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我挺喫醋的 作者:未知 “二哥去哪了?”江延遠問江延東。 江延東歪頭,湊在江延遠的耳邊說去哪了,別讓爸知道。 江延遠似乎有一搭沒一搭地,“就喬正業一個人去的?” 江延東聽到江延遠這話,總覺得話中有話,好像目標不是想問喬正業。 “還有她女兒,喬詩語,怎麼了?”江延東看着江延遠若有所思的樣子。 “沒什麼!” 樓上,江景程在和江婉盈說話。 “鮑成山怎麼回事?我答應了,他便黑不提白不提了?”江景程每天說話,都跟胸口一團火氣一樣。 “什……什麼呀爸爸?”婉盈雙手攏在了身前,一副悉心聽取教誨的神情。 “你年紀比掌珠還大一歲,掌珠都倆孩子了,鮑成山什麼打算?一擡腳去美國了?”江景程就差踢椅子了。 反正江景程的脾氣,對待兒女們,沒有那麼有耐性。 “爸,他不是在美國打籃球嘛,我也不能常去。”婉盈似乎挺委屈的,“再說,他年齡比我小,可能沒考慮這事兒。” “沒考慮?我的女兒讓他白嫖?” “爸!”婉盈氣得跺了一下腳,“他戶口不是豐城,在豐城沒房沒車的,怎麼和我提嗎?” “他媽的我出還不行嗎?”江景程也火了,對婉盈找了一個這樣的女婿,一肚子火氣,要不是鮑成山有一技之長,要不是婉盈願意,鮑成山這樣的人,江景程是不看在眼裏的。 “他不是豐城人,我的戶口現在也不在豐城。哪有那麼容易?”江婉盈抱怨。 “這些是問題嗎?問題是他根本沒提這茬兒!”江景程氣壞了。 “爸,您怎麼突然說起來我的事情了?把我們的婚姻大事都搞定了,您準備去幹嘛?”江婉盈問。 反正江延民要結婚的消息,江婉盈知道了,很多人都知道了。 都是江景程散播出去的,弄完了四哥,現在又來弄婉盈。 “修仙,管得着嗎?”江景程沒好氣。 自從江延民和他因爲彭懿的事情翻了臉,江景程最近火氣很大。 “那我跟他商量商量。”說完江婉盈便垂頭喪氣地下樓去了。 江婉盈去了自己的房間給鮑成山發微信,說剛纔她爸找她了,問鮑成山究竟是幾個意思,也不說結婚的事情。 果然,那頭鮑成山回覆有點兒慢,“我在努力。” “爸說,房子的事情,他出。你只要表個態就行。” 那頭,良久以後,鮑成山說到,“不用!” 態度帶着不可逆轉的堅決。 江婉盈靠在自己房間的牆上,大家都說兩地分居苦,可她也是和鮑成山兩地分居。 大家都知道彭懿和四哥苦,沒有人看到她。 …… 最近彭懿在電視臺上班,那天下班後去看媽媽。 彭懿想來想去,還是把彭巖找她的事情說了。 苗雨很震驚。 “你什麼反應?” “我討厭他,走了。” “他呢?” “他讓我叫他爸爸。”彭懿低着頭說。 很顯然,彭懿今天心情不好,以前都是鬥志昂揚的,不過今天垂着眉頭。 苗雨躺在牀上,想了很久很久。 “小懿,媽媽對不起你。媽媽要死的人了,不讓你認爸爸,其實誰不喜歡自己的的孩子父母雙全呢,可是如果不雙全的時候,又該怎麼辦?媽媽這段日子非常矛盾,想到我死後,你——媽媽就難過,就難過——”苗雨接着就哭起來了,“媽媽是恨他當年的所作所爲,恨他現在家暴,可他對你,畢竟是親生骨肉,你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媽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彭懿一直低着頭,不說話,最近她心裏很煩很亂。 晚上她在媽媽的病房裏睡的。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要給媽媽洗臉,梳頭,可是叫了媽媽幾聲,媽媽都沒有迴應。 彭懿頓時全身都涼了,她按了牀頭鈴,醫生來了,檢查過以後,對着彭懿說,“病人器髒衰竭,過世了!