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冰釣
說起來當得知麻衣考上了以後，全家人還一起慶祝了一次。
父親帶回來了魚肉，母親動手做了壽司。
一家人其樂融融。
說起來最近白石家的經濟狀態真的好了很多。
不僅現在能夠有餘力給女兒慶祝，兒子再過幾個月也要上學了，而且花子的檢查也沒有落下。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變化，白石克也只能想到那個留着一字胡的男人。
不過關於他的身份，克也還是不得而知。
因爲每次他試圖旁擊側敲的時候，父母都不願意回答他。
就彷彿父母生怕他知道了那個人一般。
有種某種顧忌在其中。
這讓白石克也無可奈何。
等待上學的日子裏，克也的每天都還算充實。
因爲他的釣魚技術正在穩步上升。
村子附近山裏的水壩邊。
一老一少兩個身影正在忙碌。
“就這裏吧，冰不是很厚，離岸邊遠了有風險。”
岡田老頭放下手中的工具包，敲了敲冰面說道。
“行。”
聞言克也也停下了腳步。
兩人正在水壩上游形成的小湖泊上，因爲寒冷的冬天，湖面上結了一層薄冰。
按照岡田的說法，現在正是冰釣的好時機。
“你來動手！”
老人叉着腰站在冰上，對着少年說道。
“沒問題。”
克也脫掉手上的手套，搓了搓手。
從工具包裏拿出鶴嘴鎬，走了幾步，就在冰面上鑿了起來。
岡田已經事先教過他的，他的記憶力很好，按着來就行。
沒過一會，冰面上就出現了一個小洞，湖水從裏面涌出來。
“嗯。”
老人點了點頭，拿出長條狀的引魚燈，接上帶來的移動電源後，慢慢地把燈沉進水裏。
慣常的打窩也少不了。
冰釣技巧可概括爲“一誘、二腥、三逗”，其中“誘”是指作釣前要打窩將魚誘到釣點，“腥”是指低溫環境下魚對腥味餌料更感興趣，而“逗”則是指魚不開口時每隔3～5分鐘輕提釣線讓餌料在水中“動”起來。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花子其實也跟過來了，但是不願意讓自己的肉墊踩在滑溜的冰面上，所以此時正趴在岸邊的草叢裏，遠遠地打量着兩人。
釣魚是一個非常考驗耐心的運動。
一老一少蹲在冰面上，雙手揣在衣袖裏。
在大自然的面前，人和貓似乎都是一樣的動作。
難怪有個詞叫做“貓冬”。
就在克也以爲今天也是漫長而枯燥的等待的時候，行人穿過草叢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嗯？”
沒過一會，他就看見姐姐麻衣從河岸邊探出了小臉來。
“姐？你怎麼來了？”
克也站起身，驚奇地說道。
“你不是說了你要在水壩這邊釣魚的嘛！我在家裏呆着無聊，所以就過來看看，順便給你送點喫的。”
麻衣頭上戴着帽子，脖子上圍着圍巾，小臉雪白，但是又凍得有些微微泛紅。
惹人憐愛。
“岡田叔！”
走進了，麻衣對着老人行禮。
“嗯。”
老人點了點頭，雖然他的眼神似乎看起來還是有些兇，但是憑藉克也對他的瞭解，這已經是溫柔的表現了。
“給你！我和媽媽都包了飯糰，這個保溫杯裏的是味增湯！”
“正好，我也餓了。老傢伙，你也喫點？”
“哼，誰要喫你的！”
‘……老傲嬌了……’
最後岡田還是收下了一個飯糰。
“怎麼有一個看起來歪歪扭扭的？”
克也話剛說完，餘光就看到一旁的麻衣皺起了小臉。
‘啊啦，看來這個就是麻衣做的飯糰啊……’
白石克也連忙補救：
“啊，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唔姆唔姆，好喫！超好喫！”
果然，當這番話說出來，一旁的麻衣頓時笑逐顏開，臉色一下就好了起來。
‘safe！’
白石克也揚了揚眉毛，小樣，哄哄你還不簡單？
“你們釣到魚了嗎？”
克也抱着保溫瓶小口喝着熱乎乎的味增湯，感受着暖流進到胃裏。一旁的白石麻衣打量了一下兩人的佈置的場地，好奇地問道。
“呃，其實還沒有……”
說起來其實昨天他們就來試過一遍了，一無所獲，今天很有可能也是。
“欸，那你不是浪費了一個上午？”
“嗯？這怎麼能叫浪費！”
“但是你確實一無所獲啊？”
“這叫失敗乃成功之母！”
對於釣魚的人來說，說他空軍了可是萬萬不行的。
白石克也極力地反駁着，這個時候他有些理解前世的那些釣魚佬們爲什麼那麼討厭空軍這個詞了。
“真的嗎？”
看見姐姐懷疑地眼神，克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那是什麼眼神啊！”
他站起身就要打人，麻衣連忙跑開。
克也追了上去。
“小心！”
岡田提醒的話語剛剛說完，跑在前面的麻衣就聽見腳下傳來了冰面破裂的聲音。
“呀！”
女孩發出驚叫聲。
就在冰面即將碎裂的時候，白石克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姐姐的手腕，把她拉了回來。
“咔擦。”
下一秒裂紋順着冰面蔓延了過來。
姐弟兩對視一眼，扭頭就跑。
而岡田此時已經抱着工具箱撤退到了岸邊。
最終有驚無險，兩人也成功回到了岸邊。
“好危險！”
麻衣拍着胸脯，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
“是啊，嘶，好疼！”
克也這才發現，剛剛把麻衣拉回來的時候，好像有些用力過猛，腳扭到了。
冰碎了，腳也傷了，這下不能繼續釣魚了。
回家的路上克也本來以爲自己得在麻衣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回去。
卻不曾想老人不由分說的背起了他，一路送回了家。
老人的肩膀很寬，雖然上了年紀，但是走路依舊很穩。
克也沒什麼痛苦地就回到了家裏。
更讓克也驚訝地是，岡田居然還在家門口向他的父母道歉，聲稱都是自己沒有照顧好他才導致的。
把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也許是擔心自己被家裏禁足？
也許是擔心知道了真相後麻衣會被家裏人罵？
也許是出於成年人的責任感？
白石克也看着老人離去的背影想着。
‘也許只是害怕再一次變得孤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