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2、发明创造 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两名校尉牵着马从巷口的马房牵马出来,断粮冲着他们摆了摆手后,径直走到王小栓的身前,笑着道,“你今日不用值守?” 王小栓上下打量了一番断粮后问,“你這又是升了?” 断粮道,“你别打岔,问你话呢。” 王小栓道,“這一周我都休息,不用去军营。” “大热天的,你不在家裡好好呆着,出来瞎逛逛什么?” 断粮白了他一眼道,“我两個月都沒休過一天,羡慕你都来不及,你還不知道珍惜。” 王小栓道,“你也回我话,你是不是又升了?” 断粮昂头道,“何大人抬举,我已领参将一职。” 王小栓目瞪口呆道,“這是实职啊,過些日子,說不定就可以放出去领军了。” 断粮道,“领军哪裡有那么容易的,估计啊,還要锻炼一番。” 王小栓把他拉到阴凉处,接着问,“那你纪律纠察的位置给谁了?” “什么叫我给谁了? 那是我想给谁就能给谁的?” 断粮白了他一眼道,“以后說话注意一点,多大個人了。” “行了,你别吹毛求疵,那何大人把這职位给谁了?” 王小栓问道。 断粮促狭的道,“你要不要猜一猜?” 王小栓摇头道,“猜不出来,你還是直接說吧。” 断粮道,“是周寻。” “周寻?” 王小栓跳脚道,“她一個娘们..... 呜呜呜.......” 嘴巴直接被断粮给捂住了。 断粮见他不再大呼小叫,便送开手道,“你要是想跳脚,回家去,别在這裡,让人看见了,還以为怎么回事呢。” 王小栓喘了半晌粗气,瞪了一眼断粮,“用得着這么大劲嘛,差点捂死我,我就是好奇,周寻不是捕快嘛,這跟军中也不相干啊.....” 断粮澹澹道,“就是因为她与军中不相干,她才适合做纠察队长,她不需要顾忌谁的情面,徇私枉法。” “何大人還真是英明,” 王小栓說完,“那你现在去哪裡,方便一起喝個酒?” “给你装声势?” 断粮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目的。 王小栓笑呵呵的道,“還是兄弟你了解我,现在去福泰酒楼,我顺带再把方皮那小子喊上。” 方皮不怎么看得上他,所以他把断粮带着,方皮不至于不给面子吧? “今天不行。” 断粮摇头道。 “为什么” 王小栓不解的看向旁边的两名校尉,“你這看着也不像有事啊。” 真有事的话就不会只带两名校尉了。 断粮低声道,“今日我要去雍王府值守。” “雍王府,那不是....” 這一次不等断粮上手,王小栓自己就先把嘴巴给捂住了。 太子這個名字,在安康城依然属于禁忌一般的存在。 断粮丢了個白眼,意思很明显,算你识相。 “行了,不跟你多說了,我走了,自己事情自己解决吧。” “等等,” 王小栓赶忙拉住他,“我就问你一個事,那郭聪可有什么背景?” “郭召那儿子?” 断粮见他点头,便沒好气的道,“你他娘的越混越回头了,這种狗东西也能当回事。” “不是那個意思,” 王小栓笑着道,“叶琛那個掌柜张顺,還有方皮手底下那個周敬,都巴结着呢,要是沒点底细,也不至于如此吧?” 断粮漫不经心的道,“那你不直接去问方皮? 跟我這搅和什么?” 王小栓着急的道,“我跟你說实话,我拿人一百两银子,你跟我透個底,我也好跟人有交代,你說不是?” 断粮叹气道,“你啊,要是赚钱就赶紧从京营出来,不要再自误,否则将来一旦出了事情,不但自己倒霉,還能把韦一山牵连上,何必呢?” 王小栓讪笑道,“你放心,我做的事情,就沒一件出格的,被发现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顶多我這把总不做了呗。” “哼,” 断粮沒好气的道,“你這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了? 你這把总要是不做了,韦一山的脸上能有光? 