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聖痕計劃??
第一研究所佔據了地下二十層絕大部分區域，人員配屬也是最多，一方面對虛數進行探索，一方面對所有研究統籌規劃。
可以說這就是人類科技文明的大腦，在萊恩眼中的價值還在整個逐火之蛾以上，所以特地派櫻這種‘對人特攻’的強者守在此處。
第二期超變因子已經注入，在這種狹窄空間內，櫻的戰力足以排進前三，連萊恩不小心都可能陰溝裏翻船。
萊恩望了一圈，一切都井井有條，近百人在大廳與各種實驗室中進進出出，懷裏抱着各種文件，隨後他看到個熟悉的面孔來到自己身前。
“梅博士已經等着二位了。”瑟涅面無表情，渾身衣服沒有哪怕一個褶皺，看起來嚴謹到了極致。
結果是個悶騷男。
萊恩在心裏補充道，輕輕點頭，帶着梅比烏斯跟上，然後聽着瑟涅介紹不同科室。
計劃科，審計科，情報分析科，綜合辦，後勤辦，戰術研究會
部門齊全，各司其職，還不到一年時間，梅就將架子給搭起來了，這相當於逐火之蛾內部一個獨立運行的部門。
‘以對接的名義將職責完善，相當於一個小型的逐火之蛾，如果將整個組織的規模縮小一百倍，研究委員會就可以全盤替換。’
這權謀好厲害啊，恰如細雨，潤無聲息中影響一切。
萊恩翹起嘴角，又看向前面的瑟涅，這傢伙悶騷歸悶騷，知識水平還是不錯的，能夠將所有部門全部講清楚。
“你現在是梅博士的助手？”
“打雜跑腿而已，按梅博士的說法，我性格很適合做這些事。”他將本來垂下的一縷頭髮抹到腦後，鎮定道：“怎麼說呢，我很善於尋找到漏洞，就像白紙上有個黑點一樣，不將他解決我渾身難受。”
懂了，強迫症晚期。
萊恩舔了舔嘴脣，這梅還挺會知人善用的，像這種強迫症就適合當助手，往往會說出你都沒注意到的事情。
就這麼在大廳裏繞行，鑽進一個昏暗走廊，一路上瑟涅撿了十次垃圾，撫平五張佈告的褶皺，還自以爲很隱蔽的偷看了七次年輕研究員的絲襪，三次胸口。
他終於在最裏側的房間停下腳步，做了個請的手勢：“梅博士在裏面等你們。”
“嘖，神神祕祕。”
梅比烏斯撇撇嘴，當先進屋，萊恩則慢了半步，有些玩味的看了眼這個助手。
“我有個問題。”
“請講。”
“爲什麼一路上，你都沒看梅比烏斯一眼，是她吸引力不足？”
瑟涅頓時漲紅了臉，知道自己的小動作被人觀察到了，面對萊恩他也不敢狡辯，只壓低聲音。
“因爲偷瞧梅比烏斯博士會倒黴的，我有個同僚喫過大虧。”
梅比烏斯這傢伙還不許人看？可我之前看得就很起勁。
遠的不提，就說剛纔做飯的時候，他目光就鎖定在臀上，梅比烏斯就跟沒事人一樣。
對哦，我的目光可比這悶騷男隱蔽太多，那是對於人類之美的純粹欣賞，不帶任何下流的想法。
萊恩頓時覺得自己得到了昇華，昂頭挺胸，邁進門內。
這間會議室很小，就中央一個橢圓形長桌，參會的人與昨天也沒可比性。
“怎麼就我們四個？”
“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本來也不在維迪奇博士等人的研究範圍內。”梅藏在陰影裏，只能看到白皙的下巴，而她旁邊坐着維爾薇，正興沖沖的和萊恩打招呼。
“研究者中的研究者，你不覺得很酷嗎？”
“並不，但我想聽一聽有什麼研究需要我們幾個討論。”萊恩拉開椅子坐下，隨意瞥了眼大屏幕。
那上面是實時‘天網’地圖，灰、藍、紅三色如拼圖分割地球，還有密密麻麻的紅點，偶爾移動，偶爾消失。
律者就藏在其中，可是目標太多了，根本不可能挨個辨認。
梅拿出個遙控器摁了一下，淡淡道：“明面上，我們該討論如何尋找第五律者，以及對第六律者的監控問題，可是在祂們改變作戰方式之後，這都是浪費時間。”
“那麼暗地裏呢，不會是討論我發現的基因片段吧。”梅比烏斯端着咖啡杯回來，梅這裏的速溶咖啡比她那平均貴兩塊錢，當然得大喝特喝。
“這也是議題之一。”
“等等，什麼基因片段？”萊恩舉手發問，就看梅甩過來一疊文件，翻閱幾頁，頓時來了精神。
這是梅比烏斯對於人類基因的深度研究，屬於融合戰士計劃的副產物，原因在於她想搞懂，同樣的超變因子爲什麼在不同人體身上結果不符。
‘通過對DNA的深度探索，發現崩壞能適應性與基因片段有所關聯？’
由於崩壞能適應性藏在龐大的人口基數之中，唯有災難爆發的時候纔會顯現，比如有的人會當場死亡，有的人會變成死士，而有的則可以存活下來。
