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他們從未稱呼過對方小名 作者:未知 時間回到七年前。 這一年,江延成的第六胎出世。 這個孩子的出世預示着江家第三代人的終結,只是,當時沒有人想到這些。 是一個女孩,起名江夷。 江延成家的孩子,起名都比較隨性,符合他當爹的心情,不像江延東家的孩子,男孩子最後一個字都是雲字,江延遠家的孩子,名字都是兩個字,在這個年代,名字只是兩個字的孩子,實在是少之又少,代表了起名人的極其自信,對世俗的不在乎;也不像老四家的,孩子的名字極有文藝氣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嚮往之’的江行止;江延成家老大江青雲,老二女孩江中一,老三和老四是一對雙胞胎兒子,分別叫江崇和江有,老五女孩,這個女孩,江延成倒是挺重視的,因爲在家裏的排名和他一樣,因爲這份親切,名字也費了一番周折,起來起去,都起花了眼,最終想了一個名字——江初顏。 他曾經問過高子吟好幾次江初顏這個名字好不好聽,他總覺得不好聽。 “好聽,她爹起的名字,總有意義的麼。”高子吟躺在牀上,手撐着頭,悠哉悠哉地說到,似乎在嘲笑江延成。 “行了,高子吟,你別陰陽怪氣的,說,到底好聽不好聽?”江延成似是嗔怒,又似是不耐。 “好聽,你起的名字,我幾時反駁過?”高子吟說到,“高子吟這個名字好聽不好聽?” 江延成便知道高子吟是什麼意思了,“子吟,好老婆,這個名字好聽嗎?” 高子吟側過頭去,“不是說了,好聽?” 江延成便說,“我怎麼聽你說的這麼言不由衷?罰你!” “罰什麼?”高子吟問到。 “繼續生!” “江延成,你什麼德性?”高子吟生氣地雙手撐着牀。 江延成並不放在心上。 生江夷的時候,高子吟躺在牀上,生孩子,衣服都是要脫掉的。 她剛纔很累,現在她的整個肩膀和胳膊都露在外面,孩子剛剛被護士抱走。 高子吟面帶取笑的笑,看着江延成,江延成剛剛洗了手,現在站在高子吟的面前擦手,挺帥的,特別帥,讓高子吟看了,都覺得心裏發緊。 “不生了啊,江延成。”高子吟說道。 “嗯。不生就不生了。生孩子也不好,影響夫妻生活。”江延成說得特別漫不經心。 “你幹什麼?擦手幹什麼?”高子吟問。 “不是給你接生了?”江延成說到。 “接生婆!” “是,接生婆,該看的都看見了。”江延成說到。 他剛纔只是在這裏看着,孩子下來的瞬間,他碰了一下子。 高子吟還是忍不住面上有幾分赧然,“江延成,你要不要臉?你什麼德性?” “沒德有性。”說着,江延成就把毛巾放起來了,“話說,這句話你得罵了三五萬遍了吧?沒點兒別的罵詞?” “我罵了三五萬遍,你還是這副德性,我罵有什麼用?我還得罵三五百萬遍,德性,德性,德性,德性——”高子吟突然開始孩子氣了。 江延成便笑笑,坐在了高子吟旁邊的椅子上,給她把被子蓋好,蓋上了裸露的肩膀,“罵吧,今天晚上我繼續給你燉湯。” 高子吟上下脣緊緊地抿着,想笑卻笑不出來。 最終看了江延成一眼,目光瞥向別處,又說了句,“什麼德性!” “少罵點兒吧,現在還剩下五百萬減一遍了。”江延成說到。 高子吟噗嗤一下就笑了。 江延成也笑了,他也偏過頭去,不過好像不想讓高子吟看到他的笑容一樣。 琴瑟在御,莫不靜好,便是這個意思了。 即使只有兩個人,也能談笑風生。 …… 時光再回到阿衍娶了苗錦的這個冬天。 紐約的這個冬天,很冷。 苗錦拖着行李箱從機場出來,打車回家了。 她和江行雲的家,是位於郊區的別墅。 別墅是江行雲買的,他從哈佛研究所畢業後,江延東的幫助,加上他在研究所賺來的錢,開了“pheoninvestmentco.”,投資公司,他本來就有人脈,加上在大學本來就是學習這個的,所以,根本沒有創業維艱的時刻,一上來就直衝雲霄,極有實力。 苗盈東也是做投資的,自然看中了這個實力超強的年輕人。 她們才結婚一個月,苗錦是空中飛人,做的是和邱東悅一樣的工作——同傳。 翻譯大型的國際會議,儘管苗錦才二十四歲的年紀,但是整個人職業套裝往身上一穿,那就是不一樣的風景,三圍數字都是翹楚般的突出,她個子也不矮,大概隨了邱東悅了,一米七二。 結婚一個月,她和江行雲見面的次數竟然寥寥。 回到家,冷冷清清的,不過好在家裏乾淨整潔。 苗錦洗了澡,便鑽進被窩裏睡覺去了,倒時差,四五點鐘的時候,江行雲還沒有回來。 