着傘舉在蘇提貞的頭頂高處,一路迎着她回了屋。 “公主,今早泰寧殿傳來消息,說陛下大後日要啓程前往您的封地巡幸射箭冬獵。” “去嶺平?”蘇提貞瞬間起了戒備心,“這麼冷的天,天寒地凍的,不好好待在宮裏頭瞎跑個什麼。” “說是今年沒秋圍,陛下一時興起,想要去轉轉。” 幾乎每年的秋季蘇清修都要圍場秋獵,恰好秋天季節舒適,已成慣例,今年因爲他太過於繁忙便一直沒去,她只當他今年取消了。 “搞不好是蘇慎言給他提議的,柳家的事兒想給咱們設局。” 林嬤嬤也覺得有可能,“柳家父子遲遲沒處置,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