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不快的分離
“你們可以叫凱伊的名字,爲什麼不能叫我的呢?”胡楊反問道。
“那是因爲我的傭兵徽章上刻着的代號就是凱伊,”凱伊說道:“掩面者,我很高興你告訴大家你的名字,但在我們眼裏,你永遠都是掩面者,你選擇了這個代號,那麼就永遠都不能放開。”
“小樂,你也這麼認爲嗎?”胡楊看向小樂,他沒有笑,臉色有些陰沉。
我擔心的看着胡楊,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但他沒有理我。
“作爲我的朋友,你是胡楊,作爲傭兵夥伴,你只能是掩面者。”小樂攤開手,有些無奈的說道。
“那你們不接受胡楊這個稱呼,是因爲不承認我這個朋友嗎?”胡楊問道,他的聲音很沉很穩,表現的好像很平靜的樣子。
但我知道,他不想接受最終的答案,但卻偏偏執着的要賭這個真/相。
明明好不容易,詹姆斯的事所造成的那些傷痕都好了,爲什麼又鬧出了這樣的事情。只有我知道,胡楊對於信任與朋友有一種超乎變/態的潔癖。
“掩面者,對於我來說,傭兵是一份工作,工作上你是我可以信任的夥伴,但我不喜歡將工作和生活混在一起。”蠍子說了這句話,就站起身要離開,他的身型瘦削,在寬鬆衣服的映襯下背影看上去竟讓人覺得有些薄情,他邊走邊說道:“既然你今天想說的只有這些,那我就不多留了,希望下次見面,你還是我的好夥伴。”
胡楊看着蠍子走出門去,眼睛竟然微微有些發紅,不知是太過憤怒,還是太過悲傷。
“我和蠍子不一樣,胡楊,你這朋友,我認了。”大個豪爽的拍拍胸脯:“我名字是鄭福,不過我還是喜歡大家叫我大個,親切!”
“好兄弟。”胡楊錘了錘大個的胸膛,臉上總算有了些笑意。
“掩面者,看樣子你今天並沒有帶我的酬勞來,那我也失陪了。”銀元說完,將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桌子上的咖啡推到我的面前,說了句“別忘了喝你的咖啡”,也離開了屋子。
刀鋒沒有說話,但他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站起身,跟着銀元離開了。
只剩下凱伊還沒有表態,胡楊看着他,問道:“凱伊,你呢?”
凱伊把/玩着手裏的杯子,擡頭掃了胡楊一眼,說道:“別讓我爲難,這不是朋友該做的事。”
“問題是,你當我是朋友嗎?”
“胡楊,你太年輕了,年輕,就難免偏激。其實很多事情,並不是只有二選一這個選擇。”
“可我的眼中只能看到這個。”胡楊頓了下,纔有些疲憊的說道:“信任,或者背叛。”
大個一聽這話,情緒有些激動,他站起來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凱伊一個眼神就制止住了,又坐下了,喝着咖啡不吭聲。
“你在傭兵工會的時間太短,還不懂得工會對於我們真正的意義,這並不僅僅是一個拿錢辦事,可以掙錢的地方,對於很多傭兵來說,這是家的存在。”
“既然是家,爲什麼不能包容我呢?”
“因爲你沒有將它看做是家,如果你懂得了它家的意義,你就不會有今天這樣幼稚的行爲了。”
胡楊沒有說話,他的臉色很差,眼睛緊盯着凱伊。
“小樂和你差不了多少歲,雖然他總是笑嘻嘻的頑皮樣子,但他比你明白的多。”凱伊慢慢的喝着他手裏的咖啡,將杯子放下,說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原則和想法,掩面者,你不能強求。”
凱伊說完,就站起身向門外走去,他邊走邊叫道:“小樂,大個,我們一起走吧,我有新接的任務要和你們商量。”
大個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嘴張了幾次,最終吐出一句:“別傷心,大家還是當你是兄弟的。”他拍了拍胡楊的肩膀,就跟着凱伊出了門。
小樂等他們出了門,才湊過來跟胡楊說道:“胡楊,我當初只是想讓你對兄弟們多些信任,少些防備,但你做的有些過了……也是我的錯,我沒有把話說清楚。”
“不,是我的問題,我期待的太多了。”胡楊忽然笑道,他那笑容有些苦,讓我看着有些心酸。
“唉,”小樂嘆了口氣,說道:“你自己想一想吧,我還要去找凱伊。”
說完,小樂也離開了房間。
我一直都小心的觀察着胡楊的表情,看他表情在傷心絕望期待疲憊之間變來變去,直到最後歸於平靜,不見一絲波動。
胡楊本來是站着的,等他們一個個都走了以後,他慢慢的坐了下來,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輕舒了口氣。我看着他,走上前去,輕輕拍拍他問道:“胡楊,你還好嗎?”
