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給他設了一個大局

作者:未知
“我曾經寫過一封信,是你收了嗎?”殷覓問。 “沒有,你說的應該是收購之前,是掌珠收的。”江延東說到。 “掌珠?是誰?世亨的總裁不是餘添的父親嗎?”殷覓慌亂了,感覺自己的祕密被別人知道了。 江延東看了殷覓一眼,“餘家的事情,餘添一個字都沒跟你說嗎?” 殷覓說到,“沒說。什麼都不說。我不是商界的人,也不知道。” “餘掌珠是餘添的妹妹,比餘添小十歲。”江延東說。 殷覓心想:遭了,這事兒讓餘添的妹妹知道了。 距離別墅門口還有十五分鐘路程的時候,江延東的車慢了下來。 他看到了坐在馬路邊喝咖啡的餘掌珠。 江延東的臉色變了變。 殷覓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的,可是車子以驚人的速度慢下來,她還是注意到了。 她順着江延東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坐在路旁邊喝咖啡的女孩子,用手撐着頭,和自己那天看到她喝酒時,是一樣的狀態——煩悶。 “學長,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嗎?”殷覓問,“不過這個女孩子有男朋友了。” 江延東皺了一下眉頭,“你怎麼知道?” 殷覓差點兒說漏了嘴,上次,她坐在餘添的車裏,看到後面餘掌珠坐在副駕駛裏。 想必駕駛座上的就是她男朋友,兩個人年齡相當。 “我認識她,和她聊過幾回。”殷覓說,“我也見過她男朋友。” 一絲陰騖的表情,在江延東的脣角隱隱地閃現。 想必,說得應該是——陸立青。 “你認識她,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江延東問。 “每次都是偶然看見,我沒來得及問她,她也沒問我。” “她就是餘掌珠。” 殷覓的臉地一下子就泛白了,餘掌珠。 她是餘掌珠? 她的信是寫給她的? 殷覓下車的時候,都走不動路了,雙腿在打顫,自己已經暴露在人家面前了。 幸虧餘掌珠不知道她叫什麼名,若是知道了,估計現在就該拉着她去沉譚的。 餘家人對餘添和她的事情怎麼說,餘添沒告訴她,但反應肯定是很強烈的。 江延東放下殷覓以後,車子又回去了剛纔咖啡館的地方。 餘掌珠已經不在。 第二天,陸立青給餘世中打電話,說掌珠的車子已經修好了,讓她去提。 餘掌珠不願意去,她壓根不願意見到陸立青。 不過,她自己的車,她若是不去,陸立青就會給她送回來。 想來想去,餘掌珠還是自己去吧。 餘掌珠不知道的是,今天,江延東去了陸兆年的家。 是和陸兆年談合作的。 陸兆年和世亨集團本來不陌生,他陌生的是江延東。 所以,對和江延東的合作,陸兆年誠惶誠恐。 因爲陸兆年早就聽說過江延東,不過並未見過,後生可畏。 陸兆年和江延東在房間裏談合作的事情。 陸家的宅子是這樣的:先是一個很大的院子,然後是三層的房子,客廳正對着的位置,是一面很大的窗戶,能夠很清楚地看到外面。 當年陸兆年就是因爲喜歡這套房子的通透,纔買下的這套房子。 江延東面帶拒人千里的笑容,在和陸兆年說話。 陸兆年在忙於應付,感覺費了一輩子的腦細胞。 餘掌珠進門了,剛纔陸立青就已經在門口等她了。 剛纔他在門口踱着步子來來回回地走着,特別不淡定的樣子,就是爲了等餘掌珠。 就連剛纔江延東進門,他也只點了一下頭。 “我的車呢?”餘掌珠問。 “這不是麼?”陸立青指着院子裏一輛車說到。 江延東已經看見餘掌珠了。 不過晴天,又是白日,院子裏的人自然看不到房間裏,餘掌珠也沒打算來房間裏。 她根本就沒打算和陸家有什麼瓜葛。 