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七辆列车
“会被沿途的铁路人员发现的。”
“等到他们確認杰西卡的身份,然后再发电报到火车上,肯定是明天的事情了,說不定都直接到站了呢？再說，她不是有個列车员的同伙嗎？”
帮她偷偷发电报那個。
“就說是他动的手,反正都過去了那么多天，谁又会真的在意？”
j先生拍了拍自己的手套,轻松又夸张道:“与其思考這件事，倒不如想想,怎么处理南方矿区的事故,怎么把你邪神信徒的身份隐藏好。”
詹姆士感到后槽牙发酸，他觉得眼前的艾美利亚和往日截然不同,难道之前无脑虚荣的形象都是假装的嗎？那可真厉害，邓肯家族简直卧虎藏龙，就沒一個正常的表裡如一的人。
“为什么要杀卡洛琳？”
“oh,eon！”j先生摊开双手,毫不犹豫地怼回去，“我有问過你为什么杀杰西卡嗎？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杀人這种事情,反正就那么几個理由。”
“随便你编一個理由。”
“另外，其实已经有人怀疑你了,我倒是建议,不如一不做二不休。”j先生无不恶意的想起来,看着对面詹姆士的眼神越发狠辣。
“谁？”
“嘘，仔细观察。”j先生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咧开嘴道:“有谁在监视你，有谁一直在监视卡洛琳？你可是詹姆士·邓肯，群星矿业的继承人，拥有列车上最大的权力。”
要真的是個废物，估计邪神也看不上他。
看着j先生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裡，詹姆士眯起了眼睛。现在已经不是杀不杀人的事情，现在已经变成了——杀多少個人才够掩埋真相？
j先生回房间的路上，遇到了洛基，后者显然是专门等在那裡，依旧是那身副列车长制服，摆弄着精致的镶银手杖，要不是這個副本不能使用魔法，j先生還真想问问他听到了多少。
不過就算沒有听到全部，洛基应该也猜测到自己的目的了。
“你在做沒必要的冒险。”洛基将手杖旋到水平的位置，拉长声音道:“作为這次副本的侦探，我之所以承受失败的风险，是为了保住你。”
在自己和j先生之间，洛基選擇了后者，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仅仅因为j先生是唯一的召唤者。毕竟，鬼知道召唤者死亡后，召唤物還能不能继续存在。
啧，他真讨厌自己的命运维系在别人身上。
“更何况，這一次的情况并未危机到那個家伙的生命。”洛基把手杖抵在自己的下巴上，微笑着吐出威胁的话语，“我拒绝为了他愚蠢的原则，将我們所有人置于這种处境。”
“卡洛琳必须由海格尔杀死，否则，我会以侦探的身份，直接把真相揭露出来。”精致的镶银手杖“砰”一声点在j先生脚下，谎言与诡计的邪神带着微笑，眼神却沒有一丝感情，“届时，联盟破裂，我們就此为敌。”
j先生沒有急着回应，面对洛基的威胁，他仅仅是眯了眯眼睛，一种压抑已久的疯狂喷薄而出，让他整個人都笼罩在扭曲危险的气息下。
“whysoserious？”他笑嘻嘻地吐出小丑的名言。
“凡事都可以商量。”j先生笑嘻嘻地拍手转了個圈，浮夸地贴近洛基，讨好道:“你說得对，不杀原则确实愚蠢得很，但是——”
从腰后拔.出的餐刀，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锋利的光芒，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疯狂，笔直朝着洛基的心口捅.去。
“当——”
镶银手杖精准地横在两人中间，吃下了餐刀的攻击，j先生不怒反笑，兴奋地以常人难以做到的灵敏姿态，避让开手杖，另一手投掷出新的餐刀。
沒有小丑式花裡胡哨的试探，只有直白浓烈的杀意。
至少在這一刻，j先生是货真价实地要杀了洛基。
“這裡可沒有魔法能用！”小丑夸张的笑声回荡在走廊上，带着肆无忌惮的恶意:“而我最讨厌被人威胁，我宣布，联盟已经破裂！”
洛基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j先生比他想象得更沒有理智。
不，或许說，平日的理智和漫不经心都是伪装出来的，在這個小丑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有只疯狂的野兽，每时每刻都想冲出囚笼，厮杀毁灭外面的一切。
他错估了对方的精神状态。
该死的混蛋，他们之间敢有個正常人嗎？
想了想天真和邪恶并存的阿蕾莎，幽灵状态的老管家，表面稳重实则压抑到极致的布鲁斯……连洛基這位邪神，都很想找個地方静静。
论临时队友都有精神疾病怎么办？
和這群隐形疯子一比，只是喜歡撒谎、搬弄是非、搞点阴谋诡计、野心勃勃想做神王、爱拿小刀捅他哥肾的洛基都算是小天使了呢。
啊呸！神经病啊！
沒有魔法又被压制神力的洛基很快陷入困境，他毕竟不是战士侧的神灵啊，他是個法师！法师你们懂不懂！
直到一個敏捷如猎豹般的身影加入战局，很快就分开了两個人。那一身老式古板的西装，鬓角微微泛白的伪装，熟悉的黑发蓝眸。
