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繁花似錦我寫不夠 作者:未知 江行雲和尚艾一直聊得火熱,苗錦便出去了,站在劇院門口等江行雲。 江行雲聊完,看到苗錦不在座位上,也出去了。 尚艾似乎是開玩笑的口氣,“太太也沒等江總。” 江行雲沒搭理,徑自出去了,看到苗錦站在劇場門前,江行雲從後面攬住她的肩膀,“喫醋了?” “纔沒有。”苗錦歪過頭去,說道。 “改天帶你去蘇杭,江浙轉一轉可好?”江行雲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動了去蘇杭的念頭?”苗錦停下來,詫異的目光看着江行雲。 “知妻莫若夫。去不去?”江行雲問,“最近正好有一個江浙那邊的會議,我最近要去,你可以跟着。” “所以,你們剛纔就是聊這個?”苗錦問。 “是。你以爲我們在聊什麼?聊三點式,還是牀上姿勢?”江行雲又問,“剛纔涉及到對方合同的金額,還有,對方未曾公開的專利,尚艾是職責所在,我配合她的敬業。畢竟是我的屬下。” 苗錦沒說話,往前走了幾步,便不再搭理江行雲,不過氣已經消了。 去蘇杭的機票很快就定了下來,這次出來,苗錦心情特別不錯。 在江行雲定的五星級酒店住了下來以後,苗錦便和江行雲出去玩。 晚上的時候,兩個人在燈火明滅的秦淮河畔,看着燈影的柔和。 苗錦指着遠處的烏篷船,“我想坐。” “那便坐。”江行雲招手喚來了一位船伕。 江行雲上船,伸出手來,對着苗錦說,“過來。” 彷彿是前世今生的召喚,苗錦笑了笑,涼涼的小手放在了江行雲熱熱的大手裏,上船以後,便跌進了江行雲的懷裏。 苗錦笑得清脆,江行雲笑得爽朗。 情侶總是這樣,心彷彿是一直在懸着的,敏感的,輕微的風吹草動,便讓心裏高低不平,兩個人笑着的時候,都是真心的,正如苗錦看江行雲的眼神,是非常清亮而有神的。 本來就是冬天,又是旅行的淡定,所以並沒有什麼人。 兩個人坐在烏篷船看似簡陋但其實並不簡陋的船艙裏。 船伕吳儂軟語,說得話特別動聽,但是苗錦並不能聽懂。 “他說什麼?”苗錦問。 “他說祝我們兩個百年好合,兒女成羣。”江行雲坐在苗錦的對面。 冬日的風,吹起他的頭髮,便顯得特別動人。 河面上嫋嫋拂動着霧氣,他彷彿仙人那般。 苗錦心內對江行雲的崇拜便又加了一層。 懂詩,懂這麼浪漫的方言,可看他樣子,對自己的這些才能,渾然不以爲意。 苗錦便又笑笑,也朝着河前面看了。 船伕在唱動聽的蘇杭小調,也是吳儂軟語的。 好聽是好聽,可是苗錦聽不懂。 就聽到對面,江行雲的聲音悠悠地傳來, “繁花似錦我寫不夠 城牆佈滿你的哀愁 舉棋不定的船頭 要刮向哪一個港口 ……” 苗錦看着他,竟然有一些熱眼眶,許是歌詞寫的太好,又許是他淡淡的聲音,又或許是,他的聲音是在船伕之後的,同拍的節奏,同樣的停頓,船伕在唱,他則在悠悠地念叨,回味悠長。 和苗錦的同聲傳譯有某些異曲同工之處。 此情此景,足夠苗錦回味一輩子吧。 苗錦似乎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句,“阿衍。” 江行雲淡淡地側過頭來,看向苗錦的方向,“嗯。” 四目相對,總有千言萬語,也不用說了! 多少情愫,都在秦淮河上的淼淼迷霧中了。 不消說,也不用說。 兩個人從秦淮河回來,苗錦一直叫着“阿衍”“阿衍”。 在牀上的時候,叫的也是“阿衍”。 情似一日又一日的濃,情多處,熱如火。 苗錦的眼角眉梢,都帶着軟軟的風情,萬千星子在她眼睛裏面閃。 突然變得很漂亮了。 第二日,江行雲帶着她去喫小喫,吃了很多,南方的分量,都很少的,多種類都能喫點兒。 苗錦吃了三蝦面,三蝦面是隻有河蝦產仔的時候,才能喫到的,還吃了龍井蝦仁,小甜湯,苗錦覺得,果然是蘇杭啊,名字都起得這麼小資,枉費她覺得自己走過了許多的地方,見過了許多的人,這次還是被阿衍帶着,才喫到了這麼多好喫的。 “蘇杭的東西果然適合你。”那日兩個人坐在臨江的茶樓上,阿衍喝了一口茶,脣角帶着三分笑意,對着苗錦說,他很少喫東西,只喝茶。 苗錦正在喫好喫的,說到,“什麼?” “你在喫的這道菜,糖芋苗。苗是苗錦的苗,也是苗苗的苗。”阿衍說到。 這是阿衍第一次說苗錦的小名呢,雖然並不是叫的,而是陳述了一句話。 苗錦哼了一聲,“蘇杭才更適合你纔是,你不是常喫嗎?” “謝夫人誇獎。”阿衍說到。 苗錦又“哼”了一聲,怎麼隨時隨地都會掉到他的坑裏去? 