何大人又会怎么看他? 你啊,不能全为自己着想,想得我們這些兄弟想一想。 行了,我话已至此,你好好琢磨去吧。” 說完从校尉手裡接過缰绳,翻身上门,奔驰而去。 “嘿,” 王小栓望着逐渐远去的三匹马,感慨道,“今天我這是怎么了,到底得罪谁了,就沒有一件顺当的。” 犹豫半晌之后,他再次回到了福泰酒楼。 王循好奇的道,“怎么又回来了?” 王小栓道,“他们還在吧?” 王循道,“你也不看看這都什么时候了,早就過了饭点了。” “哎,你這么說,我肚子立马就饿了,到现在還沒吃饭呢。” 王小栓听說郭聪等人已经走了,便道,“你给我上点你们家招牌菜,再過来陪我喝几盅。” “菜我给你上着,自己喝吧,” 王循叹气道,“我家老爷子在城外等着我呢,我啊,得去被他骂一顿,给他解解气。” 王小栓问,“你又哪裡招惹他了?” “我哪裡敢招惹他,” 王循皱着眉头道,“无非就是对我不满罢了,他看着梁家、叶家在安康城的生意越来越大,眼热的很。” 王小栓道,“你来安康城這几年,做的也不差啊,光是這酒楼,在安康城也是能排得上号的。” “关键看跟谁比,跟梁家他们比,屁都不是,” 王循叹气道,“原本梁家是看不上酒楼生意的,结果呢,一到安康城,接连开了三家! 绸缎庄、米铺、典当行也是到处开花。 比不了啊,比不了。” “亏你也是小毕业的,” 王循揶揄道,“绸缎庄开的再大,也沒什么用处,无非就是多赚一点银子而已。 你啊,想超越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叫无非多赚一点银子? 王循听着很是不自在,但是又不好翻脸,万一对方真有办法超越梁家在安康城的生意呢? 犹豫半晌后,還是客气的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王小栓道,“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你别這么着急啊。” 更何况,两人连朋友都算不上。 王循一下子就听懂了他的意思,咬牙道,“你要是真有什么好主意,你尽管說,只要靠谱,我就给你一百两!” “谈钱太伤感情了,不是?” 王小栓笑呵呵的道。 “一千两,再多了就别想了。” 王循很是坚定的道。 “你看看,兄弟你還是這么客气,” 王小栓径直走到一边的桌子上坐下,等王循過来给他倒了茶,才端起茶杯慢慢悠悠的道,“想超越他们,只有一個办法,那就是得和王爷的看重。” “這比赚钱還难。” 王循放下手裡的茶壶,道,“你能不能說個靠谱的?” 王小栓把茶杯中水喝完,慢慢悠悠道,“你說莫舜、邓柯、黄道吉,哦,還有黎三娘,是怎么起来的? 莫舜原本是個岳州的流民,全家差点饿死在半道上。 黄道吉虽然是白云城本地人,可也只是個铁匠,比流民也好不了多少,要不是和王爷在三和修路,他這個铁锹都得去卖闺女。 邓柯呢,木匠一個,也是個穷破落户,阴差阳错,做了供应商,因为拖欠工人工资,被罚去劳改,所有人以为邓家人要完蛋的时候, 黎三娘呢,也不用我多說了,一個老娘们,天天挨男人揍,吃上顿沒下顿的。 你再回過头来,看看现今這些人,虽然沒有你们王家有钱,可是你看看,哪個不是风生水起? 這莫舜還是官呢,即使你老子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吧。” 王循诧异的看了眼王小栓,好像不认识他似得,“你居然能說出這么在理的话,你继续說。” 王小栓道,“邓柯的木匠作坊,和王爷曾经一连去了三次,黄道吉的铁匠铺和王爷去了曾经一個月内去了不下十次,莫舜的火药作坊,和王爷更是去了不知道多少趟。 甚至连黎三娘的成衣铺,和王爷都去了一趟,鼓励他在三和兴办纺织作坊。 這黎三娘那会胆子小,不敢做纺织,沒抓住机会,要不然也不会像现在這样不上不下。” 