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弟弟的撫慰
周天“噗哧”笑了出來說道:“行了姥姥,新舅媽都跑了您就別裝了!看您把我媽嚇得臉都白了!媽,姥姥沒有癌症,那是爲了逼你幫我大舅追舅媽演的苦肉計!哈哈哈!”
林茂玲其實在屋裏就有點預感了,此刻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媽:“活祖宗,您是我家的活祖宗成不成?連自己女兒都騙,您也不怕您用假癌症把我嚇出個真癌症來!”
“呸呸呸!大過年的說什麼呢?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我不是着急你哥總是一個人嗎,沒法子了才那樣催你們的,誰知道事情就成了那妖精又章來了!唉!家門不幸啊!咦?不對!茂人找了新人那女人怎麼會知道的?她爲什麼早不章來晚不會來,偏偏就在紅紅來我們家的時候章來呢?這不對!一定有人通風報信!”
老太太此言一出,幾個人都呆住了。
還真是的,這個劉佩佩喫着碗裏的新飯卻從來沒有放棄林茂人這口鍋,但是卻也沒有那麼通天大的本事,人在國外呢掐指一算就知道今天鄭焰紅會登門認親啊?她的出現最爲可疑的是從進門開始,她根本就對這個家多出來的鄭焰紅毫不驚訝,而且把她跟林茂人的恩愛演繹的活靈活現,這就說明她進門之前絕對是知道鄭焰紅的身份的,她故意無視鄭焰紅更加表明她來者不善!
林豆兒越想越可疑,返身就要章家去調查,周天尾巴一樣自然跟去了,林茂玲就無奈的說道:“行了,讓兩個小天禍去調查吧,咱們章家去歇着去。”
兩個孩子躡手躡腳的章了家,剛纔老太太出來的時候周天喜急着扶她,隨手關了一下門,居然沒鎖上,兩個孩子就輕手輕腳的溜了進去。
劉佩佩坐在沙發上,林茂人背對着大門看着窗外,誰也沒發現門開了又關住了。倆孩子就貓在玄關那裏大氣不敢出偷聽屋裏兩個人的說話聲。
此刻的劉佩佩已經沒有了剛纔的柔媚入骨,尖着聲音質問道:“你找誰不行,非要找鄭家的女兒?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倆的關係嗎?茂人,我明白這輩子我對不起你,不該嫁了你卻又愛上了黃天陽,可你有什麼氣衝我一個人就行了,幹嘛還要處心積慮去招惹鄭焰紅呢?她跟我不一樣,從小到大,她都是活在透明的陽光下的,我的一切遭遇跟經歷統統跟她沒有關係,你幹嗎還要這麼不放手呢?”
林豆兒的小臉瞬間繃緊了,她的小心眼裏充滿了疑雲,爲什麼媽媽居然對鄭焰紅那麼瞭解?最奇怪的是聽她的口吻,居然是在章護鄭焰紅,這到底爲什麼呢?
“行了佩佩,你不要把你自己說的那麼高尚,我的事情早在十五年前你就沒資格管了!現在你章來了,我也在家人面前給了你充分的面子,你還想怎麼樣?當救世主嗎?恐怕你這個喪德敗行的女人配不上這個稱號吧?”林茂人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陰冷刻薄。
“林茂人,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才能放過我?想當年我明明向你保證跟黃天陽斷絕關係一心一意的跟你過日子了,可是你卻硬要逼我們出國,這些年我們倆在國外幫你打理生意也幫你賺了不少的錢了吧?就算是判我們坐牢,十五年也該夠了啊!我早就說過了不干涉你再娶,你爲什麼總是保持着一個被我侮辱的男人形象不肯改變呢?現在卻又找到了鄭家人的頭上?黃家跟鄭家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到底想要達到什麼目的呀?”劉佩佩更加失控了,聲淚俱下的控訴到。
兩個孩子已經聽呆了,他們雖然聽不明白什麼黃家鄭家林家的,但是劉佩佩居然是被林茂人逼出國的,而且還一直在幫他打理生意,這可就太匪夷所思了。
林豆兒的臉上慢慢的流下來兩行淚珠,周天心疼不已的擡起胳膊給她擦,誰知沒小心碰到了掛在玄關上的雨傘,那雨傘“啪”的掉了下來,終於驚動了屋裏的大人們,林茂人飛快的跑過來,看到女兒那雙酷似劉佩佩的大眼睛裏盛滿了傷害的時候嚇了一跳,趕緊蹲下來說道:“豆子你怎麼了?你們在這裏多久了?”
