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擬似律者
這未知的律者確實很陰險，有點真正陰謀家的味道，但正如銅鏽所說，這能力最好的戰場是潛入和控制。
在悄無聲息間瓦解抵抗，甚至將敵人重要人物變成自己的人，這無法探測，之所以萊恩能感覺到，據他估計，這應該是‘同類’的感覺。
沒錯，大家都不用講什麼科學了，‘感覺’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也擺上了桌面。
“但我要感謝這種玄學，脫離邏輯，用本能去做出抉擇！”
狂暴雪花撲面，大地已經被熔出一個大洞，餘電與流水將之填滿。
萊恩看向了遠方的山峯，正是前幾天去過的廢棄研究所，沒有線索，沒有端倪，但萊恩就是有種感覺。
彷彿寫完了一大堆公式，答案已呼之欲出的感覺。
那麼，我來了。
轟——
雷光劃過陰霾天空，穿透大雪，隨後那座小山直接炸開，雪松與飛上天空，形成了壯觀的蘑菇雲。
但這凍土所組成的壯觀景象只維持了片刻，隨後颳起的狂風讓之一乾二淨。
山峯被砸出個大坑，露出裏面的東西，這是個全封閉的密室，甚至連通風口都沒有，一些扭曲的鋼鐵散落各處。
不遠處，有一顆漆黑的球，遮蔽住狂涌的風暴，在地面留下光滑的切割痕跡。
在它面前，又是狂風呼嘯，又是電閃雷鳴，單膝跪地的男人一寸寸挺直身體。
“原來你在這，裝神弄鬼的蟲豸。”
當萊恩見到這顆黑球，所有的計算就有了結果，如他所料，老巢正在此處。
還真夠隱祕的，那天與我直線距離不到一百米，居然我都沒發現，如果不是一步步捉到尾巴，掘地三尺都找不到。
黑影如流水般分開，露出裏面的東西，倒映在萊恩灰色眼眸中，讓眉毛不自覺的皺緊。
那裏有一張牀，牀上放着許多小熊玩偶，窗邊坐着個消瘦的人影，亞麻長袍，一雙白皙、瘦弱的大腿從長袍下襬伸出，沒有穿鞋襪。
白色長髮，赤紅眼眸，看起來就十二三歲，那張臉楚楚可憐，只是修長的脖子上又有許多劃痕，就彷彿一件被褻瀆的藝術品。
萊恩皺眉的原因並非長相，或者說律者用外表欺騙人已見過太多次，而是這女孩給他的感覺。
像律者，又不全像律者，奇怪的同時又鬆了口氣。
人類怎麼可能搞出來真正律者，應該是某種實驗的產品，確切來說，應該叫擬似律者？
高崩壞能適應性個體，被長時間、高濃度崩壞能照射，會產生集聚效應，形成某種變異，但又沒產生律者核心。
人形崩壞獸，擬似律者，隨着時間積累，她有機會變成真正的律者。
‘我記得後世好像就有個讓德麗莎光速喫癟的擬似律者，名字忘了。’
萊恩記憶翻涌，有一點可以肯定，這玩意已經絕對不是人類了。
“你好像一點都不奇怪？”女孩揚起了腦袋，聲音清澈，還有些微弱，就像受驚的小兔子。
“有什麼可奇怪的，世上奇奇怪怪的東西難道還少嗎？”萊恩也沒急着動手，覺得眼前女孩有些新奇：“你比那些怪物更像是人，很有迷惑性。”
“我不能像是人嗎？”
“不能。”萊恩斬釘截鐵的搖頭，“你會慢慢失去這些，最後依然變成無心的怪物。”
他差不多已經搞懂了，擬似律者更像合同工，而律者則像是在編職工，都被崩壞所關注，隨着時間推移，有機會轉正。
萊恩豈會讓她轉正！
這種權柄，不，能力比正牌風之律者危害更大，真的是能瓦解人類社會的東西。
“最後一個問題，你爲什麼會和他們攪在一起？在不做人那一刻，你就應該知道自己的使命了吧。”
女孩歪着腦袋，看起來非常苦惱，下意識地答道：“人類是真的在信仰我，爲何不給予他們回饋？”
這
