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所以,來套路我? 作者:未知 江景程讓她下樓,她不下,說加完班,待會兒自己走。 江景程猛地把周姿橫抱了起來,就往樓下走去。 上了他的車,周姿一路沒反駁,沒掙扎,就是不看江景程。 “你生什麼氣?徵婚啓事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下屬出的餿主意。我已經讓他撤了。”江景程說到。 周姿愣愣地盯着他,所以,她生了半天氣,卻所怪非人?又掉入了他的圈套? 自己喫醋的樣子,卻讓江景程這麼明顯地看出來了。 周姿覺得,江景程每次都套路她,要不然,爲什麼不是他發的徵婚啓事,爲什麼跟她不提前說明白?非要等周姿鬧上一陣彆扭以後? 周姿側過身子來,就在江景程的肩膀捶打起來。 江景程把周姿的頭一壓,便壓到了自己的雙腿中間,特別溫和特別溫和地撫摸着周姿的頭髮。 周姿聽到了江景程很爽朗很爽朗的笑聲。 這種笑聲,好久好久都聽不見了。 五年前,她常常聽見。 周姿在江景程的車上,一直朝着窗外看,不和江景程說話。 很快就到了周姿的家,周姿下車了。 曲然的關係大概是十天以後拖拽到江氏集團的。 另外一個找到“飛翔的小鳥”這個id的同事,可能要慢一些,但來旅遊衛視,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江景程果然手眼通天,讓一個欄目的女主持十天就離開,牽扯到對觀衆的交代。 江景程竟然這麼快就辦成了。 江景程對曲然的安排是:來了旅遊衛視主持一檔旅遊節目。 這次曲然和周姿是徹底歸位了,兩個人都在主持自己喜歡的領域。 曲然在周姿身邊,周姿心裏就踏實多了。 市裏有一個文藝工作者會議,曲然和周姿都參加。 參加那天,她們在會議廳外碰到了左丹。 左丹看到周姿和曲然,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周姿整個人比在電視臺的時候,氣質更好了,曲然又在周姿身邊了。 這兩個人在一起—— 周姿看見左丹,沒說話,進了會議廳。 開會的是馮世綸,講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朝着周姿這邊看來。 江唯仁和他說過了,周姿的遺產已經提出來了。 至於是誰提出來的,周顯榮的律師沒有告訴江唯仁。 而且,江唯仁什麼目的,周姿一眼就看出來了。 所以,江唯仁追周姿這條路,看起來是行不通了。 馮世綸看到周姿,心裏就癢癢。 越是得不到,他越是心癢癢。 得不到的時間越長,他心裏癢癢的時間越長。 不過偶然的一瞥,便看到周姿白皙的面龐,低垂的目光,微卷的長髮。 坐在那裏,就是一道很美麗很美麗的風景。 馮世綸的腳動了一下。 馮世綸和左丹還保持着很曖昧的牀上關係,高官的情人那種。 左丹和馮世綸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有了些當高官情人的經驗,再加上最近周姿也不在電視臺了,想要對付周姿,就要對付江景程,不過江景程,馮世綸尚且對付不了,何況她呢? 反正人生這麼長,她就盯着周姿了。 周姿不可能一輩子一帆風順,一旦她開始走黴運,左丹就會落井下石,讓周姿永無翻身之日。 哪怕不是爲了江景程,是爲了一個同行的競爭對手呢! 開完會,周姿就走了。 左丹最近對周姿,採取了放任的策略。 …… 江城。 一棟一室一廳的老房子裏。 陰暗的燈光下,赤身裸體的兩個人。 阿離坐在江唯仁的身上。 阿離在京雲會所沒有任何職務了,也沒分到多少錢,從此以後坐喫山空。 江城還有很多的債主,在追江唯仁,好像不把他砍死,他們誓不罷休。 