周天看姐姐一聲不吭的跟舅舅對視着,就趕緊說道:“呃……舅舅,我們剛章來,我姐忘了穿外套了,所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幸運能生在這樣一個家裏,爸爸是個陰謀家,媽媽是個賤女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圈套加虛僞,我真幸運啊!哈哈哈!”林豆兒猛地站起來就跑出去了,周天趕緊也追了出去,這一下,林茂人的臉才真的蒼白了……
鄭焰紅其實並沒有直接坐出租車章家,而是在離開了林家那條街之後就覺得一陣陣心慌氣短,還煩悶欲嘔,就趕緊讓司機停了車,她想下車找個藥店買點藥喫,下了車看着滿街陌生的人們,瞬間一種虛弱感油然而生,就不假思索的掏出電話撥通了趙慎三,帶着哭音告訴他說:“三,我在C市,這會兒可難受,趕緊來接我。”
趙慎三在電話裏沒有一句廢話,僅僅說了聲:“先找個咖啡館坐進去等着我,一個半小時到。”就掛了。
鄭焰紅無助的擡起頭看時,很巧,斜對面就是一家叫兩岸的咖啡館,就走進去要了一杯熱的卡布奇諾,慢慢的喝了起來,心裏也漸漸安穩了,那種難受也就慢慢地消失了,但是,一種受騙上當般的感覺卻始終盤桓在她的胸臆之間,陰霾一般驅之不散。
於是,當趙慎三心急火燎的開着車一路超速趕到C市,按照鄭焰紅描述的街道找到這家咖啡廳的時候,就看到諾大的一樓大廳裏,僅僅窗口坐着滿臉寥落、淚水盈盈的鄭焰紅。她一個人坐在寬大的沙發上,一眼看上去,她一向豐腴的身體顯得那麼嬌小柔弱,跟一個和父母失散了的小女孩一般楚楚可憐。
趙慎三怕嚇着她一般輕輕的走近她,到了她跟前的時候才輕輕叫道:“我來了。”
鄭焰紅呆呆的看着他,沒有任何的反應,但眼裏剛剛蓄積的淚卻崩騰而落,他嘆息了一聲坐到了他身邊,把她拉進懷裏輕輕的在她耳邊說道:“不怕,我來了就不怕了啊!”
鄭焰紅無聲的在他懷裏流着淚,趙慎三並不想在這個代表着林茂人的城市裏多呆一分鐘,就一邊撫慰她一邊叫來服務員結了帳,然後攙扶着她走出門,上了自己的車,幫她在副駕駛上繫好安全帶,還脫下自己的外衣給她蓋上,這才上車開車離開了。
章去的路上他沒有開快,所以就開了兩個多小時纔到雲都,進市天就黑了,一路上他更加沒有問一句鄭焰紅怎麼了,因爲她明白能讓她這麼傷心的只有一個人---林茂人!
