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你可以擁有一切!
梅當然是怪物，否則也不會在短短几年間從一個研究員成爲人類事實上的領導人，主導了文明對崩壞的最後掙扎。
若是要把前文明的人物按重要程度排序，她毫無疑問就是前兩名，後世能夠戰勝崩壞，一半功勞得記在她頭上。
目光長遠到如同預知，提出了諸多計劃，並且每一種計劃都有成功的可能，甚至不糾結於‘人類’這個軀體，‘聖痕計劃’已經可以擊敗崩壞。
當然了，現在的梅還不至於那麼變態，卻也初現端倪，光是這會議就讓一羣大佬啞口無言。
真正的全才，或許在生物學上沒有梅比烏斯深入，卻也差不了太遠；手段和情商一樣拉滿，懂得平衡各方利益，更有種異於常人的責任感。
居中協調，指導各個研究，耗費的時間和精力難以計算。
“我怎麼也有種自己是草履蟲的感覺，另外凱文真倒黴。”
萊恩搖了搖頭，沒命途的話他真沒辦法與這些怪物相提並論，就比如梅比烏斯，人家出生就會說話，早就不做人了。
縱然充滿質疑，提案依舊被各方接受，因爲誰也找不到比這個更完美的方案了，問題只在於這個梅博士能不能撐下來。
這個問題需要時間去驗證，但機會總要給，再加上最能搞事的梅比烏斯選擇給萊恩一個面子，逐火之蛾的研究部門居然第一次達成了共識。
“你覺得很神奇吧。”
走廊上，梅拋來一罐咖啡，她已經把文件交上去了，毫無疑問會被通過。
逐火之蛾上層本就頭疼這些打不得也罵不得的科學家，能讓他們專心做事，對全人類都有好處。
“學者也是人，你能照顧好他們的利益，當然沒什麼阻礙。”萊恩擰開蓋子喝了一口，擠出個笑容：“我還得感謝你，會議結束梅比烏斯就去找卡迪斯博士挑選志願者了，再也沒精力纏住我。”
融合戰士計劃是第一優先，並且和原本世界線不同，此時要從容得多，不必冒險把凱文拉來當實驗品。
先從下位崩壞獸開始，慢慢提高成功率，減少副作用，再用手裏的帝王級或者審判級素材進行實驗。
“她？又提出加入對律者核心的研究，還是在耍小心思，但我沒點破。”
“你同意了？”
“嗯，現在人類沒資格挑三揀四，穩步而行。”梅望着窗外車燈，這時已然入夜，“律者核心就是最寶貴的財富，我已經做過研究，它不具備移植的可能，人類也無法解析和複製，但維爾薇提出個有趣的想法。”
前文明的律者有些不同，不具備感情，核心在載體死亡之後也會失去活性，甚至連引爆都很難。
“她想把律者核心做成武器，將那份力量引導出來？”
梅稍稍側目，還以爲維爾薇和萊恩提起過，便輕輕點頭：“是的，這個想法有實現的可能，重點是怎麼樣將這股力量引導出來，還有一個前提條件。”
“魂鋼，必須有容器可以承載這份能量。”萊恩替她說出了答案，即使知道神之鍵必然成功，也清楚裏面的風險。
“律者核心裏面有巨量的崩壞能，如果失敗會產生鏈式反應，那威力足以炸燬一座城市，但成功的話，就可以用人類之身去借用權柄，意義很大。”
這是項浩大的工程，也是一項危險的工程，打個比方，相當於讓使用者成爲變電器，將律者核心裏的權柄和能量引導出來，再運用於現實世界。
“所以魂鋼只是容器之一，使用者纔是最關鍵的容器，但託你的福，有了融合戰士計劃，當然了，找到契合者需要很多條人命。”梅面無表情，彷彿不在乎代價。
梅有一點比愛莉希雅可怕，那就是不擇手段，只求結果，但人類想要戰勝崩壞，需要的就是這種理性。
萊恩閉上眼，他認同這個理念，而他能做的只能提出建議：“我覺得可以裝載一個程序，將律者核心的能量加以限制，以額定功率進行輸出，這樣避免暴走，使用者的危險性也會降低。”
梅眼前一亮，認真思索了幾秒，重重點頭。