“我不知道。”胡楊睜開眼,眼裏一片迷惘。
“他們是在乎你的。”
“我知道,可是我,”胡楊慢慢的皺起眉,說道:“我感覺不到。”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坐在他的身旁,將手搭在他的手上,輕輕/握住,說道:“我感受到了,他們是在乎你的。”
“他們更在乎的是掩面者。”胡楊握緊了我的手,轉頭看向我:“艾米麗,只有你,只有你是在乎我的。”
“掩面者也是你。”
“不,不是。”
“胡楊,你現在無法冷靜,你只看到了你的情緒讓你看到的那一面。”我勸道:“我們離開這裏吧,暫時不要想這些事情,明天你再想一想,你便明白了。”
“好,我們走。”說着,胡楊就站起身。
剛要走,他就站住了。
“怎麼了?”
“咖啡,還沒有喝。”他看着桌上爲我點的咖啡。
“已經涼了。”
“你說過想要來喝咖啡的,”胡楊說道:“我記得,我在那些沉睡之中,偶爾能聽到你的聲音,你說等我好了,想要來喝咖啡,那時候,我就想着以後一定要帶你來。本來我只想帶你來的,但聽了小樂的話,我便約了大家一起,看來,是我太天真了。”胡楊忽然笑了:“艾米麗,是我錯了,我自己睡糊塗了,忘記了什麼纔是最重要的。”
胡楊現在完全沒有之前那種悲傷的感覺,但我看着他那笑,竟覺得膽戰心驚。
“什麼是最重要的?”我問道。我直覺他的答案並不是我想聽的,但我想要他的回答,這樣我才能知道他的想法,才能勸他。
胡楊笑笑沒有回答,他拉着我向門外走去:“對不起,這次我掃興了,下次我們兩個人來。”
接下來的幾天,胡楊都表現的很平靜,他依舊聯繫着他的傭兵夥伴,似乎最近準備要出一個大任務,好像咖啡廳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一樣。
但每當我想和他談談當時的事情時,他卻總會避開話題,試了幾次之後,我也就不再勉強他。
胡楊很聰慧,有韌性,也許他自己慢慢的就會想明白的,我一直執着的想要談談,反而會讓他覺得煩,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到不如順其自然。
想通了後,我也就不再提這件事情了。
現在白天的時候我依舊守在我的小店裏,慢慢的經營着。胡楊在鯉魚角鬥場和傭兵工會之間來來回回,偶爾也會帶一些東西到我的小店和我聊上幾句。
他現在完全摘下了面具,對此傭兵工會的人都沒有什麼反應,他們並不在乎掩面者有沒有面具。
與之相反的是,鯉魚角鬥場甚至整個網絡都因爲他而轟動了起來。
胡楊剛剛回到鯉魚角鬥場的時候還是戴着面具的,剛回去的第一天他就向已經成爲角鬥之王的來伊特下了戰書,立刻就在網絡上引起了轟動。
掩面者雖然只是一個銀牌角鬥士,但他在鯉魚角鬥場表現出的非凡實力,讓很多人都很看好他參與最後的奪冠之戰,甚至於因爲他並沒有出現在爭奪角鬥之王的比賽中,遭到很多人的詬病和不滿。
同時,在網絡上來伊特也受到了部分的攻擊,很多掩面者的粉絲痛斥他角鬥之王的封號並不光彩,名不副實,甚至有人翻出了來伊特曾經被一個無名者被打敗的消息,還分析這個無名小卒很有可能是同一時間出現在鯉魚角鬥場的掩面者,但因爲沒有視頻資料,同時並沒有得到鯉魚角鬥場的承認而沒有掀起太大的波浪。
來伊特顯然也對掩面者的缺席並不是很滿意,他在媒體面前表示並不怯戰,隨時歡迎掩面者回到鯉魚角鬥場與他正大光明的一戰。
網絡上也在呼籲掩面者的歸來,甚至於鯉魚角鬥場的官方網站的留言板上都被各種各樣的留言佈滿。
鯉魚角鬥場並沒有對此作出迴應,掩面者始終沒有出現,網絡上的熱鬧也開始漸漸的平息。
這些事情都發生胡楊在家裏生病的那段時間,本來事情的熱度正在慢慢的下降,但他突然的迴歸卻又重新將整個事件推到了高/潮。
和以往他從不面對媒體的低調不同,這次他在同鯉魚角鬥場商議之後接受了媒體的採訪,面對媒體對於之前幾乎消失的質疑,胡楊坦然的回答:“我因爲出傭兵任務受了重傷,一直都在昏迷之中,所以錯過了角鬥之戰,對此我很抱歉。”而對於他面對來伊特是否有必勝的信心,他回道:“我來挑戰就是要贏的。”
媒體之後又對來伊特進行了採訪,兩個採訪的文件報導讓整個角鬥賽的關注又更上了一層樓,一時間,網絡上關於這場角鬥的消息鋪天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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