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腳氣會傳染的!
也不知道爲啥，最近的梅比烏斯越發有放棄治療的趨勢，就像被撕破面具之後索性不演了，完全暴露出本性來。
除了隨時隨地的慵懶誘人，陰陽怪氣更是本色，讓萊恩都有些懷念她學愛莉希雅說話的時候。
那時候的梅比烏斯看似親切，實際上有些虛假，保持警惕就行了，現在嘴不把門，搞得他咬牙切齒。
最終，萊恩也沒把襪子塞她嘴裏，但作爲懲罰，不允許她用血袋，只抽一針筒完事。
“小氣鬼，抽你幾百毫升又不會死。”梅比烏斯撅起嘴，惡狠狠的紮下針頭。
“嘶，你輕點行不行，別讓我改變主意。”
“晚了，就算你現在抽手，我哪怕用嘴也給你吸出來。”
萊恩嘴角抽搐，這梅比烏斯還真乾的出來，便看着被緩緩抽出的鮮血，用左手撐住腦袋，仔細打量着面前女人。
她的神情很專注，檯燈照在臉上顯得異常白皙，金色耳環輕輕晃動，平添了幾分活潑感。
長得很漂亮，可惜多長了一張嘴，這嘴還不喫糖衣炮彈。
“梅比烏斯，有時候我搞不懂哪個纔是真正的你，起碼昨晚就很像普通人。”
“又是愛莉希雅‘真我’那一套？”女人沒有擡頭，語氣帶上了一絲認真，“學會適應環境也是進化的一部分，根據對象來調整不同性格，能夠讓彼此都舒服一些，但核心目的不能變。”
這是真話，可萊恩就想吐槽哪裏舒服了，仔細想了想，好吧，是比她學愛莉希雅舒服一些。
他這個人很聰明，以誠待人，也要人以誠待己，梅比烏斯確實讓血壓有些不穩，卻在無意中收穫了信任。
沒有長久的接觸，沒有生活中的點滴，萊恩又不是見到女人就走不動路的廢物，豈會給她線索。
“你是不是覺得我倆之間，已經建立了某種信任關係？”梅比烏斯冷不丁的開口，她情商同樣很高，只是不屑用在普通人身上。
“嗯，你幫過我，我也會幫你，比如昨晚，我不信任你，豈會睡着？”
“聽起來像是朋友的感覺？”
“我們早就是朋友了。”
萊恩的回答幾乎沒有間隔，梅比烏斯瞬間擡起頭來，詫異從眼中閃過，然後嘴角露出微笑。
“我喜歡你這份坦誠，所以作爲朋友，我能換血袋嗎？”
“別蹬鼻子上臉啊，朋友歸朋友，交易歸交易，單純從幫忙的角度來說，我已經幫的夠多了。”
這話就算以梅比烏斯的臉皮也沒辦法反駁，雖然沒得到萊恩的祕密，但融合戰士計劃向前踏出了一大步，直接讓她的進化也加速了。
即使融合崩壞獸基因她已經有些看不上了，但既然萊恩也願意這麼做，那就肯定沒錯。
“半年之內肯定能出結果，如果你基因夠厲害的話，或許還能更快，等空閒下來，我去找梅討論一下。”梅比烏斯抽出針頭，用面前摁在傷口處。
她用力很輕，終於讓萊恩體驗到溫柔，順便又想起了一件事。
“梅現在是第一研究所的主任吧。”
“是啊，第一研究所專注於探索虛數，沒人比她更適合，而且那個梅挺會做人，上面也比較放心。”
萊恩贊同的點點頭，梅是個很有手段的人，能力也沒的說，再加上她沒有背景，還有個凱文當‘人質’，當然很放心。
“她是第一，你是第五，中間三個研究所是幹嘛的？”
梅比烏斯難得聽到萊恩發問，如老師一般，認認真真的回答起來：“第二研究所是搞人工智能和戰爭機器的，第三研究所負責量子方向，第四研究所主要是材料學和能量學。”
逆熵，量子之海，神之鍵。
萊恩頓時懂了，研究不是一蹴而就，本就是積蓄到了相當程度，再由梅等人突破瓶頸，就跟融合戰士計劃一樣，沒有梅比烏斯的前期研究，他也得搞上幾年纔有頭緒。
“如果你和梅聯合起來，這些研究都會有實質性突破，畢竟你們兩個是天才，也是全才。”
這馬屁拍的梅比烏斯很舒服，舒服的連眼睛都眯起來了。
“你很會說話嘛，沒錯，看那些庸人磨磨嘰嘰，而我老是被卡經費，就很煩。”梅比烏斯罵了兩句，隨後理性的搖頭：“但上面不會允許的，他們要維持所謂的平衡，也沒有勇氣和決心去推開那扇大門。”
融合戰士的前期工作已經完成了，相關結果交上去卻石沉大海。
這很正常，之前梅比烏斯所負責的肉體改造項目只是挖掘人類的潛力，而融合戰士則是要把人類變成另一種東西。
“在生死存亡之前，他們沒有勇氣去推開那扇大門，至少在表面上不敢這麼做。”梅比烏斯笑容越發嘲諷，與之前的資料失竊事件聯繫起來，更是愚蠢到難以描述。
“政治家要考慮自己的聲望，讓人類變成另外一種東西，這需要非凡的勇氣。”萊恩卻很理解這種做法，所謂政治就是扯皮和甩鍋。
如果人類能夠戰勝崩壞，那麼這羣異類該如何處置，莫非讓全人類都做融合手術，大家都變成異類？
“生存是第一本能，可惜這種壓力只能由律者施加。”萊恩嘆了口氣，正好手機震動，便解鎖一看，隨後一寸寸的咧開嘴角，“但我也可以用些小手段，讓這個進度提前。”