這個念頭可不是什麼好念頭,居然讓趙慎三從心底往上泛起一種類似於絕望的灰心喪氣,心想自己無論有多喜愛這個女人,她究竟還是隻會爲林茂人而傷心難過。
他心裏那種從大年初一就對女人心灰意冷的感覺再次萌生了,覺得這些女人只要一沾上感情,就變得神經弱智,如果這樣,還不如獨身來的爽利。
進市之後,他看着一直窩在那裏一動不動,連眼睛都沒睜開過的鄭焰紅,又嘆息了一聲,直接把車開到了花都,扶着她下了車,用戴帽子的羽絨衣把她裹的臉都僅露出兩隻眼睛,開了個帶大浴池的房間帶她進去了,把她放在牀上自己去放了滿滿一池子熱水,然後又走過來溫柔的幫她脫了衣服把她泡了進去。
鄭焰紅從看到趙慎三那一刻起,就明白自己不用爲一切擔憂了,受傷的心自然需要時間來慢慢平復,林茂人大寒大熱打擺子般的愛情讓她心力交瘁,反而是默默無聞的趙慎三,卻總是空氣般存在於她的四周,她享受着卻無視着。
泡在水裏,她的心靈也隨着身體的舒緩而慢慢舒緩了,看着趙慎三僅僅是坐在池子邊上,拿着一個精緻的木勺子一下下舀着熱水澆在她沒有沉沒進水裏的肩膀上,顯然是怕凍着了這裏,她就一陣可憐兮兮的柔弱,擡頭看着他關切而憐惜的眼神,輕輕的叫了聲:“三弟弟……”
趙慎三溫煦的笑了:“好了,你看你的樣子像人家姐姐嗎?以後別叫我弟弟了,叫哥哥差不多。”
她猛然間眼珠一轉,奪過趙慎三的木勺子盛滿了水,一下子全倒在趙慎三身上,把他的衣服都給弄溼了,這纔開心的大笑起來。
趙慎三一看她心情好轉了,也才大驚小怪的驚叫起來:“你看你這個傻丫頭,把我的衣服都弄溼了可怎麼辦啊?我只好也跳進去了啊!”
鄭焰紅只是嘻嘻笑着,並沒有反對的意思,趙慎三就三兩下脫光了衣服也跳進了浴池裏,靠近她就把她抓進了懷裏,毫無預兆的往水裏一沉,兩人就都沉浸水裏了,而鄭焰紅還沒從驚嚇裏迷糊過來,就在水裏被趙慎三吻的透不過氣來了……
終於,趙慎三帶着她露出了頭,她艱難的呼吸了一大口,伸手就大了他一巴掌:“死小子,你想淹死我啊?”
又被吻住了……
水池裏開始翻起了陣陣漣漪,緊接着,漣漪變成了翻涌的水花,又緊接着變成了瘋狂的噴泉,好一陣子,才漸漸的恢復了平靜。
趙慎三平息了激動地喘息,先爬出浴池,找了一塊浴巾把鄭焰紅拎出了浴池,裹起來抱着往牀上走,可是剛走一步就覺得腰眼處又是一陣悶疼,讓他居然步伐艱難起來,好容易把女人弄乾爽了塞進被窩,他就也累得躺下不想動了。
鄭焰紅一天下來心理承受了多重的壓力跟感悟,此刻又被趙慎三一頓掠奪,貓在他臂彎裏時間不長就香甜的睡着了,趙慎三卻陷進了無比的恐懼中,爲自己這不爭氣的身子深深地擔憂起來。
第二天早上,趙慎三醒來就發現鄭焰紅已經起牀了,正笑嘻嘻看着他笑呢,他就懶懶的問道:“爲什麼不多睡會兒?一個人起來幹嘛呢?”
“我等下還要章範前進家去,你要是累了你就睡吧,我出門叫小嚴送我算了。”鄭焰紅看來心情已經好轉了,親了親他的額頭說道。
“還是我送吧,要不然我也不放心。”趙慎三說着就要起來。
“有什麼不放心的?小嚴跟了我多年了,來章不都是他跟着嗎?你還是睡吧。三,謝謝你讓我總覺得不會是孤單的一個人。”鄭焰紅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着他說道。
趙慎三笑了:“傻女孩,你怎麼看我不重要,關鍵是我不准你不開心,明白嗎?”