可能是昨天晚上過世的,已經開始出現屍僵。” 彭懿如同被人打了一棒,媽媽昨天晚上的話,還在她的耳邊迴響。 媽媽是很矛盾的,不像彭懿這般,對彭巖沒有一點兒感恩之情和任何的思想感情。 醫生通知了護士,來處理屍體。 看着護士拿棉球填了媽媽的鼻孔耳孔,彷彿處理一具沒有感情的物件一樣。 彭懿猛地推開了護士,抱着媽媽便哭起來,哭得聲淚俱下,很慘。 很快,媽媽的屍體便去了太平間。 彭懿媽媽去世的消息,江延民知道了,郭江也很快便知道了。 江延民幾乎負責了所有的外事處理,彭懿每日跟在江延民身後,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那樣,沒事的時候,她便抱着江延民哭。 郭江知道這裏沒有他的事,他插不上手,若是以前在a城,他還有點兒用的話,現在江延民在這裏,他便什麼用都沒有了。 彭懿媽媽下葬那天,江家幾乎所有的人都來了,除了掌珠,要在家裏照看孩子,而且,江延東不讓她來,怕她見了害怕。 “我害怕什麼?我害怕誰也不及害怕你。”掌珠說到。 “總之,不能去!”江延東下了命令。 彭巖也來了,他遠遠地看着,沒有人看見他。 看着曾經人丁單薄的彭家母女,在a城的時候,不過孤兒寡母,但是江家來的人很多。 彭巖還看到江景程拍了拍彭懿的肩膀,說的什麼,他沒有聽到。 彭岩心裏也不是滋味,若當年不是他負她,若不是她一輩子勞苦,卻沒得到及時的治療,想必,不至於這麼早便離開人世。 可憐小懿—— 彭巖去了車裏,在車裏點了一根菸,很煩悶。 前妻去世,小懿並不認他。 等墓地就剩下江延民和彭懿的時候,彭懿說,“延民,我們倆訂婚的事兒,先緩一緩吧,我媽剛去世。” “好。”江延民也不想這麼快結婚。 因爲彭懿和彭巖的事情,他和江景程現在還鬧着矛盾。 他也不想這段婚姻,被摻雜上別的賭注。 彭懿忽然轉過身來,抱住了江延民,“從此以後,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江延民輕輕地拍了拍彭懿的背。 郭江回了學校以後,去邱寧的辦公室交論文。 他和邱寧的關係應該是所有同學中最好的。 在邱寧的辦公室,邱寧正趴在桌子上睡覺,可能是困了,臨時在辦公室裏眯一會兒。 郭江叫了邱寧幾聲邱老師,邱寧都沒醒。 郭江拍了拍邱寧的背,叫了一聲“邱寧老師”,邱寧醒了。 昏昏欲睡之間,聽到有個人叫她的名字,睜開眼一看,纔看到郭江。 這還是第一次有個學生,直呼她的姓名,而且呼喚得那麼柔軟。 呼喚得邱寧心裏好想一千多玫瑰花,次第開放。 “你怎麼來了?彭懿的媽媽過世了,你回來了?”邱寧還有幾分不清醒。 郭江看到邱寧身後的衣服,搭在椅子上,他隨手拿下來,披在了邱寧的肩膀上。 不過是這一個小動作,又讓邱寧的心裏如同一千隻蝴蝶在採蜜一般。 以前還從未有男人這樣對過邱寧。 總之,邱寧今天的心思,彷彿十六七歲的少女一般,鮮花絢爛。 “葬禮結束了,如果您要去,改天我帶你去。”郭江說道。 “嗯,好啊,來交論文的?”邱寧的聲音彷彿少女般跳躍着。 “嗯。”郭江說到。 彭懿媽媽過世的事情,喬正業知道。 晚上喫飯的時候,他和喬詩語說了。 喬詩語和彭懿見過幾面,對彭懿印象極好,她大概是那種給誰都能留下好印象的女孩子,和喬詩語截然相反,尤其上次江景程過生日的時候,還因爲彭懿的關係,喬詩語才最終進了江家的大門。 “怎麼他們家的事情這麼多?不是這個生孩子,就是那個過世了?普通人,比如咱們吧,除了我媽媽那次,我從來沒趕上過。”喬詩語喫着飯說到。 “他們家人多,趕上這事兒那事兒的機率很大。這沒過門兒的兒媳婦的媽過世,我還要不要給幾個錢?”喬正業似乎在思考此事。 