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沙奎島
“我幫你。”
一年多的變化,讓身爲人魚的他肩膀更爲寬韌,塞拉靠在他溼漉漉的胸口,指尖捲了卷。
緊接着,所有人魚看見他們的首領對着死掉的魚掐頭去尾,對半劃開,完整的取出魚骨,將塊狀的魚用尖銳的指甲又分開成了幾個小生魚片。
衆人魚:“.”
這大概是他們生平見到最離譜和誇張的一幕。
那個人類不會抓魚不會喫魚,送到嘴邊的都是剔了骨頭的。
他們實在不懂和這樣一個‘殘廢’作爲伴侶,能有什麼好處。
塞拉看着那條魚在眼前秒變生魚片,空蕩的胃部總算有了食慾。
她需要喫點什麼來保持剩下的路程身體不出問題,洛西德捏着魚片送到她嘴邊時,她習慣性的張嘴吃了。
粉嫩的舌尖觸過他的指腹,洛西德將指甲又往裏縮了縮,確保不會真的傷害到她的舌頭,等她喫完又拿起一塊新的餵給她。
他的神色很認真,餵養全新的塞拉對他而言,就像是在做一件大事。
塞拉吃了一半就喫不下了,她搖搖頭,“你喫吧,我喫飽了。”
洛西德放下手,靠在他胸膛裏的脊背,他能清晰感受到薄薄皮肉下包着的骨頭。
他皺眉問:“在你消失的這一年,那個世界對你不好嗎?”
塞拉打了個小嗝,摸了摸肚子,“挺好的,只是我當時是因爲墜海昏迷住進醫院,才意外來到這的,回去的時候我也正好從昏迷的狀態醒來,身體沒養好。”
她尷尬的回頭看他,“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嗯,像扁平的四季豆。”
洛西德視線並未亂掃,只是凝視着她的臉,隨後在她乾燥的脣上吻了吻,“我很高興真實的你回來了。”
塞拉感覺自己的腿被纏的很緊,那些魚鱗緊緊吸附着她的皮膚,染上她的體溫,與她相融。
“對不起。”她額間抵着他光滑的胸膛,“我撒了謊。”
“沒關係,我馬上帶你回家了,你不會在見到那些危險了。”潮溼的呼吸塞在她的耳邊,帶着主人的深情低喃。
如果說羅斯希爾的‘關押’是嚇唬,那麼洛西德就百分百會去做。
塞拉沒在表面顯露情緒,同樣仰頭親了親他。
洛西德對她的主動一向高興,他用了極大的熱情迴應她,彷彿他真的不在意之前發生的所有事,包括虛假的愛情、欺騙、還有死亡。
過了很久,塞拉蜷縮在他懷中喘息,垂下的眼眸卻有些無奈。
黑化值沒有一點降低。
難道他們都認爲不黑化她就會消失嗎?
要真是這樣,這些數值的降低可能性爲0。
估計她最大的努力,也只能說服洛西德讓下面那些人魚,別再去找那些過路船隻的麻煩。
海上航行的後幾天,所有人魚都知道了首領的配偶是個殘廢,往小木板上丟的也全都是死掉的魚。
他們已經不抱希望她能自己喫魚了,麻木的看着洛西德細心的將死魚給她弄成生魚片。
前往沙奎島的路並不好走,路上有許多暗礁。
塞拉坐在木板上,看着那些散落在四周的黑色礁石,還有那正午邊迷漫的霧氣,舔了舔已經乾裂的嘴脣。
海上沒淡水,只有下雨的時候喝幾口。
這是連洛西德都沒法解決的困境,只能等上島。
一路過來,水面陸陸續續的有人魚露出水面,注視着這位登上島嶼的人類。
那片白沙灘的綠色島嶼漸漸靠近。
塞拉的小船板抵岸,還被下面的小石子磕了一下,本就用水草綁起來的木板經過數天摧殘,經受不住嘩啦一下散架了,坐在上面的女孩也掉進了水裏,渾身溼透。
洛西德游到她身邊,魚尾化形,渾身光溜的過來抱着她上岸。
塞拉往他胯間瞥了一眼,將身上的長裙往下順了順,遮住他的春光,“你連學會穿衣服都忘記了麼?”
洛西德在沙地裏走了幾步,適應平衡後就大膽的抱着她往前走,絲毫不在意自己後面還是裸露的。
他親暱的蹭了蹭她的頸窩,“沒忘記,只是今天,是我近一年來第一次化形抱你。”
沒有她,他連轉變的興致都失去了。
沙奎島的岸邊有一艘擱淺許久的船隻,洛西德抱着她順着鏽跡斑斑的樓梯上去,塞拉便被那一地的珠寶金幣晃了眼。
洛西德將她放下,“以後我們住在這。”
塞拉腳踩金幣,回頭看他,“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適應海島氣候。”
“你會適應的。”他溫柔的撫摸她的臉,接着捧起,一下又一下的吻着那柔軟乾燥的脣。
“我很想你。”
脣瓣時不時的被他咬住鬆開,塞拉低着他的胸膛,軟聲道:“好了,我的嗓子快冒煙了。”
她的手指又被他捉起吻了一下,指尖泛起一陣酥麻。
“我幫你取。”
洛西德鬆開她,低聲說:“在這等我。”
沙奎島上有沒有水,取決於近段時間有沒有下雨。
塞拉剛走到船艙裏的一張豪華大牀前,一隻猴子在牀單上抱着一枚金幣啃,見到她,咻的一下就從圓形窗口竄了出去,跑的飛快。
她愣了下,隨即笑了。
很快回來的洛西德帶着一隻盛滿水的茶壺,倒滿一杯子遞給她。
塞拉也沒管他是從哪弄來的水,將乾燥的嗓子潤溼,才讓她完全活過來了。
洛西德專注的凝視她的一舉一動,臉上始終保持笑意。
塞拉放下杯子,問他:“你一點也不生氣嗎?我拋棄了你。”
洛西德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肌肉層下的心臟急速跳動着,他笑起來,“這個印記伴隨我直至死亡,它也刻在你的靈魂上。”
塞拉的手腕隱隱發疼,時間又彷彿拉回到了那日海邊他咬她的那一幕。
“你後悔嗎?”塞拉按着他的胸膛,擡眼問:“如果你不這麼衝動,這一年或許你就找到了新的配偶。”
“不論是我還是誰,沒人找配偶。”洛西德逼近她,將她推到那張許久無人睡過的大牀上,讓她像一隻無人倚靠的鵪鶉,只能困囚在他的臂彎裏。
“我只是想問問你,你的喜歡,究竟有幾分是對我出自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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