“你這個建議很有用，下次開會的時候我納入討論。”
當然有用了，你們不就是這麼做的，雖然要達到這一步，要付出數以百計的珍貴生命就是了。
萊恩不至於驕傲，隨手一拋，咖啡罐飛出數米，準確掉進垃圾桶中。
“你專程在這等我，不止是要聽建議吧。”
“那還能有什麼？問你和梅比烏斯的進展？”
“別逗我了，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和她沒什麼。”
梅也不說話，就看着萊恩，看的他渾身發毛，這才說道：“我突然有些擔心凱文了。”
“喂，我不搞基的，性取向也沒問題。”
“那梅比烏斯不符合你審美？要我叫警察嗎？”
“我也不是蘿莉控！”
梅露出淺淺的笑容，她看得出萊恩有些猶豫，就像在尋找答案，卻知道這沒有答案，如同自己和凱文一樣。
感覺這種東西，無關理性。
“我不逗你了，其實我看過了毒蛹全滅的戰場圖片，總覺得有些熟悉。停，不必找理由，我無意打探你的祕密。”梅嚴肅下來，眼中又帶着某種希望，“對於虛數的研究越深，就越感到絕望，崩壞根本不是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如果既定的命運有變數，那就在你和愛莉希雅身上。”
萊恩沒做聲，他不知道梅研究到了哪種地步，但作爲朋友相處了那麼多年，他知道梅不會隨口胡說。
“你希望我做什麼？”
“未來恰如一團迷霧，或許某些人能看到一些碎片，就如你與學園的時候已經大不相同，我相信你一定有計劃，所以請你盡力去做吧，我很期待某些改變。”少女盯着他，臉上唯有一種理智的冷酷：
“即便你是希望，也是一個禍害，可未來之所以迷人，就在於這種不確定性。”
梅像是在說謎語，就連萊恩都似懂非懂，只明白這個少女的聰慧。
僅從我的想法改變，就猜出了一些端倪，並確定了幕後主使是我？
萊恩不再驚歎，只認真問道：“我會的，另外，授勳儀式要開始了，你要去嗎？”
“我還得跟維迪奇博士開會，你代我去吧，替我祝賀凱文。”
我的祝賀有什麼用，算了，凱文應該早就習慣。
萊恩什麼都沒有說，點頭致意，轉身就走，梅既然決定爲人類未來付出一切，他又何必多管閒事。
梅雙手插兜，直到腳步聲走遠，這才幽幽嘆了口氣，看向外面的車水馬龍，喝完最後一口咖啡，學着萊恩模樣隨手一扔。
叮。
罐頭碰到垃圾桶的邊緣，又彈了出來，少女不禁有些好笑，正準備走過去撿起，另一個人影已替她丟了進去。
櫻從陰影中走出，她換上了一身職業裝，穿着白襯衣與休閒西褲，像是個漂亮的白領，只不過表情依舊淡漠。
“你是從我猜到他身上的？”
“上面莫名其妙塞個保安主任來，再加上你那身手，很像毒蛹的人，再結合南部荒漠事件，這並不難猜。”
櫻閉上了嘴，萊恩給她的任務很簡單，就是保護這個梅博士，她已經阻止了幾次暗殺。
“我很好奇，他與你做了什麼交易，讓你選擇背叛。”
“這與你無關。”櫻搖搖頭，半個字也不肯吐露。
梅沒有追問，只是以小見大，猜出萊恩正編織一張連她也看不懂的網，比如這個櫻，與超變因子的契合度很高，擁有融合審判級崩壞獸的可能。
爲什麼那麼多毒蛹，偏偏讓她活下來，爲什麼不惜冒險也要救下維爾薇，爲什麼要幫助清洗純血派，就這麼篤定科技無法戰勝崩壞？
這些都是巧合嗎？
她沒有答案，只在心中自語。
如果這個時代必然湮滅，需要向後世傳遞火種，你活着的意義比我更大。
我擁有的是知識，而你只要願意，可以擁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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