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寵(重生) 第138節 作者:未知 “兩刻鐘前。” 沈既白令夫妻二人先照看着,他自己則穿過書房進了密道去了公主府的內室。 他到的時候,蘇提貞正在午睡,紫屏剛要出聲被他噓了一聲,眼神示意她去外間。 沈既白在牀沿坐下,攜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 動作雖輕卻也足以讓她醒來。 瞥到他手上的傷,蘇提貞立馬坐了起來,“你右手怎麼回事?” “沒事, 小傷。” 她仔細查看布條上滲出的血印, “口子不小呢, 怎麼傷着的?” “回府的路上遇見一疾馳的馬車, 沈斐說趕車的人是我那前表姐夫。昨日我聽聞他得了不治之症,診斷出來已有好幾天了,雖說身子狀況還未糟糕的不成樣子, 但這種情況下伯爵府怎麼可能讓他一人駕馭馬車呢?估計是偷出府的,儘管心有疑問卻還不至於讓我攔下他。主要是他駕車過於太快,完全不顧路上行人, 有個孩童差點被撞上。想攔下他對方不但絲毫未停,反而變本加厲揮鞭抽馬,一直追到了城外才給強行攔下,幸而路上未傷着人。” 蘇提貞把藥箱拿來,給他重新上藥包紮。 一邊小心解開布條上的繫結一邊問:“然後呢?” “怪不得他要自己駕車,原來我表姐和外甥女都在馬車裏面,還有兩個侍女,四人都被綁了手腳用布塞了口,除了我表姐,其她三個都暈了。” 蘇提貞動作一頓,神色凝重,“就是他傷的你?” “我剛發現表姐她們,剛要讓沈斐把他拿下,誰知他竟抽出匕首來,倒不是對準我,而是朝馬車內我表姐而去,他人已進了馬車內,踹是踹不下去了,沈斐情急之下抽出短刀紮在了他後背處,我在這一側抓住他的衣服將其給拖了下來,奪匕首時,不小心被劃傷了。” “除了手之外,還有別的地方受傷嗎?” 沈既白搖搖頭,笑笑:“沒了。” 說不生氣是假的,她跟蘭若離關係一直都很不錯,生孩子前蘭若離還來公主府探望了她好幾次,雖說未見面,只隔着門交談,關懷是確確實實的。 “都得不治之症了,還不知道給自己積點德,幹出這等豬狗不如之事來。他跟蘭大人都和離那麼久了,爲什麼要這麼做?” “據表姐說,因爲外甥女身子不適她今日休假,兩個侍女一個在廚房做飯一個去街上買東西去了,誰知道他突然就找上了門,先給孩子放藥敷暈了,他習過武,表姐哪裏是對手,廚房的侍女出來阻擋再度被他敷暈。之後他就將三人給綁了,這邊剛綁好另外一個侍女回來亦被他敷暈。” 沈既白繼續說:“之後對錶姐說,他一直私下有打聽表姐可有新的男人,聽說表姐最近跟一平民鰥夫來往多了些,他就說倘若表姐找個比他強的也就不說什麼了,跟他和離找個要身份沒身份還是個死了妻子的男人,讓他的女兒喊這個男人爲父親實覺得受到了侮辱。又道反正他也活不久了,先把她們帶到城外別院,之後再把大人殺了將孩子偷偷帶回伯爵府。” 這世道有幾個女子能自己做主婚事呢?基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等敢私定終身的姑娘,到底是多了幾分豁出去的勇氣。 看中的男人身份過的去,父親母親又疼惜的好一些,多半能成。 看中的男人身份跟自家差的多,家人又不疼惜的強行帶回重重發落另覓去處,更有甚者嫌丟臉面逼其自盡,也是有的。 這還不說,嫁了人後母家有地位還好,實在過的不成樣子有和離解婚的餘地。 母家沒有地位,就算日子過的悲慘,極少有母家會准許和離和強行解婚,畢竟麻煩會不斷。 這還是妻,倘若是妾室外室以及通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別說是蘭若離這樣的官員之女,就算是貴爲公主的自己,蘇提貞也不敢保證若是被蘇清修賜了婚,自己以後會過的不錯,看她的那些皇姑母們就知道了。 “他也配是個人?不想想孩子現在跟着蘭大人日子過的多安穩,不管是祖父家還是外祖父家,哪有跟着母親過的好?雲煙得虧沒嫁去,真要嫁了不被打個半死估計也會被他害死。不過,你就那麼放他回伯爵府了?最近要是沒了命,伯爵府定會將一半死因算到你頭上來。” “敢,不治之症的事都傳開了。”沈既白的左手伸向她的面頰,手指撫了撫,“我已讓沈斐去了一趟伯爵府,明確告知了事情原委,他們自知理虧,再三請求不要把這事說出去壞了伯爵府的名聲。” “蘭大人宅子裏只有倆侍女不行的,總得有侍衛纔好。” “她說今兒就去人市。” 時間差不多,沈既白得去外宮,蘇提貞想着孩子隨他去那院。 牽着她的手,他在前面走着說着,“今兒估計會回來的很晚,不要等我,早些睡。” 蘇提貞也不絮叨,該說的現在都不用她多說,他都曉得。 到書房口,見沈既白轉過身來,不等說什麼雙手就被他扣住舉起抵在了牆上。 蘇提貞笑嘻嘻地:“你這人……” “我愛你。” “我也是。” 沈既白剛要說話,脣被她用手指輕輕按住,柔和動聽的聲音自口中而出,“話還未說完呢。” 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染起笑意,“你說。” “如果說太子是我活着的希望,你就是指引我活下去的燈光,原本前面的路很黑,因爲你,我不怕了。” 