餘掌珠剛要拿車鑰匙開門,便看到後面的車胎還癟着。 她歪過頭去,皺眉問陸立青,“不是修好了?” 陸立青用手摸着自己的鼻子,“修了,沒修好。” “等修好了再來找我。”說完,餘掌珠轉身便走。 剛剛走到大門口,肩膀卻被陸立青拍住,餘掌珠重心不穩,差點兒跌落到陸立青的懷裏。 餘掌珠本來想給他一耳光的,可她的胳膊被他攥着,她沒有騰出手來。 從陸兆年和江延東的角度,只能看到兩個人的背影,打情罵俏的樣子居多。 “江總能讓世亨和我們合作,與有榮焉,與有榮焉啊。”陸兆年說到。 江延東笑笑,那笑,並不達眼底。 陸兆年也看到這一幕了,不過,往日陸立青胡鬧慣了,他並不放在心上。 加上,家裏有貴客,若他沒事找陸立青的茬兒,反而會讓江延東注意上這個兒子的不爭氣。 餘掌珠從陸立青的胳膊中起來,出門準備打車。 客廳內。 江延東點了一根菸,雙腿交疊起來,對着陸兆年說,“這個項目讓陸二公子負責如何?” “可以,可以。”陸兆年頗有些誠惶誠恐,老二是副職,真正掌權的是他大哥,立青在公司裏就掛個閒職,他愛玩,沒什麼上進心。 江延東彈了一下菸灰,“陸二公子呢?” “剛纔在院子裏的這個就是。”陸兆年說到。 “哦?是麼,原來打情罵俏的這位就是陸二公子。”江延東脣角有一絲駭人的笑意。 “對,是。” “忘了告訴陸總了,餘掌珠是我的前妻。”江延東又說。 說完,江延東就走了。 院子裏,陸立青正因爲餘掌珠的走而感覺悵然若失。 看到江延東走,他點了一下頭。 江延東沒反應。 只有陸兆年,送走了江延東以後,一直在想,江延東說餘掌珠說他前妻是什麼意思? 陸兆年細思極恐。 難道今天江延東來這裏,是因爲他知道今天餘掌珠要來? 談合作只是個幌子,警告陸立青纔是真? 餘掌珠和江延東之前的婚姻,陸兆年自然知道,畢竟和餘世中是牌友麼。 陸兆年站在那裏,他嚴肅地把陸立青叫進來,對着陸立青說,“你可知道,餘掌珠是江延東的前妻?” “她以前嫁過什麼人,和我有什麼關係嗎?他們離婚了,他們現在有什麼關係嗎?”陸立青畢竟初生牛犢不畏虎。 “江延東點名了,和世亨的合作由你負責,你說有沒有關係?”陸兆年又說。 他現在有點兒後悔太早答應了讓陸立青負責這個項目的要求了。 江延東這次,很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陸家是豪宅,豪宅區一般都不好打車。 餘掌珠要走出這條巷子,才能打到車。 她一邊盯着手機看,一邊走路。 後面響起了車喇叭聲,她只是往路邊靠了靠,繼續低頭看手機。 直到江延東的車在她旁邊說了句,“上車。” 餘掌珠詫異了半天,問到,“你是從哪兒來?” “去談個合同。”江延東開了餘掌珠那邊的車門。 餘掌珠上車了。 “幹什麼去了?”江延東淡然地問到餘掌珠。 “去開車。” “車放哪兒了?”要爬坡了,江延東的手熟練地握住了檔位,換了一下爬坡檔,很閒適的樣子。 “我爸的麻友家裏,上次來接他,車胎爆了,這次還沒給我修好。”餘掌珠不想跟江延東說太多的話,頭轉向窗外。 江延東沒說話。 “原來你們和陸家是世交,我才知道。”江延東又說。 餘掌珠詫異的目光看了江延東一眼,“你怎麼知道?” 心想,他怎麼知道自己去過陸家? “陸立青,你最好趁早離開他。”江延東又說。 餘掌珠不服氣,爲何在她和他之間,說了算的永遠是他。 年輕氣盛,餘掌珠反駁,“你爲何不像對待延遠那樣對待他?把我讓出去?” “延遠是延遠,他是他!親疏有別!” 餘掌珠不說話了,到了路口,她讓江延東停車,她下了車。 江延東一個人回了別墅。 他的電話打給了世亨的業務部總經理,讓明天安排一個飯局。 第二天傍晚,江延東給陸兆年打電話,說晚上有一個應酬,是花旗銀行高管,渣打銀行信貸部高管,西班牙合作公司的副總,讓陸立青也參加。 陸兆年“嗯”“嗯”地答應了。 