江唯仁的命是和阿里拴在一起了。 當年在夜闌珊的時候就拴在一起了。 江唯仁是阿離的第一個男人,那時候的阿離,才二十歲出頭,嫩得能掐出水來。 不過出身農村,父母早逝,兄嫂對她特別不好,她出來打工,因爲長得好,常常被廠裏的登徒子調戲,這種事情,大家都會說女的作風有問題,尤其是在工廠這種文化知識相對較低的地方。 久而久之,阿離就被廠子裏的人指指點點,戳她的脊樑骨。 阿離覺得,反正這種名聲已經背了,索性就做到底吧。 一氣之下來了“夜闌珊”夜總會,錢還多。 第一個男人,就是江唯仁。 阿離本姓姓梁,叫梁離。 第一次見阿離的時候,江唯仁把她的下巴擡起來,看到了她眼中的膽怯,卻不屈服,和要勝好強的心,以及——那極美的容貌。 江唯仁當時就開始解自己的皮帶。 他對阿離挺粗野的。 阿離盯着天花板,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男人。 江唯仁在阿離的耳畔說,“以後,你是我的人,只接待我。” “我怕我說了不算。”阿離說。 在夜總會這種地方,阿離也希望能夠只接待一個人。 省得碰到那種變態的男人,減小自己染病的可能。 最近一直有人說,說他和江景程長得很像。 江景程是江城的首富,鼎鼎有名的人物。 江唯仁也見過,似乎真的有些像。 他已經產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聽說江景程的父親住院了,奄奄一息。 他最近在敲詐薛明美,如果成了,會有很大一筆錢。 後來,果然成了。 江唯仁也依諾對媽媽說了,不讓阿離接別的客人。 所以,阿離從開包到現在,一直都是江唯仁一個人的。 江唯仁每次來,都點九號。 阿離就是九號。 夜總會的人,開始說阿離是江唯仁的老婆,江唯仁是阿離的老公。 有一次,江唯仁拿來了江景程的照片,半身照,近照,非常清晰的。 “這是誰?”阿離拿起來照片看。 那一刻,她的心怦然而動,從未有過的劇烈跳躍。 江景程這個男人,如同一團火焰,氣質逼人,一下子照亮了阿離的心。 點燃了阿離心中早就死去的愛情,她開始覺得生活有希望了。 “江城的江景程,不認識嗎?”江唯仁說到,“我的一切都是拜江景程所賜。” 阿離看着照片上的江景程,動了少女心思。 “以後,我跟你姓江吧,反正我和我家裏已經斷絕關係了,梁這個姓,我早就不想要了。”阿離說到。 “姓江?好。”江唯仁說到。 江唯仁因爲好賭,欠了好多好多的賭債,開始躲藏,好久都不來夜總會。 後來,阿離聽說,江景程來了夜總會了,開了許多小姐的包。 可是,江景程就是不上阿離—— 那時候,阿離聽到隔壁江景程的聲音,他叫着“周姿”的名字。 阿離坐在牀上,靠牆聽着。 夜總會的門,總是不隔音。 阿離想,江景程如果幹死她,她也認了。 可他偏偏不—— 後來,江景程進了阿離的房間。 阿離心花怒放,以爲終於等到他了。 可他來,是詢問江唯仁的消息—— 頓時一盆涼水澆到了阿離的心上。 那時候,江唯仁已經跑得誰都找不到,如同遁地了一般。 江景程給阿離開了京雲會所,把她從夜總會裏接了出來。 阿離剛開始特別單純,人也挺單純的,人畜無害的樣子。 那時候,江景程沒有對她這麼排斥。 阿離第一次嫉妒,是知道了周姿和江景程的事情以後。 心態變了,人也變了。 最開始,她只是想跟着江景程。 當小妾也好,紅顏知己也罷。 …… 此刻,江唯仁把自己深埋在阿離的身體裏。 昏暗的燈光下,有一種亡命夫妻的感覺。 阿離和江唯仁的周身都是汗。 “阿離,我們是不是兩個不相愛卻一起走夜路的人?我們目的不同,路徑卻相同,是不是挺奇怪?”江唯仁問。 江唯仁是屬於那種猛男。 “是很奇怪,別人都是殊途同歸,我們是殊歸同途。”阿離說到。 “我迷戀你的身體,你喜歡江景程的人,而且,聽說,周姿的二十億遺產已經提出來了。不可能是江景程提的,他們早就離婚了。很可能是周姿自己提的,所以,我追周姿的事情,還得繼續。”江唯仁說。 阿離說,“好啊!我去刺激刺激周姿。” 反正阿離現在也不工作了,坐喫山空。 加上江唯仁身份特殊,所以,原來的那套房子賣了,正在辦理手續,他們在郊區又重新租了一套房子,又破又舊。 第二天,阿離就去了江城。 她要去江景程辦公室的時候,在樓下就被保安攔住了,死活不讓阿離進。 阿離特別生氣,問爲什麼這麼多人能進,就她不能進? 保安笑笑,“總裁發話了,您就是不能進。” 阿離氣急敗壞。 不讓進,她就去挑撥周姿。 在周姿的家裏,阿離見到了剛剛下班的周姿。 周姿一看到阿離,氣就不打一出來。 讓自己掉了孩子,她還敢來? 可江景程也沒說得也對,既然她不想要這個孩子,丟了不是正好? 當時江景程這麼問她的時候,她沒有反應過來,可是現在她知道了。 她的孩子,即使死亡,也絕對不能假手於人,尤其不能假手阿離。 周姿恨阿離,很討厭很討厭。 周姿壓根兒沒搭理阿離,就要從邊上走過去。 “周小姐,聽說您的遺產已經提出來了。”阿離說。 周姿微皺了一下眉頭,提出來了?去哪了? 她沒想過遺產的事情。 “是,怎樣?”周姿說到,不動聲色的樣子,“又想和江唯仁出什麼餿主意啊?追上我,分我的錢?女人的錢這麼好騙?” 阿離的臉色難看了一下,“不是,主要上次,我害周小姐的孩子又丟了,我很難過。” 周姿白了她一眼,耗子給貓拜年,沒安好心。 周姿沒搭理她,徑自上樓了。 阿離看着周姿的背影,一波一波的自卑感襲來。 周姿的身材,從背面看很高挑,從前面看很妖嬈那種,是個男人就喜歡的,屬於那種很高貴的。 不像阿離,男人看了,就想到兩個字——肉慾。 她出身貧窮的農村,周姿出身江城的大富豪之家。 周姿和江景程,的確門當戶對。 所以,江景程這麼多年,一直癡迷周姿。 可能周姿身在其中,不懂得感受江景程的愛。 這種門當戶對和江景程對周姿的愛,燒疼了阿離的內心,已然如同星星之火,開始燎原。 周姿的背影很挺拔,個子很高,很纖細,看起來從小就學跳舞。 這種儀態,阿離一輩子都學不來。 周姿上樓的過程中,一直在想遺產的事兒。 江唯仁曾經說過,如果她和江景程的婚姻存續,江景程簽字提出來,如果離婚了,周姿自己提出來。 遺產已經提出來了? 這是爲什麼? 反正以前周姿就沒見過父親的律師。 如果江唯仁沒有撒謊,沒有遺漏的話,能提遺產的人,只有周姿和江景程。 可週姿沒提,是誰提的? 周姿覺得細思極恐。 江景程前幾天剛回了江城,他說省得有些東西被人惦記。 當年,她留下了離婚協議一走了之,不會,江景程根本沒去辦理離婚吧? 如果兩個人還沒離婚,那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她想試探一下江景程。 聽完了市裏的會議,都要寫報告的。 周姿很認真地寫完了,連同曲然的,送去給江景程。 其實—— 其實不必要非周姿親自來交—— 不過周姿要試探一下江景程麼。 給江景程把材料放到桌子上以後,江景程只看了一眼,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說了句,“放着吧。” 周姿想了想,“我最近要開一個單身證明。” “爲何?”江景程漫不經心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看什麼材料,和周姿說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 “有一個青年聯誼會,這是入會資格,我有孩子了,必須證明我獨身。”周姿說到。 “不急。”