蘇提貞靠在他身上,“謝謝你愛我,願意爲了我付出一切,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是應該的,你也是你父親母親寶貝的孩子,是你沈家未來頂門立戶的人。我雖是公主,實則這身份是虛的,不過是一個手裏無權無勢的皇女罷了,那些世家公子連成婚都不願意更別說爲我做這麼多,所以我很感激也很珍惜,想跟你一直齊心好好過日子。” 他的心彷彿被一雙的溫暖的手捧了起來。 沈既白到皇宮門口時還在反覆回想她說的這些話。 “寺卿大人,請留步。” 他回頭瞥見宋晏疾步而來,待到跟前他行了一禮小聲說:“下官有一私事想詢問大人,不知大人可願指點一二?” “哦?”沈既白拉長尾音,“宋少卿,什麼事呢?” “今日上午孟少卿邀請下官下午散值後前去他家中用飯飲酒,只是他邀請的人中亦有下官不想見之人,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一時竟爲難了起來。” 這種小事會爲難到他? 其中深意沈既白聽的出來,他脣角上揚,聲音略冷,“今日公務繁忙,本官都不能守時散值,你們還有空閒去會友飲酒?” 宋晏忙道:“大人教訓的是。” * 東昌宮。 蘇慎司瞧着院內站成兩排的十餘位美貌侍女,目光移到李啓榮身上,“你再給本殿下說一遍。” 飛快瞧了一眼他後,李啓榮視線往下看,恭敬說道:“陛下說再過不久就是您的十八歲生辰,讓挑幾位中意的,這些都是剛進宮的,先跟嬤嬤學習着禮儀規矩,等您過了生辰便安排伺候您。” 蘇慎司雙手被在身後,“我不需要。” “太子殿下,這是陛下……” 不等他說完,蘇慎司冷聲打斷他的話,“讓你這麼回你便這麼回,囉嗦什麼?” 李啓榮只得把他的原話帶回去給蘇清修,瞧着地面上被摔碎的茶杯,他是大氣不敢喘。 “他敢不遵朕的口諭!”蘇清修找到了收拾他的理由,“把太子杖責五十以儆效尤。” 李啓榮心中暗喜,面上卻未顯露,當即再次前往了東昌宮。 然,他到地方時便見那些美貌侍女都立在東昌宮外,門已關閉。 無論如何叫門都未有人來開,李啓榮喊破了喉嚨,該說的都朝門內說了。 無奈之下,他再度返回泰寧殿彙報。 蘇清修盛怒不已,“朕就知道他不堪大用,膽子大了,如今都敢忤逆朕了!” 隨後他立馬派禁衛軍前往,之後平復了情緒,蘇清修難得笑了起來。 謀反案遲遲未定罪,是爲什麼? 一來牽扯的官員多了起來,二來沒人控告跟蘇慎司有關。 現在可倒好了,這不明着給他機會麼。 的確如此,蘇慎司就是在明着給他動手的機會,只是他並不知道。 任誰能猜到皇太子會故意這般行事呢。 這是什麼行爲? 何其膽大的行爲。 在蘇清修眼裏,這是愚蠢的行爲,自尋死路。 蘇慎言聞訊趕來,“父皇,皇兄他真的違抗您的口諭了?” “嗯,朕已經派禁衛軍去捉拿他了。” 蘇慎言眼睛裏閃過一絲笑,很快就又不見。 “父皇,皇兄還是那麼沉不住氣,隨着自己性子行事,將來北安要是在他手裏,怎能守得住呢?” 對慕氏被幽禁的原因,蘇慎言心知肚明,畢竟奏摺就是他指示人寫的,不過他從未在蘇清修面前提起過此事。 於他而言,幽禁也已達到了他的目的,不過是一婦人罷了,有何懼? 見蘇清修不說話,他轉移話題,“聽聞皇姐今兒去參加了沈府的詩詞會,身體已是大好,父皇不如讓她回宮居住吧?您也多日未見到她了。” 沒等到回答,就見李啓榮驚慌失措的從殿外跑進來,“陛下,大事不好了!” 第110章 蘇清修皺眉大聲斥責他:“虧你跟在朕身邊這麼多年, 一點小事就讓你如此慌張?!” 他根本不用多想, 只道蘇慎司抗拒被制服, 在他看來,愈是抗拒鬧大愈是有由頭懲罰。 李啓榮撲通跪在地上仰面露出憂懼之色, “陛下,奴才不敢狂言,是真的出大事了,陳指揮使被太子殿下的人……給射殺了!” 回想起目睹的那一幕,李啓榮渾身發冷,震驚到極點,他是怎麼也沒想到蘇慎司膽敢在內宮如此行事。 射殺禁衛軍正指揮使意味着什麼他不知道嗎? 足讓蘇清修以謀反罪名處死他! 想死也不是這麼個死法,除非…… 李啓榮打了個寒顫, 心如浸在了冰水之中,令他發抖。 “你說什麼?”蘇清修震怒不已,“前往捉拿太子的其他人呢?!” “奴才一看陳指揮使倒地斷氣就忙趕着回來跟您彙報, 不知道他們如何了……” 見人被箭射中心口, 他尖叫一聲倉皇出逃, 當時腦子一片空白, 哪裏還能顧的上別的,唯恐晚一步自己的小命也交代那了。 蘇清修沉下臉,“天作孽, 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傳朕旨意給褚副指揮使,調動五千禁衛軍將東昌宮給朕圍住, 誅殺太子及其亂黨!勿留下一個餘孽。” 另讓皇室宗親與朝廷重臣前來泰寧殿議事。 蘇慎言分外狂喜激動,他這個時候自然不會請纓一同前往,萬一去了,以後史官再給他戴上個莫須有的帽子,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