在神學領域，這稱作被選中者，梅比烏斯當然嗤之以鼻，科學的本質就是尋找規律，而現在，她有了足夠多的數據支撐。
上至凱文這種掛逼，下到融合手術失敗者，梅比烏斯可以盡情的探索。
“大約有百分之十五的人擁有崩壞能適應性，能夠在微量崩壞能輻射中不受影響？”
“嗯，這是涉及上千萬人的實驗數據，變量我已經調整過了。”梅嚴謹的答道，又看了眼梅比烏斯：“這屬於融合戰士計劃的副產物，逐火之蛾進行了廣泛篩選，並確定其中百分之一擁有進行手術的可能。”
人數很稀少，但能夠經受住崩壞能輻射已經很了不起，就像正常人類社會一樣，戰士永遠都是少數。
“這麼說來，是我的研究幫你探索了崩壞本質？”梅比烏斯笑呵呵的，眼珠一轉。
“你可以這麼認爲。”
“那經費可以補償一點嗎？”
“不行，反而你的經費被我挪用到這調查之中，對數十億人口進行篩查，這是天文數字，以第五研究所的科研經費支出最合適。”
梅比烏斯的笑容頓時僵住，目瞪口呆，壓根沒想到這女人不要臉至極。
“你敢——”
她揚起了手，卻被萊恩死死抓住，不由得蛇眼泛紅。
“你該不會也跟她......”
“沒，我只想提醒你，把桌子拍壞，修理費用也會算在你頭上。”萊恩冷靜的提醒道。
梅比烏斯渾身一僵，那隻手還是拍下了，只是非常輕，讓整個人的氣勢都弱了許多。
“你欺人太甚！”
“與我無關，是上面撥下來的經費變少了，而且探索量子之海也要加大投入，反正你和維爾薇都有其他的經費......”
梅說了一半，調侃的看向萊恩，然後萊恩並沒有破防，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這口型的意思很簡單：凱文。
“咳咳，我會考慮的，至少在現在的基礎上不會再下降。”
梅握緊了簽字筆，又默默給萊恩記上一筆，這男人的意思很簡單。
你搞我，我就整凱文，繞來繞去，你也沒好果子喫。
‘果然是個聰明人，接下來就要防備她的報復了。’萊恩滿意的點點頭，做了那麼多年同學，他太瞭解這個腹黑女人了。
“那麼執行這個計劃有什麼意義？”
小小插曲之後，立刻回到正題，而梅扶住臉側，流露出明顯的遲疑。
“我在想，就算最壞的結果，有一些人或許能生存下來，成爲全球輻射下的幸運兒，再根據遺傳學，將這種特性延續下去。”
“你的核心論點是什麼？”
“這個由我來回答吧。”梅比烏斯接過了話，露出得意的笑容：“這種特殊基因在高崩壞能情況下會活性化，甚至與虛數能量共鳴，產生某些奇妙的變化。”
梅輕輕敲了敲桌子，表情嚴肅，甚至有些冷酷。
“所以我和梅比烏斯博士決定深入研究，給糟糕的未來留下一條生路，並且想辦法讓剩下的百分之七十五的人類也加入進來。”
“當然現在只是個雛形，在目前的基礎上深入研究，想辦法怎麼和崩壞融爲一體，如此就沒有必要去正面對抗律者。”
打不過就加入？等等，聽起來怎麼有些熟悉？
萊恩移動着腦袋，來回看了眼梅比烏斯和梅，兩人藏在陰影中，若隱若現，可他敢肯定，這兩個傢伙肯定激烈辯論了一番，並且隱瞞了什麼重要信息。
聖痕計劃，一定是聖痕計劃。
萊恩沒有作聲，他知道這玩意不僅是科學問題，更是個殘酷的哲學問題，因爲聖痕計劃研究到最後，會重新定義‘人類’。
‘作爲融合戰士計劃的副產品，已經提前出現了嗎？’
他在心裏嘆了口氣，迎向梅疑惑的目光：“如果你覺得有必要，那就繼續推進吧。”
“你怎麼想？”
“爲了讓人類能夠得以存續，我們別無選擇，融合戰士是改變‘人類’本身的第一步，既然邁了出去，就不在乎第二步。”
“你比我想象的更現實。”梅像是鬆了口氣，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拿起遙控器摁了一下，“那麼第二個話題你應該更有興趣。”
“我利用尚未完成的第二神之鍵，進行了對虛數空間的探測。”
大屏幕展現出一個模糊的畫面，萊恩下意識地扭過頭，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縮。
僅僅是一眼，他看到了自己夢中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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