梅比烏斯沒注意到這個小動作，只沒好氣的哼了聲：“得了吧，你把他們殺完就會發現，換上去的人更加愚蠢。”
“不需要殺，我對付的是人，又不是沒腦子的律者。”
萊恩將手機翻轉一面，遞到梅比烏斯面前，後者擡頭一看，翠色的眼眸寫滿了疑惑。
那是一份未知郵箱發來的信息，只有一連串數字，以她的聰慧，很快就猜出了什麼。
“地圖座標？”
“聰明，正是一個座標，還記得維爾薇嗎？”
“那個‘魔術師’？我明白了，透露我行蹤的果然是逐火之蛾內部人員，這是讓你去幹掉她？”
“恰恰相反，有人要讓她閉嘴，而有人想讓我救她一命。”萊恩笑着拖過桌上筆記本電腦，開始打開地圖輸入座標。
經緯度輸入，地圖很快就聚焦在穆大陸西南部的小城蒙彼利埃。
梅比烏斯恍然大悟，她想起維爾薇製造機器可是一把好手，皺眉道：“你跟純血派還有聯繫？”
“怎麼可能，在他們眼中，我早就成怪物了，封她嘴的人是純血派，有的人想看他們倒黴，恰好與我的計劃不謀而合。”萊恩的笑容變得陰冷，既然已經更改了世界線，那就讓風暴來的更猛烈一些吧。
比如那第二、四研究所，他就很眼饞，更明白人類沒有資格浪費時間，要藉此機會掃清障礙，推行融合戰士計劃。
不是因爲惜才，僅僅是權謀嗎？
梅比烏斯也變得有些嘲諷，她不屑於涉足上層的事，既然萊恩願意出手，順便分潤些好處也不錯。
“第三律者算是敲響了警鐘，崩壞如此可怕，還死抱着一條路不肯撒手，的確應該清醒一下。”
“事情沒那麼簡單，借大義除掉對手，本質上爲的只是那點席位罷了。現在的逐火之蛾可是奇貨可居，到處都有大人物想入局，可是議會只有四十六席，得騰出位置來。”
萊恩算是看透了本質，現在崩壞已經暴露在世人面前，逐火之蛾作爲唯一的對崩壞組織，權力大大增加，多的不談，就是把某個區域變成重點佈防地區，收益也無法想象。
那些滿懷理想的精銳戰士，本質上和家丁沒有區別，以‘對抗崩壞’爲大前提，讓某些‘不適合’的人退下來，對人類而言也是一種‘福報’。
這些話很燒腦，換成華估計當場懵逼，梅比烏斯只思慮片刻，就想清楚了其中關節，便打了個哈欠。
“真是夠無聊的，有這些精力做什麼不好。”
“我也不想做，可現階段只有我能做。”
“以後還有誰？”梅比烏斯有些詫異，但凡萊恩有點野心，遲早掌控逐火之蛾。
“梅。”
“好吧，以那女人的狠勁，確實適合幹這些事。”梅比烏斯終於收回了棉籤，叮囑道：“你做的事對我有利，但小心一點，別把自己給陷進去。”
萊恩涌出一陣戀戀不捨的感覺，難得看梅比烏斯像個人，便扯下襯衣的袖子。
“放心，你以爲我幹嘛陪你呆在地下？有你作證，我可從未離開過。”
梅比烏斯一愣，覺得面前男人變得陌生起來，他不僅是學者和戰士，更是一個陰謀家，早就策劃好了一切。
嘴脣輕動，‘加錢’的話卻說不出嘴，她知道萊恩出於信任才說這些，無形中兩人關係近了許多。
“緊急逃生出口就在深處實驗室旁邊，我會讓實驗失敗，讓整個第五研究所斷電幾分鐘，你最好麻利點，再快去快回。”
萊恩有些意外，沒想到梅比烏斯竟變得爽快起來，他本來已經做好被敲竹槓的準備。
“我對你的印象有改觀了，這種人情味我也很喜歡，下次再一起看電影。”
“哼，說過了，你做的事也符合我利益，我可不想好不容易研究出來的東西無法應用。”梅比烏斯別過腦袋，聽着腳步聲遠去，又忍不住喊道：“等等，我還有一件事。”
果然還是不甘心嗎？
走到門口的萊恩腳步一頓，心裏嘆了口氣，雖然有些不爽，但無非就是多抽兩管血嘛。
他淡漠的轉過身，就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飛了過來，下意識抓住，表情就變得精彩起來。
這是一雙黑色絲襪，看大腿處的刮痕，正是在車上‘肉搏’時損壞的那一條，頓時莫名其妙。
“你......這是什麼意思？”
梅比烏斯側着頭，看不清臉色，只是聲音依舊平穩。
“看你要走了，也沒東西送，就把這東西當成護身符吧。”
這算哪門子的護身符？！
萊恩很想把這女人的腦袋切開，看看到底在想什麼，簡直是天馬行空，而且這玩意他怎麼當護身符，是穿在腳上，還是系在脖子上？
肯定又想整我，這時候一定要冷靜。
萊恩並沒有露出慌亂的表情，只是輕輕一聞，就塞進褲兜，擡腳就走向門外，只在關門瞬間說道。
“下次記得洗了再送人，你不知道腳氣會傳染啊。”
咚。
房門拉上，隨後一聲悶響，梅比烏斯用盡全身力氣丟出了高跟鞋，然後臉色微紅，扶着桌子大口喘氣。
趕緊給我死在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