江景程說到。 “怎麼不急呢?”周姿問。 江景程慢半拍地從書上擡起頭來,“以談戀愛爲目的的?” “不知道,是有這條規定。”周姿說到,“哦,對了,你的情婦阿離啊,她又來找我了。” “又說什麼了?”江景程正色了一下,問。 “還是那套,挑撥關係!你身邊的女人,有事沒事總找我幹嘛?”周姿似乎挺氣憤地。 說完,轉身就走了。 剛剛轉過頭,頭上就捱了一下,好像是小學時候老師用粉筆頭彈她的感覺。 雖然不疼,但是捱了一下彈,周姿有些惱羞成怒。 她摸着後腦勺,回過頭來,朝向江景程,“江景程,你用什麼彈的我?” 周姿和江景程之間的距離還挺遠的,也不知道他的準頭怎麼這麼好? “丘比特之箭!”江景程抱着雙臂,背靠在了椅子上。 周姿更惱怒了,什麼丘比特之箭? “我長得這麼好看,你寧可去參加什麼聯誼會,也不考慮考慮我?”江景程悠閒地說到。 “不考慮!不正經的男人。”周姿不經意地往旁邊一瞥,纔看到地上有一顆類似塑料小瓶子模樣的東西,很小很小,好像是盛藥片的。 “好歹爲也是你孩子的爹不是?”他又說,“做生不如做熟,老客戶。” 按照周姿對江景程的瞭解,江景程的“做”肯定是和愛聯繫在一起的。 也不知道他的腦子裏整天想的是什麼? “你這個是盛什麼的瓶子?看起來是盛藥的,很昂貴的藥。”周姿已經看清楚了。 “偉哥。”江景程又回。 “江景程!”周姿是真的被江景程氣懵了,瞪着眼睛只叫出了他的名字。 周姿又納悶了,偉哥的瓶子她見過,在廣告上見過,不是這樣的。 “這張單身介紹過幾天來拿。”江景程終於把話題扯到了正事了。 可兩個人到底離婚沒離婚啊? 聽阿離的意思,應該沒離婚,可江景程的意思,分明離了。 周姿剛要往外走,趙鴻儒便走了進來。 周姿一看到趙鴻儒,便想起來他是和江景程穿一條褲子的,特別沒好氣。 “我要出門。”周姿對着擋在門前的趙鴻儒說到。 “周小姐這是怎麼了?”趙鴻儒問。 周姿還扶着自己的後腦勺。 “我們不高興,別惹我們不開心了。”江景程在周姿身後說到。 周姿也不知道他說的我們到底是誰,是周姿嗎?還是他和周姿? 要說得是周姿的話,那可就有意思了。 他憑什麼當週姿的代言人,替周姿說話? 誰給他這個權利? 誰給他了? 他憑什麼? 周姿出去了。 周姿回到辦公室,就開始工作。 閒暇的時候,想起來這個藥瓶子。 周姿上網查,可她沒有實物圖,查起來很難,只能在網上隨便碰了,看看能不能碰到。 查來查去,怎麼也沒有查到。 問佟欣,佟欣也不知道。 所以,江景程的這個小瓶子,究竟是幹什麼的,只能暫時是一個懸案了。 沒過幾天,趙鴻儒給周姿打電話,說證明開好了,讓她去總裁辦公室拿。 周姿知道,離婚沒離婚這件事,她直接問江景程,江景程肯定是不會告訴她的。 要告訴早告訴了。 所以,只能試—— 可畢竟那是她爸的遺產。 周姿決定,如果這次江景程給她開的確實是單身證明,她就直接問離婚的事情。 去了江景程的辦公室。 江景程好像在看什麼。 周姿每回來他辦公室,看到他都好像是在看雜誌一樣,特別悠閒。 “開好了,拿走。”江景程的頭努了努桌角的位置。 周姿拿起來看,開的內容是:茲證明我公司工作人員周姿的單身身份。 就這一句話。 不過後面的落款可了不得,龍飛鳳舞地寫着:江景程。 還蓋着一個大紅印章,是江氏集團的。 光這個簽字和蓋章就得值萬金。 “回頭再讓你們電視臺的領導另外蓋一個小的,或者不蓋也可以。”江景程說到。 那看起來離婚的事情是真的了。 所以,周姿說到,“江總,言歸正傳吧,我想知道咱倆到底離沒離婚?如果離婚了,爲什麼我爸的遺產你提出來了?” 江景程才從看的內容上擡起頭來,“所以,來套路我?我給你開證明,可是花了十二分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