王循拧着眉毛,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突然咣当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我明白了!” “你真明白了?” 此刻小二端上来酒菜,王小栓先夹了块鸡腿,闷头啃着。 王循亲自给王小栓斟酒,陪笑道,“還是兄弟一语惊醒梦中人。 這要得和王爷看重就得办作坊!” 王小栓点点头道,“意思是這么個意思,其实就是实业,你开多少家酒楼,不如办一家作坊。 和王爷可是亲口說過,发明创造才是发展的基石。 不管是纺织還是铁匠铺,都非常得和王爷看重,哪怕是磨坊呢? 城外的水磨坊,和王爷可是去了好几趟的,那個掌柜的是冀州人,和王爷为了奖赏他改进水磨的功绩,直接给了一枚‘一等发明功勋’的奖章,如今在這安康城,不說横着走路,起码沒人敢轻易招惹他。” 王循急切的道,“那你觉得我办什么作坊好? 可是我們家也有作坊啊,和王爷都沒有去過一次。” 王小栓抿了一口酒后,打着哈欠道,“你们家也有铁匠铺,也有成衣铺,可做出了什么别人沒有做到的事情沒有? 說白了,還是有创造性,做的跟别人不一样才行。” “发明创造,” 王循拧着眉头想了许久,最后咬牙道,“你直接說吧,我再给你加一千两。” 王小栓道,“你知道今年的发明大赛上发明一等奖是什么吧?” 王循讪笑道,“兄弟我整日埋头在店裡,外面的事情不怎么清楚。” 王小栓道,“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懂,大概是船上面用的东西,当时和王爷是评委,和王爷看了之后,直接大叫了一声好,定位一等奖,不但让其担任了冀州水师顾问,還出钱让他筹建造船厂。” 王循道,“和王爷英明神武,是识货的。” 王小栓点点头道,“所以啊,你只要有好东西出来,和王爷肯定不会埋沒你的。” “所以,我到底该做什么?” 王循继续问。 王小栓道,“咱们啊,自己還是发明不出来,不如拿钱去科学院花钱买個专利回来,现在這叫产学研结合。” “专利?” 王循一头雾水。 王小栓叹气道,“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啊?” 王循白了他一眼道,“你直接說了吧,不会少了你的钱。” 王小栓道,“這大梁国科学院的匠人们废寝忘食,发明了很多的好东西,可是呢,想制造出来的话,得要钱啊,咱们府库空虚,沒那么多钱的。 王爷便想了一個办法,允许民间的善贾购买這個发明。 或者出钱与科学院合作,一同办作坊。 這就叫产学研结合。” 王循眼前一亮,“這倒是個不错的主意。” “所以啊,你這作坊還是得靠科学院,” 王小栓不紧不慢的道,“科学院有個合作目錄,你呢有時間就去科学院转一转,看见了什么值得做的,直接买下来不就得了。” 王循道,“你去做這個把总真的亏了,還是出来继续做生意吧。” “前面才有人說過。” 王小栓一想到断粮的话,心裡就止不住的难受。 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 可是老话說的好,千裡为官只为财。 他要是不为了钱,還做什么官? 想到此处,杯中酒直接闷进了肚子。 “主意是你出的,咱哥俩一起合伙吧,” 王循继续给他斟酒,“我不怎么懂什么发明大赛,可是朝中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刑恪守大人眼前正在严查官员**,他老人家眼裡揉不得沙子,你现在替這個出头,替那個撑场面,早晚得出事,還是从京营出来吧,省的日后生出什么事端。” “你也是這么想的?” 王小栓眼睛睁的老大。 王循笑着道,“论做生意,你确实有些天赋,可是這官场上的事情,我還是比你懂一些的。 你啊,過了。” 王小栓仰着头叹气道,“奶奶個熊,听你的。 這個把总辛苦一整年都挣不来几個钱,太累了。” 還是做生意来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