好像這件事情,好犯難啊。 “您想給就給唄。”喬詩語說到,“反正明日我便去學校報道了,以後咱們倆掙錢,錢也夠花。” “聽說江家老四的婚事提上日程了,也不知道怎麼,又銷聲匿跡了,也是,他的三哥還沒結婚,老四是不能太急了。”喬正業似乎自言自語。 喬詩語沒說話。 …… 這一日,彭懿媽媽下葬沒幾天,方圓圓就來看彭懿了。 彭懿這幾天瘦了不少。 看到方圓圓,她挺詫異的。 “方阿姨,您怎麼來了?”彭懿問。 她剛從寢室下來,要去食堂喫飯,這次沒和林曼一起,所以,方圓圓挺方便的。 方圓圓提着一個很大的食盒,拉着彭懿往外面走。 “你爸爸給你燉了雞湯,炒了菜,就是上次你江叔叔給你炒的,你嚐嚐。”方圓圓說到。 彭懿扭頭就要走。 方圓圓拉住了彭懿,“你對你爸爸有仇,對我也有嗎?我誠心待你,你就這麼對我?” 彭懿也覺得自己很過分。 方圓圓帶着彭懿去了一個很安靜的咖啡廳,沒去彭懿的寢室,她點了兩杯咖啡,彭懿可以在這裏喫飯。 彭懿媽媽過世的事情,她知道。 彭懿本來不想喫,可她若不喫,方圓圓便不走的樣子。 “你不喫嗎?”彭懿問。 “我喫過了。從省城到豐城,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好在飯菜不涼。”方圓圓說到,“小懿,你媽媽的事情,我聽說了。你爸爸——” 彭懿手拿着筷子,怎麼都喫不下,彭巖做的飯,她不想喫,不過是礙於面子,做做動作而已。 “他怎麼?”彭懿問。 “他讓我對你表示慰問。另外,他的身份,諸多不便。所以,來看你這種事情,日後可能都是我,你和他的關係,多少有點兒私生女的味道,所以,還有很長的距離。”方圓圓又說。 這次的確是彭巖讓方圓圓送來了,不過“他不方便”那句話不是彭巖說的,“私生女”“路途遙遠”的話,他也都沒有說,他只是說,小懿媽媽過世了,身邊沒有一個親人,所以,他給小懿做飯。 彭懿埋頭喫飯,這句“他的身份,諸多不便”還是刺痛了她。 很有一種偷偷摸摸的味道,的確好像,她是他的私生女。 但是礙於方圓圓在旁邊,彭懿沒有發作。 晚上,彭懿去了江延民的家。 她和江延民抵死纏綿,江延民都有些受不住她。 江延民知道,彭懿不過是在發泄。 彭懿發泄體內的力量,也發泄心裏的鬱悶。 今日,是她不能承受之重。 做完了,彭懿趴在牀上,頭靠在枕上掉眼淚。 彭懿是一個自制力很強的人,以往有什麼事情,她一個人都能夠搞定。 如同身世這種事情,不是她能夠左右的。 縱然再恨彭巖,可那是她唯一的親人了,是爸爸。 “你有沒有這一輩子無能爲力的事情?”彭懿問,啞聲的,聲音很小的。 她的頭背對着江延民。 “人這一輩子,誰是一帆風順的?”江延民頭搭在額頭。 他這幾日和爸鬧的也不開心。 彭懿忽然轉過身來,抱住江延民,開始親吻他。 一邊吻一邊說,“延民,延民——” “嗯。”江延民也抱住彭懿。 兩個人像是被世界放逐了的兩個人,在擁抱,接吻,zuo愛。 從此成爲了一個人怎麼都分不開。 彭懿在江延民的耳邊說到,“他說不方便,來看我他不方便。不方便還要我幹什麼?當女兒的,不都當的光明正大麼?” “我挺喫醋的,你知道不知道?”江延民咬着彭懿的耳朵說到。 “爲什麼?”彭懿還帶着哭腔。 “你在乎他,比我都在乎,爲了他哭,從沒有爲了我哭過。” “不一樣的,那是爸爸。” “我呢?是什麼?”江延民又問。 “你自己是什麼,你不清楚麼?” “名義上是男朋友,實際上做的事情,早就是老公了是不是?”他照例咬彭懿的耳朵,彭懿的耳邊,熱熱的荷爾蒙氣息在縈繞,讓彭懿心跳很快。 彭懿沒說話,只是更緊地抱緊了江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