江延東這種身份,當然不可能直接給陸立青打電話。 接電話的人,都要比他長一輩。 雖然陸家的產業不錯,但是這種規模的應酬,陸立青還真的沒有參加過。 他去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推開門,一股高端聚會的氣息便撲面而來,所有人都到齊了。 江延東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一天淡藍色波紋的領帶,坐在主位上。 一衆藍眼睛的老外都朝着陸立青看去。 江延東對衆人說,這是陸家的公子,今天有事,來遲了。 在國際友人面前丟了大人,陸立青竟然有幾分尷尬和下不來臺。 不過好像別人也沒有注意到他,整個席間就一直和江延東說話,說最近的國際形勢,說起世亨的信貸業務。 又有人說,聽說江氏集團也是江延東的。 江延東只是淡然地笑笑。 陸立青驚悚地發現,江延東說的很多術語,他有的竟然聽不懂。 送走了衆人,江延東和陸立青站在酒店的大廳下。 “以後,沒這金剛鑽,別攬這瓷器活兒。信誓旦旦地說能應付的來,結果呢?追女人也是一樣。”說完,江延東就走了。 陸立青愣愣地站在原地。 現在,他算是回過味兒來了,江延東這是告誡他,離掌珠遠點兒。 所以,他給他設了這麼大一個局。 也是這個局,讓陸立青看到了他和江延東的差距,簡直不是一星半點兒,分明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在工作上受到的挫折,很容易影響一個人的信心。 所以以後的幾天,陸立青沒找餘掌珠,看起來,江延東對餘掌珠還是很在意的,要不然,不可能對陸立青說這種話。 既然江延東在氣頭上,陸立青沒必要頂這個雷。 餘掌珠的車,他主動送了回去,並沒有和餘掌珠過多地逗笑。 …… 話說那日殷覓回到家以後,做菜的時候,心不在焉。 餘掌珠就是那個姑娘,那個姑娘就是餘掌珠。 若是餘掌珠知道她就是殷覓,那她一頭撞死算了。 殷覓從餘掌珠看她的眼神裏,能夠看出來,餘掌珠對她的崇拜。 若然有一日,這種崇拜變成了唾棄,那殷覓是受不了的。 最關鍵的,她不想傷了餘掌珠的心。 人真的不能做虧心事,做了虧心事,就是殷覓這種後果,忐忑不安到死。 菜放多了鹽,燒糊了菜—— 殷覓就是那個心裏有愧的人。 不敢見餘掌珠,更愧對馮麥冬—— 畢竟他們都已經結婚了。 總之今天下午所有烏龍的事情,她都幹了。 客人來的時候,她的菜端上了桌子。 本來馮麥冬對老婆的廚藝感覺特別自豪的,可是今天,家裏的客人嚐了一口菜後,雖然表面上都在誇讚馮太太的廚藝好,但是,內裏,皺着的眉頭說明了一切。 馮麥冬也嚐了,他知道殷覓這次的菜大失水準。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肯定和那個叫做餘添的脫不了關係。 馮麥冬已經恨死了餘添,他勾引殷覓,破壞自己的家庭。 有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客人說到,“這道菜,馮太太的鹽放多了,可能走了一下神。” “走了一下神”想得又是什麼,大家不言自明。 殷覓知道這次她做的飯是什麼水平,她無法反駁,只是面色越來越難看。 客人都走了以後,殷覓剛想收盤子。 馮麥冬拖着她的胳膊便走進了臥室。 到了臥室,他撕扯開殷覓的衣服,沒有任何前戲。 “他這裏他有沒有染指過?不知廉恥的女人,你不知道搞婚外情的女人,最不堪嗎?你想被萬人指責?”馮麥冬是真的氣瘋了。 身爲正牌的丈夫,卻不是殷覓日日想着的那個人,他自然生氣得很。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殷覓在身下反駁。 