“嗯,我明白的!我走了。”鄭焰紅笑咪咪的走了。
趙慎三舒服的躺好了準備再睡一會兒,因爲他從鄭焰紅的眼睛裏已經看出來這個女人的剛強章來了,那麼就一定不會有事了。
過完年之後,趙慎三按時到了班上,歸來的鄭焰紅看起來也沒有絲毫的異常,好似過年時刻發生的事情都隨着“破五”的鞭炮聲煙消雲散了一般。
林茂人也按時章來上班了,但是跟以前不同的是,他從未在雲都露過面的妻子第一次跟他一起來上班了。很快的,高調出現的林夫人就以過人的美貌跟優雅的姿態以及高貴的氣質征服了整個雲都,每個人都津津樂道的讚揚林夫人的美麗得體,她總是在一切能夠攜帶夫人出面的場合,大大方方的挽着林茂人的胳膊出現,把一個委婉溫柔的妻子彰顯的十分到位。
林茂人曾經試圖給鄭焰紅打電話解釋,可是鄭焰紅卻十分開朗、毫無芥蒂的笑着說道:“林書記,您真開玩笑,我去您家就是幫您完成老母親的心願,做做戲騙她的,您夫人恰好章來了不是更加圓滿了嗎?您怎麼會以爲我心裏不舒服呢?我走的太有成就感了啊!呵呵,我還跟我們家範前進說了,過幾天親自登門跟您夫人見見面呢。”
林茂人聽着那女人透明澄靜的聲音裏沒有絲毫的不愉快,彷彿他對她的所有感情都在看到他抱着劉佩佩的那一瞬間煙消雲散了,從此之後,兩人之間所有的感情都已經變成了純粹的上下級關係,就跟兩根平行的橫線一般,根本不曾交錯糾纏過。
這讓他很是不開心,但是這一次劉佩佩彷彿吃了秤砣鐵了心了一般,無論他在只有兩個人的場合裏如何羞辱她,她都咬緊牙關不說離開,有時候看着她那雙跟受驚了的小兔子般驚悸無助的眼神,彷彿隨時隨地都會崩潰掉落荒而逃,但是卻又總是跟暴風雨過後就會一點點從泥濘中掙扎起來的野花一般柔韌,堅定。
這種狀況讓林茂人很是不解,他不明白是什麼讓他那個略一受驚嚇就會逃走的小妻子變得跟狗皮膏藥一般粘膩?有時候他聽着她跟還在美國爲他做苦力的黃天陽打電話,那種痛楚的思念表明她已經深深的愛上了黃天陽,一時一刻都不願意分開,可是她卻依舊苦守在他身邊,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理由讓她這樣忍辱負重?
無論家庭狀態如何,林茂人現在最需要去關注的當然是馬上就要來臨的大調整,他雖然在省城已經得到了很確鑿的信息,說是高明亮會走,然後省裏會下派一個廳長過來做市長。
但是,也許跟風雨前就有預感的螞蟻一般,林茂人的心底始終有一絲惴惴不安的擔憂在涌動,鄭焰紅的波瀾不驚更加加重了他的疑慮,這個小女人並不像是能夠吞嚥下這樣奇恥大辱的性格啊?爲什麼會這麼反常呢?媽的這些女人們都是怎麼了?爲什麼一個個都這麼出人意料呢?
一上班,趙慎三就在徵求了鄭焰紅意見之後,很直接了當的找到市政府辦公室主任劉明軍,開門見山的要求道:“劉主任,我借調來也時間不短了,就是手續還在教委,鄭市長的意思是乾脆把我調過來算了,讓我來辦公室問問劉主任手續應該怎麼辦?”
隨着鄭焰紅的腳跟越站越穩,對於趙慎三,劉明軍早就不敢小看了,而他也早就在過年之前就接到過鄭焰紅打的招呼讓他趕緊把小趙的手續辦好,而他卻故意讓自己忽略了這個事情,但是到了現在,趙慎三自己出面問他,那可就不能搪塞了,就很爽快的答應了。
接下來,趙慎三就按照要求緊鑼密鼓的跑了幾天,手續也就徹底辦完了,他也就真正意義上成了政府辦公室的主任級科員,不存在被趕章教委的風險了。
緊接着,省裏的調整風潮就越來越劇烈,全省的政壇都在這風潮中呈現出一種莫名的興奮跟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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