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雙簧
伴隨着晨鐘的擊打聲，金陵城在清晨醒來。
城門開啓，擔着貨物的百姓蜂擁而入。
同時，官員們穿上官袍，向宮中而去。
自袁家反叛，皇帝趙恆似乎一夜間勤勉許多，每個早朝都不拉下。
習慣了不上朝的百姓只得在冬日清冷的風中再次早起。
文武百官俱到。
趙恆在梁成的伴隨下抵達大殿。
待官員山呼萬歲，他道：“今日早朝卻又一件大事要商議。”
竇唯聞言，與其他人對視一眼，心中有了計較。
這幾日，更多的消息送來了。
現在燕州基本安定，俱都在燕王的控制之下。
只待朝廷處置袁立和燕州反叛的豪族的旨意。
除了這個估計就是對燕王的封賞了。
二皇子，三皇子和太子等皇子心裏酸溜溜的。
從宮中傳來的消息，他們的父皇這幾日非常高興，嘴裏掛着的都是燕王。
一副只有燕王是他親生的，其他皇子都是撿來的姿態。
不過他們心知自己父皇好大喜功的性格。
燕王立下如此大功，他不往自己身上攬纔是奇怪。
只是即便如此，他們是醋意叢生。
即便是太子此時也不願意爲燕王說話了。
趙恆臉上本來滿是笑容，但是見到朝堂上的官員如此冷淡，他頓時心中不悅。
很顯然，他們不願意爲燕王說話。
“皇上要說的大事，莫非是對燕王的封賞？”就在這時，馬源忽然出聲。
他回來了。
而且已經回稟了趙恆自己在燕州的事。
現在，官員們不像接這個話茬，他偏要接。
對他而言，燕王的功勞無人可抹殺。
“此番燕王擊敗袁立，又守住燕關，功勞卓著，皇上，臣以爲當重賞。”楊豐這時出列，朗聲說道。
“末將附議。”墨寬這時同樣站了出來。
趙恆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幾日他下了十分的決心，其實也不在意竇唯這些勢族大臣的想法。
無論他們想什麼，這次他都要按自己的想法辦。
只是沒有人幫襯，他總覺的不自在。
於是他道：“正如馬御史，翼國公，墨將軍所說，如果沒有燕王，此次袁家定已利用外合，拿下了燕關，現在，只怕我大頌早已遍地烽煙，是燕王讓大頌國土免受戰爭之苦，此等功勞前所未有，朕這幾日思來想去，決定燕州剩下的五郡俱都併入燕王封土，今後，燕王將承擔戍衛燕州，燕關之職責。”
趙恆此言一出，竇唯等人俱都連連失色。
他們想到這次對燕王的封賞會很大，沒想到趙恆竟然將整個燕州封給了燕王。
如此一來，燕王將真正成了燕王的王了。
“皇上，此次燕王功勞雖大，但若不是燕關將士浴血奮戰，怎會擊敗北狄人，臣以爲，這功勞不能全歸在燕王身上。”這時一個官員出列，此人乃是兵部侍郎。
竇唯見有官員出列，心中微微得意。
這次他和六部尚書都不會直接與趙恆爭辯，而暗中支使其他官員先說。
如此，他們在旁吹風即可。
“簡直胡說八道，誰也沒有否認燕關將士的功勞，但是隻憑燕王將士，無法守住燕關，即便是燕關將領上的摺子上也是如此陳述。”一個官員和馬源對視一眼，出面呵斥。
馬源混跡官場多年，自然對竇唯這些人的手段一清二楚。
上朝之時，早已有了準備。
“皇上，只是即便如此，也不能將燕州交給燕王，袁家反叛的例子就在眼前，若是將來燕王反叛，誰可鉗制？”一個官員高聲喊道。
“可笑，可笑，當初也不是誰人說燕王與墨將軍有勾結，袁家是蒙受冤屈的，結果是什麼呢？你們維護的成了叛臣，你們懷疑的救了大頌，現在你竟然還敢出此胡言。”一官員冷哼道。
龍椅上，趙恆冷笑一聲，暗道即便燕王謀反，也是我皇家的事，總強過讓爾等奪了江山。
只是這話他不能說，於是繼續看官員們鬥嘴。
這時，又一官員道“皇上，燕關的確功勞卓著，但將燕州俱都封與燕王實在不脫，封其兩郡足以。”
“大頌開國以來，有八位皇子曾執掌一州之土，這些皇子只憑恩寵，未有寸功，現在燕王立此奇功，反倒不可嗎？”有官員針鋒相對。
官員你一言，我一語，很快朝堂上亂成了一片。
這時，趙恆怒哼一聲，道：“住嘴，此番朕意已決，燕王此功當得此封賞，不必再說。”
竇唯聞言，和韓錚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他們心知，這次趙恆的態度很堅決。
只是即便如此，他們也不能讓燕州處處得意。
於是他以退爲進，說道：“皇上，臣以爲燕王的確當此功勞，不過人心難測，當早加防範，將燕州封與燕王后，需限制其麾下兵馬數量。”
“皇上，竇宰相所言極是，如若燕王麾下兵馬衆多，難保其不會滋生野心。”韓錚道。
“臣附議。”梁開出列，“臣以爲，燕王麾下兵馬不宜超過十二萬。”
“臣附議。”王子安出列。
“臣附議。”謝端道。
趙恆皺了皺眉頭，如果按照最大募兵數，燕王可擁兵二十一萬。
現在只給燕王十二萬，卻等於是四郡的兵馬。
“朕若是不答應呢？”趙恆面色陰沉。
“皇上，臣等也是爲大頌安危想，如果皇上不答應，臣等願脫下這身朝服，罷官回鄉。”竇唯道。
趙恆聞言頓時氣節。
竇唯這麼說就是打算撂挑子了。
他倒是不怕竇唯辭官，只是辭官之後，這些人回到本州，朝廷將更難以控制他們。
朝廷給他們官職就是個道理。
給他們官位，換取他們對朝廷服從。
只是這是千載難逢強化皇家的時機，他也是萬萬不想遷就。
於是想了一下，他道：“十五萬，不必再說！”
說罷，他一甩衣袖，轉身離去。
竇唯沒想到趙恆這次會如此堅決。
說辭官，那是嚇唬趙恆。
畢竟辭了官，他們還如此在朝中爲自家本州謀取利益。
不過，雖然不如意，他們到底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十五萬，那也是少了兩郡的兵力。
他看向衆人，衆人都點了點頭，意思就這樣吧。
正午時候。
一隊皇宮禁衛自皇宮出發，在禁衛中間的赫然是梁成。
奉趙恆之命，他親自前往燕城宣旨，以示皇恩。
七日後，一行人抵達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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