萊恩竟然無話可說，這是單純嗎？還是那羣人自作自受？
“你是怎麼成的擬似律者？理論上不應該成功纔對。”
女孩更加苦惱，反問道：“聽說過‘樂園’嗎？”
樂園？
一瞬間，萊恩徹底懂了，想起了梅給自己看的照片，見女孩站起身來，慢慢拉起長袍。
“有句話你說得對，我的確是怪物，必定毀滅人類，也必須消滅這個壞透了的文明，想知道我名字嗎？”
萊恩的瞳孔，隨着拉起的裙襬而迅疾、猛烈地收縮。
這壓根不是女孩，而是
“我的名字，叫做亞當，你可以稱呼我爲，受盡苦難之人。”
萊恩倒不意外，要被崩壞選中，那對世界的恨意本就是條件之一，只是人性本能涌現出‘抱歉’二字。
他沒當場轉職聖母，只是擡起右手，雷霆閃爍，在掌中形成了一把紫色的雷霆之槍。
“我很遺憾，這就送你解脫！”
何必去思考哲學的難題，無論這個亞當有什麼悲慘過去，基於立場，都必須送他去世。
相隔百米，萊恩深深看了眼這位少年，前踏一步，將長槍擲出。
湮雷之槍！
激波在身前展開，剛一脫手，那雷槍已墜入遠方，然後世界停滯剎那。
轟——隆——
咆哮的崩壞能覆蓋百米內一切，恰如一道閃電從地面劈向天空，那張木牀與玩偶瞬間消失無蹤。
沒死。
萊恩以回饋確定，微眯着眼看向側面，見到一柄巨型鐮刀如鐘擺似的掃來。
無聲無息，卻像切奶酪似的將地面分割，筆直斬向萊恩，又在胸前數米處停滯。
空氣泛起一道道漣漪，無形的權柄將其攔住，就這麼對峙了剎那，鐮刀又在瞬間分解，化作數百道黑色綢緞，從四面八方裹向萊恩。
唰唰唰。
地面被切割，岩石被切碎，但凡接觸物都被攪碎，最後形成了一顆圓球。
‘極限崩壞能差不多1000HW，果然遠遠不如正牌律者，比審判級崩壞獸強上一些，只不過能力更趨近權柄。’
所謂權柄，就是顛覆一種規則，再加上人形狀態體積很小，極難捕捉。
“抱歉，我也想體會一下，一力破十會的感覺！”
空氣球表面浮現出道道電弧，原子層面的鏈接，讓電弧呈現出網狀結構，又在猛烈崩壞能之下變得驟亮。
由內至外，湮滅一切！
轟！
紫電撐爆了這黑球，萊恩視野恢復，掃視周圍，見影子像潮水般褪去，眉毛皺起。
找不到他本體，藏起來了？
並非找不到，而是亞當無處不在，就在碎石投影裏，就在斷木的影子下，給人一種置身領域的感覺。
好獨特的能力，難道說之前聚集的本體也是假的，否則不可能逃出我的攻擊範圍。
萊恩轉動着大腦，而那些黑影又回來了，這次來自身後，貼着地面，就像一隻只蜿蜒而行的毒蛇。
改了戰術嗎？
唰——
萊恩轉過身，右手一掃，地面被切成兩半，將那些影子一分爲二，但被斬斷的前半截繼續前進，讓萊恩下意識的飛到空中。
然而他剛剛爬升就感覺不對勁，因爲這些影之蛇沒有追擊上來，反而撲向了自己殘留在地面的影子。
轟！
落雷砸下，在其觸碰之前將這幾道黑蛇化爲無形，這玩意確實詭異，可本質上依舊是崩壞能的延伸物，萊恩可以用更強大的崩壞能將之湮滅。
這既科學，也魔幻。
眨眼間飛到空中數十米，萊恩向下俯瞰，見到剛纔還跟潮水似的黑影自我分割成千萬條，一邊躲避，一邊前行，追逐着他在地面留下的投影。
他的能力需要觸碰我投影才能起效？屬於擬似律者的缺陷？
萊恩很快得到了結果，知道該做什麼。
撤退是不可能撤退的，那麼——
更爲龐大的崩壞能在空中聚集，萊恩變成了一個光芒奪目的電漿球。
用更強大的出力，碾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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