別的人,是自己的老婆偷情,男方不知道。 馮麥冬覺得,有時候,不知道的人是最幸福的。 不像他,知道了,還被人指指點點,今天晚上本想把自己的家庭形象往回拉一拉的,可殷覓又發生了這檔子事兒。 天命。 殷覓則沒有做這事兒的那種嬌羞的快感,她一直在哭,哭得撕心裂肺。 馮麥冬越來越煩,最後,他一推殷覓。 殷覓的身子歪側着從牀上滾落,胯撞在了牀頭櫃上。 殷覓疼得死去活來。 可她又不敢聲張,畢竟這事兒是她理虧。 冰涼的大理石地面,讓她赤裸的身子像是掉落到了冰窖裏。 黑暗中,殷覓的手搭在額頭上,一直在哭。 馮麥冬躺在牀上,剛纔只聽到悶悶的一聲響,殷覓撞到哪裏,他並不知道。 他也在哭。 他要殺了餘添。 最終殷覓跑出了臥室,去了另外的房間,哭着在那個房間睡了一宿。 第二天早晨起來,枕頭都是溼的。 昨天晚上,她的雙腿就沒有合攏。 好像不是馮麥冬做的孽,是她自己在牀頭櫃上撞的,很疼很疼。 第二日,馮麥冬上班以後,殷覓去醫院看了看,醫生給她開了很多藥,洗的,擦的都有。 醫生說,過幾日,再讓她去複診一次。 馮麥冬今日去了餘添的公司,帶着一副要打架的陣勢,氣勢洶洶的。 剛剛走到餘添辦公室門口,餘添正好從辦公室裏出來。 馮麥冬加快了自己的步子,剛剛走到餘添的跟前,衣領就被餘添抓住了。 餘添比馮麥冬高一些,有身高的優勢,馮麥冬自然不是餘添的對手。 餘添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餘添,我要殺了你!”馮麥冬恨恨地說。 “等你有了殺我本事的時候再說這話不遲!” “餘添,她始終是我的老婆,你這種行爲,全世界人民都會唾棄的。” 餘添笑笑,“又怎樣?我喜歡了,就是我的!” “餘添——”被揪着衣領的馮麥冬對着餘添咆哮。 餘添已經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撥打了保安部的人,說這裏有個人鬧事,讓保安部把他請出去,還有,如果以後這個人再來,永遠不許進。 否則,保安部的人都可以離開了。 …… 董杉回了國。 再回美國的時候,是五天以後。 現在江延東常駐美國,在國內他也沒有什麼操心事。 他信任簡弘亦就像信任自己。 那日,董杉去了江延東的辦公室,彙報完工作以後,她問了一句,“她去找你了麼?” “誰?”江延東問。 “餘掌珠啊,那天她開車從樓下走,大概捨不得世亨,我看見她了,順便告訴了她你的住處,她沒去找你嗎?”董杉問。 “沒。”江延東回。 董杉慢半拍地“哦”了一聲,便出去了。 江延民這幾天給了江延東一份材料,是江延民導師的,找幾個蒐集材料的人,江延民已經確定參加了,這份材料,要求必須是哈佛的學生,應屆往屆都沒有關係。 江延東一直讓江延民留意着,學術方面的事情,適合掌珠做的,所以,江延民最近有結果了,便告訴了二哥。 江延東回了別墅以後,看了一下桌子上的材料,給餘掌珠打了電話。 餘掌珠正在睡覺,最近真是除了看書就是睡覺和逛街了,無業遊民一個。 她的聲音有氣無力。 “來我家一趟。”江延東說到。 餘掌珠回覆本來就慢半拍,腦子也慢,她“嗯?”了一聲。 “別說你不知道我家在哪。”江延東又說。 “我爲什麼要去?” “要告訴你一件對你將來有益的事情。” “我不去。”餘掌珠負氣地要掛電話。 “我的手段,你該知道。” 餘掌珠的腦子一下就激靈了。 他的手段他知道,要麼不計較,要是計較起來,都是半輩子承受不來的痛。 餘掌珠掛了電話,起牀收拾了一下,開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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