布鲁斯来了。
“卡洛琳已经死了，詹姆士的人晚到了一步，他们进现场时，正好被剩下玩家看到。”布鲁斯平静地把今晚的后续告知，潜台词就是，詹姆士這锅是背定了。
j先生依旧不减疯狂，甚至看向布鲁斯的眼神都带着扭曲恶意。那是小丑的眼神。
“你要记得自己不是小丑。”他低声叹息道。
“那你還记得自己是蝙蝠侠嗎？”毫不留情地揭开伤疤。
大约沉默了片刻，布鲁斯低声說道:“我记得……另一個世界的布鲁斯·韦恩和你說過，只要心不改变，就永远不会遗忘。”
“我的心還未改变，我就仍是蝙蝠侠。”即便被逼着双手染血，他依旧紧紧握着最后的一條线，哪怕勒得血肉模糊，都不愿意放手。
放弃原则，是最轻松的一條路，但蝙蝠侠的一生从未選擇過轻松。
“屈服于小丑的疯狂，還是坚持自己的心不变，所以，你的答案呢？”
而j先生给他的回应，便是紧接围绕在背上的双手，是温热的贴在脸庞的肌肤，是痛苦的灵魂带动颤抖的呼吸——
這是一個近乎绝望的拥抱。
這拥抱并不包含任何超越友情的含义，不，這甚至都不是友情。它源于一個被折磨得伤痕累累的灵魂，向地狱中另一個同类伸出的求救之手。
拯救我，拥抱我，贴近我……
哪怕下一刻沼泽的污泥即将吞噬口鼻，他也能在窒息之中，感受掌心中的微热，即便這只手来自另一個被困沼泽的倒霉蛋。
在一辆飞速行驶的列车上，静谧的夜色.宛如永恒的梦境。
布鲁斯犹豫地伸出手，慢慢触及到面前之人的头发，触感并不柔软，反而像是主人一般倔强疯狂，他轻轻闭上了眼，等待j先生彻底平静下来。
洛基:……
所以，我为什么要在這裡？非但要挨這個疯子莫名其妙的一顿揍，最后還要看着他们两個抱在一起，活像幼儿园裡两個找不到妈妈的孩子？
洛基翻個白眼，抱住双臂，一只手依旧紧握着镶银手杖。
有什么好绝望的呢，他将视线移开，嘴角露出一個讽刺却悲哀的笑容，失去的东西，只要還沒真正死亡，就還有机会夺回来。
当然！前提是自己不靠谱的盟友精神都能正常点！
卡洛琳死了，被重物击打头部，简单干脆而粗暴。
与此同时，女记者提雅玛带着几個列车工作人员，把詹姆士派来的手下堵個正着。可以结案了，提雅玛露出惊喜的笑容。
当她欣喜地去找侦探时，正好撞上一脸扭曲崩溃狂奔的亨利，后者一看到她，立刻疯狂挥舞着双手:“快——跑——啊——”
提雅玛:……
不是，你怎么回事？
紧接着，满脸疑惑的女记者看到了后面追赶的人，都是詹姆士的忠实部下，不少是持.枪的保镖，她的表情逐渐凝固了。
下一刻，她扭头就跑。
亨利這家伙在逃命时，总能爆发出强大潜力，活像只兔子一般，很快就追上了提雅玛。
“這特么怎么回事！”
“我們监视他的事情，被发现了——”亨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竟然還有余力說话，“他大概觉得反正杀人的事情都暴露了，干脆全部杀光会更好，保镖已经死了。”
“他疯了嗎？！”
“他是群星矿业的继承人，真正有权有势的那种。等到這辆车上的知情者全部死亡，作证的旧只剩下他自己的手下。”
亨利抱住头，躲开了不知道从何处来的一枪，满脸泪崩，他为什么這么倒霉，這是为什么啊啊啊！
“等到了站台，反正出了那么多事，你觉得大家关心的是霍布森的死，是南方矿区的事故，還是一個小记者、一個保镖、或是一個透明邓肯的死活？”
提雅玛发现自己无话可說。
“得立刻结束副本，《死亡列车》的剧情已经失控了。”亨利匆忙道:“必须由侦探向系统提出结案，侦探去哪裡了？”
“他說去餐厅吃点东西。”提雅玛立刻說道。
亨利的表情立刻扭曲起来:“艹，這是反方向，我們要去追杀者的方向。”
提雅玛:……
亨利:所以說，他为什么总是如此倒霉啊啊啊！
当幸存玩家在疯狂逃跑时，远处的枪.击声让拥抱的两人迅速分开，纷纷警惕地看向出声的地方，旁边的洛基露出一個“总算完事了”的表情。
“你要提出立刻结案？”j先生看向洛基。
這位邪神从鼻腔裡发出懒洋洋的一声“嗯”，以表达自己对刚才差点被谋杀的不悦。
j先生抱臂讽刺道:“别表现得像個六岁孩子。”
“哈，刚才求抱抱掉眼泪的是谁？”洛基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你们两個是幼儿园沒毕业嗎？”
“哇，真了不起，你竟然還知道人类有幼儿园。”
布鲁斯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打断了两個幼稚鬼的吵架，如果那能称为“吵架”的话。
“先不要结案，我還有一件事要做。”
j先生看向了他。
只见布鲁斯默默拿出一把.枪，样式古老，就像刚研发出来的左轮。
“我以为你不喜歡枪。”這点不說小丑，连j先生都知道因果。
布鲁斯平静回答:“不喜歡不代表不会。”
何况在和超人争斗的后期，他早就打破了对這种机械武器的排斥，别說枪.支，他還使用過火力更大的武器。
“给我十分钟，洛基，你去找剩下的玩家，准备向系统申請提前结案。”
接着，他看向j先生，态度平静道:“帮我一起杀了詹姆士·邓肯。”
j先生微微欠身行礼，咧开嘴:“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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