這次在蘇杭待了差不多有一個星期。 這一個星期,是今年苗錦笑得最多的一個星期,幾乎每天都是笑着的,合不攏嘴,阿衍每天都帶她去從未去過的地方,喫從未喫過的東西。 苗錦還是記住了那道菜的名字——糖芋苗。 便是她嘍。 苗錦覺得這個名字,挺適合她的,她的生活本來就該是蜜糖環繞的。 兩個人坐飛機從蘇杭回了美國。 他們並不知道,當他們從蘇杭坐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有一個人,剛剛從越南要坐飛機回中國休假,他的家在中國——潮汕。 其實也不是擦肩而過,只是大洋彼岸的人。 往後或許有交集,又或許沒有。 在那個人的心裏,根本沒有任何期待。 苗錦回到美國之後,整個人便很開心。 阿衍不在家的時候,她就去爸媽的家裏。 那日去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半。 邱東悅在家,在看一檔翻譯界的訪談欄目,她對苗錦說,“你也看看,對你的職業有幫助。” 苗錦有一搭沒一搭地。 節目播完了以後,邱東悅換臺了,換到了一檔體育欄目,正在播放打籃球的。 邱東悅剛要繼續播過去,苗錦便說,“看這個,媽,看這個。” “你懂?”邱東悅不解的眼神看着苗錦,以前苗苗可是從來不看電視的,怎麼現在看上籃球了? “懂。這是撞人犯規,這是走步,這是很漂亮的三步上籃,這是籃板球——估計要被彈回來了——”苗錦似乎看得很緊張。 “誰教你的?”邱東悅問。 “阿衍教我的。” 邱東悅的脣角便帶着幾分笑意,都叫開“阿衍”了,聽這口氣,兩個人之間很親熱,邱東悅很欣慰。 卻沒看到,客廳後面的臥室門口,苗盈東站在那裏,他看了很久。 邱東悅側頭看苗錦不經意的瞬間,看到了苗盈東。 自從上次,邱東悅和苗盈東疏遠了不少,苗盈東知道她辦了什麼事,她之後,從未向他坦誠,他也從未問過她,就是——兩個人始終相敬如賓。 苗錦回頭看到苗盈東了,說了句,“爸你在家啊,媽也沒跟我說。” “你爸剛午休起來。”邱東悅說到。 “苗苗什麼時候回家?”苗盈東問。 “趕我走嗎?” “不是,我有些話要單獨跟你媽說。”苗盈東說到。 邱東悅的心裏就一直在打鼓,多少年了,她看到苗盈東始終打鼓。 剛結婚的那幾年,兩個人是不錯的,很不錯。 時間長了,他便又恢復到昔日結婚以前的狀態,高冷,不隨便說話,也不怎麼招女人,但就是整個人往那裏一站,氣場就直逼人的面門,他還是,笑的時候極少,有時候,還是讓邱東悅害怕,高冷地讓人害怕。 彷彿還是那些年,邱東悅在他家裏幹活的情景,他雖然不挖苦她了,但卻給了邱東悅很大的精神壓力,這種壓力,足以壓垮人的。 “那我現在走吧,我也要回家去給阿衍做飯了。”苗錦說到。 說着,苗錦便走了。 苗盈東家裏,一向是邱東悅做飯,所以,苗盈東並不覺得女人給男人做飯是丟面子的事情,他根本沒想過那麼多,不像江家那樣,都是男人給女人做飯。 所以,他鐘愛的苗苗給江行雲做飯,他並沒有覺得什麼。 苗苗走了以後,苗盈東說道,“說吧,當初,你爲什麼勸聶家的小子離開?” 邱東悅頭轉向了那邊,“你怎麼知道的?” “笑話?你當苗苗和他開始談,我不知道嗎?我只是裝作不知道,想看他們兩個的發展,他當兵了,這有什麼不好?你爲什麼要勸退姓聶的?”苗盈東一直在質問邱東悅。 苗盈東的態度,邱東悅略有幾分詫異,“你知道,但你不會同意的他們倆的!” “你怎麼知道我不同意?”苗盈東擡高了聲音,呵斥,極爲生氣的樣子。 “兩家情況懸殊太大,就算排除千難結合在一起,也是不幸福的,我並沒有勸退聶以恆,我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設身處地爲他考慮,我也跟他說過苗苗的情況,苗苗奶奶,苗苗的姑姑,你,往後,他一步一步地跟着苗苗的步伐,難道他不累嗎?累不會幸福的。他的父母,在你面前,怎麼擡起頭來?這些他不會自己考慮嗎?他知道我的意思,自然知道該怎麼做,在摩洛哥那場爆炸中,他深受重傷,昏迷了半月,衣服是他臨昏迷以前讓交給苗苗的,苗苗的地址,就寫在他胸口的襯衣上,從此,他和苗苗斷了聯繫!就這樣。”邱東悅目光幽怨地看着窗外,說到。 “胡鬧!”苗盈東的聲音更大了,簡直動了雷霆之怒。 “我怎麼胡鬧了?苗苗現在對阿衍的態度,就是最好的佐證,我沒有說錯,只有門當戶對的愛情,纔是最幸福的!你們這些門當戶對的人。”邱東悅眼睛裏霧氣朦朧。