倒是她的電話先響起來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因爲經常有陌生人打苗錦的電話,商談會議的翻譯事宜,國際事務,有時差正常,所以,苗錦極有禮貌的聲音響起來,“您好,我是苗錦,請問哪位?” “江太太,我是dh投資的老徐啊,昨天和江總聊了半夜,相談甚歡,他剛剛喝醉了,麻煩您來接他一下吧!”對方的聲音傳來,“我一會兒給你發位置。” “好。”苗錦說了一句。 她對江行雲公司的情況並不瞭解,至於這位姓徐的又是何方神聖,她更是從未聽說。 她的電話打給了江行雲,片刻之後,那頭應了,傳來了江行雲極爲動聽有磁性的聲音,“喂,苗錦?怎麼給我打電話?” 苗錦便說了剛纔一位姓徐給她打電話了,她問問江行雲這件事情是否屬實。 “是。我喝多了。”江行雲說到。 “在第五大道?” “是。” “稍等,我馬上來。”苗錦掛了電話,便穿上自己的白色羽絨服,開車去了第五大道。 江行雲看着手機,明明他打個車就能回去的,她偏要跑一趟。 天還沒亮,特別黑。 到了酒店的包間裏,苗錦看到了一圈人。 她一去,一圈人的目光都盯着她。 她走到了江行雲的身後,拉了拉他的衣服,“走了,回家。” 江行雲其實沒喝醉,只是多喝了點兒酒,目光微醺,所以,本來就城府深沉的目光,突然成了九重天,可見又看不見。 “這就是傳聞中的江太太,嘖嘖,果然名不虛傳——頭一回見,江總,您的太太,您可是藏得夠深的。”飯桌上大概有十來個人,苗錦並不知道哪個是徐總,知道衆人都在盯着她看,她並不去迴應衆人。 江行雲的身邊,坐着一個女人,看起來修養特別好,很有氣質。 自從苗錦一進門,她就盯着苗錦看。 苗錦根本不在意,拉着江行雲便起身走了。 出了酒店的門,冷風灌入脖子,苗錦扶着江行雲的胳膊,上了車。 上車以後,江行雲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上十二點,睡了一覺。就接到電話了。” “徐總給你打電話,我不知道,應該是尚艾給他的號碼。”江行雲又說。 “無所謂,夫妻麼。他們想見我,我明白。”苗錦又說。 不多時,便到家了。 江行雲去了洗手間洗澡,昨夜喝了半宿的酒,他今日補補覺,已經不打算去上班了。 裹着浴巾從洗手間走進臥室,看到苗錦又在牀上睡着了。 江行雲也上了牀。 不多時,就睡着了。 江行雲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一點了,剛剛醒,便聞到了廚房裏傳出來奶香和麥香。 他穿好衣服下牀,看到苗錦正站在廚房裏忙活,好像在弄烘焙。 江行雲進廚房的時候,剛好苗錦戴着圍裙端着糕點從廚房裏出來,她說,“醒了?” “對。” “我好不容易在家一趟,做了點兒烘焙,你嚐嚐。”苗錦說道。 江行雲便拿了一個蔓越莓曲奇吃了,“不錯,上得廳堂,下的廚房。” 苗錦烤完了,也坐到江行雲對面喫起來。 “怪不得所有的人都想看看江太太呢,原來江太太的確是不同凡響的人物。”江行雲又說。 卻看到苗錦好像在低頭沉思什麼,有幾分走神。 “在想什麼?”江行雲問。 苗錦方纔回過神來,“沒什麼,想工作上的事情。” “一會兒回一趟爸媽家吧?你這一個月就在家裏呆了兩天。”江行雲又說。 “好。我這次出國,給媽買了一隻祖母綠的戒指,相信她會喜歡。”苗錦又說,“我這次要休息半個月。” “很好。”江行雲說了一句。 苗錦所有的舉動都是得體的,無可指摘的,是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有涵養,從來不讓人爲難,非常體貼,周到,是所有女人都想和她做朋友的那種女人,女人不會嫉妒,男人看了會喜歡,和她的姑姑苗盈九倒是像得很。 不過,當年苗盈九喜歡的是顧爲恆這樣的壞男人,苗錦偏偏嫁給了江行雲。 江行雲不是顧爲恆,他和顧爲恆有很大很大的區別。 他很像自己的父親江延東,是一個好男人。 上半年江行雲還不認識苗錦的時候,所有人都在說,江行雲和苗家的苗錦是天生的一對,勢均力敵。 而且,好像江延東很久很久以前就看上苗錦了。 偶然的機會,兩個人竟然見到了。 之後,江延東安排了一場相親,就是苗錦和江行雲。 兩個人都沒有意見,之後江行雲約了苗錦幾次,然後,兩個人就閃婚了。 就這麼平平淡淡。 苗錦知道江行雲的小名叫阿衍。 江行雲也知道苗錦的小名叫苗苗。 只是,他們從未這樣稱呼過對方。 他們相敬如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